时空变换 世事循环 只有恶 是永恒。
我们只能与之共生共存 但不论我们是否挺身而出直接对抗它 都别忘记创造和享受愉悦。
黑暗且漫长的道路上 也要苦中作乐啊。
循环中的永恒写在前面: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评论 只是记录下观影之后的一些零碎想法 给自己留一个参考。
也欢迎大家指正和讨论。
a) 现世、Lodge、430的设定 以及林奇的剪辑诡计b) 核爆 Mother 以及Judyc) E17-E18 以及Laura的双重悲剧性d) 真实与梦境 Audrey 以及Monica Belluccie) 火 戒指 以及其他疑问现世、Lodge、430的设定 以及林奇的剪辑诡计现世 即剧中人物真实生活的这个空间 并不存在平行宇宙。
它是唯一且时间线性的。
当历史被修改后 新的既成事实就覆盖了原有部分 原有部分也就不复存在。
Lodge中时间是非线性 碎片化的 甚至根本没有时间这个维度。
这一点通过FWWM和TMP可以得出。
S3中Mike多次问道的“Is it future or is it past?”也不断强调时间的非线性。
过去即未来 未来即过去。
由此 现世的因果会相互影响 关系也不再是单向的。
430是比Lodge更高一个维度的存在。
S3中林奇已经将二元对立的善与恶高度抽象 即Fireman阵营与Mother阵营。
极善本源与极恶本源所处的两个不同空间 其存在方式类似于WhiteLodge与BlackLodge 我简称为“白430”和“黑430”。
我的想法是 这两个更高维度的空间 有更高的“权限” 更多的能力 能做更厉害的事儿。
通俗说 现世是底层员工 Lodge是中层干部 而“430维度”是最顶级的管理层。
S3中展现Fireman所处空间的戏份 全都是黑白画面 处理方式与在Lodge中的完全不同 更让人觉得这是在有意区分。
此外 “白430”的装饰风格 更加复古。
S3E08中 与Fireman一起在“白430”出现的女人 整个妆发服饰 都是早期好莱坞黄金时代的风格。
这些细节似乎都在暗示着 “430维度”更加古老。
之所以我会有这样的想法 是因为从S3E17-E18中我们可以看到 Coop已经进入Lodge来改写现世历史 成功阻止并改变了S1开头Laura被杀这一事实 但为何还要执意进入“黑430”呢?
这是因为在多次循环(关于循环 会在稍后阐述)后 Laura依旧出现在Lodge中 这意味着 就算那一晚Laura没有跟Leo他们去小木屋 但Laura依然“受难”并且最终结局仍然未变。
结合S3E17和S3E18的同步播放 以及Laura消失时的音效来看 这一切与Sarah(Judy)的阻挠不无关系 所以Coop决定在某一次循环中 进入“黑430” 从“黑430”出发 对抗Judy 尝试改变历史。
而S3E18中我们可以看到 这一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具体情节分析 放在E17-E18这一部分阐述)。
此外 在S3E18进入“黑430”之前 林奇通过盘复绵延的电网、巨大的电塔、强烈电流声这些音画效果 不断强调“黑430”的恶之源属性。
关于循环 这是林奇这次动了非常多小心思隐藏起来的一个大包袱。
全剧并非一条时间线上顺序展现 而是通过剪辑 将多次循环 揉碎之后混合到一起。
具体来说 就是将历史多次循环中被替代(删除)的同一时间节点上的某一片段的多个不同版本 混剪拼凑成为一个片段。
让我换一种描述方式:在现世的时间线上 林奇截取“......A-B-C3-D-E.......”这一连串事件组成的段落 其中C这个片段 是被历史修改过的 目前有且只有C3这个最终版本 但是存在过C1、C2这两个片段 这两个片段已经被覆盖 不复存在。
但是林奇向我们展现A-B-C3-D-E这个段落时 将C1、C2这两个历史版本同C3混合拼凑在一起 形成了C1/2/3片段 所以观众看到的就变成了 一个夹杂着“不存在的历史”的A-B-C1/2/3-D-E段落。
想法来源 是看剧时两个非常奇怪的疑惑点 而且绝不是由于疏忽而造成的Bug 因为镜头非常清楚且直白地将这些信息展现给观众了。
看完全剧之后 将结局剧情和两个疑惑结合起来一看 就想到了多次循环。
其一是S3E07结尾处——一男子进入RR餐厅问有没有人看到Billy——这一连串的镜头。
以右侧卡座内的客人为参考 可以发现 这个连续的段落里 同一个卡座里 出现了三组不同的食客。
也就是说 这组镜头 至少展现了三次循环。
它们是同一时间节点上同一地点的三个不同版本。
其二是S3E16 Diane收到的短信。
镜头三次特写了短信 三次发送时间完全不一样 内容也有不同(最后的句号) 最后一次甚至连之前Diane发送的坐标也不见了。
在吧台收到短信
在吧台回复坐标
在Gorden房间中拿起手机循环混剪这个想法 也解释了很多Twin Peaks镇子上日常生活戏份中的疑点。
例如仍在吧台工作的雅克 以及Roadhouse卡座中很多“孤儿角色”(全局只出现一次 且无任何前后交待)之间的对话。
这些都是某一次或某几次循环中的日常小镇生活片段。
此外 全剧多次出现的“人物-空景”重复正反打 似乎也暗示着林奇的这个混剪诡计。
所以 全局就是一个多次循环的大混剪。
也就是说 Coop不断救人 Laura不断被杀(起码大结局之前 是这样不断循环了多次 至于大结局有没有终止循环 放到E17-E18来说)。
林奇是悲观的 不论世界如何改变 恶是永恒的。
同时林奇又是极端勇敢 以至于有些悲壮的。
就算认定无法改变或扭转 也没有放弃 仍在不断尝试和苦苦坚持。
也许有那么一天 也许有那么一个人 可以成功呢?
核爆 Mother 以及Judy我个人倾向于认为 Lodge是本就存在的 核爆只是打开了通路。
其实这类似于制造虫洞 巨大的能量突破了不同维度空间的界限 制造了一个通路。
S3E08核爆之后的这一组镜头 看起来非常像是从内部穿过一条通道 紧接着 出现了便利店。
这里我认为是指出了便利店的诞生。
恶 通过核爆打开的通路 大规模进入现世 建立了便利店。
便利店是作为一个关隘 一个中转站 而存在。
随后出现Woodsman 意味着 恶的正式到来。
穿过通道
便利店的诞生我不太确定Mother与Judy是否指代相同 我目前倾向于认为 Judy只是Mother众多“子女”中的一个。
核爆后Mother生育的这个片段中 与Bob一起诞下的 还有许多“卵” 其中一个在沙漠中孵化后侵入了Sarah。
而侵入Sarah的那个就是Judy。
这是一个非常细思极恐的令人绝望的设定 即 无处不在无穷无尽的恶。
就算消灭了一个Judy 还有千千万万个Judy 它们仍然在现世的某个地方继续作恶。
Mother产下众多“卵”以及BobE17-E18 以及Laura的双重悲剧性阐明我理解的世界观设定之后 来看E17后半部分至E18结束 所发生的剧情。
--Coop回到Twin Peaks 并在警局内终结了Bob。
此处有一段长达五分钟多的重影画面 我对这个处理方式的意义 也有许多疑惑。
重影中 Coop的神情 很像是突然想起一段往事然后在一一回想。
因此 目前我倾向于认为 这是Coop在回忆某一次循环中的旧版本(即 有重影的这一段所发生的情节)。
--Coop从大北方饭店进入Lodge。
--在Phillip和Mike的协助下 回到Laura被杀的那一晚 干预了历史进程 救下Laura。
--由于历史被改写 S1发生的Laura被杀结局改变了。
--但是Sarah(Judy)意识到了Laura被救 所以出手阻挠(此处不断重复砸相框的最后一个动作 也暗示着砸相框是不断循环发生多次的 也就是说 Coop多次救下Laura 但Sarah也多次进行了阻挠)阻挠的结果就是Laura在途中消失。
我认为Sarah的出手以及Laura在林中的消失 对应Laura在Lodge里尖叫以及飞走。
--回到Lodge 这里应该是这一次循环中的25年之后 Laura仍然出现在Lodge中 意味着 悲剧仍然重演了。
也许是经历另一个事件 但Laura被杀的最终结局 没有改变。
这里我们可以看到 这一次Laura与Coop耳语后 Coop发出了一句“Huh?
”。
我认为这可能是在Coop第一次尝试改变历史然后进入Lodge后发生的。
说明Coop对Laura没有获救感到意外、不解和惊讶。
也许Laura告诉了他 这一次又是谁杀死了自己。
--Coop从Lodge走出 然后决定与Diane一起进入“黑430” 以“更高权限”来制约Judy 并改写历史。
他们明白可能整个世界可能会物是人非 而两人可能会此生不复相见 所以最后一晚充满痛苦。
--由于Judy的扰乱(也许Judy意识到Coop要来对付她了)现世被极大改写 Coop和Diane也变成了Richard和Linda。
此处是Judy的某种计谋 即 将相同的灵魂 装进不同的容器(躯壳)里 并放置到别的地点。
Coop之所以能记得自己的计划 是因为Fireman在S3E01开头的戏份中对他进行了提示 相对的 没有获得提示的Diane遗忘了上一个循环中的版本 所以 在这一次循环中 Coop和Diane就算是永远失散了。
--Richard在酒店醒来 此时应该是又一次新的循环中的25年后。
Carrie Page(Laura)在一家名叫Judy's的快餐店打工 暗示着Laura仍在Judy的掌控下。
--Richard和Carrie回到Twin Peaks后 来到以前的Laura家。
在这个新的版本中 屋主及前屋主的名字(the Chalfonts/Tremonds)都暗示着恶仍盘踞着这件屋子(恶是永恒)。
--Carrie听到有人呼唤“Laura”这个名字。
此处有一个疑点 这句“Laura”是谁喊的。
我看剧时的第一反应 是LeLand。
首先说为什么我不认为是Judy喊的。
Judy在之前多次循环中出手阻挠的原因 正是由于Coop要带Laura回家。
所以Judy的目的之一 就是不要让Coop带着Laura接近708这间房子。
现在Carrie还没有记起旧版本中的自己 为什么Judy要在这时候唤醒Laura 给自己找麻烦呢?
而我第一反应是Leland 是因为Leland本身是深爱自己的女儿的 他希望能发挥Laura的“功能”(关于Laura的“功能” 稍后阐述)对抗Judy 终结Laura的惨痛循环 获得解脱。
--Laura觉醒 发挥“功能” 708断电。
708断电明显说明Coop和Laura对抗Judy的目的达到了。
可能是通路(核爆产生的那个通路)关闭 甚至是消灭了Judy。
--黑屏--黑暗中Laura在Coop耳边低语。
我认为这意味着 恶 仍在继续 Laura的悲剧 没有终结。
Laura与Coop耳语 从三部电视剧及两部电影来看 都是发生在Lodge中的(或是将其从Lodge投射到现世的Coop的梦中)。
那么这次的耳语 应该也是发生在Lodge中 而四周一片黑暗 意味着Lodge中也断电了 说明他们针对Judy以及708房子的行动 是奏效的。
但是Coop和Laura还是在Lodge中相遇了 说明Laura仍然经历悲剧最终被杀。
结合我上文提到的Mother和Judy的相关设定 我们可以推测 就算没有Judy 仍然有很多Mother的子嗣在现世作恶 而Laura 永远无法得到解脱。
调整这个场景截图的图像数值后 也佐证了我的观点:这一段黑暗中的耳语 仍然是发生在Lodge中的。
调整阴影及曝光之后的图像 与本文开篇是同一幅截图Laura被Fireman创造的目的 就是投入现世然后对抗“恶”。
对抗的方式 就是承受苦难。
她替世人受难 让世人免遭“恶”的折磨。
而对抗的终极目的 或者说Laura的终极“功能” 就是消灭“恶”。
也就是说 Laura本身就是一件武器。
但同时 由于无法彻底终结“恶” Laura无法获得一个解脱的结局。
她不得不在一次次的循环中 不断经历悲剧 仿佛堕入永无止境的无间炼狱。
不论从“创造的目的”还是“获得的结局”来看 Laura这个核心角色 都是充满悲剧色彩的。
真实与梦境 Audrey 以及Monica Bellucci林奇这次并没有过多探讨和展现他热衷的梦境 仅通过Monica bellucci抛出了“Who's dreamer?”这个问题并通过Audrey的相关戏份来简单拓展。
现世其实可以划分为“真实”和“梦境”两个空间 两个空间能够相互影响 但我们只能“择一生存”。
打个比方 真实和梦境就像两间一墙之隔的相邻房间 中间的隔墙上有小小的气窗 但是不足以让人通过。
我们一次只能进入一个房间 要进入另一个房间 就要退出该房间之后再进入另一个房间。
而“Who's dreamer?”这一问题 其实是把两个空间等量化 然后问 哪个房间中的你 才是主体?
从我们观众在现实中的角度出发 自然在是醒着的这个吃喝玩乐的“我”是主体 而梦中的那个“我”只是一个依附于现实中的“我”才得以存在的附属品。
但如果换个角度——梦才是我们真正存在的空间 而梦中的“我”才是主体 现实以及现实中的“我” 只是附属品——这样设想一下的话 那么就引出了“Who's dreamer?”即“谁才是存在的主体?
”这个问题。
Audrey在S3中独立成章 几乎与主线剧情完全割离。
我认为Audrey本季中的所有戏份 都发生在她自己的梦境(也许还梦游)中 而Audrey本人一直都在精神疗养院中。
这家疗养院 就是S3E14结尾处 在Roadhouse卡座里聊天的女孩提到的那座nuthouse。
随后的对话 胖一点的女孩提到了她见到“消失的Billy”的情形。
结合起来之后我们可以推测出S3中Audrey相关戏份的来龙去脉:胖女孩去过疗养院(也许是躲在里面吸毒 也许是在疗养院工作)-->在疗养院提到见到Billy的情形-->这段对话被疗养院中的人听到-->Audrey获得该信息-->Audrey做梦。
Audrey的相关戏份 正是对“Who's dreamer?”这一问题的延伸探讨。
值得注意的是 S3E16结尾Audrey醒来的时候 伴随有电流的音效。
Mr.C在离开Twin Peaks的时候看望过Audrey 并且S3给出了耐人寻味的暗示 暗指Audrey的儿子Richard(撞死小孩的那个)的父亲是Mr.C 那么我们不排除一种可能性 就是Audrey的精神问题或她的梦境 都与Mr.C及BlackLodge有关联。
PS. S2中Audrey爱着的那个John 扮演者的真名就叫Billy。
火 戒指 以及其他疑问火这个符号 在S3里被极大弱化了 尤其是FWWM中加入Electricity之后。
我目前觉得 火 象征的是被赐予的神力。
“Fire walk with me”其实跟星战里的“愿原力与你同在”有那么一点相似 希望获得力量。
WhiteLodge里的“Fire walk with me”接近于“愿God与我同在” 而BlackLodge中则是“愿Evil与我同在”。
此外 Hawk的地图中出现了“黑火”这个符号 有趣的是 Tulpa回到Lodge之后 脖子上冒出的似乎就是黑火。
戒指的设定 我认为从FWWM到S3有很大的改变。
FWWM中 Arm说过“...With this ring,i thee wed...”。
我当时认为戒指的作用是替“恶之源”——也许是FWWM中说出“Judy”的那个形象——寻找并筛选他的繁殖对象。
它在找寻它的新娘“Judy” 而Laura很可能跟Judy有某种血缘关系 所以它在Laura进入Lodge后说的那句“Judy” 带着很强的疑惑语气。
(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仙剑奇侠传系列里的女娲族母系血缘这个设定…)但是到了S3 戒指更多只是一个传送工具了。
目前还有一些零碎的疑问 我认为它们对S3的整个主线框架和设定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也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以列在最后:1.Laura的消失?
S3E18 00:05:05处开始的这组镜头 按每次循环的过程来看 此时Laura应该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 然后走过来与Coop耳语。
但是这里镜头在Coop望向沙发之后 给出的是空无一人的沙发。
也就是说 Laura消失了。
2.S3E01 Fireman与Coop的对话发生在什么时候?
全剧Coop作为FBI(不论是在现世还是Lodge里)行动时 都佩戴着FBI的徽章 只有两处例外:S3E01与Fireman对话时 以及S3E017从Las Vegas赶往Twin Peaks消灭Bob时。
后者很明显是因为刚醒过来就赶来Twin Peaks 还没能重新得到一个徽章并佩戴上。
但是在S3E02的Lodge中、S3E02的纽约玻璃箱中、S3E03的紫红色神秘房间中 、紧接在消灭Bob之后的S3E017进入大北方饭店315的戏份 以及之后所有的戏份中 Coop都带着徽章。
那么S3E01Coop获得Fireman的提示 究竟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呢?
3.Mr.C寻找“白430”入口坐标的目的是什么?
S3中 Mr.C从出场就说明了他的目的——获得他想要的信息。
从剧情发展可以看出 他想获得的是Fireman所在空间(即“白430”)入口的坐标。
那么他为什么要去“白430”呢?
4.便利店的消失。
S3E15中 Mr.C造访便利店三楼关押Phillip的Room8之后 便利店就消失了。
那么便利店消失究竟是在Mr.C离开之后就发生 还是S3E18结尾的事件之后发生的?
如果是前者 那么为什么便利店会消失?
5.碎肉。
S3前几集出现的碎肉 是什么?
以上 是目前为止对这部17小时的电影(另外1小时是Live)的一些想法。
PS.大Ed与Norma的那段 真是……!!!
以及 S3的喜剧片段也太TM好笑了吧!!!!!
黑cooper为了阻止真cooper回到人间,制作了一个胖cooper。
胖cooper完全是个赝品,没有cooper的灵魂。
从他热爱嫖娼就可以看出来。
但即便这样仍不保险,因为传送一旦开始黑cooper 和胖cooper各有50%概率被替换,主要就看谁能忍住不吐。。。。
所以黑cooper想出了第二套方案:用恶灵拦截真cooper!
黑cooper在南达科他州制造了一起凶杀案,把一个男人的身体和女人的头颅接在一起。
用来释放出一个恶灵,在真cooper离开black lodge并未到太空舱时进行拦截。
一旦拦截成功,真cooper到达到达太空舱前就被恶灵杀死,自然就不会有后面的替换了。
但由于某种原因,拦截失败。
某个科学家借富翁的钱架设了一个玻璃箱,想研究异次元空间。
结果歪打正着捕获了往来black lodge的东西。
根据影片,玻璃箱有两个作用,首先让真cooper和恶灵错开了,避免了被拦截。
但后到的恶灵把玻璃箱外的情侣杀死了。
注意玻璃箱内的恶灵形象同时具备男性和女性的特征。
和床上的女头男身尸体对应。
其次,玻璃箱延迟了真cooper到达太空舱的时间,以致真cooper到达时,传送门的编号是15,这是不对的,cooper该走的传送门编号是3(时间253的最后一位),15>3,说明cooper迟到了。
无眼女房间的时间明显是错的,不停倒带又倒不回去的感觉,暗示cooper已经错过了传送时间。
无眼女无奈只能爬上屋顶,拉下电闸重置了时间,自己也消失于太空。
cooper再次进入房间回到了正确时间,pulaski正在等他,当时针指向2点53分,传送开始。
此时黑cooper和胖cooper各有一半的概率被替换,黑cooper的拦截计划失败,只能赌了。
谁先吐谁就输了。
参与人: @WelcomeToTwin_Peaks 、石新雨 全文约11100字 阅读需要28分钟 @WelcomeToTwin_Peaks 是微博上一位收集双峰和林奇相关资讯的博主,就在前几天,她发了一条有趣的帖子:“我好高兴,我在现实生活中已经安利了三个好友看双峰了。
以前单机的时候总是担心别人不能接受,但其实意外地很顺利。
想知道大家是怎么把双峰安利给别人的^o^ ”网友的回答形形色色,有人会讲个小故事,有人会展示卡司,有人看到《怪奇物语》(Stranger Things, 2016至今)、《锈湖》(Rusty Lake)、Remedy 游戏 [1] 的受众,就会神秘兮兮地问:“想知道它们的灵感来源吗?
”当然,也有人始终在安利,却尚未成功。
的确,对于《双峰》(Twin Peaks, 1990-2017)的观众来说,最激动的事,一是带自己的朋友看这部剧,观察他们的实时反应;二则是与同好们一起收集它的碎片,从主创采访、演员视讯,到一些删减片段和剧照,到各种带有主观色彩的粉丝解读,乃至无数画作、手办、小收藏品,即使再细微的创作都使人惊喜。
在这次学术放映中,我们得到了@WelcomeToTwin_Peaks 以及众多资深观众的帮助,包括文字资料的收集与整理,照片的分享,画作的提供,等等。
也是趁着这次机会,我与博主本人进行了一次交流,交换各自的信息与观点,重温一些令我们百看不厌的场景。
事实上,《双峰》的历史不是一份学刊,而是许多民间杂志、网站、网络账号所共同交织成的森林,它至今仍然在被深化,也永远不会有固定的形状。
[1] Remedy Entertainment 是一家以叙事驱动的游戏闻名的芬兰开发商,其作品如Max Payne、Alan Wake 和Control 结合了电影化风格、超自然元素与心理惊悚氛围。
在Alan Wake 和Control 等游戏中,例如神秘小镇、超现实恐怖、梦境与现实交错的叙事,以及奇异角色与氛围营造,都受到了大卫·林奇《双峰》等作品的影响。
1992年双峰节活动海报
1992年双峰节日程表S:石新雨W:@WelcomeToTwin_Peaks S:@WelcomeToTwin_Peaks 你好!
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做这个bot(指的是开始收集《双峰》以及大卫·林奇相关的资料)的呀?
W : 24年2月份开始的,比较持续产出应该是从24年7月开始。
(下文中会展出一系列中文世界的《双峰》周边产出,由@WelcomeToTwin_Peaks 整理并参与创作)
《Twin Peaks 的意义是太阳、波涛汹涌和任何关于“永恒”的承诺》@超市飞人豆
CooperXHarry@WelcomeToTwin_PeaksS:我非常感谢你!
在你地方了解到很多关于大卫·林奇的东西,包括一些杂志比如Blue Rose和Wrapped In Plastic[2],以及其他粉丝向的创作,甚至有一些同人文网站,请问你是怎样把它们整理起来的?
[2]Wrapped in Plastic由《双峰》爱好者/学者 John Thorne 和 Craig Miller 于1993年开始出版,直到2005年停刊一共出版了75期杂志;在2015年《双峰》宣布回归之际,Thorne 和出版人 Scott Ryan 重拾纸刊,推出了Blue Rose杂志,共2017年起至今出版了17期,并在林奇去世后宣布制作纪念特刊,也将是杂志的最后一期。
W:其实并不算非常有条理,基本上是看到了觉得有意思就在微博上发出来,后来内容比较多了就把比较重要的内容链接放在了置顶条里(置顶条目包括官方资源、粉丝解读网站、古早同人文网站等等)。
然后网友的投稿是按编号发出来。
S:我觉得很棒的是,你不但接各种投稿,还自己做产出,你有很多《双峰》相关的画作,比如那张豆豆眼全家福(你还把它们做成了一个个小贴纸,来我们放映现场分发!
),以及一些库珀和哈利的cp图,它们都神采奕奕,但我最感兴趣的,是你的那个红房间小模型,请问它是怎么做的?
W:我网购了一块的红色丝绒幕布,然后用一种非常简陋的方式把它挂在了一个衣柜上(用柜子门的上缘夹住),再定制了一块大概120*120厘米大的黑白折线地板贴纸,组合起来。
还买了个四色补光手电筒,尝试加了一下蓝光,如果关了灯打蓝光就会变成蓝丝绒!
双峰蓝丝绒一体机,就是这样(如图)。
有机会的话我想做一个有转角的。
非常好玩。
豆豆眼全家福贴纸@WelcomeToTwin_Peaks
红房间蓝丝绒一体机@WelcomeToTwin_PeaksS:发现大家的产出都很古灵精怪,导致《双峰》形成了一个文化群,我们将它变成了现实世界的一部分,而且说到哪国人特别喜欢《双峰》,通过你这里的投稿,我们发现居然是日本,可能就是像林奇所说的“因为日本人没有假期,所以他们爱看电视剧”。
日本人也热衷于举办相关的活动、甚至制作周边物料,你觉得其中最有趣的是哪一件事,或者哪一种文创?
日本杂志封面W:我找到的内容其实比较有限,但最好玩的是1992年日本人给劳拉(Laura Palmer)办的追悼会,他们甚至做了一个劳拉的模型!
而且《双峰:与火同行》(Fire Walk With Me, 1992)的剧组曾经去过日本宣传,当时有很多杂志和影像,凯尔·麦克拉克伦(Kyle MacLachlan)也在日本拍了一些列广告和综艺。
然后前几天从一个帖子里看到,说《樱桃小丸子》(『ちびまる子ちゃん』)的其中一集,电视上放的其实是《双峰》的标志。
日本双峰日举办的劳拉葬礼
《樱桃小丸子》里的双峰S:《双峰》其实并不是一部容易“看懂”的作品,尤其是第三季,但它始终没有被视为邪典小众文化,反而得到了很广泛的传播,并且相比于读懂它,影迷们更喜欢不断地对其进行想象,这种“想象”是否是林奇和马克·弗罗斯特(Mark Frost)带给我们的出口?
W:是的,就像林奇总是说我们每个人自己都是侦探。
我觉得影迷的想象有很多不同的形式,比如有一些人喜欢从各种角度解读它,有些会进行二创。
至少个人而言,我觉得不需要去读懂它并且因此更放松,而且它的各种设定本身很有趣,让人忍不住去想!
S:Blue Rose 和 Wrapped In Plastic 作为粉丝出版物其实非常自由,它们没有特定的版面,也没有那种冷冰冰的“学科性”,反而是围绕着特定事件展开,比如《双峰:神秘史》(The Secret History of Twin Peaks,以下简称《神秘史》)的出版、《劳拉·帕尔默的秘密日记》(The Secret Diary of Laura Palmer, 后文简称《秘密日记》) 有声书的出版,并且他们会采访到很多主创和演员,这是否带来强烈的阅读乐趣?
The Secret History ofTwin Peaks
The Secret Diary ofLaura PalmerW:我其实没有看很多。
但确实,阅读这些材料非常有乐趣,就像侦探搜寻线索。
有些采访会涉及很多细节,比如 Wrapped In Plastic 里詹妮弗·林奇(Jennifer Lynch)关于《秘密日记》那一篇,她很具体地说了自己写书途中的感受、遇到的困难,比如文件神秘丢失,比如有时候突然就不知道写什么,好像被鲍勃(BOB)干预了一样。
那篇里还提到了她和雪琳·芬(Sherilyn Fenn)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两个人互相发出嘶嘶声,詹妮弗说“It was such a girl thing!”我觉得非常可爱。
除此之外我非常喜欢看网页上的采访!
这些演员和主创都是非常好的人,很喜欢看他们对角色和对作品的感受,以及他们分享的幕后小故事,当然他们还会谈到自己和其他演员、主创们之间的关系。
而且由于双峰的时间跨度很大,演员就有机会分享自己的变化或成长。
比如雪莉·李(Sheryl Lee)说,她曾经挣扎于劳拉和自己的自我之间,到长大后,又能和角色保持一定距离,并且她经常提到,自己后来作为一个母亲,再看劳拉的故事又有不同的感受。
林奇为Wrapped In Plastic杂志设计的封面S:前段时间你读了一些 Blue Rose 杂志的内容,里面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篇章吗?
W:印象比较深刻的,也是詹妮弗·林奇与《秘密日记》的内容。
詹妮弗十二岁的时候曾经和父亲(大卫·林奇)说,她非常想找到别人的日记,看看别的男孩女孩是不是对自己害怕的、好奇的、喜欢的东西有一样的感觉。
大卫·林奇向她提起这件事,然后让她写了《秘密日记》。
我觉得她也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Blue Rose杂志关于《秘密日记》一期的封面S:其实相比常见的“官方周边”,我一直觉得《秘密日记》,以及马克·弗罗斯特撰写的《双峰:神秘史》、《双峰:最终档案》(Twin Peaks: The Final Dossier,以下简称《最终档案》),还有斯科特·弗罗斯特(Scott Frost)写的《我的人生,我的磁带:戴尔·库珀传》(The Autobiography of F.B.I. Special Agent Dale Cooper: My Life,My Tape, 以下简称《我的人生,我的磁带》),它们都像是一种更具有延伸性的同人。
它们有勇敢的创作痕迹,甚至允许你的反驳,但是都充分拓展了《双峰》的宇宙,让我们位于一个向前、也向后生长的世界,所以你觉得这些“重要文档”有着什么样的作用,或许我们可以分别讨论。
Twin Peaks: The Final Dossier
My Life,My Tape W:我觉得《秘密日记》应该是影响力最大的一本,也是最畅销的,尤其是对《双峰:与火同行》影响比较大,雪莉·李在《与火同行》里的表演很大程度上参考了《秘密日记》。
书里写了很多劳拉年纪更小时的经历。
詹妮弗·林奇写得非常有真实感,读起来真的像读一个小女孩的日记。
我觉得它很大程度地延伸了劳拉这个角色,让我们更爱她,更能与她共情。
当然它也是对《与火同行》的铺垫,《秘密日记》应该是两季之间出版的,有些读者会有兴趣从里面找凶手的线索!
《神秘史》是对整个双峰宇宙非常详细的补充,而且它的形式很有趣,有些是档案,有些是信,还有一些录音。
它涉及了很多美国历史,还有外星人之类的东西,以及对电视剧里出现过的角色的生平作了补充,比如木头女士(Log Lady),道格拉斯·米尔福德(Dougie Milford),安德鲁·帕克德(Andrew Packard)这些角色(弗罗斯特的另一本书《最终档案》也有直接补充)。
或许是出于弗罗斯特的爱好,他还借塔米·普雷斯顿探员(Tammy Preston)之笔锐评了每个人。
这些归档,一方面是对于那些没能加入第三季的内容的弥补,另一方面,就是把双峰世界嵌入现实的历史。
《我的人生,我的磁带》相对影响力弱一些,里面的很多内容和电视剧、电影不太一样,比如特蕾莎·班克斯(Teresa Banks)的案子不是全部由戴尔·库珀查的。
它是想和《秘密日记》对应,作为对库珀的补充,但实际效果不太理想。
不过它和《神秘史》有那么点相似,也非常喜欢融合美国历史,什么肯尼迪遇刺、阿姆斯特朗登月之类的,并且也结合了一些林奇的个人经历。
我觉得有趣的一点是,很多粉丝解读会非常充分地结合这些官方文档,包括被指控ooc [3] 的《我的人生,我的磁带》,我曾经看到一个国外的网友指出:书里库珀童年时期看到过一个穿绿色西装和棕色鞋子的老男人,和第三季道奇·琼斯(Dougie Jones)的着装很像。
[3] Out of Character(偏离角色),指在角色扮演(RP)、同人创作或演员表演中,角色的行为、言语或心理状态与其设定或性格不符。
《神秘史》摘录 - 《双峰邮报》第64卷301期,《假如森林会说话,相信我,它们有时真的会开口》S: 嗯,我很同意你说《秘密日记》的真实,其实这本书我看得好心痛,你呢?
W: 真的,我看这本看好久,每次打开看一点就感觉很心痛,它很坦诚,非常像真的日记。
S: 是的,她富有自由创作的精神,同时很具象,包括打开第一篇日记,她才十二岁,那时候她家的房子还不是后来的样子。
她养过马,那匹叫特洛伊的马会带她去指引之地。
W:而且她一开始拿到小马特别开心,好可爱,雪莉·李配的有声书也很可爱,虽然声音不那么像小女孩了,但可以想象。
S:哦对,我觉得《秘密日记》之所以很具象的一大原因,是因为唐娜(Donna Hayward)和马蒂(Maddy Ferguson)的比重很大,詹妮弗十分生动地构思了她们的性格、她们和劳拉的关系,因此她们的在场与不在,都显示出劳拉的处境。
尤其是唐娜,如果连续好几篇日记里她都没有出现,那劳拉就是处在一个黑暗阶段,而且她会很紧张唐娜是否还喜欢自己。
W:《秘密日记》这里,劳拉和唐娜之间是一种同龄人的对比。
比如劳拉会说:“唐娜很好,而我很坏,也许我应该变得更像唐娜。
我再也不想和性有关的事了,我发誓我会变好的。
”比如在马蒂提到舌吻的时候唐娜很抗拒,而劳拉却很感兴趣。
马蒂有点像个成熟版的劳拉,劳拉对她的很多方面都向往而好奇。
这点很有趣,因为剧集里的马蒂并没有给我们展现这么多面,很多时候我们会把她视为劳拉好的那一面,但这里我们发现她和劳拉隐藏的那一面息息相关。
S:是的,日记里有另一个版本的马蒂,然后我觉得《与火同行》里的唐娜,她更像《秘密日记》里的唐娜,而当劳拉死去之后,唐娜的样子忽然就变了,当然电视剧和影片的创作顺序其实是反的,但如果按照时间顺序来想的话,其实这种变化,有她们主观视角的交织与错位,再加上《双峰》本身就是一个让主观现实(或者说每个人的梦想)发生的世界。
W:是的,《与火同行》的唐娜和电视剧里很不一样,有时候觉得日记就是《与火同行》的一部分。
说到唐娜的改变,其实包括第二季里的她,也有很明显的变化。
剧集版本唐娜(Lara Flynn Boyle)
《与火同行》版本唐娜(Moira Kelly)S:与此同时,日记本也是唐娜和马蒂之外,劳拉另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W:突然想到有人说日记很像戴安(Diane Evans)哈哈。
S:对,像戴安。
其实库珀和戴安说话的方式,劳拉在日记上写作的方式,都表现了他们与对方的关系。
劳拉与日记有一些共同的尝试,比如写诗,其实她写诗的语言不复杂,很天真但是直指最强烈的处境。
W:是的,“so wrong, so beautiful, so bad, so Laura.”(《秘密日记》里的诗歌选段)她的写作风格有时候让我想到林奇,林奇的采访一般比别人的都更好懂,很形象,语速也不快,做字幕也更方便。
S:而且我觉得劳拉的一个特点是,她能与一些超然的人物进行精神交流,比如和木头女士,她们会感知到对方,超越任何条件地信任对方。
W:是的,就像木头女士说“Laura is the one”,她像一个非常全能的集合体。
而且就像你说的,她能和神秘的人建立关系,包括养花的哈罗德(Harold Smith),包括奥黛丽的哥哥强尼(Johnny Horne),她也能发现他们的特点。
另外,我觉得劳拉真的很厉害,她每天去上学,放学还要帮别人乔茜(Jocelyn Packard)和强尼补习,要去送餐,晚上还要贩毒卖淫,然后还同时和鲍比(Bobby Briggs)、詹姆斯(James Hurley)和哈罗德交往,还要和鲍勃抗争,还要写日记。
她很痛苦但也敢于发现,她会直接问鲍勃:“你是谁?
”甚至直接质问李兰。
S:对,劳拉是全能的,也是无法睡觉的,日记里面总是写“我已经多少天没睡了”,这就是她当下的状态。
而且,我们一直说劳拉很忙,甚至她忙到拉长了双峰的夜晚!
W:是的,而且在她生前和死后,双峰人的夜生活都挺丰富的,他们真的有人睡觉吗?
S:至少在劳拉这里,双峰一晚上发生的事,或许要更多,她有一次甚至六天没睡觉。
所以日记既像是黑夜深处的斗争,也像是昼夜的交界。
我觉得那些中断的写作时刻特别有趣,她写着写着被妈妈叫出去一会儿,像一种相当紧张的日常危险。
但是,有些篇章涉及到大段大段的冒险。
你都不知道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是在一天里的哪个阶段写下这些的,她睡过吗?
所以我经常觉得她写作的习惯,像是对一场场决斗的记录,有时候我们会进入文字的决斗世界。
其实这个家真的很极端,虽然劳拉不睡觉,她妈妈却在危险地“睡去”。
W:莎拉(Sarah Palmer)睡觉是因为被李兰下药了,但她还是能梦到很有用的东西,考特妮·斯托林斯(Courtenay Stallings)的那本《劳拉幽魂:女性讲述双峰》(Laura’s Ghost: Women Speak about Twin Peaks)里,莎拉的演员格蕾丝·扎布里斯基(Grace Zabriskie)接受采访,她说莎拉是相信前世的。
Laura’s Ghost: Women Speak about Twin PeaksS:哇!
W:格蕾丝看起来像一个通灵女巫。
S:对,然后刚才你说到,弗罗斯特总是在《神秘史》里发表锐评,我也有这种感受!
他差点就用库珀和霍克(Tommy 'Hawk' Hill)等男性的口吻评判了某些角色,比如将乔茜称为邪恶,但在剧集里她是无法被单向定义的。
这一度令我很沮丧,但是另一方面,他仍然会区分不同的主观视角,比如杰柯比医生(Dr. Jacoby)对纳丁(Nadine Hurley)的诊疗记录,就生动多了,而谁又能说他的视角比库珀等“解密者”更失真呢?
《神秘史》摘录 - 杰柯比医生对娜丁的诊断书节选W:是的,杰柯比那段还挺有意思的,配图也很好玩。
另外,关于艾德(Big Ed Hurley)射瞎纳丁左眼的故事,在《神秘史》和在电视剧里是不一样的版本,剧集中,是艾德和纳丁在蜜月打猎时发生的意外,但《神秘史》却改成了纳丁跟踪艾德和哈利。
S:嗯嗯,我刚想说《神秘史》篡改/修正/模糊了好多情节,无论是对于第二季的重新整改,还是那些无法考证之事的多个版本,我们翻阅 Blue Rose 杂志的时候,发现有作者系统地梳理过,那篇文章中也提到:“关于大艾德·赫尔利和娜丁·格茨婚姻的细节被完全重写(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更改,因为弗罗斯特是《双峰》第八集剧本的共同作者,大艾德在剧中讲述了他与娜丁婚姻中令人难忘且黑色幽默的故事)。
”这位作者还指出,尽管细节有改动,但艾德无论如何都会打瞎纳丁的眼睛。
话说我还发现,《神秘史》里安妮(Annie Blackburn)的部分被隐藏了。
W:嗯,我记得《最终档案》里,弗罗斯特还把“双峰小姐”的选美冠军也改了,感觉他有意在做一些修正,有一些解读甚至会认为安妮是一个幻想伙伴(Tulpa)。
不过《最终档案》里还是有对安妮比较详细的描述。
S:其实在弗罗斯特那里,他甚至还伪造了历史图片,做成了一系列生动的假档案(就像历史同人)!
但或许,在史实被遮蔽的情况下,“编造”反而是一种平民化而主动化的追溯,相比于“官方机密”,它们是更多发生过的事。
而且由于奥秘是遍及土地的,双峰又是个如此古老的地方,导致任何一个小居民都可以牵扯进巨大的漩涡。
而且你会不会觉得,之所以《双峰》里的很多角色,都可以被摘出来成为一份奥秘,就是因为他们太真实了。
这种真实指的是,你会觉得他们有呼吸,你会想知道第一季里的某些人为什么在第三季里变成了那样,他们不仅仅是虚构角色。
《神秘史》摘录 - 有戈登·科尔和菲利普·杰弗瑞斯签名的政府机密文件W:是的。
双峰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它的人物非常真实,即便他们有一些非常不现实的方面。
我看到很多演员也这么说,雪莉·李就说她其实分不清哪些情节是哪一季里的,对她来说劳拉的人生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总之很神奇。
S:我们这次放映《与火同行》,观众的反馈还挺好的,大家也非常热情地参与映后讨论,但是不是《与火同行》刚上映的时候,评价很不好?
W:当年的评价的确很不好,被骂得非常惨,我在 twin peaks blog [4] 那个网站上看到,就连收录了访谈的杂志前面写介绍的作者都非常强烈地批评。
而且人们的批评角度有很多,有说它太暴力,没有创造力,还误导青少年吸毒(但其实这里的吸毒根本不诱人),但是我感觉他们都没有直说,其实就像雪莉·李说的那样,很多人在回避这种家庭乱伦。
然后有观众问,电影里涉及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太危险了?
林奇就说,如果为了不危险,我们应该拍关于缝纫的电影,当然那也可能变得危险。
[4] https://twinpeaksblog.com/ S:笑死我了,如果林奇拍缝纫…… W:还有段很好笑的,有个观众问:电影里有一句台词说:“全美国的(女高中生都活跃于性生活并且吸毒)… ” 林奇:“一半!
一半!
”S:但是你这次重看《与火同行》,会不会觉得劳拉和唐娜才是爱人,当然她对罗奈特(Ronette Pulaski)也有性幻想,哎林奇其实总是在嗑cp。
W:对呀,外网上有她们的3P文,(哭)其实罗奈特本来是想救劳拉的,就像你说的,《与火同行》和《遗失的碎片》里最温柔的存在,就是这种女性情谊。
Laura&Donna@神奇斯塔尔 S:是的,这些存在与一些露骨的性暴力相互纽结,前者我很喜欢,后者我不敢看。
W:是的,我也得低着头看。
哦对了,突然想起来,《与火同行》里的音乐“Questions in a world of blue”的前面部分,和“Audrey’s prayer”是一样的, 是否也算一种和剧集的连接呢!
我还找到了乐谱。
而且,劳拉在小木屋里跳舞的样子也和奥黛丽的舞蹈有点相似,而奥黛丽跳舞时就像在做梦:“Isn’t it too dreamy?”不过具体像不像也很难说,因为就是简单的晃动身体。
S:找了一个会音乐的朋友看了看,他说是的!
只是一个B大调,一个A大调,他说“Questions in a world of blue ”的特点,是钢琴和弦乐重叠在一起,这个写法并不常见,在卡萨维茨那里也比较明显。
他说:“这是一种做梦的音乐,我会想到像《爱的激流》(Love Streams, 1984),它最后的场景里有一大堆乐器,都在演奏差不多的东西,全部重叠在一起,有一种很孩子气的感觉。
如果放在正统的古典乐的评价标准里,这么做其实比较糟糕,显得你不知道怎么去写音乐,但是在这里,它是一种做梦的音乐。
我觉得安哲罗的音乐真的跟林奇很搭,就是又老套又激进又优雅,并且很幽默。
”哎这真神奇,因为林奇确实会重新使用一段旋律/影像,何况是劳拉和奥黛丽,两段旋律有重合,却又走上不同的路径:在奥黛丽祈祷的场面里,音乐在她话语中时隐时现,犹如信仰在悄然运作;而《与火同行》里,唱歌的朱莉(Julee Cruise)也是运转着整个场面,从劳拉在 Roadhouse 门口遇到木头女士,再到唐娜出现,“Questions in a world of blue ”交融着情境里的每一对矛盾,并且从一个更纯净的维度拉扯着空间。
W:像你说的“劳拉和奥黛丽也是双生的”。
关于林奇如何灵活地用音乐,还有一个例子就是罗伊·奥比森(Roy Orbison)的那首《哭泣》(Crying),它本来要被用在《蓝丝绒》(Blue Velvet, 1986)里,《与火同行:大卫·林奇谈电影》里提到过这件事,林奇说自己一听到这首歌就说:“啊呀!
我一定要弄到它,看它在电影里的效果如何。
”但最后发现并不合适,他就开始听奥比森其余的唱片,然后选择了《在梦中》(In Dreams),而《哭泣》(Llorando)被翻译成了西班牙语,来到了《穆赫兰道》(Mulholland Dr., 2001)里,由 Rebekah del rio “演唱”。
Blue Velvet(1986),In Dreams
Mulholland Dr.(2001),LlorandoS:对,这两首歌现在的位置才是对的,如果《哭泣》用在《蓝丝绒》里,就会非常煽情!
但是在寂静俱乐部里,它能够调动起人最原始的能量,甚至预演自己的泪水。
W:是的,很美。
哦对,说起寂静俱乐部,有人发现剧场里坐着的两个女孩,有点像劳拉和罗奈特。
S:是的!
我也发现了,这非常神奇。
她们确实可以在那里,就像劳拉·哈林(Laura Harring)也在《内陆帝国》的结尾。
W:没错,我还特意去找了演员表,确认是不是哈林。
感觉她们在电影之间非常自由地移动,太酷了!
寂静俱乐部里的“劳拉”和“罗奈特”
《内陆帝国》结尾的劳拉·哈林 S:而且《穆赫兰道》一开始,拍的就是奥黛丽去好莱坞的电视剧。
角色确实是“移动”的,她们的成长是自由的。
话说我感觉林奇真的是很认真在塑造奥黛丽,她的处境不比劳拉安全,她也是极端情境里的抗争者,承受家庭、外界所带来的悲剧。
W:嗯,试播集有一个删减的部分,就是奥黛丽妈妈骗她说,她哥哥是因为小时候被她推下楼梯才变成那样的,然后心理医生和她妈妈交谈,说她知道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哥哥的情况是因为某种家族遗传的情绪问题。
S:啊,竟然是这样……现在很多事情串起来,会发现奥黛丽一直很坚强。
W:对。
她一直很坚强。
《最终档案》里写她还和唐娜保持联系。
S:嗯,说到这个,我非常迷恋她们俩在第一季里的对手戏,从语言到眼神都是“such a girl thing”。
W:但是第二季就没怎么发展。
(我们共同)都怪第二季。
S:第二季里我最喜欢的奥黛丽片段,还是那段祈祷,我觉得奥黛丽和库珀的关系,就是维系在“祈祷”(pray)上的,甚至她其他的冒险行为,她的那些小密室,也是少女的奇迹,当然这很矛盾,因为祈祷者经受着磨难。
W:是的,pray 一开始非常神奇,一开始避免了奥黛丽的死亡。
接着是“她受的折磨”,据说第三季的时候,雪琳·芬看完最初的剧本很崩溃地哭了,于是林奇把剧本改了。
但具体不知道是哪一场,有人猜是她儿子要挟外婆要钱的那一段,说本来威胁的是奥黛丽,但是我不太确定,因为奥黛丽第三季的戏份孤立于其他人。
S:嗯,而且第三季里,她不住在大北方酒店了,她的搬离更凸显出大酒店的衰落,整个双峰都显得平凡了许多。
W:是的,《最终档案》里写她搬走了,我不记得搬得有多远,但她又能回到 Roadhouse。
她第一季里面能在大饭店里到处玩,样子好轻盈。
当时角色卡里写:她最喜欢的就是漂亮的毛衣、羊毛裙还有马鞍鞋。
到了第三季,很多人猜测其实她在红房间,因为C先生(Mr.C)带走了她的一部分,和戴安一样,话说我刚意识到发生了这些事的时候非常崩溃,他把她们都当作工具,并且非常有目的性。
S:啊也有一种说法是奥黛丽在精神病院,但我也相信她在红房间。
然后说到她会去 Roadhouse,有时TWY和我觉得,Roadhouse 就是另一个红房间,因为它们都有蒙太奇上的延伸性,Roadhouse 里的歌手们虽然是独立的,但他们似乎能接收很多遥远的信号;另一方面,无论外界的时间怎么演变,这里总是同一个时段,演出的时段。
但很特别的是,第三季第七集里,有一段长达两分钟的打扫成为演出,这时场地被清空了,于是带出了 Roadhouse 的另一面。
其实看到 Roadhouse 还在搞地下卖淫,我感到邪恶而凋零,因为相比C先生在外面的罪行,双峰的罪犯业又老规模又小,Roadhouse 的演出增多了,犯罪却无法跟上时代(事实上它一直如此)。
然后刚才不是说北方大酒店也旧了嘛,第三季能拍摄的内景很少,隔着瀑布的水雾,它的外景缥缈而不真实,透过玻璃看去里面似乎没有人,客房亮起来的灯也不多,事实上客房简直像空置了。
第二季里的空镜被第三季沿用W:我很喜欢 Roadhouse 是另一个红房间的这个解释!
或者说它和红房间是相连的。
关于那个打扫的段落补充一下,在双峰卡片上,Roadhouse 那张卡里特意写了“它以放松的氛围和满地的花生壳而闻名”。
北方大酒店的确冷清了,前两季里面,总是看到各种房客入住,挪威人、冰岛人、士兵什么的,我看过一个采访,就是讲酒店餐厅这个空间非常有趣,以及库珀315房间里的很多事,那些梦,还有第二季最后的结局,都发生在其中,酒店真的非常重要。
第二季里的酒店客房
Roadhouse卡片(来自粉丝网站http://www.lynchnet.com/tp/tpcards.html)S:是的,整个酒店的布置也是,在第一季第二集和第三季第七集里,镜头都环顾了酒店房间的装饰,我们知道那里有很多印第安标志物,但是由于住客消失,那些涂鸦、动物模型、图腾柱会显得比人更大,尤其是当镜头靠近它们的时候,你会听到它们的能量。
第三季里的办公室W:对的,它们发出了声音,而且酒店也是一种lodge。
S:同时联想到第三季里的很多老地方,比如大艾德的加油站,双R餐厅,北方大酒店,由于画幅的更改,有的空间看似扩大了,比如双R餐厅(其实是格局被还原了),但是它们的持有者永远都被锁在这里,像是过着静止而动荡的生活。
诺玛(Norma Jennings)的轨迹看似不变,但她的生活经常有巨变,她还得消化各种巨变,包括她和大艾德修成正果,这是否是一种最美满的封锁。
W:诺玛这个词在拉丁语里有“规范”的意思,她的饰演者佩吉·利普顿(Peggy Lipton)也提到了这个,她说相对于剧里其他一些角色,诺玛给人一种很稳重(稳定)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动代入了诺玛的形象,我看那篇采访时,觉得利普顿也很有诺玛的气质,记者反复问她《双峰》的节奏是不是太慢了,不适合所有人,但是她非常坚定地表示,我们都有责任去接受这种冥想式的节奏(大致意思)。
另外,我觉得还有一个地方被藏起来了,就是 Bookhouse,第一季第二季以及《神秘史》、《秘密日记》,都着重描述了 Bookhouse,还提到了露西(Lucy Moran)买了很多书因此得以加入,话说露西还吐槽过,Bookhouse Boys 这个团体名太不合理了,印象里金米·罗伯特森(Kimmy Robertson)还录了视频,太可爱了!
但是第三季就没有提到 Bookhouse,尽管我觉得 Bookhouse Boys 这个组织应该还在。
Bookhouse的书架 S:如果还在的话,那这一代会是鲍比吗!
哎其实第三季真的藏起了好多地方,包括双峰中学,所以可能二十五年后的双峰镇显得冷清的原因,就是那些人烟味很重的地方没出现,不知道它们在画外怎么样。
W:是啊。
然后说到空间的变化,我突然想到更早的时间线,关于红房间。
林奇一开始没有把红房间设想成像第二季结尾那样更实体的空间,最终的红房间大概算一个和马克·弗罗斯特中和的结果,很奇妙,有粉丝整理过红房间从试播集到二十五年后的总体变化:弗罗斯特一开始写了第二季最后一集的剧本,但是林奇看了以后非常不满意,于是大改特改,但也保留了一些设定。
在弗罗斯特的版本里,库珀是抓住云顿·厄尔(Windom Earle)的腿被带进了红房间,而那些房间有钥匙。
云顿·厄尔拿了一个遥控器操控红房间,并且一直叽里呱啦地讲话,不说了还会蹦出来一个横幅,然后库珀还突然变成了小孩,突然见到了他爸!
当然弗罗斯特这么写,可能是因为他还想接着拍第三季。
第二季里的红房间S:哇,但是最终的红房间非常好,我觉得它是林奇电影中最有留白的空间,因此它和外界的关系总是在变幻。
W:非常好,每一次红幕布出现的场景都很美丽。
哦对还有,弗罗斯特版本里最奇怪的是,他让鲍勃穿成了牙医的样子!
其实是《我的人生,我的磁带》有一个看牙医的情节。
弗罗斯特就想在库珀的设定上加很多延展,再加上美国人普遍很恐惧牙医。
但是林奇非常不喜欢,说这太破坏鲍勃的形象了!
我想想也觉得实在太搞笑了。
这一版的台词特别多(至少跟最终的比起来),尤其是云顿·厄尔话特多。
S:话特别多很符合马克·弗罗斯特的人设了!
其实我非常喜欢这些更留白的空间,它们总可以被联想,还包括《与火同行》里,菲利普·杰弗瑞斯(Phillip Jeffries)讲述的便利店上方的暗室,红房间的人可以溜达过去。
W:有人觉得猫头鹰戒指的宝石,就是从暗室里那张桌子上扣下来的,因为桌子上有个洞,所以它不是宝石而是绿色橡胶!
这是某四个半小时解说里的,虽然他说的很多很离奇,但确实很有脑洞。
或许是绿宝石戒指来源的桌子S:我很喜欢每一次绿色戒指出现的蒙太奇!
但是说到这种“静物”,最近TWY有个小发现,就是关于第三季的最后一集,他说,库珀坐在餐馆里的时候,他的FBI徽章一度是反着戴的(在美国倒挂国旗意为求救),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穿帮,因为下一个镜头立刻正回去了。
W:诶是的,这个粉丝解读里经常提到,而且他之前还没戴徽章(指的是刚刚苏醒、执行一系列营救的时候)。
S:是的,那里他没戴徽章,显得好诡异!
也很符合情境的失真。
W: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那个很长的双峰粉丝解说?
S:请你发给我,我很喜欢别人版本里的《双峰》。
然后最近我也和别的林奇影迷一起看地图,就是看取景地的地图,想尝试摸索出一部影片的覆盖面,有时候,我们看片子里的路程和实际路程相差多少。
比如第三季杰瑞(Jerry Horne)嗑药之后,他的脚失去了控制,从双峰镇一路“走”到了怀俄明,直接跨越了洲际,这是一段不可能的距离。
再比如说第三季结尾,库珀载着劳拉,从敖德萨开回了双峰,路程实际上至少需要27个小时,但在剧集里只是一个“晚上”。
W:哇哦,想起来好像看过一个说法说最后一集开车那一段可以和倒数第二集放黑白片段的时间对上,但是也有说不能完全对上的。
但总之是很有趣的想法。
S:我就是感觉自己的爱好时不时因为林奇而增加,包括对于一些小物件的神秘性,比如和朋友拍电影的时候,会想要和一些小事物产生交流,比如一只小手表、一个水晶球、一副奇特的画作之类的,创造活动不提,其实生活习惯也受到他/库珀的影响,我被他们安利了很多食物!
W:林奇对我的生活影响也非常大,比如樱桃派,我今年双峰日当天就吃了。
我还会冥想,这是非常好习惯。
樱桃派S:好神奇,你居然会冥想!
(W随即给我发了B站上的冥想教程),话说我是被林奇安利喝咖啡的。
W:对,咖啡也算一个,我以前特别讨厌不加牛奶的任何咖啡。
但是我后来觉得喝一口热黑咖啡然后微笑,然后说“Damn fine coffee”特别有仪式感,就有点喜欢了。
S:好耶!
全文完
本次大卫·林奇纪念展映活动由异见者编辑部联合杭州、北京、上海的高校电影社团发起,放映排期跨时三周,于三地同步进行。
放映属于非营利性质的学术活动,并非版权放映;观影免费,并且向校外观众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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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我们还为本次活动专门设计了有场刊、海报、票根、纪念小卡等周边,观众可以在现场免费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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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财、华师及北大场已于上周放映结束。
杭州国美场原定于21-23日举行的WEEK3放映活动平移至本周末28-30日举行。
中传原定于21日的放映活动平移至28日举行。
金色木屋 活动往期推文学术放映|金色木屋:致敬大卫·林奇金色木屋·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1:我回来作祟金色木屋 · 长评|论纯真和卑鄙:大卫·林奇《蓝丝绒》金色木屋 · 长评|物质的观感:大卫·林奇《橡皮头》金色木屋 · 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2:路直路弯金色木屋 · 访谈翻译|唯一的雪莉·李:《劳拉幽魂》访谈选文金色木屋 · 长评|另一种速度与归途:从阿尔文·史崔特到戴尔·库珀金色木屋 · 长评|肥皂剧与世界:大卫·林奇《双峰》系列金色木屋 · 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3:地图和坐标(以及更多)金色木屋 · 长评|从片场大门到电影院:大卫·林奇《内陆帝国》金色木屋 · 评论翻译|幻想的解体:齐泽克论大卫·林奇《妖夜慌踪》排版设计 / desi 阿崽 封面设计 / 阿崽 责任编辑 / TWY 石新雨图片整理 / @WelcomeToTwin_Peaks 石新雨 TWY
1、剧透预警,没有看完第三季的暂时不要往下看了。
2、这不是原创,而是参考了外网的许多理论。
3、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期待大神指点。
作为一个喜欢《双峰》的人(但算不上林奇迷,也算不上《双峰》的狂热粉丝),《双峰》回归自然是值得期待的一件事情。
在《双峰:回归》(Twin Peaks:The Return)上映后,我也第一时间追完了这部剧,看的时候是一头雾水,看完最后一集更是崩溃。
相信这也是许多观影者的切身感受。
为了搞懂《双峰:回归》到底讲了些什么,我回头重看了《双峰》第一季、第二季,还有《双峰:与火同行》,然后重新看了一遍《双峰:回归》。
基本上,很少有电视剧能让人做这种事情吧(你会发现,与回归季相比,前两季其实容易理解多了)。
对于喜欢《双峰》这个世界,并且试图搞懂《双峰:回归》的人,我还是强烈建议回头看看前两季,还有《与火同行》,因为前两集和《与火同行》与《双峰:回归》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有时候这种联系是非常关键的。
特别是《与火同行》,里面首次出现了 Phillip Jeffries,首次出现 Judy 的提法,其中,Phillip Jeffries 是《回归》里的关键人物(曾由 David Bowie 扮演),虽然《回归》里他是以一个大茶壶形式出现,但他是推动剧情的关键人物之一。
还有,前两季里的 Major Briggs 也是《回归》里最关键的角色,而且,前两季里面,Cooper 一直用录音机给他的秘书(?
)Diana 留言,在《回归》里,这个神秘的 Diana 终于现身了。
还有,前两季里的许多人物:Norma、Ed、Nadine、Shelly、Briggs、James、Jacoby、Ben Horne、Jerry Horne、 Audrey Horne(最让人关注的角色之一)、Jocoby 医生都在《回归》里出现了。
如果你不回头看前两季,你很可能搞不清楚,这些角色为何值得你关注。
这些人物未必与新剧主线相关,但是,这是怀旧的一部分,也是双峰故事的支线。
我们有理由认为,林奇放不下《双峰镇》,其中一个原因是,他创造了太多观众喜爱或者关心的人物。
值得注意的是,《回归》与前两季的格调是不一样的。
虽然不缺乏古怪的搞笑成分,但是新剧更为严肃、更加阴沉了,其实,大部分情节都没有在双峰镇发生。
OK,看完上面的闲话后,我们开始谈谈双峰的主线。
看完结局后,相信许多人也是崩溃感严重。
当 Cooper 表示自己 100% 清醒后,我们期待着这个故事最终解决,善良战胜邪恶,Cooper 与 Annie(Audrey?Diana?)幸福生活在一起,或者移居到了双峰镇,所有人都很 Happy。
一开始,情节似乎就是按照这个套路走的。
好 Cooper 火速赶到双峰镇警局,坏 Cooper 被 Fireman 的笼子套住,也到了双峰镇警局。
坏 Cooper 被 Lucy 一枪干掉,而附身坏 Cooper 的 BOB 也现身了。
随后,Fireman 找来的英国小伙打开牢房们,和 James、Naido(无眼哑女)及时赶到,顿悟了自己的使命后,他一举干掉了 BOB。
然后......一切都崩坏了。
在 Cooper 看到 Naido 后,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这个惊讶表情变成了一个大背景。
看起来,Cooper 似乎到了这个世界之外,看着下面情节的发生。
下面的情节是这样的:Cooper 看到 Naido 变成了 Diana,他对 Briggs 说,“你爸爸早已料到今天这一切的发生。
”,他从 Frank 那里要来了315房间的钥匙,这个时候的时间是静止在 2:53,或者说是在这个时间徘徊了。
随后,整个世界开始变成一片黑暗,Cooper 呼喊了 Gordon,而 Gordon 也回应了。
Cooper 的惊讶面貌仍是背景。
从黑暗中走来了三个人 Cooper、Gordon 和 Diana。
三个人到了 Great North 旅馆的锅炉房(?
),Cooper 用钥匙打开门,说下面的事情只能他自己来做。
“在幕落的时候见你,”(See you at the curtain call)。
进入门后,Cooper 见到了 MIKE。
MIKE 带他见了 Phillip Jeffries。
Cooper 报出了 Laura 被杀那一夜的年月日,Phillip Jerries 把他送到了那个特定时间。
Cooper 在树林里见到了 Laura,告诉她,“要回家”,然后,他带着 Laura 穿过树林。
这时候,出现了两个事件:一是未来的某天(《双峰》第一季开始的时间),当 Peter 从屋子里出来,湖边岩石下面没有了 Laura 的尸体,就是说,过去的故事被改写了;一是 Laura 的家里(应该是当天晚上?
),Sarah 开始疯狂破坏 Laura 的照片(动作不断回放,照片似乎是无法破坏的)。
但是,Laura 突然消失,并发出惨叫声。
Cooper 再次(?
)进入 Red Room,与一开始的 Red Room 情节有重复有不同。
(这里还有疑问,或许 Cooper 不是再次进入,而是过去历史被改写了?
)。
从 Red Room 出来,Cooper 遇到了 Diana。
两人驾车 430 英里,到了另一个世界。
驾车到旅馆,痛苦的做爱。
Diana 离开,留下了字条。
但字条是 Linda 给 Richard 的。
Cooper 驾车到 Eat at Judy's,得到另一个女侍者的地址。
见到另一个女侍者。
她与 Laura Palmer 长的一样,但说自己名字是 Carrie Page。
Cooper 带 Carrie Page 到了 Sarah 的屋子。
里面是另一个人,不知道 Sarah 是谁。
Cooper 与 Carrie 要离开。
Cooper 困惑地说,“这是哪一年?
” 屋子里面传来 Sarah 呼喊 Laura 的声音。
Carrie 似乎想起了什么,大声喊叫。
房子发光,变暗。。。
故事结束了。
WTF?......初看,这是个令人绝望的结局,Cooper 似乎失败了,他没有拯救 Laura,而带 Laura 回家的事情也没有办成。
或者说,给第四季埋的坑?
但是,考虑到林奇的岁数,考虑到多数演员的岁数(其实,一些演员已经在新剧前后去世了,包括 Log Lady,Albert),第四季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莫非,林奇是故意坑我们?
不仅没有填坑,反而挖了许多新坑,然后让所有人都去猜测、疑虑、搞出各种理论?
莫非,在 20 多年后,林奇不仅不愿意了结双峰,反而要让它成为一个永远没有完结的故事?
如果这样想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错。
艺术家不用在意别人感受,也不用讲述一个合理而且完整的故事,不是吗?
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不断求解释,求结局的人来说,这未免太过残酷了。
或许,我们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
没错,林奇的故事充满了奇怪的转折、无逻辑的梦境、不相干的情节,但是,在这一切的背后,他还给出了许多的线索和暗示。
他并不是故意搞乱故事,故意制造无法解释的情节,相反,林奇的故事就像是一个复杂的拼图。
即使你无法拼完整,但是,从拼出的一些东西看,你能够看到一些看懂的画面,而且,随着理解的加深,你还能拼出更多看懂的画面。
或许,这才是林奇作品的真正魅力。
它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有逻辑的;看似不可解,其实是有道理的。
只是需要更多时间去思考。
如果这样理解《双峰:回归》,我们就不能说,林奇只是在坑人,根本不可能解释清楚。
相反,我们应该去思考和分析各种线索,去拼图,去寻找隐喻背后的东西,去了解故事的真相。
网上有一篇文章《关于 Cooper、Laura、Diana 和 Judy 的一个理论》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这篇文章认为,最后的世界其实是 White Lodge 创建的,目的是杀死 Judy。
它的基本理论是这样的:Fireman 和 Cooper 想出了杀死 Judy 的计划,而 Laura 是计划中的关键角色。
Laura 是 Fireman 创造出来的,但她不是英雄角色,而是一个悲剧角色。
她需要不断受苦,积攒足够的能量,为杀死 Judy 做准备。
当 Cooper 回到过去,带 Laura 回家的时候,Cooper 口中的“家”并不是 Laura 的家(为什么要带她回到痛苦的源头?
),而是回到“White Lodge”,Laura 真正的家。
因此,当 Laura 惨叫的时候,她其实是回到了“White Lodge”。
这时候,附在 Sarah 身上的 Judy 开始愤怒了,不断用玻璃扎 Laura 的照片,但 Judy 已经无能为力了。
Cooper 的第一个任务拯救 Laura 完成了。
但这并不是 Cooper 的真正目的。
他的真正目的是杀死 Judy。
为此,他必须进入 White Lodge 创造的世界。
White Lodge 创造了一个世界:笼子世界(Laura 的梦想世界),然后,Laura Palmer 的身份变成了 Carrie Page。
由于她丧失了作为 Laura 的记忆,Judy 不会被吸引过来。
于是,Cooper 和 Diana 必须来到这个世界,用痛苦的性爱仪式招来 Judy。
随后,笼子世界封闭,为杀死 Judy 做准备。
第二天,Diana 忘记了自己是谁,用 Linda 的名义给 Richard(Cooper) 写了一封信,表示一切都结束了。
Cooper 从旅馆出来,发现旅馆和汽车都变化了。
他找到了 Carrie Page,带她去 Sarah Palmer 的住宅。
原来,他以为 Sarah Palmer 能唤醒 Laura 的记忆,但是,由于某种原因(Judy 的干预?
),Sarah 没有住在哪个 708 号,相反,住在那里的是 Alice Tremond,以前住户是 Chalfonts 夫人(其实,Tremond 和 Chalfont 在双峰里出现过,属于 Black Lodge 里的生物)。
最后,听到 Sarah 呼叫自己的声音后,Laura 似乎恢复了记忆。
她的一声尖叫产生了巨大能量(类似于原子弹爆发,或者线路过载),摧毁了整个世界,包括自己、Cooper 和 Judy。
在付出巨大的牺牲后,Judy 终于被杀死了。
这里好多论断,我并不是特别信服。
里面有些明显的漏洞:如果 Laura 回到 White Lodge,她为何要惨叫?
我们已经看到,当 Andy 被传送到 White Lodge,他只是简单消失了而已(当然,我们的这个推断基于一个假设,Fireman 所住的地方就是 White Lodge。
实际上,我们不知道 White Lodge 究竟是什么样子。
不过,White Lodge 是代表善的,当你被善地接走,应该不会惨叫的吧)。
另外,Cooper 和 Diana 的痛苦性爱为何能招来 Judy?
Laura 的一声惨叫就能毁灭整个幻想世界?
许多论断都不让人信服。
但是,这篇文章点出了许多核心东西,试图构建出一个自圆其说的解释(但很多时候,似乎有为了理论而修改、甚至填充证据的嫌疑)。
从这篇解释出发,重新思考后,我认为,可以做出以下推断:1、《双峰:回归》的主线不是 BOB,而是 Judy。
2、《双峰:回归》最后,Cooper 的主要任务是杀死 Judy,或者将 Judy 驱逐走。
(任务是否完成?
)3、双峰的故事已经完结了。
首先,关于 第一项和第二项。
让我们回到《双峰:回归》的开场。
其实,林奇在开场就告诉了我们,回归的主线是什么。
一开始,Fireman 与 Cooper 的对话。
Fireman 让 Cooper 记住:430、Richard and Linda、two birds with one stone。
首先,430 是 Cooper 和 Diana 到达另一个世界通口前所走的公路数;其次,Richard and Linda 是 Cooper 和 Diana 在另一个世界里的身份。
接下来是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一石双鸟)。
在 Tammy 和 Albert 杀死 Diana 的 tulpa 后(这个 tulpa 是坏 Cooper 创造的,tulpa 和 doppleganger 有什么不同,那又是一堆理论了......), Gordon 对 Albert 说,有件事情他隐瞒了 20 多年。
这件事情是:Briggs 上校发现了一个名为 Jawday(有解释说,这是汉语“交代”的意思。
)的古老生物,一种极为消极的能量。
Briggs 上校、Gordon 和 Copper 想出了找出 Judy 的计划。
Cooper 对 Gordon 说,他想要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
这里和 Fireman 的话是对应的,印证了开场两人说的就是杀死 Judy 的计划。
疑问是,two birds(双鸟)是什么意思。
可以肯定,其中一只鸟是杀死 Judy,但另一只鸟难以确定(或许是拯救 Laura?)。
其次,关于第三项。
剧中有许多暗示。
Log Lady 曾暗示,一切都要结束了,Cooper 在进入 315 房间前说,“See you at the curtain call”(幕落时再见),也是暗示这部剧要结束了。
总之,《双峰:回归》是要给双峰世界画上句号。
当 Cooper 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双峰》前两季的许多故事就不存在了,特别是 Cooper 的部分。
如果 Laura 没有被杀,Cooper 没有理由到双峰镇,他的故事将会完全改写。
(Cooper 在警察局里说过,有些事情要改变了,过去决定了未来。
)谈到这里,你或许有一个疑问:Cooper 不是把 Laura 搞丢了吗?
是不是 Judy 干扰了 Cooper 的拯救计划,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Laura 还是在车厢里被杀?
而那声惨叫正是 Laura 的叫声?
对此,我的推断是:Judy 的确干扰了 Cooper,但她不能重置整个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仍然符合逻辑的话,Laura 不可能突然就到了车厢里。
《回归》一开始,Fireman 曾经让 Cooper 听声音,一种次次次次的声音,然后说,“它已经在我们的屋子里了。
” 如果他们在谈论 Judy,那么,这种次次次次的声音就代表了 Judy。
Laura 消失的时候,这种声音再次出现,结合后面的惨叫,我的推断是:Laura 被 Judy 带走了。
(疑问:为什么 Judy 如此关注 Laura?)那么,Laura 去了哪里?
应该是去了 Judy 存在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Laura 变成了 Carrie Page,并且在 Eat at Judy's 当女服务员。
这很可能就是暗示,Laura 现在处于 Judy 的控制之下,而且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这是 Fireman 和 Cooper 早就想到的,因此,Fireman 给了 Cooper 进入另一世界(平行世界?
)的方法(430 公里),并且告诉他,他和 Diana 会成为 Richard 和 Linda。
(疑问,为何 Diana 忘记了自己是谁?
而 Cooper 仍然记得自己是谁?
)最后,提醒 Cooper,不要忘记“一石二鸟”的计划。
看下面的情节:Cooper 到了 Eat at Judy's,打听了另一名女服务员的地址,然后找到了 Carrie Page......如果你思考一下,这是非常奇怪的,一切都太过明确、太有效率了。
Cooper 似乎知道,Laura 就是 Eat at Judy's 的另一位女服务员!
而他必须带 Laura 去见 Sarah Palmer。
当 Carrie Page 明确表示,自己不是 Laura,Cooper 仍然坚持认为,她就是 Laura,而且要带她去见 Sarah Palmer。
因此,“一石二鸟”的计划就是:让 Laura 见到 Sarah,让她回忆起往事(然后爆发?
)我不知道,这个计划背后的道理是什么。
但可以推断,Carrie Page(Laura)见到 Sarah Palmer 是关键。
当 Laura 听到 Sarah 呼喊自己的声音,她突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而 Palmer 家(708 号)似乎电路过载,家里的灯全部灭掉了。
这是什么意思?
Judy 被杀死了?
或者 Judy 被驱逐了?
世界毁灭了?
猜不出来......我愿意相信,网上那篇《关于 Cooper、Laura、Diana 和 Judy 的一个理论》猜对了。
虽然是个悲剧结局,但是,那是一个适合 our dear Cooper 的结局。
在责任(Harry 曾说过,Cooper 是他见过的最好的执法者)或者内疚(Cooper 曾爱过自己搭档的女友 Caroline。
在某次案件中,他有保护 Caroline 的责任,但情感纠葛导致了疏忽,Caroline 被杀)的驱动下,Cooper 坚持要战胜邪恶,即使这个过程中,他要牺牲掉自己甚至 Diana......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双峰:回归》最终不是绝望,而是 bitter sweet。
“Be thinking of you,Coop,” Gordon 说。
这时候,他或许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 Cooper 了。
无论结局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过去的《双峰》真的结束了。
2:53,时间停止,故事完结;或许,故事仍在继续,但那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We live inside a dream,” Cooper 在警察局里说。
如果《双峰》的故事是一个 Dream,那谁是 Dreamer?
打破第四层墙,《双峰》的 Dreamer 是林奇,还有陪着林奇一起做梦的观众。
25 年后,林奇亲手给双峰划上了句号,而我们也应该放手了(但是,What year is it 和随后的大叫,怎么能让人安心入睡!
还有,Audrey Horne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林奇你个魂淡。。。
)接下来,我想逐集解析一下剧情,但是打字太累了,以后再说吧。
(未完不待续)
原标题:Twin Peaks: The Return, or What isn't Cinema?作者:Nick Pinkerton原文链接:https://reverseshot.org/features/2417/twin_peaks_one翻译 / TWY desi校对 / TWY desi 阿崽全文约27100字 阅读需要68分钟 Part 1 你从何处寻Where You Find It在一场暴风雨中,任何港口都能停船。
2017年,面对着记忆中最令人羞耻的院线片阵容,我们这些痴迷于排列年度最佳的影迷小集团的少部分人,一致决定将一部电视剧征募到电影的行列中,或者说最起码做了此类尝试。
已经有足够多人认同,2017年《双峰》的重启篇——又名《双峰:回归》(Twin Peaks: The Return),是当下最伟大的在世电影人之一的巅峰之作——大卫·林奇亲自执导并联合撰写了全部十八集,使其破例荣登《视与听》和《电影手册》这两本影迷杂志的年度十佳。
另一边,这部作品因不符合评选资格,重新引发了一场周期性的争议,关于一部专为“电视”制作和播出的作品,更不用说是连载形式的作品,能否被称作年度最好的“电影”之一。
手册10年代十佳我为两种媒介刻意打上引号,是因为从1990到1991年,即在《双峰》前两季在美国广播电视台(ABC)播出的年代,电视节目仍是一种观众只能在客厅的大电视机里收看的广播媒体,而这种形态与2017年基于多平台的窄播模式的相似程度,甚至比起当年的电影(仍依赖胶片、录像带甚至激光影碟)与当下数字化、流媒体即点即播的模式相似程度还要低。
这并不意味着电视已与电影无异,反之亦然,但它们的确都共同占据了液晶显示器、笔记本电脑、平板、智能手机等各种尺寸的屏幕,这些大小屏幕已经成为了大多数人的生活必需品。
对影院观影这一长久以来稳坐在这座非正式但被默许的等级金字塔的顶端的冲击,称得上是一次强大的夷平:罪有因得的电影被缩小成口袋大小,如同被流放的王室成员那样,居住在那些没有电梯和热水供应的狭窄公寓中。
早在2008年,林奇就对“在iPhone上看电影”这一现象发表了意见,这条视频被收录在了《内陆帝国》(Inland Empire, 2006)的DVD花絮中,在该片中他已经开始研究数字影像审美的独特可能性,那种粗糙的、人工的美学如今进化为了新的《双峰》中一种诡异地通透而锐利的画面。
“真是可悲,你竟然以为你在该死的手机上看了一部电影,” 林奇在视频中说,“清醒点吧。
”(“Get Real.”)
内陆帝国dvd花絮无论你使用何种设备观看了《双峰:回归》,你所看到的都已经离前两季剧集,或是影院发行的长片前传《双峰:与火同行》(Twin Peaks: Fire Walk with Me, 1992)相去甚远。
凯尔·麦克拉克伦(Kyle MacLachlan)饰演的联邦探员戴尔·库珀(Dale Cooper)——被亲切地称为“库”(Coop)——剧集的心脏,如今成为了结构上的缺席者,自ABC台剧集的末尾以来便被困在名叫“黑屋”(The Black Lodge)的异时空中。
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麦克拉克伦:库的邪恶二重身,这个单人犯罪集团利用库的好名分和联邦身份大肆作孽;以及道奇·琼斯,住在拉斯维加斯近郊的保险推销员,他好似占位符一般被创造出来,在库的刑期终结时接收他,这个迷茫的库随之被丢入到他的生活中,像一位圣愚,在健忘症般的踉跄中重新学习最简单的人类习性。
在本季剧集最精彩的笑料之一中,扮演道奇妻子Janey-E的纳奥米·沃茨坦然接受了丈夫的低智。
在这个国家,你甚至都不需要拥有平均水准的智力,便能靠蒙混过关获得中产阶级的体面和尊重。
事实上,缺乏智力或许更好。
bad Coop Mr. C
good Coop Dougie Jones当我十分乐意地受邀选择2017年的年度影片时,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给《双峰》投下了一票,并没有过多纠结它是否是电影这个问题。
我为这个选择辩护的理由之一,是我私下撰写的历年“最佳”作品名单,本就已经被大量电视电影和迷你剧挤占。
几十年来,许多电影作者的职业生涯,尤其是在欧洲电视逐渐私有化之前的年代里,很大一部分是由电视资金承保的,特别是当国家的院线发行模式对这些作品的生产并不有益的时候(比如英国的彼得·沃特金 [Peter Watkins] 和阿兰·克拉克 [Alan Clarke]、西德的亚历山大·克鲁格 [Alexander Kluge]、让-吕克·戈达尔和安娜-玛丽·米埃维尔 [Jean-Luc Godard & Anne-Marie Miéville] 于1976年播出的《六乘二》[Six fois deux/Sur et sous la communication])。
林奇认为,如今的美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并作证说在“这个对于主流之外的电影十分可悲的年代... 新的艺术影院(arthouse)会在有线电视上诞生。
” 如果连他这个地位的艺术家都如此解读当下的经济处境的话,那么我也愿意跟随他去到 Showtime,就如我愿意跟随蔡明亮去到美术馆的白墙面前一样。
艺术家的工作之一,是找到最有利于在特定时刻实践自己的艺术的空间,而文化评论者的职责所在,则是跟随艺术家来到这些空间之中。
Six fois deux_Sur et sous la communication (1976)这个关于电影自身地位的问题,在这个影像兴奋剂不断激增的世界中并不新鲜。
近期我重看了维姆·文德斯的《666号客房》(Chambre 666, 1982)的一些片段,该片在1982年戛纳电影节期间拍摄于马提内兹酒店的一间客房中。
在固定的机位下,一系列电影人被单独留在房间里,面对摄影机进行直接“采访”,回答“电影是否是一种即将消失的语言,一种即将消亡的艺术?
”这一问题。
电视与家用音像制品(home video)是当时主要的关心对象,并且被镜头中一台闪烁着影像的电视机所强调,它对面前经过的一众世界级艺术家视而不见。
“我们并不依赖于电视”,沃纳·赫尔佐格(Werner Herzog)落座并脱下鞋后说道,“电影的美学是某种遥远的,单独存在的东西。
电视则只是点唱机,你没法置身于一个影院的空间... 只有在电影院你才能感受到被生活直接触动的力量。
” 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则完全不理会问题自带的悲观主义;他提到他已经用录像带完成了一部电影,并且他“确信录像带给我们的一系列艺术可能性,将会让我们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 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Rainer Werner Fassbinder)则粗略地描绘了从“以感官刺激为主的,通常十分宏大且浮夸的电影”、“极度私人的,或是独立作者拍摄的国族电影”、到“和电视没有区别的电影”之间的关系,此时距离他的意外离世只差不到一个月。
《666号客房》于1982年6月在天线二台(Antenne 2),即今天的法国国有电视二台(France 2)上播出。
Chambre 666(1982)中的赫尔佐格安东尼奥尼的录像带影片《奥伯瓦尔德的秘密》(Il Mistero di Oberwald)于1980年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但从未被像他那些“正统”的电影那样被观看或分析。
尽管《芝加哥杂志》的影评人戴夫·科尔(Dave Kehr)准确地窥见了其重要性,指出它是“第一次有成熟的电影导演尝试用录像带拍摄叙事长片”,并且是“一部试图寻找,并挑衅般地几乎触碰到了属于这一新媒介的真正审美价值的作品。
”(《奥伯瓦尔德》让人联想到新《双峰》第三集中的幽闭空间和色彩平衡的巨大游弋,其主要场景发生在一片深紫色的幽暗海洋之中一座孤独的巨大堡垒中。
)法斯宾德则早已拍摄了两部录像带制作的电视电影,《不莱梅的自由》(Bremer Freiheit, 1972)和《娜拉·贺摩》(Nora Helmer, 1973),前者改编自他自己的戏剧,后者改编自易卜生的《玩偶之家》(A Doll’s House),并均为Saar电视电影台制作,它和西德众多的其他电视台都为这战后欧洲最震撼人心的电影生涯注资。
1980年,《柏林亚历山大广场》(Berlin Alexanderplatz)播出——这部由阿尔弗德·多布林(Alfred Döblin)1929年小说改编的,长达十四集、全长15个半小时的迷你剧,在时长、规模和野心上都接近《双峰:回归》。
在这一时期的采访中,法斯宾德详细阐述了他的院线电影和电视电影的区别。
“它们更不妥协”,对于前者法斯宾德这么说,“我不会为了电视制作这些作品。
我告诉我自己,那些经常去电影院的人基本上都清楚自己要看什么,所以我对观众的要求会更高。
”
Berlin Alexanderplatz(1980)法斯宾德1972年的剧集《八小时不成一天》(Acht Stunden sind kein Tag)的修复版——一共五部电影长片体量的单集,曾在科隆的西德广播电视台(Westdeutscher Rundfunk)首播,近期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举行北美首映。
就在不久前,《双峰》的复活篇也在MoMA放映了全集。
林奇剧集的前两集在戛纳电影节展映时,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那一刻距离文德斯拍摄他的电影已过去35年,距离林奇因《我心狂野》(Wild at Heart, 1990)拿下金棕榈奖而遭到恶毒嘘声已有27年,而距离马塞尔·杜尚(Marcel Duchamp)在位于纽约第五大道291号的阿尔弗雷德·斯蒂格利茨(Alfred Stieglitz)工作室展出一个瓷质小便池,整整过去了一个世纪。
将厕所放在白色展厅里并称其为艺术的可能性,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实现,但今天若敢在MoMA放映一部电视迷你剧,还将其称作电影,真是天理难容呢。
回想去年五月到九月之间,我被《双峰》的这十八集深刻地震动——它和林奇为影院创作的作品一样不妥协且充满挑战——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我不断地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这部剧集的影子。
在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Musée d’Art Moderne de la Ville de Paris)举办的一场围绕安德烈·德兰(André Derain)、包豪斯(Balthus)和阿尔贝托·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的联谊展开的展览中,我看到贾科梅蒂为1961年巴黎奥德翁剧院上演的《等待戈多》(Wait for Godot)设计的布景复刻,整个作品只有一件布景:一棵苍白、枯瘦、几乎光秃的树,只剩几片枯叶,好像是《双峰》中“手臂(The Arm)”的镜像一般,它被用以替代与剧组闹翻的迈克尔·J·安德森(Michael J. Anderson)。
不久后,我又读到P·亚当斯·西特尼(P. Adams Sitney)与斯坦·布拉哈格(Stan Brakhage)的一篇对话,也是后者1963年的宣言书《视觉的隐喻》(Metaphors of Vision)的前言,近期被光线工业(Light Industry)和典选电影资料馆(Anthology Film Archives)重新出版。
在二人的交谈中,他们提到了布哈拉格在《狗·星·人》(Dog Star Man, 1964)中亲手拖上山坡的一棵白枯树,并联想至罗伯特·格雷夫斯(Robert Graves)的著作《希腊神话》(The Greek Myths)、克里特钱币(Cretan coin)、以及一篇发表在1920年英国皇家医药学会的,名为《中毒性特发病:干草热与其他花粉热、动物哮喘、食物特异反应、支气管及痉挛性哮喘等之间的关系》(Toxic Idiopath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ay and other Pollen Fevers, Animal Asthmas, Food Idiosyncrasies, Bronchial and Spasmodic Asthmas, &c)的论文中一个反复出现的梦境图像。
(长期受到哮喘病困扰的布拉哈格,对该领域的研究有很大的兴趣。
)
Giacometti's tree at le Théâtre de l'Odéon in 1961
The Arm在《双峰:回归》中,似乎能感受到与某种古老事物之间的连接,如同布拉哈格的树,但它的当代性在今天也几乎无出其右——并非诸如“我们今天需要的电影/电视剧/绘画/雕塑”似的肤浅话语,而是如同一块海绵一样,吸尽了当下那瘟疫般的氛围:弥漫的阴谋论恐惧和几近疯狂的婴儿潮一代,从杰瑞·霍恩(大卫·帕特里克·凯利)在大麻的应激之下在森林中乱跑,到劳伦斯·雅各比医生(拉斯·坦布林)摇身成为网络上的“扩音医生”(Dr. Amp),这个愤怒的老头对着摄像头喷着唾沫,发表反对一切的批判:“醒醒吧,羊群们!
” 剧集的节奏,相比于电视连续剧世界中丰盈的对话和情节事件,更如沉思一般,但一股怒火自如地浮动在它的上方,那些被拉长的静止时刻,则接连被爆发的歇斯底里撕裂。
在第十一集中,三个小男孩悠闲的接球游戏,却以发现一名满脸血迹、曾遭殴打的女子从灌木丛中爬出来告终;由梅晨·阿米克再度出演的雪莉和她的女儿(阿曼达·塞弗里德)的一场争吵,险些导致车毁人亡;业余超自然侦探威廉·黑斯廷斯(马修·里沃德)的头颅被掏空,像被用瓜球勺挖了出来一样;射入双R餐馆的一记子弹让副警长鲍比·布里格斯(达纳·艾什布鲁克)冲出去,面对着一位神情冷酷多疑,穿着迷彩的男孩,好似看到了一位未来大规模枪击的嫌疑人;一个高声尖叫的女人在恐慌中摁着她的车喇叭,坐在副驾上的一个女孩不断抽搐着,嘴里涌出粘稠的脓液。
Dr. Amp原版剧集中的中年卡司,有些曾经以俊美的青年形象出名,比如因《西区故事》(West Side Story, 1961)成名的坦布林和理查德·贝梅尔,如今已然老去。
原版卡司中的青少年们也已步入中年,比如一头白发的艾什布鲁克。
塞弗里德则代表了被引入剧集的新一代的年轻角色,他们中的许多人在剧情中被“引入”的方式,就像肉被塞进绞肉机一样。
在剧集的许多伤亡者中,有纽约的一对嬉闹的小情侣、凶残的卡莱伯·兰德里·琼斯,还有埃蒙·法伦扮演的理查德·霍恩,这位当地的毒贩接着又成为了疑似生父“邪恶库珀”(Evil Cooper)的垫脚石...... 当然,四分之一世纪前对那位染上毒瘾的返校节女王劳拉·帕尔默(雪莉·李)的谋杀,依旧最令人铭记于心。
作为双峰镇当地经济的重要组成,毒品业务比以往越做越大,从加拿大的边境流入,并淹没了整个国家。
在他们堕至谷底之前,塞弗里德扮演的巴琪倚倒在她那蠢货瘾君子男友(琼斯扮演)的白色庞蒂亚克火鸟的酒红色座椅上,沉浸在她青春貌美的极乐之中,任风刮过自己那嗨到极致时的面孔。
同一集中,我们还认识了海利·盖茨扮演的小角色,这位蓬头散发、脸上布满瘾君子的疮疤的年轻妈妈,连门外的汽车爆炸都没法将神志恍惚的她唤醒过来——在拉斯维加斯市粉红牧场地产(Rancho Rosa Estates,译注:Rancho Rosa正是这季《双峰》的制片代号)这个令人窒息的住宅区中,环境中一切都如吞噬灵魂一般,近乎能让任何人陷入到毒瘾的深渊中。
后来,在第九集的末尾,歌手斯凯·费雷拉(Sky Ferreira)带着真·冰毒成瘾者的妖精模样,窝在路屋酒吧的卡座里,将自己的指甲埋进她腋下的“逆天皮疹”里,嘴里侃着自己在汉堡店打工被炒鱿鱼的事。
琼斯的角色出场时同样也在求职时被不客气地撵走,而整个镇子里到处可见经济萧条的情况。
孩子们都不太好。
塞弗里德扮演的巴琪
“逆天皮疹”那种持续危机的气氛无比真实,同样,还有对孩子们的吞噬。
最后一集中,场景来到了得克萨斯州的小城敖德萨(Odessa),虽然本剧拍摄于2016年的春季,远早于“通俄门”(Russiagate)的开始。
这与其说时代精神的召唤,不如说是林奇那“美国本质”式的项目的忠诚延续,它在任何人意识到鸦片泛滥之前就已经听诊了小镇的官能障碍,更别说《三块广告牌》(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 2017)了(尽管这部稍微不那么悲剧)。
它近乎让人再次相信那早已过时的神秘主义说法,即艺术家是一件经过精密调校的,能够接收到未来预兆的仪器,正如洛夫克拉夫特(H. P. Lovecraft)在1926年的短篇《克苏鲁的召唤》(The Call of Cthulhu)所写的那样,其中说书人在不同知识分子、艺术家和诗人对自己梦境的描述中,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致性——它们都确凿地指向了同一个不可名状的可憎怪物,而它的形象早已被罗德岛设计院的学生亨利·安东尼·威尔克斯(Henry Anthony Wilcox)制成了雕塑。
“他称自己‘精神高度敏感’”,洛夫克拉夫特如此描述威尔克斯,“但那座古老商业城市的守旧民众只是觉得他是个‘怪人’('queer')。
”
Henry Anthony Wilcox’s from “The Call of Cthulhu” (1928) statue as envisioned by Lovecraft himself 193Part 2 神话制造者The Myth Makers林奇的古怪早已成了他名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若说这是种故作姿态,那他很早以前就开始这样了——1979年的一段采访视频中,林奇向采访者展示了《橡皮头》的拍摄地点,从各方面来看,2016年纪录片《大卫·林奇:艺术人生》(David Lynch: The Art Life)中“依旧拒绝解读”的德高望重的元老在这段视频里已初具雏形,虽然那时的他还没开始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扣起来。
David Lynch on Eraserhead film set时年33岁的林奇是个新晋的“邪典导演”,他未来的生涯还远未尘埃落定。
星球大战宇宙的幕后故事中,有一段颇为离奇:乔治·卢卡斯向林奇伸出橄榄枝,邀他执导《绝地归来》(Return of the Jedi, 1983),彼时林奇还只是因他引发的午夜场电影热潮以及《象人》(The Elephant Man, 1980)这部广受好评的年代剧而小有名气。
如今可以在YouTube上看到林奇讲述此事的现场录像,他回忆卢卡斯如何拉拢自己,请他去天行者农场(Skywalker Ranch),带他参观伍基人(Wookiees)以及其它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期间他渐渐感到头越来越疼。
林奇回忆道:“他给我看了很多动物,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
Star Wars- Return of the Jedi (1983)我看《星球大战8:最后的绝地武士》(Star Wars: The Last Jedi, 2017)时想到了这个故事。
这部由莱恩·约翰逊(Rian Johnson)执导的电影是《星球大战》主系列的第八部,也是自2012年10月迪士尼公司收购卢卡斯影业以来上映的第二部——这次收购是迪士尼董事长兼CEO鲍勃·艾格(Bob Iger)大力投资角色产权政策的一部分,以40.5亿美元成交,一部分现金立付,一部分换算为迪士尼股票。
我之所以想到这个故事,是因为劳拉·邓恩(Laura Dern)出演了《最后的绝地武士》,这位女演员的生涯与林奇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从1986年的《蓝丝绒》(Blue Velvet),到她在《双峰:回归》(Twin Peaks: The Return, 2017)中饰演黛安·埃文斯(Diane Evans)——库珀的秘书,在《双峰》前两季里常被提及却从未露面。
在《最后的绝地武士》和《双峰》中,邓恩都顶着惊人的发型出场——前者中她染了一头淡紫色,后者中她戴了一顶修剪齐整的铂金色假发——尽管两个角色的相似之处仅止于此。
在约翰逊那里,她是抵抗军舰队中圣洁的殉道者;而在林奇这里,她是个沉迷于伏特加和凝胶美甲的受伤女人,说“Fuck you”的方式和爱斯基摩人描述雪的词语一样多。
Star Wars-The Last Jedi (2017)
Diane (Laura Dern)愿意深入比较的话,其实这两个系列之间还有不少相似之处。
它们所构建的世界的核心,都是光明与黑暗这无望地交织着的两种力量之间的摩尼教式斗争:《星球大战》里的绝地(Jedi)与西斯(Sith),《双峰》中的白屋与黑屋(White and Black Lodges)。
(《最后的绝地武士》里甚至也有个“红房间(Red Room)”,里面坐着第一秩序(First Order)的最高领袖斯诺克(Snoke)。
)两部作品也都扎根于人类共同神话的丰厚土壤。
《星球大战》与神话的联系是有意的计划——系列创作者卢卡斯详细地谈到,神话学家约瑟夫·坎贝尔所著的《千面英雄》一书中的理念深深影响了他的电影。
对于《双峰》,想准确判断林奇的参考来源则困难得多,因为他一向对此类问题讳莫如深,但不论有意无意,他也同样从传说与神话的源泉中汲取灵感。
Snoke's Throne Room in The Last Jedi (2017)提到《星球大战》和《双峰》两个系列在主题上的一些表面相似之处,并不是要暗示它们有什么真正的等同性。
在我看来,《双峰:回归》是一部划时代的影像艺术作品,而《最后的绝地武士》则是一堆可悲的垃圾,在艺术或娱乐价值上都几无可取之处。
这第三季《双峰》由手工打造、风格老道,是71岁的林奇和64岁的马克·弗罗斯特(Mark Frost)——林奇在前二季的合作伙伴——的全无妥协之作。
而自编自导《最后的绝地武士》的人,在卢卡斯导演的第一部《星球大战》上映时,还只是个六岁小孩——这部电影是个工业产品,它所处的这个电影系列自从卢卡斯退出后就变得像个旋转门似的,不同创作者进进出出。
在前述采访中提到卢卡斯时,林奇把他看作同行:“我一直很欣赏乔治。
你知道,乔治做他热爱的事,我也做我热爱的事。
区别在于,乔治热爱的事能赚几千亿美元。
” 林奇自己也尝试过进军主流商业大片市场;他没有接拍《绝地归来》,转而执导了1984年版的《沙丘》,一部华丽的愚作,改编自弗兰克·赫伯特(Frank Herbert)的同名小说。
《沙丘》由意大利制片人迪诺·德·劳伦蒂斯(Dino De Laurentiis)以及他的女儿拉斐拉(Raffaella)出资制作,迪诺是好莱坞的局外人,来自一个从事意大利面生意的那不勒斯家族,尽管他的公司十足气派,但本质上仍然是个家族企业,跟当今的迪士尼公司大相径庭,正如1977年的卢卡斯影业、或那个在银湖海柏利昂工作室奋战三年才完成《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Snow White and the Seven Dwarfs, 1937)的小团队也与它们今天的样子截然不同。
《沙丘》票房惨败,但拉斐拉还是给《蓝丝绒》开出了支票。
换作鲍勃·艾格呢?
Dune (1984)电影艺术里最可贵的东西,有许多归功于那些闯荡于主流的外围的傲慢冒险家和独立操盘手,但像林奇这样的电影艺术家,既能保持边缘身份的自由,又不会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外,或被成功所活埋,实属罕见。
而不管你怎么评价卢卡斯的导演作品——我本人并不会时常想起他——他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有创造力的艺术家和远见者,尽管他的创作领域与林奇非常不同,更是与布拉哈格这样的作者有着天壤之别。
布拉哈格的作品似乎正是《双峰:回归》恶名昭彰的第八集所融合的诸多灵感来源之一,这集的大半篇幅带我们直冲进白沙导弹试验场上空绽开的那朵蘑菇云那起伏的茎干之内,展现出一连串混沌而极具冲击力的抽象图像,配上克日什托夫·潘德列茨基(Krzysztof Penderecki)1960年所作的失谐乐曲《献给广岛受难者的哀歌》(Threnody to the Victims of Hiroshima):染料状的漩涡、蝗虫般群聚飞舞的光点、缓慢飘落的灰烬,最后壮丽地收尾于色彩斑斓的爆炸,坠入火湖之中。
Twin Peaks S03E08
The Dante Quartet (2004)林奇那诡诞的目光曾令《蓝丝绒》中的郊区场景变得陌生化;而在这里,他用类似的手法,将原子弹——说来我们真的永远不该对原子弹习以为常——的第一次爆炸表现得仿佛它确实是第一次降临于世一般。
广岛、长崎以及核末日威胁迫近的阴影,曾长期萦绕着美国实验电影人,尤其是像布拉哈格这类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成长起来的艺术家,这最明显地体现于布鲁斯·康纳(Bruce Conner)的《十字路口》(Crossroads, 1976),该片用富有美感的慢镜头回放了1946年7月25日在比基尼环礁进行的“十字路口贝克行动”(Operation Crossroads Baker)核试验的影像;正是在那一年,林奇出生了。
完全有理由认为,通过不时诉诸于原子雾混沌(atomized chaos)这种影像图式,“新美国电影”(New American Cinema)——按照其主要公众代言人乔纳斯·梅卡斯的称谓——在一种隐匿却本质的层面上同氢弹的爆炸建立了联系,而这一爆炸的余波也同样转化为了贾科梅蒂的雕塑及贝克特剧作中那枯萎凋零的白树。
Crossroads(1976)在《双峰》播出期间有一种氛围——至少我有所感觉,而且我还和当时有这种感觉的其他人讨论过——仿佛一切真相都将大白于天下,仿佛美国自二战胜利以来七十多年那一整段神秘历史将被一一揭示,仿佛那魔咒将被解开,而在电台信号被那咒语般的广播所中断之时,我们也会醒悟过来,我们的一生都不知不觉地被这咒语所奴役:“这是水,这是井(This is the water, this is the well)……”当然,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但《双峰》竟能激起这样的期待,足以证明它的成就。
在叙事广度上,它远远超出了前两季,将视野从太平洋西北角一个中小城镇扩展为一场全美范围的瘟疫,它席卷了拉斯维加斯、纽约、费城、蒙大拿、南达科他、德克萨斯、布宜诺斯艾利斯(一闪而过)、梦中的巴黎;这些地点的引入大多是通过航拍镜头,它们奇妙地打破了航拍定场镜头的陈词滥调,因为它们仅仅是…悬在半空,像被微风吹动般轻轻飘移。
(不过,本剧大部分实际的拍摄工作仍完成于华盛顿州,以及洛杉矶县里那些没那么风景秀丽的角落。
)然后,在第八集中,我们被送往1945年7月16日的新墨西哥白沙试验场,目睹“三位一体”核试验,而后又被带至1956年新墨西哥沙漠的一处,据推测,是为了见证核试验的后果:一枚蛋裂开,一种杂交生物蠕动而出,长着牛蛙的后腿和一对嗡嗡作响的肥大苍蝇翅膀。
Twin Peaks(2017)这些场景,是林奇自《象人》以来首度涉足年代剧,重回他少年时代的世界——这位导演是战后胜利文化滋养出来的特权之子,是汤姆·沃尔夫(Tome Wolfe)在《电光酸实验》(The Electric Kool-Aid Acid Test)中歌颂的“超级孩子”(Superkids)一代,是“美国尾翼(tailfin)文明的产物,他们觉得自己免疫于、超越于灾难”。
(与沃尔夫的这番礼赞所见略同的是,林奇也称他成长时期的美国洋溢着“1950年代的镀铬的乐观主义狂欢”。
)摄影师威廉·斯顿(William Eggleston),一位和林奇同等痴迷于捕捉美国质感(American textures)的艺术家,将他最有影响力的摄影集之一命名为“洛斯阿拉莫斯”(Los Alamos),取自筹备“三位一体”核试验实验场的所在地。
这组染料转印彩照共计75张,拍摄于1966至1974年间,内容涵盖了那个时代的超市、汽车餐厅、路牌,以及一座废弃加油站——颇似《双峰:回归》中的一个关键场景——据我所知,没有一张照片是真正在洛斯阿拉莫斯拍摄的,但这个名字依然贴切,因为这些影像记录的,正是后原子时代由塑料与涤纶构成的新式美学。
(林奇是爱格尔斯顿的忠实粉丝,爱格尔斯顿还曾为林奇拍过肖像照。
)
“Los Alamos ”William Eggleston,filmed in Louisiana, 1971–74那个镀铬闪亮、尾翼飞扬的世界,同样也是乔治·卢卡斯在《美国风情画》(American Graffiti, 1973)中铭记的青春时代,这段时期在两位创作者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我们每个人,在不同程度上,都注定运行于成长年月所安装的硬件之上。
两人都深受那个时代的汽车文化的影响,那些设计夸张的“陆地巡洋舰”(land-cruisers)、改装的福特老爷车——卢卡斯把街头飙车少年变成了X战机飞行员,而林奇则让一辆1960年凯迪拉克S2敞篷车在《妖夜慌踪》(Lost Highway, 1997)中大放异彩,载着帕特丽夏·阿奎特飘然穿行——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嘟哇调(doo-wop)和摇滚。
卢卡斯那部小型群像剧让DJ沃夫曼·杰克(Wolfman Jack)成了民间传奇,而在林奇少年时代的声音背景氛围中,作为关键要素的那种丰富的、奢华的混响——杜安·艾迪(Duane Eddy)吉他琴音的颤动、那个年代的声乐组合特有的身处高中厕所般的音响效果——也将会在日后构成“林奇式”声音的标志性特征,从巴达拉曼蒂(Badalamenti)的配乐到路屋酒吧(Roadhouse)的驻场乐队。
《蓝丝绒》这部奠定林奇电影生涯轨迹的作品,片名便来自鲍比·文顿(Bobby Vinton)1963年的一首歌,而影片也很大程度上重新点燃了公众对曾居德州敖德萨的罗伊·奥比森(Roy Orbison)的音乐的兴趣。
在《双峰:回归》中,贝琪吸毒后陷入狂喜的恍惚,此时背景音乐是由The Paris Sister演唱、菲尔·斯佩克特(Phil Spector)制作的“I Love How You Love Me”;而在第八集中有个被称作“樵夫”(Woodsman)的凶残可怖的流浪汉,看起来有点像个浑身沾满汽油的林肯模仿者,他闯入新墨西哥州的KPJK电台,粗暴中止了一张黑胶单曲唱片的转动,那是五黑宝合唱团(The Platters)1956年的“My Prayer”,歌曲的开头是:“当暮光逝去,歌鸟沉默无声……”
American Graffiti (1973)
Lost Highway (1997)《双峰》前两季设定在1990年代初,但处处充满了令人联想至艾森豪威尔时代的元素:从詹姆斯·赫尔利(James Hurley)那首低吟浅唱的“Just You”,到奥黛丽·霍恩的开衫和马鞍鞋。
剧集被砍后,林奇与弗罗斯特的下一个项目是一部设定在1950年代的单机位情景喜剧,同样为ABC制作,名为《正在播出》(On the Air),展现了虚构的佐布洛特尼克广播公司制作一档实况综艺节目的幕后过程,公司总裁由《双峰》的演员米格尔·弗尔(Miguel Ferrer)饰演。
战后年代是一个支点,美国文化长久以来从民俗(folk)向流行(pop)的转型,终于在这一时期彻底完成;而林奇与弗罗斯特的合作作品中始终贯穿着的,是对无线广播技术——电台和电视——在这场文化转型中所扮演角色的深刻认知。
结果便是一次范式转变,塑造出了我们大多数人所熟悉的这个新世界;这也是美国文化剧烈发酵的时期,涌现出了新美国电影的初声、拉尔夫·艾里森(Ralph Ellison)的《看不见的人》(Invisible Man)、罗伯特·海因莱因(Robert A. Heinlein)的科幻小说,以及“垮掉的一代”和方法派演员——《双峰:回归》中沃利·白兰度(迈克尔·塞拉[Michael Cera]饰演)一角似乎就在戏仿这两者——同时还有一种电影风格在逐渐成形,它关注灾难与日常生活的贴近,这批美国惊悚片后来被称为黑色电影,林奇的另一个重要的借鉴来源。
On The Air (1992)
Wally Brando in Twin Peaks (2017)林奇反复诉诸失忆的情节,这不仅在《双峰:回归》中出现,而且在《妖夜慌踪》和《穆赫兰道》(Mulholland Dr., 2001)中皆有体现,黑色电影对其影响可见一斑。
作为一种久经考验、且其流行程度在黑色电影时代达到顶峰的故事引子,“身份丧失”这一主题甚至渗入了九寸钉乐队(Nine Inch Nails)2016年的歌曲“She’s Gone Away”的歌词,该曲为剧集量身打造,在路屋酒吧由乐队完整演出:“我记不起她为何来到这里/我几乎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们可以猜测,这里所谓的“她”指的是劳拉·帕尔默(Laura Palmer),这个名字取自奥托·普雷明格(Otto Preminger)的《罗拉秘史》(Laura, 1944)的同名女主角,一个人们认为已遭谋杀,后来发现其实并未死亡的女人。
林奇饰演的FBI局长戈登·科尔(Gordon Cole)的名字,则来自比利·怀尔德(Billy Wilder)《日落大道》(Sunset Boulevard, 1950)中的一个小角色,这部电影的主题正是美丽青春的幻象与时间的真实摧残之间的对抗——正因为听到有人喊出“科尔”这个名字,库珀才终于恢复了自我意识。
《双峰》第三季中Dougie Jones看《日落大道》新一季剧集在外观上也带着一种“低端黑色电影”(down-market noir)的气质:满是警察、杀手、人称“米彻姆”(Mitchum)的神秘犯罪团伙头目,甚至还有个前职业拳击手——88岁高龄的唐·默里(Don Murray)饰演的布什内尔·穆林斯(Bushnell Mullins),仿佛他上一次踏上拳台还是在《无敌拳王》(Body and Soul, 1947)或《出卖皮肉的人》(The Set-Up, 1949)的时代。
(他的办公桌上方挂着一张“斗士巴德”(Battling Bud)过去拳赛的宣传海报,那是喧闹的工人阶级旧日所残存的遗物,在如今这片干净无菌的白领办公环境中显得格外扎眼。
)这并不是在说,《双峰》看起来像是约翰·奥尔顿(John Alton)拍的——当下有什么作品能复刻那种视觉风格吗?
——而是说,林奇深知,要在2017年创造黑色电影美学,对传统的承袭就决不能止于明暗对比、逆光烟雾或抄点卡尔·弗罗因德(Karl Freund)在乌法(Ufa)时期——在他转行去拍《我爱露西》(I Love Lucy)之前——的摄影技巧。
林奇有种罕见的天赋:让借鉴的东西看起来像自己的原创。
已故的马克·E·史密斯(Mark E. Smith)——另一位与洛夫克拉夫特(Lovecraft)和林奇同类的艺术先知型人物,同时也是乐队The Fall的核心策划头脑——也有这种本领:他用口音浓重的半说半唱(Sprechgesang),配以源自斯科蒂·摩尔(Scotty Moore)与克里夫·加洛普(Cliff Gallup)那种的跳跃的、如蜘蛛爬行般的吉他风格,把早期美国摇滚乐转化成了仿佛是在曼彻斯特码头土生土长的音乐,即所谓的“乡村与北方”(country and northern)音色。
Bushnell 的拳击海报比起那群用金钱扼杀邪典致敬精神的导演,林奇一直深知“廉价感”的氛围价值,它能传达一种潜在的危险感。
通过《双峰》里的地摊特效——老虎机上方的那些红房间指示灯!
——和低成本动作场景——戴绿色园艺手套的超级英雄大战CGI光球,用手持晃动镜头来增添张力——林奇创造出了属于数字时代的贫民窟电影美学(Poverty Row aesthetic)。
有人可能会说,这些处理其实是法国视觉特效公司BUF偷工减料的结果,而非作者的有意安排。
但我们必须记住,同样是林奇,在当年拍摄《蓝丝绒》那个黑夜过去、鸟儿再度歌唱的大团圆结尾时,使用了一只廉价的知更鸟毛绒玩具——这个效果,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呼应了乔治·库查(George Kuchar)的短片《拥抱我的裸体》(Hold Me While I'm Naked, 1966)中的一个滑稽的煽情桥段。
赌场小特效
BOB特效卢卡斯常常去布鲁斯·百利(Bruce Baillie)在旧金山举办的“峡谷电影”(Canyon Cinema)放映会,这段经历或许激发了他想拍电影的志向,他也很可能在那里看过库查兄弟的作品。
这位电影人如今隐居在马林县广袤的庄园中,他长久以来说要转去拍摄“实验电影”的宣称是否会兑现,依然未知;但他似乎确实已经从商业大片的执导工作中彻底退休了,这一消息在某些人看来甚至是种解脱。
最近我在看一部以经典玩具产品线为题材的网飞迷你纪录剧集,其中一集讲到Kenner公司设计和生产《星球大战》系列动作玩偶的历史,我被片中那语气兴奋的旁白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给搞得心神不宁:他说,在普遍被认为令人失望的前传三部曲过后,续集三部曲的出现标志着系列重回正轨。
这个系列,据说,现在“完全交到了迪士尼创意团队的安全掌控之中”。
这类说法能被当作一种众所周知的常识而说出来,说明如今有多少人已经令人不寒而栗地习惯于将企业官僚体系当成是公众利益的保障者。
认为创作者等同于知识产权拥有者的观念,其实没有多长的历史——作为法律概念,它大致起源于19世纪初英美浪漫主义的时期,那时艺术家被视为普罗米修斯式的个体创造者。
而电影的集体创作本质,自然让主角—艺术家这一头衔的归属变得更加棘手,至今依然如此,但从很早以前开始,导演就被视为最有资格担此名号的人,这一普遍假设也在“作者论”支持者的辩护下被制度化了。
在工业化电影制作的历史中——也可以说是创意工作者与管理层斗争的历史——明星导演的崛起曾被视为一次属于艺术家的公关胜利。
然而随后,一个经过重组、结构调整且更加规避风险的管理层,用卢卡斯式的措辞来说,打响了“反击战”,非常成功地将公众注意力从导演转向了产权。
于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狂热粉丝们为迪士尼和福克斯的合并欢呼雀跃,人们同那些和蔼亲切又爱发段子打嘴炮的企业推特账号进行亲密的互动。
作为世界的一部分,电影必然要向这个世界妥协;我们对此心知肚明。
我们也知道,即便在看似充满敌意的环境中,电影也能诞生,甚至蓬勃发展。
但我斗胆猜想,除了彻头彻尾的专制和全权国家的控制之外,电影最糟糕的接生婆恐怕就是那些追求共识的企业创意团队了,它们与旧时那种工作坊般的制片厂模式截然不同。
在这样的环境中,确实也可以创作出真正有价值的作品,就像树能从废弃停车场中长出来,但这种土壤远非理想。
从历史的长远视角来看,虽然可以为当下的困境找到种种先例,但这不该掩盖一个现实:如今电影院上映的电影几乎到了史上最差的地步。
“这些庞大的跨国公司里充斥着恶性寄生虫、毒蛇、卑劣的杀人犯,他们吃的是钱,喝的是钱,拉的也是钱。
”——套用《双峰》中“扩音医生”为推销镀金铲子而怒吼的广告词。
娱乐巨头们出于必要,不得不与有血有肉的艺术家打交道,但他们最爱的,还是那些冷冰冰的、可随意塑形的、有着久经考验的吸引力的知识产权——因此艾格在迪士尼打造出了一份壮观的IP清单,也因此有了某种程度上作为当下重启潮流之症状的《最后的绝地武士》和《双峰:回归》。
这两部作品都面向过去,以及角色与过去间那种往往不太安稳的关系。
“是时候让旧事物死去了。
”亚当·德赖弗(Adam Driver)饰演的凯洛·伦在《最后的绝地武士》中如此宣称。
然而,否定他推倒重来的主张的,不仅有黛西·雷德利(Daisy Ridley)饰演的蕾伊这个忠于传统的角色,还有影片的结尾一幕:作为潜在的反抗军新兵的未成年一代在角落里低声传颂天行者卢克的传奇,宛如地下墓穴里的基督徒。
延续着J·J·艾布拉姆斯(J. J. Abrams)在《星球大战:原力觉醒》(Star Wars: The Force Awakens, 2015)中开启的翻新工程,约翰逊的这部续作进一步摒弃了原版中的角色,同时缓慢将叙事交给年轻角色,试图通过输入新鲜血液来让这个系列得以永久延续。
如今,“传说”才是核心,讲述者则是次要的附带,就像世世代代的神职人员一样;而你年轻时的流行文化,到你中年时仍然还是流行文化。
“是未来…抑或过去?
”
The Last Jedi (2017)Part 3 艺术/艺术家The Art/The Artist 《双峰》的一大意外之喜,恰恰是它总是令人感到意外,因为它对炒冷饭式地满足“粉丝情怀”不感兴趣。
(你也可以认为,偏离自己的品牌特征恰恰正是林奇的品牌标签,但我们在此就不要继续开脑洞了。
)最显著的证据,正是上文所述的对我们喜爱的核心英雄库珀的悬置,只有到故事进行了十五个小时后,他才以略微接近曾经自己的样子重新现身。
然而当他行驶在重生的蜿蜒道路上时,观众会遇到一些异常的景象,稀释了对抵达某种目的地的急切向往。
当第一次看到拉斯维加斯幸运七号保险公司的办公楼外,当身穿标志性青柠檬西装的道奇在广场上入迷地望着那位身穿牛仔帽,举枪瞄准前方的高瘦青铜雕像时,我心想这实在不是我能在一部《双峰》的回归季中所能预料到的东西——图像中充满异乎寻常的情感共振,对那些未命名事物的逝去而恸哭,好似我们从新鲜旷野出发时已然远去的距离,抑或是带着一丝责任感的,对那笔直的坦率和英雄般的志气的向往之情。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这部《双峰》也在银幕时间的刻画上和前作保持距离,最明显地表现在第七集中路屋酒吧(Roadhouse)的员工在午夜扫去当晚的残屑时,那个长达两分半钟的固定镜头中,同时还有奥黛丽·霍恩(雪琳·芬[Sherilyn Fenn])和丈夫查理(克拉克·米德尔顿[Clark Middleton])之间长时间的僵持,她对后者的戏谑和嘲讽在一个漫长夜晚中横跨了四个单集,像是在一条平行时间线上表演着对肥皂剧式悬念情节的模仿。
这里需要回忆一下,在《双峰》回归的消息被宣布后,林奇和 Showtime 曾因成本问题发生短暂的冲突,最终原先预定的九集被扩充至两倍——谢天谢地,作者丝毫没有向他们让步。
即便不了解 Showtime 高层具体看到了多少页的剧本,我们可以想象如何把所有的情节都压缩到九集之中,但随之我们便会失去那少许的笨拙、给劲的音乐演出、以及那整部剧中蔓延的迷幻、漫长和醉人语调,也就是一切令《双峰》独一无二的东西。
Audrey Horne《双峰》时间线的最终撕裂将库珀送往了敖德萨,并以“现在是几几年?
”("What year is this?")这个令人胆颤的问句告终,是一次试图战胜死亡的尝试——死亡之风吹遍了整部剧集。
在从《双峰:与火同行》到第三季之间那四分之一世纪时间的自然流逝中,些许人的离开不能被忽视,亟需盘点。
杰克·南斯(Jack Nance)、弗兰克·席尔瓦(Frank Silva)和唐·戴维斯(Don S. Davis)都在拍摄之前逝世。
在剧中,席尔瓦和戴维斯被再现为魔符般的漂浮头颅,与此同时,特效师基于戴维斯的身躯所制作的无头裸尸出现在南达科塔州的鹿角镇(Buckhorn, South Dakota),并和一位当地高中图书管理员的断头并置在一起。
至于南斯,林奇《橡皮头》的主人公——在一家连锁甜甜圈店和人斗殴后,他睡去,第二天再也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他在试播集的一次奇异但似曾相识的重播中再度出场,其中那具被塑料包裹的尸体已然消失。
上述或许都是内行人才懂的细节,但即便是普通观众也无法忽视大卫·鲍伊——《与火同行》中菲利普·杰弗里斯(Phillip Jeffries)探员——的逝世,到了第三季中,他变成了一只巨大茶壶般的铁制机器,从壶口呼出数字线索。
Phillip Jeffries变成的“壶”九十一岁的万人迷哈利·戴恩·斯坦通(Harry Dean Stanton)在剧集播完的两周后逝世,其长寿本就违背了一切的医学常识,他在生前再度扮演了“肥鲑鱼拖车公园”的主管卡尔·罗德,在一场肇事逃逸事故带走了一位年轻受害者的生命后,他见证了小男孩的灵魂升上天空,伴随着头顶电线的滋滋声。
(“在我这个年头,已经没有什么好指望的了”,这是他本剧中最精彩的台词之一,“只有等着那榔头咣的一下落地咯。
”)
Carl Rodd,Harry Dean Stanton饰
Carl Rodd 看到逝世男孩灵魂扮演阿尔伯特·罗森福尔德探员的米盖尔·弗尔(Miguel Ferrer),以及扮演“木头女士”玛格丽特·兰特曼的凯瑟琳·考尔森(Catherine E. Coulson),都在拍摄了各自的戏份后因癌症逝世,未能等到剧集正式播出。
弗尔在剧中的敏锐康健因此令人不安,至于考尔森,在她仅有的几个和霍克副警长(迈克尔·霍斯[Michael Horse])的电话场景中,已然行将就木。
作为从林奇的学生时代起就共同合作的伙伴,挂着氧气瓶的考尔森悲悯的诉说,在那些坚韧、痛苦的伯格曼式特写中,以及另一边霍克轻柔的顿挫,组成了本剧中最真实和有力的时刻。
在剧集前二季中扮演警长哈里·S·杜鲁门的迈克尔·昂科恩(Michael Ontkean)同样不见踪影——他依然健在,但已从演艺界退休,但在这里剧集并没有做出像《与火同行》中替换唐娜·海沃德的演员那样的举动。
比昂科恩大五岁的罗伯特·福斯特(Robert Forster)接替出演了弗兰克·杜鲁门,生病的哈利的哥哥,他在本季中不断向陌生人纠正自己的身份,并提及他弟弟的病情,看上去似乎成了剧组的内部笑话,这些看似能被轻易省略的冗长段落,被林奇和弗罗斯特一丝不苟地保留下来。
Frank Truman / Hawk但不是所有的死者都被哀悼。
我们能享受到显著的地摊小说式趣味,比如当萨拉·帕尔默(格雷丝·扎布里斯基[Grace Zabriskie])——饱受折磨的劳拉的母亲——在酒吧里被一恶霸性骚扰时,她像个布谷鸟闹钟一般打开自己的脸,露出一片黑暗中一排咧嘴笑的恐怖珍珠色白牙,咔哒一下将对方置于死地。
扎布里斯基的每一幕都诠释着不经过滤的恐惧与厌恶,以及对自己活着的每一刻所感到的耻辱感,尤其是那场杰出的表演:在超市结账时,她突然被眼前货架上的一排火鸡干新品感到不安,于是那看似平凡的场景突然渗透出食尸鬼似的难堪和丑陋。
我真希望把这样的东西收藏进时间胶囊里。
Sarah Palmer在《双峰:回归》中无处不在针对女性的暴力,以及女性自身的暴力:萨拉的血盆大口;戴安回忆自己被库珀——这位曾经的同事、朋友和上司——强奸;第八集中,穿睡衣的女孩的嘴被什么东西入侵。
在这个层面,《双峰》也显得紧贴时代脉搏(au courant),尽管人们一直在质问林奇作品中那些饱受折磨的女性的意味,以及她们是否反映了现实中的类似处境。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在高中时写作一篇关于剧集前二季的论文时,曾读到一篇控诉意味的,名为《私刑处决女性:对〈双峰〉的女性主义解读》(Lynching Women: A Feminist Reading of Twin Peaks),其作者戴安娜·休姆·乔治(Diana Hume George)在文中自问:“当我们观看《双峰》时,痴迷于这部剧的观众到底在兴奋(getting off on)什么?
” 她给出的答案是:“我、我们,这些二十到四十岁的中青年观众,被一个少女的性虐、谋杀和肢解激起了快感。
”
1956年的女孩在这部新剧中,性虐待、残忍谋杀和身体肢解的程度大幅升级,而在这座充满恶男恶女的山丘之中,坐在山巅之上的便是邪恶的库珀。
在库珀所统治的地下犯罪世界中,对地位的谋取成为了大多数行为的动机,这种情形在第十三集中以一场掰手腕对决达到了极致的展现。
这个名为“C先生”的男人冷酷老练,沉默寡言,带着漆黑的眼睛和下垂的嘴角,穿着嘎吱作响的人造皮革配以蛇皮图案的衬衫,外加一头中年格伦·丹泽(Glenn Ganzig)风格的湿冷黑长发,是继《蓝丝绒》中丹尼斯·霍珀(Dennis Hopper)饰演的弗兰克·布斯以及《我心狂野》(Wild at Heart, 1990)中威廉·达福(Willem Dafoe)饰演的鲍比·佩鲁之后的又一位纯种反社会人士,并因拥有超人般的铁拳以及疑似违抗死亡的能力而显得更加危险。
在第二集中,他的女性同谋达雅(妮可·拉利伯特[Nicole LaLiberte])穿着内衣懒散地躺在汽车旅馆的床上,他是先油嘴滑舌地哄骗背叛了她,接着无情地将她痛打一顿,随后利落地给她的脑袋上了一枪。
接着他倚仗年纪与地位,命令他的门生理查德执行自杀式任务,临别时冷漠地来了一句:“再见了,我的儿子。
” 这便是理查德的绝唱,这个面部苍白,颧骨分明,轮廓如冰霜一般的帅小伙,曾在路屋酒馆掐住一个年轻女子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我要在操你的时候大笑,婊子。
” 有其父必有其子(A chip off the old block,译注:直译为“从一块老木头上削下来一片碎屑”)。
Richard Horne / Mr.C为了平衡这种暴力弥漫的境地,在剧中也能找到些许真诚善意的时刻——雪莉(梅晨·阿米克[Mädchen Amick])提议给点里一位贫穷的樱桃派食客一点款待,或是罗德自掏腰包帮助一位正准备卖血的拖车公园租客——尽管在这炼狱般的美国,这些小的善意几乎微不足道。
“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纳奥米·沃茨扮演的Janey-E在解决丈夫的欠款时怒斥两个讨债的混混,“居然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人,对他人的痛苦没有任何同情或关心?
”
Janey-E Janey-E是《双峰:回归》中为数众多的强硬派妻子、母亲及类似女性的一员,她们的心理恐怖主义与剧集中用肢体暴力横行霸道的男性恶人旗鼓相当。
(詹妮弗·杰森·李[Jennifer Jason Leigh]扮演的合约杀手尚塔尔尽管以直白的暴力为生,性情却十分平和,只要她的口袋里还藏着几包奇多。
)她们的演出包括奥黛丽的奚落;萨拉的悲痛;满怀装腔作势的仇恨的黑斯廷斯夫人(科妮莉亚·格斯特[Cornelia Guest]);本·霍恩冷酷的前妻希尔维娅(扬·达西[Jan D’Arcy]);以及杜鲁门警长的妻子朵丽丝(坎迪·克拉克[Candy Clark]),她不留情面地在手下面前数落这位耐心的丈夫。
在警局的一次类似事件后,副官查德·布朗斯福德(约翰·皮尔伯德[John Pirruccello])开始当众嘲笑这种“妻管严”(henpecking)现象,这个和当地犯罪分子暗中勾搭的、彻头彻尾的流氓,却被接线员(乔妮·西伦[Jodi Thelen])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她回答道,“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 在这里,怒火的根源是她参军的儿子自杀所带来的创伤,而西伦这一句精准的台词,传达了一个简单的常识——不管你对一个人有什么看法,你大有可能并不了解故事的全貌。
Maggie 接线员尽管剧中这些女性的坏脾气被证明源自创伤,林奇仍无法完全免于批评,因为如今的环境偏向于鼓励那些理想化的女权形象。
关于《双峰:回归》中的女性角色,也许可以参考法斯宾德的一番话——后者作品中痛苦女性的比例丝毫不亚于林奇——在1978年德国《花花公子》杂志的一篇采访里,当被问到自己是否厌女时,他说道:“总是得解释‘我不是厌女者,我不是反犹主义者’,真是太愚蠢了。
我认为这种‘厌女’的指控来源于一个事实:我比大多数导演更认真地对待女性。
对我而言,女人不仅仅是为了让男人兴奋的工具,她们不是电影里的客体。
这种物化女性的态度是我最鄙视的。
我只是展示了女性为了逃脱客体的处境,相比于男性,不得不通过更加激烈的、令人不适的手段。
”除去那少数几部电影、剧集、梗图(memes)等种种,今年(2017年)对于影像艺术而言,注定会被铭记为 MeToo 运动之年,其中众多女性以及少数男性公开诉说了自己在娱乐产业中遭受的各种性行为不端所害的经历。
任何将哈维·韦恩斯坦这头公认的肥得流油的猪(certified sloshy-bag-of-spoiled-lard Harvey Weinstein)变成邋遢的社会弃儿,并将其打发到我国最西部的酒馆里一醉方休的机会,我都举双手赞成,然而值得一提的是,这项运动很快就被某些道貌岸然(Pecksniffian)的专栏作家和极右翼投机分子迅速且热情地接纳,此类人士之前并不以支持社会正义而闻名,比如“怪家伙”迈克·瑟诺维奇(Mike Cernovich),他在推特上一系列标着 # Pedowood(恋童好莱坞)的引战帖子中所指控的,与阿曼达·赫斯(Amanda Hess)在《纽约时报》文章《天才艺术家神话如何为伤害女性开脱》(How the Myth of the Artistic Genius Excuses the Abuse of Women)里列举的对象几乎如出一辙。
《天才艺术家神话如何为伤害女性开脱》赫斯的文章中讨论的话题之一,是那个老生常谈的“将艺术作品同艺术家区分对待”的话题,传统意义上,这一立场的支持者希望能保留并保护那些被有劣迹的艺术家创作的作品,同时完全摒弃他们自身。
我个人也倾向于保护艺术,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形式的作品被打入冷宫,无论有意还是无意,但同时我也认为,这种将艺术品和艺术家一刀两断的做法是不切实际的,且这种做法的后果是如此地不堪,在文化批评中几乎无人愿意或有能力讨论。
在1995年,《纽约时报》中曾发表过一篇关于瑞典作家奥古斯特·斯特林堡(August Strindberg)传记的书评,其中作者埃里克·本特利(Eric Bentley)概括了这个问题的本质。
斯特林堡在莫莉·哈斯克尔(Molly Haskell)1974年的重要著作《从被神化到被强暴:电影的女性塑造》(From Reverence to Rape : The Treatment of Women in the Movies)中被称为“大名鼎鼎的厌女者”,而他的作品近年最出色的影视化改编则是莉芙·乌曼(Liv Ullmann)2014年执导的《茱莉小姐》(Miss Julie)。
在评论中,本特利将斯特林堡的病态预言与其同时代的挪威人易卜生(Ibsen)健全的道德观进行了对比(然而当易卜生的文字经过了法斯宾德的镜头,也随即带上了黄疸病的氛围)。
关于斯特林堡的作品,本特利写道:“他的性别歧视在道德上无疑是错误的,但他的那种洞察力却是那些道德正确的人所不具备的,哪怕同样是天才。
他们可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吗?
”
这些遗存下来的问题,不保守地说,并非这个大多由左翼人士组成的时事评论界(commentariat)目前所关心的对象。
在这个充斥着政治不满与失权的寒冬里,时评界在他们能掌控的领域——比如在文化界和校园——施加硬权力,是在发泄被现实政治(realpolitik)的琐碎沉闷所挫败的激进能量:你也许没有办法去赢得政权,但最起码还能打垮那些有问题的东西。
(另一个用剩的词语是“有毒的”[toxic],你可以想象评论人士作为某种知识分子中的“职业安全和健康署”[OSHA]人员,试图将坏东西都隔离起来以防感染。
)林奇这些年来虽受到过一定程度的审视,但凭借其德高望重的地位,以及他和蔼可亲的天真(“gee whiz”)性格,他大多数时候依然维持了其备受喜爱的小众怪才的明星身份,同时也创作出了真正从精神淤泥的深处出土的,带着尖锐刺痛的作品,比如莎拉·帕尔默隐藏的笑容。
他在现实中看上去确实是个友好的伙计,但这对其缪斯而言并无太大意义。
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充满了伪科学种族主义色彩,他死于贫困,肚子里塞满罐装肉,但他仍然是一位至关重要的艺术家;反观那亲切可爱、毫无瑕疵的进步派吉尔莫·德尔·托罗(Guillermo del Toro),尽管一再宣称想要改编洛夫克拉夫特的《疯狂山脉》(At the Mountains of Madness),大概终究会在衣食无忧,腰缠万贯,被各种纪念品包围的情况下离世——但他算不上什么艺术家。
吉尔莫·德尔·托罗改编的《疯狂山脉》释出镜头(该项目由于预算原因被叫停,目前能否发行仍未知)如果电影(无论我们如何定义它)的未来会更加女性或多元,而不像是《666客房》中看到的压倒性地被男性主导的局面,那当然再好不过——我不认为任何人在看到电影界的现状后,会认为保持原样会更好——尽管我仍担忧的是,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未来会更加承蒙于大企业官僚机构的恩赐,它将披着进步主义的外衣,把激进主义的目标纳入到扩大市场份额的实际目的中。
一场中产阶级高层内部的叛变,提出的终究是中产阶级高层式的解决方案,并在批评界低级写手的怂恿下成为正统,正如马克·E·史密斯(Mark E. Smith)在2008年的回忆录中对自己最喜爱的一部电影所做的生动总结:“那些头脑苍白的自由派,总是把所有微妙的东西都抱怨没了,他们一向如此。
” 如果所谓“艺术天才的神话”的确需要被一定程度地揭穿,我们也应该回想一下,这个神话恰巧也是商业体系十分希望能摆脱的障碍,某几位能够持续制造大量利润的除外。
这种体制已经针对所有知识产权设计了所有可能的保险措施,以免它们被任意创作者个人的不当行为所玷污,并在有必要的时候将艺术品和艺术家分离开来,并转手给其他人——有点像把一颗断头安在另一人的尸体上面。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Part 4 生活教训Life Lessons《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的大卫·西姆斯(David Sims)在撰文评论伍迪·艾伦事件时,表达了一种我们如今已耳熟能详的观点:“好莱坞一直以来是一个以创作者为中心的产业,崇拜那些伟大的男性导演,他们奖项无数,面对记者言辞晦涩,用电影表达内心最深处的情感。
正是这种诗化的观念,为许多‘有问题’的创作者提供了庇护。
”姑且不论好莱坞现在或曾经给了导演无限自由这一值得商榷的说法,有一点可以肯定:如今,创作者和他们的“内容”都正面临一种全新的审查标准,以筛除潜在的问题。
这种局面,很大程度上源自技术决定论——透明度提高,监控影像无处不在,全天候循环运转的文化新闻让信息飞速传播,形成共识又引发反弹都只在眨眼之间。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这样的事情我们并非第一次经历。
电影、广播、电视和家庭录像的兴起,每一种媒介都以自己的方式,从内部重塑了一代又一代文化消费者——无论是作为观众、听众,还是作为个体。
丹尼斯·林(Dennis Lim)在他关于林奇的新书《他来自异世界》(The Man from Another Place)中谈到了林奇所引发的邪典崇拜,他指出:“需要指出的是,很多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成长起来的人——也就是相当大一部分的X世代人——是在自己家中最私密的地方,比如客厅或卧室里,通过一盘《蓝丝绒》的录像带或一集《双峰》才首次接触到林奇的。
”其中《双峰》的文本鼓励人们进行“集体解密”,而当时一部分解密正是在 Usenet 的 alt.tv.twin-peaks 讨论组上进行的,那时互联网还刚刚起步。
《双峰:回归》中有个致敬了古怪的旧时互联网的彩蛋:名叫黑斯廷斯的角色是鹿角镇高中的校长,业余时间里他研究另一个维度,将其发现发布在一个名为“The Search for the Zone”(“寻找谜区”)的博客上。
相关集数播出后不久,人们注意到现实中真的上线了一个名为“The Search for the Zone”的网站,页面设计模仿了早期 Geocities 或 Angelfire 网站的风格。
theseachforthezone.com(于2020年12月21号关闭)撇开这个有趣的彩蛋不谈,《双峰:回归》与互联网的联系,还在于它涉及到了那不可回避的 Web2.0 互联网形态。
这一形态所引发的观念变革,同前述一切媒体巨变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改变了我们生活节奏的设备,不仅出现在“扩音医生”的广播宣言中,也成为整部剧中一些最奇怪且拖延的喜剧插曲的主题:比如露西和安迪(由金米·罗伯特森[Kimmy Robertson]和哈里·戈斯[Harry Goaz]饰演)为了某家居购物网站上的一把毫无特色的椅子该买哪种颜色而争执不休;又比如杜鲁门警长为了和海沃德医生(沃伦·福斯特[Warren Frost]饰)进行一次视频聊天而进行的冗长仪式:先打一通预备电话,再用纸笔记下医生的Skype账号,然后拉动一根树枝形状的控制杆,让电脑屏幕从桌面升起,以便登录上线——这一整套笨重而过于复杂的装置,在1950年代科幻电影中倒是经常出现,比如赫伯特·L·斯特罗克(Herbert L. Strock)执导的以机器人失控为题材的惊悚片《空间科学站》(Gog, 1954),这种设计是技术奇点恐慌的早期体现,但也无法完全摆脱那个时代对“未来会很有趣”的主流想象。
Gog(1954)我们或许可以将这些场景的意义理解为,林奇在试图揭示,那些看似解放性的新时代科技——它们同赫尔佐格在1982年所预言的“通过摄像头在超市挑选蔬菜”的技术并没有多大差距——其实并没有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简单。
但林奇还在关注一些只属于我们当下时代的东西。
在第一集中,我们见到了年轻的山姆(本杰明·罗森菲尔德[Benjamin Rosenfield]饰),他受雇于一个只被称为“某个百万富翁”的匿名赞助人,在曼哈顿一处阁楼里守着一个巨大的、空荡荡的玻璃盒子,盒子周围布满监控摄像头。
这个盒子只有一个开口,朝向建筑外部,漏出一点城市灯光。
某晚,山姆不在时,正在从“黑屋”(Black Lodge)返回人间的库珀突然悬浮着出现在这个玻璃盒中,此刻,这个长方体空间仿佛开始像手风琴一样收缩折叠成一连串越来越小的嵌套盒子,最终变得像是老式折叠相机的皮腔。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这些发生在纽约的场景常被解读为某种针对节奏缓慢的《双峰:回归》的调侃式的观影提示——耐心点,盯着你面前的盒子看,也许会发生些什么。
它们同时也引入了贯穿全剧的“监视”主题,这一主题其实早在杰弗里·博蒙特钻进多萝西·瓦兰斯的衣橱时,就一直是林奇关注的焦点。
当下的技术今非昔比,所以除了传统的偷拍和盯梢,我们还看到了追踪器、监狱和赌场的摄像头,甚至还有一块巨大的、极其先进的监控屏幕,把一场史诗级的扳手腕比赛和随后的处决变成了某种观赏性体育赛事。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需要指出的是,剧中许多看似正派的角色事实上都隶属于联邦调查局,而这个机构正是现代美国的监控国家体系的奠基者。
戈登、艾尔伯特,以及克莉丝塔·贝尔(Chrysta Bell)饰演的探员塔米·普莱斯顿,组成了一个伤亡率极高的、名为“蓝玫瑰”(Blue Rose)的超自然调查小组。
这个名字颇为恰当:一种自然界中不存在的花,正好对应这个小组要追查的那些名为“念像”(tulpas)的神秘人造生物,它们带着假面生活在人们之中。
这个名字还暗含某种黑色电影意味:你可能会想起弗里茨·朗(Fritz Lang)的电影《蓝色栀子》(The Blue Gardenia, 1953),这部影片罕见地直白呈现了单身年轻女性日常面临的性暴力威胁;或者你也会联想到它的片名可能取自的真实案件:1947年那起悬而未决的“黑色大丽花”谋杀案,受害人是22岁的伊丽莎白·肖特(Elizabeth Short),一位不知为何来到洛杉矶的波士顿年轻女子,最后却被人分尸两截弃于荒地,连盖上一块塑胶布的体面都没能得到。
“Black Dahlia”, Elizabeth Short当“蓝玫瑰”小组监视着焦灼的家园前线时,人类的愚行也正被远在彼方的智能生命所监控与干预。
在《双峰:回归》中出现的众多屏幕中,只有一个看起来像间正经的电影院——一个巨大的空间,屋架间布满了虚构的机械装置,仿佛出自林奇1990年的音乐剧《第一号工业交响曲》(Industrial Symphony No. 1)。
这个场景拍摄于巴洛克复兴风格的塔楼剧院(Tower Theatre),位于洛杉矶市中心昔日的百老汇“剧院一条街”上。
这座剧院曾在林奇的《穆赫兰道》中作为“寂静俱乐部”(Club Silencio)登场,而在剧院1927年开幕时,这里正是《爵士歌手》(The Jazz Singer, 1927)的首映场地。
正是在这个空间里,一个立场不明的异次元形象,即那位高大的、瘦骨嶙峋的“救火员”[Fireman](饰演者卡雷尔·斯特鲁基[Carel Struycken]像环球影业邪典恐怖片演员兰道·哈顿[Rondo Hatton]一样患有肢端肥大症),通过一段类似新闻片的影像,接收到了三位一体原子弹试爆的画面。
随后发生的事情极为奇幻,但也并不比这样一个史实更离奇:当年普通美国平民看到核弹爆炸的首度公开影像时,确实有不少人是在这种华丽如宫殿的空间里观看的。
Tower Theatre如今的屏幕虽变小了,却数以百万计,而且其中有些会反过来看你。
无论你此刻在做什么、身处何地——你都在被监视。
这或许令人安心:八月,饰演“肥鳟鱼拖车公园”里一位蓬头垢面的居民的演员杰里米·林霍尔姆(Jeremy Lindholm),在华盛顿州斯波坎因用棒球棍袭击女友而被捕,最终正是靠监控录像定罪的。
但这同样令人恐惧,因为这些小屏幕永远开着,永远在干扰着、介入着、刺激着,就像大北方酒店里本·霍恩(理查德·贝梅尔[Richard Beymer]饰演)办公室中那种挥之不去的嗡嗡声一样,令人烦躁不安。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即使是曾经的私人写作行为,如今对于我们这些接入了网络的人来说,也变成了一种嘈杂纷乱的公共“通话”。
评选榜单的年度仪式是种私人主观之举,理论上可以体现集体智慧——但现在,前所未有地,我们能通过社交媒体动态和评分聚合网站实时看到某种共识的形成过程。
我深信,这对文化话语的运作方式造成了难以量化的影响。
我的直觉是,这种影响必然会显现于互联网文化之为全体的机制中,无论好坏——它让所有参与者都感到自己始终被展示着,制造出一种泛滥的观察者效应,使得人们难以自然而不加修饰地表达和行动。
在公共生活中,这种现象终归有其积极意义——尽管在这样的氛围下,厚颜无耻地公开吹牛说粗话甚至更恶劣的言论,倒可能被错认成“痛快的真话”,而在实际情况中,那些混蛋们反而更加有恃无恐。
但在艺术领域,这却可能是灾难性的。
我们已经被“家人们快给我转发起来”之流的注意力经济给训练得如同巴普洛夫之犬,而这在文化领域中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对那种讨好大众的友善品质的几近病态的推崇。
德尔·托罗这个人人称颂的老好人,不过就是最新一个受益于这种机制的高调的庸人,而与此同时,那些需要深入脑中泥沼、从中打捞出内容——无论有这内容多么令人不快——来用于创作的艺术家们,却面临着被进一步边缘化的风险。
我感觉,无论是在文化的生产还是讨论中,我们看到的都更多是人们希望别人以为他们的所思所感的东西,而不是他们真正所思所感的东西。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每年给某一媒介的作品排个最佳榜单,这种行为其实总是带着不同程度的无知——因为没人能看完所有作品。
根据FX电视网的统计,2017年在流媒体、公共以及有线电视上共播出了487部原创剧情剧集;而我目前还差485部才全部看完。
如果你真刷完了这些剧,那愿上帝保佑你。
只有给那些碰巧能被更广大的公众所看到的作品排一份年度榜单,才能某种程度上表达一个人对某一年度的艺术的体验,这一向如此,现在可能比以往更甚。
之所以说“比以往更甚”,是因为尽管我们仍在构建“年度回顾”叙事,但互联网带来的丰富资源早已扰乱了日历年的概念,松动了我们与当下之间的联系。
2017年,我花了大量时间观看那些制作时间比我出生还早半个世纪的电影,聆听那些在我二十岁的时代录制的音乐——那时我还看不到四十岁的影子,不会抱怨右膝反复隐隐作痛,更不会去抱怨当代艺术圈那一套嘴上夸夸其谈、占领立场高地、强行营造共识后又故作姿态地自我转向,让一切看起来既典到发麻,又割裂得有如群魔乱舞,以及那种令人恼火的、愈发普遍的期待:每一部作品都必须明确表达出它意图的正派。
由FX统计的历年原创剧集数据这或许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在整个西方视觉艺术的历史中,道德教化一直就是它被期待承担的功能,那些含糊不清或纯粹视觉快感的部分,则作为次要的副产品,常常被文艺复兴时期的商人、贵族与神职人员这些委托创作的人所忽略或假装忽略。
即使到了今天,视觉艺术依然(甚至越来越多地)被认为应当传达某种教训,尽管这种教训的内容或所信奉的信仰已经变了。
这有时被视为电视剧集近年来能获得文化资本的一大原因——它更有能力加入公共讨论,如下水道咕嘟流动般无休止地生产深度思考与剧集复盘,总是宣称“我们需要谈谈…”某某话题之类,而我一辈子都不想同这些文字的作者谈论任何话题。
Crumb(1995)对这种话语感到某种程度的疏离与反感,对于我这种旧时代的基因型号来说,大抵也算情理之中——记得我之前提到的硬件么?
——毕竟陪伴着我成长的,是翻来覆去地看《克鲁伯》(Crumb, 1995),它将创作描述成本我的催吐剂,还有一遍遍重读《柯南伯格论柯南伯格》(Cronenberg on Cronenberg),其中充斥着类似这样的话:“作为一名艺术家……你的责任就是不负责任。
一旦你谈论政治或社会责任,就等于砍掉了作为艺术家最有力的手脚。
”林奇自己青少年时期发现的启蒙读物叫做《艺术精神》(The Art Spirit),是画家罗伯特·亨利(Robert Henri)——他是林奇在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Pennsylvania Academy of the Fine Arts)的校友——所编撰的讲稿和笔记集,1923年首次出版。
亨利与阿什坎画派(Ashcan School)有所关联,那个画派的画家们致力于把现代生活的泥泞与秽物统统泼洒到画布上。
不过,他的书读起来更像是一首颂诗,献给“艺术天才之神话”这叫人头疼的老问题,它宣称:“艺术家应该脱离群众,开辟新的道路。
在那里伴随着他的,是他为之奉献一生的理念。
”
The Ashcan School Painted the American Working Class应该说,《双峰》中确实存在一些具有社会救赎意义的教训,只要你愿意去寻找,或者有人付你钱去寻找,总能发现。
比如当科尔会见他的幕僚长,由大卫·杜楚尼(David Duchovny)饰演的一位跨性别女性时,他忆起自己曾痛斥那些嘲笑她变性的“跳梁小丑”同事,此时毫无疑问,这位艺术家在字面意义上正在向作为观众的你传达一个他所坚信的,且坚信你也需要听到的讯息:“修修你的心,不然就去死吧。
”(“Fix your hearts or die.” 译注:剧集中为第三人称的“Fix their hearts or die.”)林奇同时也是超验冥想(Transcendental Meditation)的公开倡导者——新加入剧集的贝尔就是林奇的音乐合作人兼超验冥想同好——你或许能从剧集的某些片段中看出其影响:比如,库珀以道奇的身份踏上了一段在茫然无知的惊奇中探索世界的征途,一路上凭借毫无心机的纯真而赢得无数盟友;又如,埃沃雷特·麦克吉尔(Everett McGill)饰演的“大艾德”·赫尔利坐在双R餐厅的柜台前,闭上眼,似乎在接受自己失去此生挚爱的命运,结果却将她重新唤回自己身边。
Denise
Big Ed当然,林奇对性少数群体权利或超验冥想的关注,只能在很有限的程度上解释他在本剧中的真正意图。
表面上看,这意图其实再清晰不过:作为林奇核心主题的二元对立直接体现在剧名中,整个故事则围绕一善一恶两个库珀展开,他们缓慢地相互旋转、贴近彼此的圆心,直至一场终极的对决与清算。
《双峰》确实可以被理解为某种道德剧,将黑暗与光明相互对立——《绿野仙踪》(The Wizard of Oz, 1939)仍是林奇最原初的灵感来源。
但整部剧中不断发生的事件,逐渐打乱了这两个极点之间清晰的对立,而林奇本人往往也似乎对那璀璨黑暗之中所感知到的形体抱着一种可疑的迷恋,从恶中得到正面的欢愉,在邪恶库珀首次出场时那嚣张的气焰和他造成的混乱中,这一点便表露无疑。
若是要汇集一份针对林奇的犯罪证据档案,我们或许还会想到伊莎贝拉·罗西里尼(Isabella Rossellini)曾说过,在拍摄《蓝丝绒》中那场残忍的性虐待场景时,她的导演在镜头外绷不住地咯咯狂笑。
在《双峰:回归》影碟附带的幕后花絮中,你可以看到林奇与女演员们交谈时展现出显而易见的温柔、亲密与令人信任的体贴,而正是同一个人,又十分兴奋地指导饰演小矮个杀手“冰锥”艾克的演员克里斯托夫·扎雅克-德内克(Christophe Zajac-Denek)应该如何用冰锥干掉一个女人:“手臂往后拉到最远,然后狠狠把东西扎进去!
”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花絮这里的道德天平是摇摆的,并且同样地,整部剧那宏伟如建筑般的叙事结构——许多人据此认为电视剧已足以与长篇小说平起平坐——也因为加入了各种不实用的舷窗、石像鬼、无法进入的密室以及其它意义不明的自负装饰,而变得不甚雅观。
伊丽莎白·安维斯(Elizabeth Anweis)和安娜·德拉·雷古拉(Ana de la Reguera)所谈论的那些人到底是谁?
我应该知道他们是谁吗?
仔细想想,我真的有见过奥黛丽一直嚷嚷着的那个“比利”吗?
为何查琳·易(Charlyne Yi)在路屋酒吧的地板上匍匐前行,绝望、颤抖、尖叫,却没人注意到她?
为何第十七集的大半篇幅都要把库珀的脸叠印在画面上?
而他的表情,究竟是种着魔的状态,还是种难以估量的悲伤?
Part 15 结尾
Part17 中 Cooper 特写的叠化这种迷失的战栗令人兴奋——它模糊地触及了事物的核心,这核心正是生活最直接地打动我们的东西,正如赫尔佐格说,电影的坐标就永远定位在那里。
而当我听到那些异口同声的、有时连意图都懒得掩饰的叫嚷,要求艺术必须屈从于“教益性”、“积极肯定”和“能自我定义”的特质时,我会想,当这些人不得不调和自己不听话的思想与向外界呈现出的理想自我之间的落差时,或者当他们必须面对自己那仿佛追随着一连串受挫的欲望而直通坟墓的人生时,或者当他们彻底迷失方向时,他们会看什么、读什么、听什么?
也许他们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但《双峰》有:如同叠句一般贯穿整部剧的,是杰瑞·霍恩在荒野之中挣扎翻滚的身影,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被追赶,还是在追赶别人。
为剧集配乐的作曲家安杰罗·巴达拉曼蒂(Angelo Badalamenti)回忆起林奇在他即兴创作“劳拉·帕尔默的主题曲”时给予的指导:“我们现在身处一片黑暗的森林,微风穿过美洲梧桐的枝叶,月亮高悬,背景中传来几声动物的叫声,你能听见猫头鹰的啼声,你就在那片黑暗的森林中;把我带进那片美丽的黑暗吧。
”而但丁的《神曲·地狱篇》第一曲的开场则是:“在人生的中途旅程中/我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幽暗森林/因为正道已然迷失。
”我们重回了文艺复兴的时代,这恰如其分——因为《双峰》有多半篇幅都带着那种“勿忘你终将死去”(memento mori)的骷髅的微笑。
Jerry Horne假如未来还和今天一样的话,没人知道那时人们还会使出怎样的手段去绝望地继续回收一切叫得出名字的知识产权,但可以确信,到了大卫·林奇离世的那一天——他的这部近作表明了这个念头萦绕在他心头不远处——任何试图去真正延续《双峰》的尝试也会彻底终结。
我十分满足的是,他是这部约18小时长的作品的最重要作者,它在他那里称为电影,在Showtime企业备忘录中称作“内容”(content),在颁奖机构那里则称为电视。
没有一件艺术作品能在真空中诞生,但林奇将自己摆在一个能够全面控制其创造的神话的位置上,这带来的可能性,远胜过像莱恩·约翰逊这样的临时看守在那个堪称流行文化中的“联合国认证世界遗产”的项目里能做的一切,同样也不是那些被剧集主理人(showrunner)雇来执行既定风格模版的人能完成的。
(就算电视作为整体并没有开始变得像电影,这个用“扩展宇宙”(extended universe)的形式支撑系列片运营的时代,已然将电影变得更像连续剧。
)《双峰》是林奇的作品,正如《八小时不成一日》是法斯宾德的作品,或1975年在ABC播出的电视电影《废墟中的爱情》(Love Among the Ruins)是乔治·库克的作品;还有比尔·冈的黑色中产肥皂剧《私人问题》,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的多频道装置作品《原始》(Primitive, 2009);克莱尔·德尼执导,Arte制作的电视电影《美国滚回家》(US Go Home, 1994);还有雅各布·奇欧奇(Jacob Cicocci)的音乐视频组曲《紧急情况》(The Urgency, 2014)、内森·菲尔德的《吸烟者请进》(Smokers Allowed, 2015)、瑞秋·罗辛(Rachel Rossin)的VR“体验”作品《天空是一道裂痕》(The Sky Is a Gap)、罗宾·施沃尔和詹姆斯·基尼茨·威尔金斯(Robin Schavoir & James N. Kienitz Wilkins)长达215分钟的、于网络首播的《共和国》(The Republic, 2017),或许还包括史蒂文·索德伯格的《马赛克》(Mosaic, 2018,译注:一部带互动功能的剧集,允许观众在手机APP中选择不同的剧情走向)——我还没能抽出时间在手机上观赏它。
Love Among the Ruins(1975)
Primitive(2009)这种作者性的出处,在其它地方往往不那么容易以严格的作者论条款来辨认,这个难题在经典形式的电影里早已有之。
雷蒙德·杜尔格纳(Raymond Durgnat)在他的文章《电影究竟是谁拍的?
》(Who Really Makes the Movies?)中计算了有关数据,并屈服道:“《阳光下的决斗》(Duel in the Sun)的80%归塞尔兹尼克(Selznick)、80%归维多(Vidor)——共计160%。
” 以同样的算法,我可以说如HBO的剧集《副校长》(Vice Principals, 2016-2017)100%归丹尼·麦克布莱德、60%归乔迪·希尔、40%归大卫·戈登·格林,共计200%;网飞制作的《桑迪·韦克斯勒》(Sandy Wexler, 2017)95%归亚当·桑德勒、5%归导演史蒂文·布里尔——也许有比我更好的头脑能算出林奇/弗罗斯特公式的比例。
虽然我并不认同那些相信那些狂热的“高端电视剧”(prestige television)教徒的观点,毕竟绝大多数此类剧集并没有在逃脱连续剧式叙事推进的同时还能实现完全的自给自足,但我相信曾经被赫尔佐格和法斯宾德隐隐批判的那种干瘪过时的电视美学——即情景喜剧式的三机位系统——在今天已经淡出了我们视野。
尽管大多数被吹捧的优质电视剧集的导演水平仅仅聚合了所谓“电影感”炫技中最浮夸和空洞的一面,但对于比如蒂姆·海德克(Tim Heidecker)和埃里克·维尔海姆(Eric Wareheim)作品中那种网络卡顿式剪辑(glitched-out editing style),我确实想不出什么明确的先例。
Tim Heidecker and Eric Wareheim且不论它们各自的差异,将电影长片、短片、动画、电视连续剧、博物馆的视频装置、影院的扩展作品以及在线艺术网页团结起来的,无疑是图像之中运动的属性或潜力。
至于林奇,他的名声主要建立在他在电影和电视的创作成就中,但他始终保持着跨领域的实践,包括雕塑、摄影和绘画,而“发现运动的可能性”对于他的艺术启蒙至关重要——据他自己的创作神话,令其决定投身电影的时刻发生在他在费城求学期间,当他在某一深夜修补一幅画作时,突然心生了想要看到它动起来的急切渴望。
年轻的林奇希望能在不同艺术门类间游刃有余,但这种特质在大多数评论界人士身上却并不常见,即便是在智识更为冒进的迷影评论家中也不例外。
迷影文化长期以来都将电影视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在许多年里,它确实如此——这种观念的确少许抵挡了来自电影新闻业骗局的最恶劣倾向的侵蚀,至少还能坚持对电影形式的严肃关注,以面对票房崇拜、明星迷信和伪道德说教;然而,这种保护经常意味着将电影隔离于其他艺术,甚至其它种类的“运动影像”艺术,似乎害怕承认它们之间具有某种混血般的亲缘关系。
也有一些例外,最著名的例子包括塞尔日·达内(Serge Daney),他在1987年离开《电影手册》(Cahiers du cinéma),成为《解放报》(Libération)的一名“全媒体评论家”;或者雷蒙德·贝鲁尔(Raymond Bellour),他曾是达内共同创办的《通信》(Trafic)杂志的常驻撰稿人,其研究探讨了不同媒介在电视中的融合所制造的平等主义效应,以及“电影”与“新影像”(Nouvelles images)之间细微的互动关系。
尽管一些学者早已开始尝试建立方法论,以描绘被一小撮人称作“后媒介时代”(post-media age)的景观,我们大多数人仍在尝试理清这些纠缠的线索,或是加固旧有的壁垒。
在贝鲁尔看来,电影(cinema)在最纯粹的影院放映形式中,依然是独立且神圣的,依附于去影院观影的仪式——例如,唐·西格尔(Don Siegel)的《杀手》(The Killers, 1964)或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的《决斗》(Duel, 1971),原本是为电视制作的作品,但一旦进入影院上映,便自动获得“电影”身份。
戈达尔曾被电视的激进潜力所吸引,最终只在电视的全面掌权中看到了颓败与堕落的可能。
在他的《电影史》(Histoire(s) du cinéma, 1989-1998)中,他曾与达内对话,指责小荧幕导致了像洛杉矶的塔楼剧院(Tower Theatre)这样的宏伟电影院的倒闭,因此“把牧羊人仰望的浩瀚天空降格为拇指汤姆(Tom Thumb)的大小”。
2016年底,肯特·琼斯(Kent Jones)在《电影评论》(Film Comment)杂志发表文章《论电影的边缘化》(The Marginalization of Cinema),区分了电视剧集主理人与电影导演的不同,并提出“电影的核心特质”是“压缩”的能力,且“在电影的紧凑时间范围中,每一个选择都会形成张力(charge,也有电流之意),并在不同选择的相互作用下产生能动力,推动故事走向明确的终点,而不是像电视剧那样留下未完待续的悬念,让情节可以拖延六集甚至六年。
” 按照琼斯对连续剧形式的定义,《双峰:回归》的结构本应将其排除在“电影”范畴之外,但我可以辩护说,他所指的“张力”在剧中始终都被显现。
(而且,从字面意义上来说,一股电流也贯穿了整部剧集。
)我曾开玩笑说:“凡是让我关灯看的作品都是电影,凡是不关灯看的都是电视剧。
” 我其实并不完全是在开玩笑——但说到底,我们几乎快要接受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波特·斯图尔特(Potter Stewart)对色情制品的经典定义了:“当我看到它时,就知道是不是了。
”(“I know it when I see it.”)
说了这么多,我仍然不知道在这个混乱的当下,到底什么才能称得上电影,但我的确知道,如果目前现有的这些年度最佳榜单的合集,能够大概代表当下的影院生态所能提供的最佳作品的话,那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坚持现有的标准,既然选择已经如此之薄弱,那不如扩大选举权的范围。
而如果当下不同运动影像媒介之间的总体分类显得十分模糊,那么在那些平滑的,由委员会炮制的奶头乐(pap)产品,以及由《双峰:回归》所代表的活力充沛的,确切、复杂且充满不确定性的精湛艺术作品之间的区别,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了,而我希望自己每次都能站在后者这一边。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在这部充斥着错位的身份和游荡的仿冒者的剧集中,《双峰:回归》向我们指明了去何处寻找电影的方向,也许即将在影院跟观众见面的压根不再是电影,而是它的替补或幽灵身(doppelgänger),因为某种原因被制造出来。
当整整一年的新片观影如此彻底地令人疲倦,我们需要问自己问题在哪里。
是我的精疲力尽吗?
是我要求电影太多吗?
好吧,我依旧很乐意接受它所提供的种种——享受那些精巧的戏法,用自身逻辑去创造一个可信的世界,或是享受手法与目的的紧密搭配,或是一个笑话、一些无知是福的时刻、还有突然间的深刻共鸣。
偶尔,我需要被提醒这里依旧有创造出伟大作品的可能性,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不希望自己唯一的生命被浪费在这些胡闹上面。
对于2017年,是《双峰》以及少许别的作品证明了这点。
它警醒我们,如果需要的话,所谓“电影”——即在光、声音和运动影像中对时间和空间进行有思考的表达,并且每一个决定都铭刻了背后那位创作者的智识——可以在我们本应体验它的指定地点之外被找到。
它警醒我们,令人生畏、不适甚至作呕的作品,有时能触及更深层的洞察,进入禁忌之地中,这是那些小心翼翼地想要变得“正确”的作品所无法触及的地方。
当剧集结尾那声毛骨悚然的尖叫继续回荡在库珀这位白马骑士的耳边时,它还警醒我们,即便出于最善良的意图,我们仍可能犯下最可怖的错误。
你现在,也还能听见那声音吗?
Inland Empire(2006) 全文完 金色木屋:致敬大卫·林奇
本次大卫·林奇纪念展映活动由异见者编辑部联合杭州、北京、上海的高校电影社团发起,放映排期跨时三周,于三地同步进行。
放映属于非营利性质的学术活动,并非版权放映;观影免费,并且向校外观众开放。
*目前所有放映已圆满结束。
在接下来的一周内,会陆续发布一些总结性质的推文,感谢大家的支持。
金色木屋 活动往期推文 学术放映|金色木屋:致敬大卫·林奇金色木屋·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1:我回来作祟金色木屋 · 长评|论纯真和卑鄙:大卫·林奇《蓝丝绒》金色木屋 · 长评|物质的观感:大卫·林奇《橡皮头》金色木屋 · 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2:路直路弯金色木屋 · 访谈翻译|唯一的雪莉·李:《劳拉幽魂》访谈选文金色木屋 · 长评|另一种速度与归途:从阿尔文·史崔特到戴尔·库珀金色木屋 · 长评|肥皂剧与世界:大卫·林奇《双峰》系列金色木屋 · 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3:地图和坐标(以及更多)金色木屋 · 长评|从片场大门到电影院:大卫·林奇《内陆帝国》金色木屋 · 评论翻译|幻想的解体:齐泽克论大卫·林奇《妖夜慌踪》金色木屋 · 圆桌|关于《双峰》的那些档案金色木屋 · 长评|梦的六块拼图:大卫·林奇《穆赫兰道》 金色木屋 · 长评|无尽的公路与泪痕:大卫·林奇《穆赫兰道》金色木屋 · 评论翻译|觉醒:斯德潘·德罗姆论《双峰:回归》 排版设计 / desi 封面设计 / 阿崽 责任编辑 / 石新雨
2020年4月8日是《双峰》开播30周年。
正好前两天终于把它看完,整理总结一些人物和情节。
作为衍生材料,《双峰:神秘史》和《双峰:最终档案》给出了不少的资料,这些资料完整了双峰的世界观,补上了很多剧集里的故事细节。
《双峰》的故事存在着两种呈现形式,一种是马克·弗罗斯特的双峰,有着相当清晰的故事脉络,人物线索庞杂,虚实结合,亦真亦幻。
另一种,就是大卫·林奇的双峰,变幻莫测,玄之又玄。
这两者是不能割裂的。
没有弗罗斯特夯下的基础,那林奇的双峰就真成了呓语。
而没有林奇诡谲的视象,双峰永远不会成为一个现象。
异域的世界观(守日门,守夜门,猫头鹰戒指,巨人,鲍勃,麦克、手臂等)就不说了。
那是林奇的奥秘,没有答案。
道格·米尔福德对加兰德·布里格斯说,“只有被保守住,秘密才能成为秘密。
一旦泄露出去,它也就失去所有的力量了——不管这到底是好是坏,事实就是如此,它就会变成一条不那么值钱的信息。
真正的奥秘无法被完全解开,它总是难以抓住,就像街角的一束光线:你能看到笼罩其下的事物,能感受到它的温度,但无法真正了解它的内核。
这才是它的价值所在:它无法被征服,它是种比你我、比任何已知事物都更为庞大的存在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这些秘密叠加起来并不具有什么更为宏大的价值。
游戏已经玩儿到这个程度,伙计,在奥秘和人之间,我永远站在奥秘这一边。
(双峰:神秘史)有一点是肯定的,异世界的这些东西,不论它们是外星人,异次元或者是其他,都是超越人类认知的,也是超越时间和空间概念的。
陈冲饰演的乔茜和第3季的故事没有什么关联,所以她和帕克德一家在前2季故事里的爱恨情仇就不多说了。
不过帕克德家族和围绕帕克德锯木厂派生出的一系列阴谋,也算是前2季《双峰》的一条主线。
帕克德家族的老大,安德鲁·帕克德,乔茜的丈夫,死而复生,又急速殒命。
不过他早年一段轶事不得不提。
1927年,16岁的安德鲁·帕克德参加一次露营之旅,结果遇到超自然事件。
他看到一个巨人在闪电之后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随后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当时21岁的童子军团团长德维恩·米尔福德。
德维恩·米尔福德后来长期担任双峰镇的镇长,他也是道格拉斯·米尔福德的哥哥。
道格拉斯·米尔福德,在弗罗斯特的《双峰》故事里是一个极其关键重要的人物,不过在林奇的《双峰》里,老迈的道格·米尔福德乍看之下就只是一个色迷迷的老滑头。
简单来说,道格·米尔福德童年时期在双峰镇也遭遇过超自然事件,但因为这次事件,道格拉斯和哥哥德维恩的矛盾彻底激化。
道格·米尔福德在一次童子军大会上要求童子军彻查他遭遇的超自然事件,结果反而被童子军因为胡言乱语而除名。
道格拉斯·米尔福德之后离开双峰镇,参军入伍。
简而言之再简而言之,道格·米尔福德最后进入了美国情报部门的核心,专门负责调查不明飞行物和超自然事件,功勋卓著。
衣锦还乡之后,表面上道格拉斯光荣退休,实际上他接受了美国总统尼克松的秘密委派,在双峰镇继续负责检测不明飞行物和超自然事件。
加兰德·布里格斯上校就是道格拉斯·米尔福德一手培养的。
在道格拉斯·米尔福德回到双峰镇之后不久,他接到了来自尼克松的秘密电话。
在电话里,尼克松提到了道格可以相信联邦调查局里的一个人。
尼克松没有说名字,但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戈登·科尔。
在戴尔·库珀来到双峰镇后,加兰德·布里格斯就意识到了库珀的任务不仅仅是调查劳拉的死因,于是和库珀建立起了联系。
库珀为了救安妮·布莱克伯恩被困在了守夜门。
分身库珀出来之后就去找了加兰德·布里格斯。
两人接头之后,布里格斯发现不太对头,于是启动了应急计划,他毁掉了监测设备,并伪造了自己的假死,潜身在了间域(或者其他什么空间)。
这就引出了第3季的故事。
我们再来看看其他人。
先从哈利·杜鲁门警长说起。
哈利·杜鲁门哈利·杜鲁门警长在第3季中没有出场。
饰演他的迈克尔·昂基恩没有回归。
在故事里,哈利已经身患重病,在西雅图接受治疗。
警长一职移交给了他的哥哥弗兰克·杜鲁门。
哈利·杜鲁门弗兰克会和哈利进行电话沟通,告诉他双峰镇的状况。
不过我们只会看到弗兰克在说话,电话那头是没有声音的。
在此前的故事里,哈利·杜鲁门是库珀的好友,得力助手,和库珀一起调查劳拉·帕尔默被杀的案件。
库珀消失后,哈利一直在调查他的失踪之谜。
哈利是双峰镇民兵组织书屋男孩的领导者。
他也接纳库珀成为书屋男孩的一员。
书屋男孩的前身是双峰镇“公民旅”,二战期间看守美国北方边界,其领头人就是哈利和弗兰克的父亲。
他也是当时双峰镇的警长。
在“神秘史”里提到的书屋男孩成员有:哈利·杜鲁门,弗兰克·杜鲁门,戴尔·库珀,霍克,安迪,艾德·赫尔利,詹姆斯·赫尔利,卡皮,托德,汉克·詹宁斯(后来被除名),安迪和露西(书屋里的书都是她买的)。
书屋男孩神秘史里这样写,“五十多年来,双峰镇警长的星形徽章直到今天仍戴在杜鲁门家男人的肩膀上”。
弗兰克·杜鲁门打算在警长任期结束后,会将警长职务移交给副警长霍克。
弗兰克·杜鲁门 副警长霍克“霍克”其实是外号,鹰的意思(Hawk)。
外号是弗兰克·杜鲁门取的,为此他还恼了好一阵子。
可有了“霍克”,到后来反倒没人知道他的本名是什么。
霍克的本名是汤姆·希尔,是美洲原住居民内兹珀斯人的后裔。
在神秘史的介绍里,美国第三任总统托马斯·杰斐逊派出了以梅里韦瑟·刘易斯为首的探索军团开拓美国疆土。
刘易斯在后来的双峰镇附近遇见了内兹珀斯人。
内兹珀斯人的首领卷毛给了刘易斯一枚戒指(猫头鹰戒指),但是警告刘易斯不要戴上戒指。
刘易斯通过内兹珀斯人知道了这一带的一些神秘力量,在私人信件里,刘易斯把他掌握的信息告知了杰斐逊。
远征归来之后,杰斐逊任命刘易斯为路易斯安那州的州长。
刘易斯时年33岁,前程大好,政界普遍认为杰斐逊有意培养刘易斯成为美国总统。
但刘易斯英年早逝,死时只有35岁,死因成谜。
据传刘易斯当时掌握了后来被称为叛国将军的詹姆斯·威尔金森叛国,通敌西班牙的证据,被后者截杀于赶往华盛顿通报杰斐逊的路途中。
据称刘易斯当时随身携带着内兹珀斯人赠与的戒指,但死后戒指失踪。
回到霍克。
哈利·杜鲁门称赞霍克是最好的侦查者,在劳拉案结案后,库珀也对霍克说,如果有一天他失踪了,他希望是霍克能来找他。
在第3季里,木头女士玛格丽特·考森也是和霍克联系,将她的木头告诉她的,告诉给霍克。
玛格丽特·考森双峰镇的木头女士。
1947年,7岁的考森和另外两个男生突然在一次自然之旅里消失,一天后,他们又突然出现在双峰镇边上的森林里。
当时担任童子军团团长的安德鲁·帕克德发现了他们,并迅速把他们带下了山。
另两个男生,一个叫阿兰·特拉霍恩,另一个叫卡尔·罗德。
卡尔·罗德晚年回到了双峰镇,住在了双峰镇边的鹿场镇。
1988年,特瑞莎·班克斯在那里被杀引来了戈登·科尔的注意。
他派出了特别探员切特·德斯蒙德和山姆·斯坦利前去调查。
结果,德斯蒙德突然失踪,斯坦利回来后精神崩溃。
班克斯案一年后,劳拉·帕尔默在双峰被杀。
特别探员戴尔·库珀前往调查。
切特·德斯蒙德在消失前对山姆·斯坦利提到过蓝玫瑰计划。
在后来一份被删除的电子文档里,有一份短名单,上面的名字有:戈登·科尔菲利普·杰弗里斯切特·德斯蒙德山姆·斯坦利温德姆·厄尔戴尔·库珀艾伯特·罗森菲尔德艾德·赫尔利大艾德加油站的所有者,书屋男孩的一员。
艾德·赫尔利是詹姆斯·赫尔利的叔叔。
詹姆斯和劳拉·帕尔默是地下情人,劳拉遇害,詹姆斯一度被怀疑是凶手。
艾德和纳丁·格茨是夫妻,但他与双R餐厅的老板诺玛自高中起就相爱,但诺玛是汉克·詹宁斯的妻子。
汉克趁着艾德应征入伍参加越战,使阴招得到了诺玛。
艾德在一次打猎中误伤了纳丁,导致她失去了一只眼睛,从此对纳丁怀有巨大的内疚,尽管深爱诺玛,但始终没有选择和她在一起。
在第3季里,纳丁迷上了劳伦斯·雅各比医生,两鬓已经斑白的艾德终于鼓起勇气向诺玛求婚。
汉克·詹宁斯双峰镇的犯罪分子,毒贩,杀手。
第三季里没他,但在前2季的故事里戏份却不少。
汉克·詹宁斯是埃米尔·詹宁斯的儿子。
在神秘史里提及的一段故事里,埃米尔的父亲,艾纳·詹宁斯在1947年于双峰镇看到了不明飞行物。
这件事被当时的记者罗伯特·雅各比(劳伦斯·雅各比的哥哥)刊登在了当地的报纸上。
知晓此事后,身为情报分析军官的道格拉斯·米尔福德上校恐吓了艾纳,让他闭嘴。
詹宁斯家族在双峰镇是出了名的不靠谱。
艾纳是酒鬼,埃米尔把自己给喝死了。
汉克劣迹斑斑。
在高中时期,汉克·詹宁斯是双峰高中橄榄球队的明星球员,那时他也是书屋男孩的成员。
1968年,双峰高中橄榄球队杀进了州冠军决赛,但最后时刻,汉克·詹宁斯一个离奇的失误,让他们和冠军失之交臂。
日后接替父亲成为犯罪集团老大的让·雷诺当时吹嘘说,他下了大赌注在双峰高中的对手水壶瀑布队身上。
决赛后两个月,汉克·詹宁斯买了新车。
愤怒的哈利差点把汉克打死。
他也被书屋除名,再后来,汉克成为了雷诺家族(路屋酒吧一直是雷诺家族所有)的手下。
汉克·詹宁斯最后在监狱里被雷诺家族的人杀死,临死前他承认了在那场橄榄球决赛里使诈。
当年双峰高中橄榄球队的队员有:弗兰克·杜鲁门哈利·杜鲁门艾德·赫尔利汤米·希尔萨德·巴克尔汉克·詹宁斯杰瑞·霍恩学生经理是本·霍恩,头号支持者是皮特·马泰尔,啦啦队队长诺玛·林德斯特伦。
本·霍恩霍恩家族的大家长,北方大酒店的所有人。
在前2季大部分的故事里,本·霍恩不仅是一个浪荡子,也称得上是一个坏人。
他拥有北方大酒店,霍恩百货公司,还包括独眼杰克。
他做起了拉皮条的生意,和双峰镇的犯罪集团多有往来。
劳拉·帕尔默的死便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
在理查德·雅各比撰写的双峰地方史里,霍恩家族和帕克德家族,马泰尔家族齐列为双峰镇三大家族。
奥威尔·霍恩是家族中第一个到达双峰镇的。
他1905年来到双峰镇,开办了资金雄厚的霍恩百货商店,也建起了小镇第一家电影院和第一家大酒店(北方大酒店)。
让本·霍恩由坏变好的事件不少,但最重要的还是女儿奥黛丽·霍恩因为他险些丧命。
从此之后奥黛丽和父亲基本断绝了联系。
除了奥黛丽之外,本·霍恩还有一个儿子约翰尼。
劳拉的好友,唐纳·海沃德实际也是本的女儿。
本·霍恩后来把家族拥有的幽灵森林地皮卖给了一家资本投资集团,后者在地上建了一座私人监狱。
这座监狱的负责人就是第3季里的德怀特·墨菲。
分身库珀一开始被抓后就被关押在由墨菲掌管的监狱里。
后来雷·门罗在死之前告诉分身,墨菲和菲利普·杰弗里斯策划了把分身杀掉的计划。
奥黛丽·霍恩本·霍恩的女儿,劳拉的同学。
在知晓劳拉的死讯后,奥黛丽就决定要查出真相。
她倾慕当时来到双峰镇查案的库珀,为了库珀,她不惜以身犯险,潜入独眼杰克,也因此知道了父亲本·霍恩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对父亲大失所望。
奥黛丽为了阻止父亲的贪婪进一步伤害双峰镇,她计划在镇中心的银行金库门口示威。
没想到成为了一起爆炸案的受害者。
在爆炸中,安德鲁·帕克德,皮特·马泰尔,银行员工德尔伯特·米伯勒被炸死,奥黛丽受伤并失去了关于此事件的记忆。
出院2个月后,奥黛丽发现自己怀了孕。
之后她生下了儿子理查德·霍恩。
奥黛丽和父亲决裂后,没有让理查德见过本·霍恩。
她独自抚养理查德,还在双份镇上开了美容院。
在理查德·霍恩十岁的时候,奥黛丽和她的会计查理结了婚。
没有人知道理查德的父亲是谁,但在奥黛丽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库珀的照片。
我们现在知道,理查德的父亲是分身库珀。
被鲍勃附身的分身库珀从守夜门出来后在医院进行了检查。
在离开医院之前他去了奥黛丽的病房。
雷·门罗雷表面上为分身库珀工作,真实身份是FBI的秘密线人,门罗一直相信,自己的上司是菲利普·杰弗里斯。
门罗多年前从拉斯维加斯开始为分身工作。
第3季刚开始,分身就带上了雷,因为只有雷能够获取加兰德·布里格斯上校的坐标。
同时,分身还想通过雷获取杰弗里斯的下落。
最后雷也告诉了分身,他知道杰弗里斯在一家名为荷兰人小屋的汽车旅馆。
菲利普·杰弗里斯和戈登·科尔共同组建了蓝玫瑰特别小组,1986年在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突然消失。
2年后,杰弗里斯突然出现在费城,随后再次消失。
杰弗里斯出现在费城FBI的办公室时,看到了库珀,他对着库珀说,你以为站在那儿的这个人是谁?
塔米·普雷斯顿探员认为,当时杰弗里斯看到的戴尔·库珀,并不是真正的库普,而是分身库珀。
萨拉·朱迪丝·诺瓦克·帕尔默劳拉·帕尔默的母亲。
萨拉的父亲是一名国 防 部雇员,参与曼哈顿计划。
全家人因此从华盛顿搬到了新墨西哥州。
1945年,美国在新墨西哥州白沙试验场举行核爆试验并获得成功,之后美国在日本的广岛和长崎投下了原子弹。
1956年,一群神秘人袭击了萨拉居住的小镇外15英里的一个电台。
袭击发生后,电台停止播放广播,而是开始放一种奇怪的声音。
当地居民报案称,宠物和家禽出现骚动,同时有些人听到这个声音后昏了过去。
声音停止后,这些人恢复了意识,但对此事没有任何记忆。
萨拉也是其中之一,她的父母发现萨拉昏倒在房间里,在医院检查时医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第3季第8集里被神秘生物钻进嘴里的女孩,就是萨拉。
几年前,罗斯威尔事件在新墨西哥州发生,罗斯威尔空军基地距离萨拉一家居住地只有几小时车程。
道格拉斯·米尔福德就是在那里亲眼目睹了罗斯威尔事件,由此改变人生轨迹。
成年后的萨拉回到了华盛顿,在那里遇见了利兰·帕尔默,两人成为夫妻。
我们知道,利兰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鲍勃附身。
戈登·科尔在前往双峰镇之前对艾尔伯特和塔米提到了他和杰弗里斯还有库珀一直在调查邪恶的力量朱迪。
他解释说,朱迪,出自苏美尔神话,恶魔。
朱迪有雄性形态和雌性形态,两种形态结合,由此“婚姻”会产生更为危险和邪恶的产物。
第3季里的一些支线。
加兰德·布里格斯的儿子鲍比·布里格斯25年之后,从一个叛逆小混混变成了双峰镇警局的警员,中流砥柱。
他和雪莉·约翰逊结婚又离婚。
鲍比依旧爱雪莉,可雪莉有了新的男友,此人似乎是雪莉前夫里奥的翻版,一个毒贩,理查德·霍恩的上线。
鲍比和雪莉有了一个女儿丽贝卡·麦考利·布里格斯。
丽贝卡现在已经和一个名叫史蒂芬·伯内特的人结了婚。
伯内特是双峰镇的毒贩,他出轨了格尔斯滕·海沃德,也就是唐纳·海沃德的妹妹。
伯内特,理查德·霍恩和双峰镇警局的查德·布洛克斯福德都涉嫌参与了一起跨国毒品交易案件。
伯内特企图自杀,格尔斯滕·海沃德不知所踪。
一直想杀掉道吉·琼斯的拉斯维加斯神秘富商邓肯·托德,是分身库珀的手下。
第3季开场纽约放置神秘玻璃箱的地方,也是分身库珀的。
结局经过杜鲁门警长办公室的战斗,库珀再次消失,再次消失的还有库珀的助理,黛安。
塔米·普雷斯顿探员在查阅《双峰邮报》时发现,当时记录劳拉案时的叙述变成了:库珀探员于几个月前来到双峰镇,协助调查尚未侦破的当地青少年选美皇后劳拉·帕尔默的失踪事件。
1、案件没有侦破;2、劳拉·帕尔默变成了失踪,而不是谋杀。
双峰镇警方此后没有找到劳拉的尸体,案件始终没有侦破,警员对此事的回忆变得非常模糊,大体也是如此。
劳拉失踪当晚,原本她应该和罗娜特·普拉斯基一起去见里奥·约翰逊和雅克·雷诺。
那晚过后,劳拉遇害,罗娜被过度惊吓。
但后来劳拉并没有和罗娜一道,而是独自进了森林。
我们知道,在杰弗里斯的提示之下,库珀进入了这一时空,他拦住了当时正准备赴约的劳拉。
第2天清晨,帕克德锯木厂的经理皮特·马泰尔本应该发现装有劳拉尸体的袋子,但是袋子消失了。
历史被改变了。
劳拉由遇害,变成了失踪。
在她失踪1年后,其父利兰·帕尔默自杀身亡。
库珀阻止了劳拉的死,但却没能阻止劳拉消失。
在守夜门(或者是守日门)的幕布外,库珀见到了黛安(黛安也已经再次在现实世界消失)。
库珀和黛安经过某种穿越,来到了德州的敖德萨。
经过一夜,黛安离开了库珀,她给库珀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称自己为琳达,称库珀为理查德。
库珀开车来到了一家名为朱迪的餐厅。
那里恰好有一个服务员没有来上班。
库珀随即赶往那个服务员家。
虽然在敖德萨,但是那个服务员家街区的环境却和鹿场镇卡尔·罗德居住的拖车公园似乎一模一样。
那里也是特瑞莎·班克斯遇害,切特·德斯蒙德探员消失的地点。
一定程度上,也是戴尔·库珀进入蓝玫瑰计划的起点。
那个服务员和25年后的劳拉长得一模一样。
可她否认自己是劳拉·帕尔默,她说自己叫嘉莉·佩吉。
她也不认识劳拉的父母利兰·帕尔默和萨拉·朱迪丝·诺瓦克·帕尔默。
库珀坚持要带佩吉去双峰镇劳拉的住处。
在佩吉的房间里,库珀看到了一个死去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库珀带着佩吉一路开车从德州前往华盛顿州的双峰镇,他们经过了双R餐厅,最终停在了劳拉家门外。
库珀敲门,但开门的人不是帕尔默家的任何一人,她也完全不认识帕尔默一家。
她说,自己名叫爱丽丝·特里蒙德,是从一位名叫查尔芳特的女士那里买来的房子。
库珀带着佩吉悻悻离开。
他好像想起什么,问佩吉现在是几几年,佩吉一愣,突然,房子里传出一声“劳拉”,佩吉顿时尖叫起来。
劳拉·帕尔玛曾经做过双R餐厅的外卖送餐员。
其中一个老女人就叫特里蒙德。
她身边还有一个男孩。
唐娜·海沃德接替劳拉送餐时也遇到了这位奇怪的特里蒙德。
但是,当唐纳带着库珀再来时,这位特里蒙德已经没了踪影,而是另一个她没有见过的女人自称是特里蒙德。
而她从来没加过唐娜描述的那位老女人。
在《双峰:与火同行》里,这位自称是特里蒙德/查尔芳特的老女人和她身边的男孩,和鲍勃,麦克一样,都是超自然的存在。
特里蒙德/查尔芳特还提示劳拉,鲍勃正在搜她的日记本。
她还给了劳拉一幅画,让她挂在自己房间里,结果劳拉在画中看到了自己。
库珀和佩吉/劳拉,在另一个空间里。
在那之前,菲利普·杰弗里斯对库珀说,你在那里会找到朱迪。
这是关于朱迪的场域,朱迪,也显然不只是那个餐厅。
这里集合了意识,记忆和梦境。
但可能没有时间和空间。
戈登·科尔说,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莫妮卡·贝鲁奇对他,谁才是做梦的人?
在守夜门/守日门里,手臂反问库珀说,这是关于那个住在马路边上的小女孩的故事,是吗?
是吗。
德州的敖德萨有一个巨大的陨石坑被称为敖德萨陨石坑,由八面体陨铁撞击而成。
菲利普·杰弗里斯对库珀展现朱迪时,喷出了“8”的式样。
同时,敖德萨Odessa,也是奥德赛Odyssey。
特洛伊战争结束后,奥德修斯在海上漂流,无法归家。
他遇到了过去的战友亡灵,也从盲眼的先知忒瑞西阿斯那里知晓了未来。
真正的黛安在见到真正的库珀之前,一直是盲眼的。
特瑞莎,英文原名是Teresa,忒瑞西阿斯则是Tiresias。
奥德修斯十年打赢特洛伊,又经过十年海上漂流,最终回到了家。
但在现实的时空里,库珀和劳拉都再未出现。
在库珀真正苏醒过来之后没多久,他就请求麦克再做一个自己的分身。
当邪恶的分身库珀被烧掉之后,这个新的分身库珀就被放到了人世间,和道吉·琼斯在拉斯维加斯的家庭团聚。
库珀苏醒后就已经知道,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人类几何,数学和哲学的起源于古埃及时期测量被河水冲刷过适合耕种的不规则土地。
几何学,geometry,发展自土地测量学。
柏拉图学院门口的牌子:不懂几何者不得入内。
库珀同样是卡夫卡《城堡》里的K:土地测量员,哲学家,或者世界侦探。
1. 现实是幻象、迷宫诺斯替主义认为,现存的物质世界是由一个低级造物主(Demiurge)创造的虚假世界,真正的神性或光明界远在其上,而人类灵魂被困在这层幻象之中。
《双峰》第三季构建了一个多层次的幻象世界:黑屋、白屋、时间循环和电力系统都暗示着现实并非客观存在,而是被操纵、重构的迷宫。
卡夫卡的《城堡则展示了一个充满官僚迷宫与荒诞秩序的世界,个体永远无法穿透层层障碍,找到真实的核心。
2. 隐匿的权力和支配机制在诺斯替主义中,Demiurge及其执政官(Archons)以欺骗和苦难统治着世界,让人们沉浸在无知与绝望之中。
在《双峰》第三季,Judy作为隐匿的恶神,利用 Lodge 体系、电力循环和负面情绪,将人类灵魂“喂养”成为自己的能量,而这一切都隐藏在看似神秘而无解的幻象之下。
卡夫卡作品中的城堡和法庭系统则以一套晦涩、荒诞的规则统治着一切,权力始终隐藏在背后,个体即使努力也难以触及其真面目。
3. 个体的异化与无力诺斯替主义指出,人类灵魂原本具有神圣的火花,但在堕入物质世界后便被迷失、分裂,变成了“异乡人”,永远流亡在虚假的现实中。
《双峰》中的库珀、劳拉及其分身反复展现出身份混乱和灵魂分裂的状态,他们既在试图觉醒又被不断拖回到幻象循环中,这种困境正是灵魂被异化的写照。
在*卡夫卡的《城堡》中,主人公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摆脱那种不可知、充满压迫的官僚体制,个体的存在被剥夺了真正的意义和自由,深陷孤立无援的状态。
4. 解脱与觉醒的渴求诺斯替主义的核心在于灵知(gnosis):只有觉醒并认识到这个虚假世界的真相,灵魂才能最终得以解脱。
《双峰》第三通过库珀不断试图穿越幻象、整合多个自我,暗示着解脱之路就在觉醒中展开,尽管结局依旧开放。
在卡夫卡作品中,虽然个体未能真正实现解脱,但那种不断追问真相、试图理解荒诞秩序的精神,也反映了一种对存在意义的渴求。
5.他们的身份:迷失、分裂、无法被确认两人的身份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他们不仅被世界拒绝承认,甚至他们自己也可能失去自我。
K 的身份困境(《城堡》):他本来应该是土地测量员,但他从未真正完成过测量任务。
他的身份依赖于城堡的承认,但城堡从未真正确认他。
他被不断边缘化,他的存在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外来者”或“无身份之人”。
库珀的身份困境(《双峰》第三季):库珀在第三季中有多个“分身”:他的身份在不同的现实之间不断裂变6.失败的救赎,或者永远未完成的任务在诺斯替主义中,灵魂被困在虚假的世界里,需要觉醒和拯救。
《双峰》第三季和卡夫卡的作品都描绘了一个无法彻底完成的任务。
K 在《城堡》中试图进入城堡,但他始终无法成功,他的追寻似乎注定是徒劳的。
约瑟夫·K 在《审判》中希望获得无罪释放,但他最终被处决了,审判的真实本质仍然未解。
在《双峰》第三季的结局,库珀带着劳拉进入了“新世界”,但却发现事情并不如他所预期——劳拉可能依然被困,结局是否真正带来了救赎仍然是个开放的问题。
比起流行的You can never go home again的解读,《双峰:回归》更像是一篇立足于当下世界试图观察梦中世界的评论笔记。
Twin Peaks在诞生之初就是dream-like的,始终带着虚构作品的自我意识,用高度理念化的善与恶、肥皂剧式的情节悬念和扁平人物,来提醒观众,从来就没有什么家可以让你回归。
只是前两季梦里小镇的风景好,还允许你呆在里面,而在这一季则被现实入侵,抽着鞭子尖叫着要把你赶出去,直到Part 17 Cooper回到双峰警局,那一刻好像重新邀请你入梦,结果好景不长,半集不到过后就是Coop的大脸浮上荧幕,再次提醒你【这是个梦】——没关系我们一直晓得——而且【这个梦没法儿让你做下去了】——有关系!
Lynch和Frost你们太过分了!
——的事实。
网路上那么多粉丝争论结局是good ending还是bad ending,是Cooper计划成功消灭了Judy还是计划失败迷失在Odessa象征的虚无地狱,管它的呢,无论成功与否,结尾那句“what year is this?”和Laura的尖叫给人带来的直观感受都是sad ending——就算成功了又如何,我们熟悉的Coop成了身份不明的Richard,同时象征善与恶的火不再与Laura同行,屏幕里Palmer家的电光掐熄,屏幕外you can never dream that dream again。
跑题一下,Chromatics的“Shadow”我在三年前第一次听到时,完全没有把它和《双峰》联系起来,即使那时候The Return刚好出来,我妈也在追(只有我因为懒得补第二季就一直拖到现在才看orz);今天重新看到它在剧中被表演,“shadow/take me down with you/for the last time”——歌词太应景了呜呜:“And now you're just a stranger's dreamI took your picture from the frameAnd now you're nothing like you seemYour shadow fell like last night's rain”再此跑题:上周突然福至心灵把贾维斯curate的那张The Trip翻出来听,被里面Gene Pitney唱的“24 Sycamore”这首歌震撼到了——从一首蛮正常的老情歌在中段chorus演变成非常变态的凄厉哭喊,然后这还是出自一位流行经典歌手(how could that even be??)——然后,literally一天后,我突然想把《双峰》第二季给看了……完全没有想到sycamore在里面会是一个重要意象。
还是12 sycamores。
The Return里路牌上再次出现了sycamore,太诡异了。
Anyway,前两季和Fire Walk With Me是南柯梦,本季就是被迫梦醒后的粉丝失智大狂欢,试图making sense out of a ton of gibberish,从而补偿因重新入梦的期待破碎而产生的失落感。
作为一个同样被赶出梦境非常不爽的观众,看其他观众提出各种猜测解读试图重构梦境,比看原剧还要好玩儿。
梦嘛,一切效用都是无用的,一切不合理都是合理的。
这季之后“双峰宇宙”可以再靠爱发电存活二十年,小众流行文化就是这么刺激又无聊。
搜集一下我觉得值得一看的粉丝无聊言论叭。
整个《双峰》剧集三季都是为自我指涉的概念服务:https://www.youtube.com/watch?v=7AYnF5hOhuM优点:长达四个半小时的硬核真爱粉大作,在其解释的框架内相当自洽,简明清晰有理有据,做了好多调研,符号解读非常有趣——e.g. fire=electricity=剧中人物传送的介质=剧外剧集本身传播的媒介,猫头鹰=电视信号塔,奶油玉米=恶魔食物=TV dinner,咖啡=detective fuel=汽油=plot fuel,红房间=剧场红丝绒幕布+radio wave地板,Cooper=audience,Diane=剧集本身,林奇作为导演也饰演了FBI director等等……关于Gordon Cole的莫妮卡·贝鲁奇之梦里为什么“Cooper was there but I can't see his face”,特别有说服力。
缺点:典型的geek型粉丝操作,将一切模糊意象简化成带有具体指向性的符号,用高概念限制了作品细节携带的广阔想象空间,e.g. BOB作为【任何邪恶】的象征被粗暴等同于【电视剧里violence and evil】的化身,Judy=Jiao Dai(这个等号推导是非常合理的——考虑到Lynch读Naido时发音的读成了Neido,他在剧里读Jiao Day的时候很可能只是把Jiao Dai读错了)被粗暴解释成【剧情在第二季中间过早地被“交代”伤害了双峰镇和Laura Palmer之死本身被创作出来的意义因此“交代”是终极大反派】。
跨越25年的创作过程不可能是一个这么coherent的master plan啦,一个作品自带self commentary属性并不代表它在审美和功用上没有其他目的。
17、18集同步观看的结局:https://medium.com/@cryptokubrology/episodes-17-18-of-twin-peaks-the-return-are-meant-to-be-watched-in-sync-81352ce38e8诸多sync理论中讲解得相当细致的一篇。
这篇作者提出最好玩的一点其实不是最后两集构成eternal reoccurrence of Judy's annihilation(虽然这个发现非常变态且美妙),而是不仅Naido=Diane(这点几乎百分之九十的理论都认可),Billy甚至可能=Cooper——虽然很扯但sync之后蛮有道理哈哈哈。
至于Odessa作为【与剧外观众同步的现实世界】为什么是消灭Judy的时空容器这点,没有看到解释。
但Cooper在EAT AT JUDY'S里的怪异表现确实很符合回归meta的解读,虽然这篇作者只说了在现实维度里的RichardCoop=观众至此所观察到的Coop大集合=前两季goodCoop + 本季badCoop,其实还可以加上本季的DougieCoop。
PART 18的Carrie Page是Laura被BOB附体: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h15x66/all_the_bombshell_to_part_18_that_few_of_you_are/这个解释挺capricious的,不能与季三其他部分自圆其说——需要忽视掉PART 17和we live inside a dream的理论,然后联系上FireWalkWithMe和前两季BOB附身Leland的表现——但是很好玩!!
Roadhouse作为生/死/高维/现实世界之间的传送点: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dowyyx/a_tinfoil_theory_the_roadhouse_the_log_lady/Roadhouse绝对是本季高光存在,是整个双峰世界meta意识的化身,剧中双峰镇人物(Shelly/James...)、剧中非双峰镇角色(谈论Billy的女孩们)、剧外现实人物(乐队和年轻人群)和非剧中非现实的身份不明人物(显然已经不再属于双峰镇的Audrey和她莫名其妙的侏儒丈夫Charlie)在Roadhouse相聚,看似处于同一空间,但彼此之间并无交集。
那个戴眼镜的亚裔小姑娘是挺可疑的,但讨论她的不多。
这位网友认为她是log lady,nice observation。
Ghostwood房产开发计划与Laura之死: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hy92m2/all_when_cooper_does_that_timerelated_thing_in/迄今为止我最喜欢的一个理论,角度非常奇葩,逻辑非常糟糕——完全依赖巧合和原有事件发生顺序推出时间线修改后的新事件——但真的好新颖喔。
Ghostwood作为一个sidequest完全不值得这样关注,但如果把双峰镇当作一个可以投入情感的现实存在(在第三季kicks in之前是可以的呜呜),这种蝴蝶效应还挺好玩的。
《回归》与《奥德赛》的平行对照: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7b577c/all_book_the_many_very_yrev_interesting_parallels/超级有启发性的角度,both are epics about heroism and frustration,一切现代故事都有远古原型诚不我欺。
亚瑟王传说在《双峰》里的印记: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6x5lxc/s3e16_coopers_camelot/Again,超有启发性,很好玩。
Odessa代表的不是现实世界(虚空)/新时间线,而是Laura的梦: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88lwy7/all_the_black_lodge_dreams_cooper_and_laura_live/写得太好了。
这个理论由Cooper在第一季说出的这段话出发——“Acetylcholine neurons fire high-voltage impulses into the forebrain. These impulses become pictures, the pictures become dreams. But no one knows why we choose these particular pictures.”我觉得对《双峰》的解释完全可以是这样碎片化的——这个Part 3-17全是Cooper的梦而Part 18是Laura的梦的理论,只符合一部分意象,另外一部分就无法自圆其说,尤其是Cooper的梦既然在Mr C戴上戒指死去被传送回black lodge时终止,为什么他醒来后不是走出black lodge、而是直接和Gordon & Diane在一起,为什么他会在Part 17将Laura引开谋杀现场时让Laura消失。
但正是这种没有统一scheme的解读才符合这样大规模的创意项目啊。
Odessa和Las Vegas不可能完全是梦,不代表它们完全不可能是梦——一部分的它们绝对是带有梦的潜意识属性的,这个作者列举得很好,尤其是Carrie is short for Caroline都没什么人提起过,只能说Coop的感情史没人care哈哈哈哈。
Mr C戴上戒指被传送回black lodge后Cooper的善恶合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lnXLRa3hcM这个油管主好几个视频都持有此理论,这个视频是从Coop的white knight syndrome角度出发,挺有道理的。
但我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前两季的Coop,在没有将内在的邪恶shadow self分离出来之前,虽然不像Dougie那么纯洁天真,却依然是个道德上几乎完美的好人呢?
当然了他有秘密(和当人家小三的黑历史hhh),但他善良的一面显然能够完全压制住他的欲望。
那么为什么在25年后,善恶重新reunite的Cooper,不再能处理他的阴暗面了呢。
这一切都是Laura Palmer的梦: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awzozq/all_deconstructing_twin_peaks_fire_walk_with_me/看完Fire Walk With Me,特别喜欢这个解读,虽然把整个三季剧集都划归为Laura的潜意识可能走得太远了,但不得不说FWWM里Cooper在红房间里沉默着站在Laura身边的结尾场景,真的好像她想象出来的守护天使——尤其是天使还在房间里飘着。
另外就是Audrey——她太像Laura理想中自己的反面了,她在FWWM里缺席,却在Laura死后的前两季里占据了极大篇幅,几乎就像是Laura幻想里那个“学生/纯洁的少女”身份的自己(Audrey)能和那个“勇敢的探寻真相”的自己(Cooper)携手找到伤害自己的真凶——也是她一直不愿接受的,明明亲眼所见却始终害怕去揭露的,她的父亲。
如果没有第三季那么一切都好说,第三季之后叙事环境太大,基本把这种可能逼进死胡同了。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象征意义还是很让人欣慰。
对Evolution of the Arm的符号学解读: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6dwcpr/s3e4_the_symbology_of_the_evolution_of_the_arm/依然,虽然创作动机上合理性可疑,但解读超legit。
尤其是对Evolution of the Arm的Doppelganger解读,这组doppelgängers不是Cooper/Mr. C的【善】与【恶】的对立,而是【(ego的)存在】与【虚无】。
我自己难以get over的一句台词:I'll see you at the curtain call.Coop在Part 17黑暗中与Gordon与Diane告别前说的这句话,在Part 18他掀开幕布(curtain)走出红房间、见到树林里等待他的Diane时成为了现实。
这说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Coop和Diane穿越到430 miles以外的世界、以Coop和Diane的身份have sex却以Richard和Linda的身份不道而别、接着RichardCoop在eat at Judy's的经历和与Carrie Page的旅途,都是【发生在curtain call之间和之后】的事情。
疑点很多:角色Coop和Diane的curtain call,本应是以扮演者Kyle MacLachlan和Laura Dern的身份在观众面前出现,然而幕布升起后他们依然是Cooper和Diane,后来则莫名其妙变成了Richard和Linda——这意味着什么?
Curtain call并不是指《双峰》本身的演员谢幕,而是双峰世界内Coop & Diane的梦外身份,Richard & Linda?
然而在他们变成Richard & Linda的时刻,他们也就分离了,never see each other again,因此Coop “see you at curtain call”的对象依然是在树林外等待他的Diane。
再结合Coop/Diane sex scene的歌曲,“My Prayer”,歌词里唱的是“when the twilight is gone”,以及“My prayer is to linger with you/At the end of the day/In a dream that's divine”,这是否意味着Cooper和Diane的身份在这场性爱后就完全消失了?
这是他们在这场梦境里的curtain call?
Curtain call是角色以演员的身份与观众见面,是台上与台下的交流,是梦境与现实的交接,Cooper和Diane的sexual intercourse是否在某种意义上象征了这一点?
那么谁是梦境,谁是现实?
谁是表演者,谁是观看者?
如果说Diane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因此她象征着被观察的梦境,而Cooper始终代表着观众视角,那么谁是做梦的人?
是作为作品创造着梦境的Diane?
还是观看作品体验着梦境的Cooper?
而最后Diana捂住Cooper的眼睛,就好像在禁止他see her after the curtain call——作品不希望观众凝视它进入高潮并走向消亡,梦境对梦境体验者的不告而别,好像正是这一禁止Cooper凝视的举动导致Cooper丢失了自己的身份,逐渐变成了Richard。
Coop在第一季进入双峰镇时就是与Diane同在的,观众通过Coop与Diane的隔空对话来认识Coop这个角色,二人在Part 17 & 18里毫无性张力的接吻与性爱与其说是凭空出现的爱情不如说是用肉体亲密象征二人之间不可磨灭的联系,Diane的消失是否也意味着Coop从双峰世界里抹去?
为什么Gordon也是Coop道别的对象之一,却没有在curtain call时与Diane一同出现?
考虑到Gordon也是林奇本人,“导演”这一身份在Part 18的Odessa世界是否以某种面目存在着?
I'll see you at the curtain call这句话真的只是说给Gordon和Diane的么?
或者它更像是说给观众听的?
可是作为观众,处于叙事之外,我们并没有被给予一个与角色道别的机会。
至少在Part 18里,Coop的curtain call从未到来——考虑到这季时间线的循环碎片处理,难道我们要去之前的17集里寻找?
以上疑点结合“what year is this?”的问题,我几乎可以肯定Odessa的世界不属于curtain call的一部分——没有人会在故事落幕之时不知今夕是何年,因为梦境结束后演员应该回到现实,而Odessa则像是堕入更深一层的梦境,演员连原本的角色身份都丢失。
Part 17应该就是剧终,而Coop在剧终后回到红房间,这个被称为“waiting room”的地方——不正是演员在幕间等待出场的位置么?
——并由此从幕后重新走向台前,与Diane重聚,这就是本剧的curtain call了。
在他们驾驶着那辆古董老爷车寻找着430时,他们本有可能停留在这里,留在双峰叙事内的一重世界,然而Coop却选择跟随Fireman的指引进入【430+Richard & Linda+Two birds with one stone】的世界,为什么?
仅仅是为了拯救Laura Palmer、消灭Judy么?
考虑到剧终已然发生,Laura Palmer和Judy对于Coop来说的重要性此刻变得十分可疑,一个演员为什么要在curtain call结束后继续纠结于拯救剧情里的受害者、打败剧情里的恶魔呢?
或许唯一的答案是,他想要像My Prayer那首歌里唱的,“to linger with you... in a dream that's divine”。
三季下来我对Dale Cooper的判断始终没有变,他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dreamer,他的使命来自于梦境,他的欲望在梦境里将他击溃,他的未来指向一次次回归梦境。
或许他只是想在梦境里停留得更久一点,就像剧外做着双峰梦的观众们一样,即使梦境最终将我们引向虚无。
……大型PUA现场没错了。
所以说唯一的解药就是来两斤Dougie的spin-off!!
Dougie和Mitchum brothers的沙雕保险线是本季唯一美好的梦了,从结尾他回到Janey-E和Sonny Jim身边来看,这个梦还可以做久一点wwPart 18里的Coop实际上已经被Mike附体了: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am63zx/phillip_gerardmike_all/需要重看剧才能验证这一假设的前提。
但如果assume前提成立,即Coop真的走路像Mike,那这个假设某种程度上解释了我的“See you at the curtain call”的疑惑——这句话是说给观众听的,curtain call不是Coop掀开红房间帘幕的一刻,而是整个《双峰》franchise的终结。
也就是说,在Part 17的Coop走入黑暗之时,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Part 17后半部分他与Phillip Jeffries的对话、对Laura的拯救,都是发生在“see you at the curtain call”之前的事件;而Part 18里我们见到的不是他,而是Mike。
作为一个Dale Cooper脑残粉我好伤心(。
)Garmonbozia不是食物,而是毒品: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fbqkb7/theory_garmonbozia_is_a_drug_not_the_lodge/我太喜欢这个解读啦,将The Return里black lodge的种种“善行”合理化了,因为它们戒毒了哈哈哈哈。
不过我最喜欢的关于这个理论的一点是它对于Sarah Palmer的解读——作为Laura的母亲,她难道不爱Laura么?
为什么她希望看到Laura遭受虐待,为什么在Cooper看似要成功解救Laura之时,Sarah在房间里那么愤怒地疯狂地戳Laura的照片?
难道只是因为被Judy附体了,Sarah本质上就是邪恶的么?
这个解读下,答案就是,是也不是。
Sarah是爱Laura的,因此她看到Laura所经历的一切,作为母亲她为女儿感到同样的甚至是加倍的痛苦和恐惧,但这种痛苦与恐惧正是她赖以生存的方式——这是她的瘾头,表面上Judy feeds on that,更深层的是Sarah作为一个懦弱的病态的人类,痛苦使她快乐,即使这种痛苦的代价是伤害她自己的孩子。
Black Lodge是中有(bardo)境,Cooper在整个第三季从未离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mU6N8DSVag这个理论我最喜欢的部分出现在评论区,如果梦境循环是每次都是从第一季重新开始:@Den Byrne: The theory is correct. The superimposed face of the stranded coop begins,not when bob is destroyed,but when he sees nadio for the first time. The look of realisation on his face coincides precisely with the beginning of the superimposed face. He realises,at that moment,that he is the dreamer. That he has never left. And his escape from this horror?, its to begin another adventure. The one to save Laura. He hopes to see everyone again,soon. He sends his best wishes to harry. A free coop would visit harry. A free coop would stay with friends he hasn't seen in 25 years. Coop is the dreamer who lives inside his own dreams,dreams of hope,horror,heros,love,family,death and life. What year is this ? It doesn't matter cause time is of no importance in the shadow realm. Will lynch return to twin peaks and give us all a happy ending ? Not in this life.依然要结合Cooper的白骑士综合症理解,自从Caroline后,他的执念就是拯救“the litle girl who lives down the lane”,无论那个女孩是Laura还是Annie还是Audrey,而整个双峰的遭遇就是他执念的化身。
如果一个人永远困在自己的执念里轮回,一次次经历【尝试→接近成功→成功→成功后发现是梦→失败→再次尝试】的循环,先后得到莫大的满足和失落,究竟是福是祸呢。
是笨蛋,这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The Return是对Cooper的试炼,他失败了: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cuj516/season_three_is_a_dream_for_dale/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bl2vjy/trauma_in_twin_peaks_the_return_all/差不多可以结案了,这两个理论和之前种种以Cooper为中心出发的理论唯一区别就是价值判断不同,此外所有人都认同Cooper是个失败了的笨蛋英雄,只不过显然这两位OP都不喜欢堂吉诃德。
我反正是觉得奥德修斯如果在回家路上找了个新家他还算什么奥德修斯(Coop对Laura说的“WE are going home”多么动人啊,怎么会有人不懂Coop送Laura回家这件事也是在让自己回家呢),执着于一个lost cause而在途中忽视了许多missed opportunities,可敬可爱还是可悲可笑,看人叭。
JUDY与火、电、核能并无不同:https://www.reddit.com/r/twinpeaks/comments/8etcg3/all_cole_unknowingly_ruined_everything_judy_the/我对研究Judy是什么玩意儿毫无兴趣,那个David Auerbach的【Part 18的任务是打败Judy】理论就像Part 17结尾绿手套小哥漫画式拳击打败Bob一样搞笑。
除了流行的Bob是aggressive evil而Judy是passive evil象征解读以外,这个理解是目前为止我最喜欢的。
这位大哥不是一般神经,but he's got some points: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LDrH2cY9QQ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HBpfMz3GcI第一个视频一上来12 rainbow trout和Hastings后备箱那块来历不明的“肉”那里就got me on了。
第二个视频on point的点:1. Judy Garland & corrupted father image2. Carrie Page家里的meta痕迹3. 量子理论(?
) → 【经历】时间是人认识世界的尺度 → 胼胝体(???
)→ 对owl ring的最佳解读 → 波西米亚秘密团体(bohemian grove)活人祭祀(????
)逐渐神棍,还分享了一下童年trauma,我自动get lost了拜拜。
看完了前几集,目前最神秘的场景除了之前频繁出现的红房子(black lodge)外,还有S03E03开头cooper掉进的一个紫红色铁房间。
根据youtube大神的视频,S03E01(约30min48s处)和S03E03(约4min27s处)的时间轴是完全对应的。
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并参考大神“圈套 (part1 - part4有关Cooper的分析与提示) ”的剧评,进一步补充分析如下。
首先说一下少年看守的玻璃箱子和周围的摄像机。
玻璃箱子为从black lodge进入现实世界的出口,应该是bob建的并找人看守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在black lodge关了27年的真正的cooper进入现实世界。
因为如果真cooper回到现实世界,就会跟自己的身体交换,bob就会重新回到black lodge。
而从black lodge进入现实世界是不仅仅有一条通路的。
这些通路就是紫红色铁房间,每一条通路都有一个编码(房间内出口的编码),对应为少年看守的摄像机的编码,可以从房间内的出口进入现实世界。
玻璃箱子处的出口为15号通道,而胖cooper(道奇)的电源插座口为3号通道。
以下按照时间顺序分析。
Mike和the arm等人帮助真cooper从black lodge回到现实世界。
不出bob所料,确实是走了15号通道进入了玻璃箱子,这样就中了bob的圈套,之后cooper被传送到black lodge和现实的交界处,也就是15号紫红色铁房间,正是无眼女(josie的幻身)所在。
这里进一步猜测,其实不同编号的通道通往的是不同的平行世界,道奇和bob能同时存在的原因就是他们身处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中。
bob所在为15号平行世界,道奇所在3号平行世界。
Cooper穿越到一个平行世界里时,所有平行世界的cooper(道奇、bob)都会有生理反应(呕吐以及眩晕)。
无眼女所在房间接下来,根据S03E01和S03E03同步时间轴逐帧分析,铁房间外出现敲击声开始,就是看守玻璃箱子的少年少女搞(zuo)事(ai)情之时。
此时无眼女做出了别出声的手势,为了阻止cooper从15号出口出去而被少年少女发现。
然而cooper出于好奇心,径自走向15号出口,对应的现实世界中,cooper在玻璃房子内以裸男的鬼魂形象出现。
此时无眼女赶紧阻止,并开始疯狂比划。
现实世界里对应的正好是玻璃箱子里跑出的鬼魂开始杀人的时刻。
两处的音效也完全相同,都是像剑划过的声音。
因此可推断为,玻璃箱子刚开始的幻影是cooper的,而从玻璃箱子冲出来杀人的是无眼女的幻影。
可以理解为,无眼女为了救cooper,让他不中bob的圈套,亲自杀了看守的少年少女。
杀完人之后,无眼女从房间的梯子走出,cooper也跟了上来。
无眼女拉了一下电闸,自己掉入了太空中。
这里的电闸为切换房间编号(平行世界通道)的机关,拉下来后,15号房间变为3号房间,而无眼女必须传送到她应该在的15号房间,掉入太空只是从3号房间传送到15号房间的表象。
(另外一种反面理解为,无眼女其实并不是在救cooper,反而是在帮助bob。
如果cooper从15号通道出去,那bob就必然会返回black lodge。
无眼女阻止了cooper进入bob所在的15号平行世界,让bob可以继续用cooper的另一个分身为非作歹。
)之后一脸懵逼的cooper从梯子下去进入3号铁房间,也就是ronette pulaski的幻身所在的房间。
后面同理,cooper根据ronette pulaski的指示,从3号出口出去,在现实世界中对应道奇房间的电源插孔处。
“When you get there, you will already be there. You’d better hurry,my mother’s coming.”这里的mother为bob同伙?
具体还没想清楚。
这时3号房间也出现了同样的敲击声,根据之前分析的敲击声的寓意,这里为道奇和外遇女搞(zuo)事(ai)情的声音。
后面的剧情就易懂了。
分析了这么多,还是有很多的不解之处。
希望后面会有相应的解释吧,我也做好了被打脸的准备了
不知道谁给我勇气写这个标题的。
双峰第三季直接把整个故事的世界观设定拍出来了,我觉得跟红楼梦有很像的地方。
而看到了相似的地方之后又会发现它们的根本不同之处。
“你有种子吧?
(Do you have the seed?)”库柏问断臂人。
“有。
”“我需要你再造一个出来。
”“明白。
”“种子”这个概念让我DNA一动,唯识学里面也有种子的说法,而且功能跟双峰里面的设定有点类似(只是有点)。
双峰里的种子储存了一个人的信息(身体发肤、记忆、心智功能等),有种子就可以复制出一个一样的人;但是复制出来的个体也会产生变异,每个个体之间个性迥异,比如正道的光探员库柏、黑化杀人狂魔库柏和保险公司职员道吉就完全不同(所以大结局那个回家跟妻儿团聚的新出炉的道吉,谁能保证他是个啥样的人?
)。
在一些特殊的时刻,这些复制出来的个体会在意识中回到复制他们的那个地方:红帘子房间。
出于恶的意图被制造出来的个体,最终会归于毁灭,他们的头颅化作黑色的火焰(黑火意味着邪恶的力量,霍克副警长解释过),然后躯体消失,留下一枚舍利般的种子。
这样的例子有道吉和戴安。
而戴尔·FBI之光·双峰镇福尔摩斯·库柏,他的身体从未变异过,这可能意味着,(1)他是所有其他库柏复制品的本体,(2)他所代表的善良正义是不可摧毁的。
(我认为是第二个原因,如果后面说回来了我就再展开说两句。
)他回到红帘子房间的契机也都是吉人自有天相,甚至在魂不守舍(字面意思)的时期也可以靠房间里独臂人的帮助化险为夷。
至于黑化的库柏,他有时候会让我想起童年阴影西游记后传,真的好可怕。
他和一般的复制品不同,他是鲍勃附体版的库柏,绝对邪恶的意图与超强身心能力的结合。
他就算死了也会召唤出一堆小鬼把他复活(场面过于血腥我没敢细看,那个仪式到底在做什么),实在没救了鲍勃又会离开他的肉身寻找下一个宿主。
康德认为人都有与生俱来的恶,有理性的人要充分地开发自己的理性把这份恶控制住,但这个恶是无法消除的。
或许黑白库柏是“名虽两个,人却一身,此幻笔也”,也未可知呢。
除此之外,创作者还怕我们看不明白,特意花了很长的篇幅,结合了一些科幻和历史,讲了双峰宇宙的来源。
话说1945年7月16日,第一颗原子弹爆炸试验成功,这一炸,炸出了一个至恶的鲍勃。
后来还有很多日期,我这个历史渣已经全都不记得了,总之经过一系列物理化学生物反应(关键元素是电,电是“火”在现代社会的表现形式),鲍勃来到了我们的世界,来到了双峰镇。
而这一切被一张荧屏外的“巨人”看在眼里。
(歪楼,巨人的演员27年完全没老啊!
不会真的是世外高人吧!
)巨人头顶冒出金色的火焰(又有点像电流),火焰同样取代了他的头颅,随后一颗金色透明的球体从火焰中缓缓飘落,球内映出劳拉的脸。
一直目睹这一切的剧场女演员亲吻了金球,目送它升入空中,飞入荧屏内的地球,降落在美国西部。
鲍勃也是以一颗球的形式出现在地球上的。
更准确地说,是出现在了海洋里。
而为了应对鲍勃的邪恶力量,巨人将自己的精神化作劳拉,经历一番曲折,终于出生在了70年代的双峰镇。
劳拉也可以算是一个复制品,但她的独特之处在于,她复制的模板不是人类,而是代表着绝对的善与秩序的巨人(其实就是神)。
虽然她在人间也经历着七情六欲,甚至深陷泥潭,但她心灵深处的善和勇敢坚定是不可战胜的。
这不可战胜的真善美,与少女的懵懂脆弱,融合在劳拉身上,在与鲍勃的对抗中展现出极致的悲剧与恐怖(《与火同行》就是这么一回事)。
劳拉也是巨人唯一的“复制品”。
库柏也只是接受巨人的启示而已。
好了终于可以说红楼梦了。
巨人在荧幕上看到蘑菇云、看到鲍勃的那个剧场,像不像警幻仙子带宝玉看戏的戏台?
剧场和梦的隐喻对于两部作品都非常重要。
在太虚幻境,你可以看到关于金陵十二钗命运的谜语,还可以登记下凡或“销号”;在这个剧场,巨人能看到地球上的事情,并设法干预,而红帘子房间也同样是一个高维度空间,可以复制出傀儡命其“下凡”,也可以回收傀儡将其“销号”。
红帘子本身也是剧场幕布,所以这两个空间其实是差不多的。
前两季的库柏和贾宝玉一样,只有在梦里才能来到这个空间。
第三季他觉醒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自由地与房间内的断臂人沟通(但也只是与断臂人,而不能直接联系巨人)。
也正是由于他的觉醒,他才能在道吉的社会角色内开挂,在潜意识的指引之下在赌场狂赢、在职场立功,还能在枪口下化干戈为玉帛。
(我愿称这种创作为超现实主义恶趣味。
)无论是库柏还是贾宝玉,他们都是一个稍微异于常人的普通人。
他们能够与高维度世界取得联系,并且从中获得一定的信息。
但是信息是什么意思、如何去使用,则全靠他们自己。
不同之处是,红楼梦里没有“复制”这回事。
虽然每个人的命运早已写在三生石上,但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女娲造人的时候不会甩出两个相同的泥点子。
而双峰从第二季结束到第三季,忽然冒出了这个复制的设定。
可能双峰的设定受到柏拉图的理念世界的影响,采用了模仿/复制的方法去进一步营造双峰宇宙的魔幻,并展现人性不同面的各种发展可能性在同一时空下的演绎。
也可能是第二季末尾创作者忽然脑洞大开把男主写黑化了,然后想办法把故事圆回来,于是想到了这个种子复制机制作为世界观补丁。
其实红楼梦里也不是完全没有类似的设定。
那个跟贾宝玉一模一样的甄宝玉,也是一个细思极恐的镜像。
这两个人唯一一次相遇,也是在梦中。
梦,剧场。
人生的不真实性。
双峰世界观的最底层哲学,是善与恶的对峙。
善之所以战胜恶,是因为必须如此,这是我们要倡导的价值观。
所以代表全善的巨人同时也是全知的,而全恶的鲍勃则有很多所不知,连劳拉在跟谁约会都搞不清楚。
但实际上两者之间是没有明显的胜负之分的,鲍勃能够杀死劳拉但巨人不死,而鲍勃本身也会随着所寄生的躯体的毁灭而化作游离态,寻觅下一个宿主。
绿手套的设定又是一个补丁,不然鲍勃怎样才能彻底死掉呢?
鲍勃不死又如何给观众一个交代呢?
所以为什么我说正义库柏没有变异过是因为他所代表的善良正义坚不可摧呢,也是因为必须这样,不然故事怎么讲下去,真就西游记后传吗?
而不是说这个库柏是其他库柏的本体,因为不存在一个本体。
本体就是二元对立。
Cooper. Cooper. Two Coopers.红楼梦是讲因果的,因果则超越善恶的对峙,超越一切二元对立。
正义未必战胜邪恶,美丽与丑恶同归尘土,最终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一切的底色是空。
就不展开说了,本来拿红楼梦来跟双峰比就挺不讲武德的hh。
但是二者又有另一个很深刻的共通之处,那就是在这一切抽象的哲学设定之下,在告诉了看官,这个故事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梦幻泡影的前提之下,不厌其烦地讲述着活在其中浑然不觉的各个角色最真实的生活与心态。
这事无巨细的呈现,同抽象的哲学设定之间,就会产生一种巨大的荒谬感。
什么是有意义的,什么又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会问。
印象深刻的是赌场喜剧人兄弟和杀手夫妇。
他们都做着见不得光的工作,却也都是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的平凡人。
“我们杀人怎么了?
他们不也一样么,当初我们不是把印第安人都杀了么?
”说到这里,双峰传说最初就和印第安人对入侵的白人的诅咒有关。
有这么一层反思。
好困,就写这些吧。
花了三年才看完。一二季和电影很喜欢,还能看得懂在讲啥,这一季真的完全看懵逼了。
我真受不了了,八集弃。大卫林奇我不是来看你导实验电影的好么!👈2020.7.14 】】】所以昨天今天我又刷了一遍,从第一季到第三季,坚持看完了,虽然中间基本都是2倍速。乌鱼子,晕死了 21.2.23
Who is the dreamer? How many unofficial versions were there? Return翻成重启太误导了。
时隔二十几年基本全班人马,并加入很多有咖位的演员,整部剧基调依旧,科幻气息更浓。喜欢这部剧里的人物,男主好帅。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终和《穆赫兰道》成姐妹篇。美剧《迷失》配着一起回忆。17年不是丹佛嘛,还以为最后会突然响起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大卫·林奇那是真喜欢女上位。不要以为你电脑卡了。
整体观感一般,氛围感倒是不错,比如秋天凋零感、镜头美感、配乐等。人物塑造可圈可点,叙事节奏很慢,这剧标有悬疑科幻惊悚几个元素,其实更偏向剧情片。评分这么高,估计都是大卫林奇的粉。虽然我也比较青睐大卫林奇,但这剧实在是看的让人昏昏欲睡。前两季为一季,共30集,在美剧里算是比较长的了,叙事节奏慢的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悬疑不悬疑,科幻元素稀薄,一个女孩死后悬案查出各种弯弯绕绕的疑点,疑点还总是云里雾里,加上各种鼓点音乐听得想便秘。一个小镇与外面隔绝,要么就是恶势力称霸一方,要么就是怪异鬼物阻隔,或者说宗教信仰作祟,以及政治问题。这剧比后来的妖夜慌踪差的太多。
非常前卫的表达手法,目前还不是太懂……结尾是世界线变动吗,为了救劳拉改变了世界?
WE JUST GOT LYNCHED
十八小时时长的林奇盛宴,开吃。吃到半路发现此双峰非彼双峰,双峰不是双峰镇,而是红厅。观看途中,大量的空白有点让我恼怒,很多人老了也难以辨认,但是美人们的眼睛和声音都没有变。Audrey dance那一段鸡皮疙瘩起来了。最后一集确实挺骚瑞的。回头看最喜欢的还是FWWM与火同行
当Cooper通过梦境回到过去见到Laura,Laura对他说I see U in my dream的时候,主题音乐响起,尸体消失,画面从黑白变成了彩色,Cooper说we are going home,那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不管还有多少晦涩的情节设置和烧脑的情节密码,整部剧最核心的东西在这一刻已经解开了,围绕在Laura身上长达几十年的悲剧宿命告了一个段落,这也是第三季真正超越了前两季的地方,那汹涌而来的情感冲击让《双峰镇》的故事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神明的俯瞰众生,众生的自救与救赎,善恶的交织与博弈,大卫林奇真的不光光是在解梦或者编制复杂的故事,而是在探索人类命运和更高维度文明之间的联系,他做到了很多伟大的科幻作家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那就是把宏观的主题和微观的人性如此相得益彰地搭配在一起,毫无违和感,就仿佛他知道神明到底在想什么一样。
这真的是大卫·林奇导的;之前都是Bob导的
评论里居然还这么多捧臭脚的。rage quit.
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要给一个完全看不懂的剧打五颗星。。反正我就给一颗星。。
别的剧,最后一集不填坑还挖新坑,而且愈发看不懂,我可能就差评滚粗了。但双峰不一样。25年后的大卫林奇多少填了几个坑,reddit上骨灰剧迷的分析也解答了部分疑问。虽然曾经的真善美,即黄金之心在本季中变得暗淡,但艺术性达到了史上最高点。看得如此懵,感觉却如此对,不正是艺术的魔法吗?
一集半弃。看不懂。。。我记得我看的第一季还不是这个尿性啊。。。
真的比天线宝宝还要深奥难懂。大卫林奇是宇宙奇才
好吧,我又没看懂。。。/人都老得好快。人人都有分身。
这系列实在是没看懂
总是这样的…现象太复杂、答案太简单,于是世界在一遍遍的叩问中变得神秘,在期待与质疑的交替间愈发迷人……
看不懂,只能说想当下饭剧的话还是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