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多小时候的片长,远超出行业标准(合理的时长据说是最大限度憋一泡尿的时间),如果是看一部烂片一定是如坐针毡漫长而煎熬,老早就打起了退堂鼓二话不说拿去压箱底,但如果是看一部佳作,那么必能沉静其中任由时光悄然流逝而毫不在意,身心感受完全被剧情走向带动和牵引,《冬眠》在我看来就属于后者,虽然有让人望而生畏的片长,会产生欧洲文艺片一贯给人留有的沉闷枯燥的刻板印象,在锡兰以往作品风格的基础上颠覆性尝试的再添一把火,充斥着大量密集的对话(有通俗直白的交流,也有深刻的意见探讨),无疑要更费精力和脑细胞,会下意识的觉得巨难啃和超催眠,不过一旦沉下心来走入锡兰精心刻画的那个包含了社会、家庭和个人问题的影像世界,就会觉得异常的美妙,看似裹着一件单薄乏味的外衣,实际有着坚实厚重的精彩内核。
想法、性格、贫富、信仰间天差地远的差距和迥异,构成了无法消除的尖锐分歧与冲突,姐姐和弟弟,丈夫和妻子,地主和租户,即使用文明平和的方式透过频繁的交流,他们之间紧绷的关系也难以得到缓冲,高谈阔论唇枪舌战,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试图通过沟通扭转透着压抑和危机的僵局,众所周知言语的刺激和伤害比真枪实弹的杀伤力要来得更加强烈,但起到的最大作用也不过是在各自冰天雪地般的心境和关系中徒增烦恼和痛苦,却不能实质性的改变或改善神马,全片的节奏就像一曲平缓逐渐迎来高低起伏的古典乐,很逼格也很写实,表面看似日常琐碎,实际暗涌着激烈的情绪波动,最后烧钱的一段达到了情感的沸点,根深蒂固的矛盾坚如磐石般横在他们的心灵和生活之间难以克服,但尖锐过后锡兰还是融入了一丝伤感的温情,最后男主放下傲娇的头颅妥协式的倾诉内心,十分动人。
沉静在高深莫测实际根本不太了解的宗教类题材的文学创作中越陷越深的艾登,埋头敲打键盘琢磨构思发表文章在报刊上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动力和精神骄傲的资本,除此外也经营着祖上庞大的资产,包括旅馆和地皮,是一个傲娇冷漠自我而高高在上的人,从未对慈善有过关心的人却因为读者的一封来信而愿意慷慨解囊,却对当地贫困艰难生活的租户们看似礼貌实际决绝以待,仅能从旅客身上获得点“好感”,通过妻子对他的怨气和评价,姐姐对他及作品不留情面的言论,加上和当地租户之间做足表面功夫却毫无余地和一再推脱的洽谈中,即可了解到艾登是怎样的一号人物,不过慢慢地随着和姐姐的闹僵,了解到妻子的内心感受,停下车来凝视那片有着举步维艰生活的居民区后,从因旅客的一句需求强硬驯服的马到给它自由,死在他猎枪下的野兔,放弃去伊斯坦布尔写作折返回到妻子的身边,最后那段动情的独白,可以了解到逐渐走下“王座”的艾登的妥协和释怀。
片中深陷孤独漩涡中百无聊赖的艾登的姐姐,试想甘愿接受前夫的伤害和卑劣,来挽回他们之间破裂的关系,虽然与主流正面的价值观背道而驰,一种不敢苟同甚至自讨苦吃欲妥协的方式,但也能理解到艾登的姐姐内心想要摆脱寂寞和乏味的迫切希望,让人体会到这个家的氛围就像窗外那皑皑白雪般寒冷彻骨。
年轻漂亮终日忙于慈善事业,成了艾登的妻子觉得唯一有生存意义的事情,对艾登她有一肚子的不满和苦水,通过教养和诚意委婉的流露着他的骄傲和讥讽,几次试图心平气和的交流全都以不欢而散收场,针尖对麦芒般的争锋相对,艾登的无礼干涉和性格问题让她郁闷痛苦不已,但她又没能力和勇气抛弃艾登给予她的物质需求,只能勉强维持这段名存实亡跌入谷底的冰点关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日积月累的矛盾难以轻易的消除,不过最后从艾登的身上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微弱而动人的期望。
这片里最明显深刻展现的便是在社会贫富差距影响下产生的不可平息的纷争,就像租户的儿子击碎的那块车窗玻璃,有着无法弥补的裂痕,锡兰透过租户兄弟俩的应对方式,反映了生活在底层阶级百姓们的窘困和心态,破烂寒冷的屋子里住着一家老小,面对昂贵的玻璃赔损和拖欠的房租,老实的弟弟一再的低三下四,女式拖鞋、沾满淤泥的鞋子、勉强的亲吻、突然的晕倒、再三的恳求,显得卑微而悲怆,指望依靠虚无缥缈的信仰获得“救赎”,而从监狱释放找不到工作导致态度强硬充满怨恨的哥哥一直捍卫尊严的彪悍以对,不论是知晓儿子砸窗后所表现出来的偏激,还是在艾登的妻子面前将她给予的钞票轻易的扔向火堆,都预示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形成了一道道无法愈合的硬伤,片中租户哥哥的儿子其实是个很重要的存在,他毫不掩饰的愤怒、无所顾忌的行为和最后的亲眼见证,可以说现实的黑暗面从小就在稚嫩幼小的心灵中埋下了危险而悲情的种子。
对待不堪的社会现实锡兰一直都投有很大的关注,用写实荒凉的镜头语言客观深刻的呈现,有着让人发自内心反思的厚重力量。
舒缓优美伤感的旋律配上每一帧都美到词穷窒息的影像,加之“民众派”演员们自然到位的演绎,构成了一幅美妙精致意境深远的画卷,锡兰擅长的固定长镜头少不了,将冬季土耳其的那种壮美、荒芜而冷峻的景色一览无遗,与片中的情境交相辉映,随意截取一张图片都堪称完美,这片的格局其实很小,大部分都在室内,故事基本围绕着旅馆、朋友家、租户家和沿路风景展开,锡兰仅通过人物生活化实际做无用功的交流过程,体现几方之间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关系,看似平淡日常,实际充满着强大的张力和波动,由于各种原因产生的隔阂,加上寥寥几笔客观带过却很显眼的宗教质疑,交流无用的着重刻画,一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主旨上有过异曲同工之妙的伯格曼。
看完,最后的独白一直在耳边回响,锡兰就像用精致的手术刀悄然的切开了社会的一道伤口,展现了站在各自立场上的人们生活的现状和难以扭转危机的关系,异常的沉重和压抑,充满了忧伤而悲悯的诗意。
锡兰也终于凭借这部更为饱满的精心大作在戛纳一举登顶,为之前一直冠以的“无冕大师”证了明。
winter sleep的场景不是很多,却是每个镜头都极端细致以至于苛刻。
每个镜头里的每个人物都与super美丽或温暖的背景融为一体。
电影很长,全篇充满两人三人间交谈的对白,有人说电影谈论了很多,甚至豆瓣的简介也是这么写的,真是纯误导。
说它谈论爱情,谈论宗教,谈论财富,谈论罪恶,谈论改变,谈论这又谈论那,我却并没有看到any of these. 酒店主人、主人的妻子、主人的姐姐,三个人神一般的具有几乎完全相同的性格:自私、自以为是、无所事事、依靠酒店主人父亲的财富生活。
三个人都富有,却又什么都没有,没有工作、没有爱情、没有朋友、乃至没有生活,没有生活又何谈生活的感悟?
谈什么爱情?
婚姻?
宗教?
财富?
贫穷?
成长?
罪恶?。。。
然而在我看来均在谈话中处于如此劣势的三个人,几乎是没有资格talk about anything的三个人(不过对冬眠,三个人应该都又话语权,到底是如何在无所事事以及内心的孤独和焦虑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因为不能像动物一样真的冬眠),每一个人在交谈中的姿态却毫无疑问的都高于对手,没有人在与另一个人交谈,每个人都在说自己,表达自己,表达自己的情感,自己的观点,不可缺少的关键是还要同时judge对方,然而影片最精彩的地方是其中却是没有一个人是可以被第二人judge的。
看似你一言我一语,其实却是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你说什么没有关系,我只想说我自己,你能get就get,不能get就请自便吧。
对不起,如果你要说我不好,我可能也许必须会反击。
主角的姐姐说他的文章某些写的不好,他最后对他的姐姐说“you will be all alone to the end of the world.”你没有朋友 什么都没有 你all alone. 从此镜头之后,姐姐没有再出现过电影中,可能真的去冬眠了吧。
姐姐跟弟妹说可能想找回酗酒的一无是处的前夫(看状态也就是没有话题随便那么一说,自己都不是很care),弟妹说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姐姐又无视交谈的说了自己一大堆感受和“生活”感悟,弟妹无语就说你要去你就去吧。
姐姐又反过来说了一堆我不需要permission to do things,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果我想走就是想拜托你和你老公,也就是我弟弟,因为这是我父亲的财产,也是我家,没有人可以说我,我想怎样就怎样。
这三个人真的是一模一样。
男主角逃避无所事事却拥有财富实则完全可以do nothing的事实,埋头写书。
主角的妻子因为无所事事,生活在空洞与无聊中,就想找慈善事业来做,因为她唯一有的就是丈夫爸爸的财富。
当她感觉这件事也快要被拿走,不能继续,又将要活在空虚无聊的生活中的时候,她留着眼泪诉说自己的种种感受,说到情深处她质问主角“你知道不能把我们的钱给别人的感觉吗?
” 说的令人动容,让人伤心,不过真是让我笑掉大牙。
这就是她找到的所谓实现了自己价值的actually do a thing,就是想把自己唯一有的东西——财富以施舍的姿态,送给别人。
再说主角的姐姐,离婚单身,每天看看小说,judge一下弟弟的文章,弟弟弟妹的生活,强迫自己相信自己无所事事却理所应当生活在这里的理由——酒店是爸爸的,自己也有份。
三个人都知道自己并没有所谓的“生活”在过,都没有与自己一套一套说辞匹配的在过那些又感悟的生活,不过现实却是,三个人都同样程度的作,以至于在他们的生活中,三个人是得不到平衡的宁静与团结的,更不要说爱与温暖(虽然室内的每个场景都极尽温暖,人心却不是,极尽了孤独与冷漠)。
年轻的妻子说的很对“i have no courage nor money to leave you”,又要留下又要抱怨,欲求永远不足。
没有一个人物想到要改变自己或者改变他人,想到的只是要么我无止尽的抱怨,要么也许我只能懦弱的accept everything,直到结局。
三个人选择了各自的方式,开始无止境的无交流的在同一座山洞酒店,开始冬眠。
话说回来,影片对主角极致冷漠的人物性格通过小孩砸坏玻璃一件事刻画的也实在叹为观止。
当小孩的叔叔第一次穿着污泥斑斑的鞋子造访时,主角对客人穿不穿污泥鞋进入他的office无所谓,没有客气他让他穿,也没有讨厌他不让他弄脏他的书房不让他穿,他真无所谓。
当说到玻璃价格的时候,主角说大概七十吧,也丝毫没有考虑到小孩家的处境,说的好不动容。
当小孩叔叔质疑是否需要如此巨款的时候,他只是当作这是一个simple question,于是打电话给他的男仆求证并且反复说你要看的话,会让男仆给你看小票的。
结果电话求证换玻璃的费用是170,他就说是170。
对于小孩的叔叔,他没有严厉与不满,想要他还钱,也没有同情与心软,干脆不说玻璃的价格,他完全没有感情,问什么就说什么,你不还就不还,你要还就还,你要还我就给你看小票。
its up to you。
i am not interested。
后来当小孩的叔叔试图向主角解释家庭情况,为何不能按时付租金的时候,他作为他们的owner,对此完全漠视,没有兴趣。
他几次强调,这些不关他的事,他没有兴趣知道,这些事情只归他的男仆和他的律师管,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他说如果不是男仆告诉他,他压根不知道你——小孩一家,是他的租客。
以此作为原因,他说所以是他不care。
实在刻画太赞。
所以当小孩叔叔造访的时候,他没有当他是付不起租金寻求同情与帮助的穷租客,也没有当他是来赔碎玻璃费用的肇事者,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自己要求脱鞋的客人,于是他命女佣给客人拿拖鞋、茶与点心。
至于拖鞋合不合适也不关他的事。
什么都不关他的事。
当小孩叔叔第二次带着小孩来赔礼道歉的时候,男仆说他们来了,说了名字,他不能够马上理解是谁来了。
当小孩的叔叔跟他提起那一桩小孩引起的accident——砸碎车玻璃,他也不记得是什么accident?
这个租客的名字以及小孩做的事情他完全没有记挂一丝一毫。
当然,他怎么会记得他们家的贫穷情况呢。
他像对待所有人一样问他们走路来是不是因为没有汽车?
当小孩叔叔说如果家里情况好一些的时候,会考虑买一辆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让人惊叹语气无足轻重的“God bless you.” 真是绝赞一笔。
与事后他的年轻妻子专门去小孩家里实施巨款施舍活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不仅记得他们家的事情,还像采取能够让她自己活得有价值有意义的施舍活动——就是把他们的钱给别人。
这就是在她的生活中,仅存钱的生活中,她能够想到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三个主要人物,生活exactly the same,性格exactly the same,空虚、单薄、有钱、任性。
然而性格懦弱,即使有钱、任性,总还是会要付出一些代价。
所以在一个以及其“温暖”的山洞酒店为背景的故事有这么一个结局:有。
钱。。
还。
不。
如。
各。
自。
进。
入。
冬。
眠。
WONDERFUL STORY WITHOUT CHATTING WITH EACH OTHERLET US TALK ABOUT JUST OURSELVES
锡兰对知识分子无情的鞭挞,以及通过无穷无尽的对白输出观点,这些都像极了伍迪艾伦,但伍迪艾伦经常会陷于掉书袋,锡兰的哲理则更朴实直达。
男主远离是非冷眼旁观满嘴批判毫无构建力,女主则永远年轻永远泪流满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和境遇。
他们之间,以及他们与其他人的交往中,各个长篇大论,但他们的语言都只是没有回馈的单向输出,没人理解对方发出的讯号,每个人自认为最有价值最珍贵的付出都被别人当面弃如敝履般投进火炉烧尽,而他们最想要得到的尊严、尊重和价值认同,别人都没法给。
如果每一个心灵都有他坚硬的信念,先入为主的以自己固有价值判断评判对方,那么如何能达成沟通效果?
交往行动是为了增进了解,理解对方,各自放弃主体性地位,让自己成为对方的客体,从而进行有效的沟通,通过一定的相互妥协,最终形成某种意义上的共识。
哈贝马斯说:“对于交往行动模式来说,语言只有按照实用主义的观点才是重要的,发言者在符合理解的原则下运用句子时,与世界发生了关系,……以一种反思的方式发生关系……”。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3727.html那一声声的狗吠无法打破村庄的寂静,那一片片的雪花永远压抑着这里的寒冬,被覆盖的世界里,连远去火车站的路都消失了,对于艾登来说,离开似乎变成了一件越来越难实现的事,所以他返回村庄,返回冬季,返回属于自己的另一个世界,在一个人的房间里,他在电脑上写下了《土耳其戏剧史》这几个字,仿佛是一个开端,走进戏剧,走进历史,走进文本,走进像是冬眠的岁月,而冬天过去应该到来春天却遥遥无期。
离开安纳托利亚自己经营的小旅馆,曾经是艾登这个冬季最后的计划,对于他来说,离开的目的是为了抵达,伊斯坦布尔曾经有他演艺生涯的点滴,曾经有他“表演在于真诚”的生活片段,曾经有他过去骄傲的存在,所以伊斯坦布尔的存在,是他精英生活的象征,所以他告别了自己的妻子,告别这个小旅馆,以一种缅怀的方式继续开始被隔断的自身意义,“我明天要走,冬天结束前都在那里,到了春天我才回来。
”冬天是冷寂和无聊,是约束和压抑,在告别这个冬季的时候,艾登甚至放走了那一匹关在马舍里精壮的安娜图马,就像对自我的重新定义一样,需要的是一种新的自由。
但是在漫天大雪的冬天,在道路被覆盖的季节,艾登的离开本身就变得不合时宜,前往伊斯坦布尔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取消,火车又延误,而在火车站的铁轨旁,那一头死去的狗带给他浓浓的死亡气息,再加上树上不停鸣叫的乌鸦,离开所面对的是一种充满宿命的征途,而那个伊斯坦布尔,那个春天,那一本著作,像永远无法到来的梦境,只留存自己的想象中。
而其实,对于艾登来说,离开更像是一种逃避。
在这个安静的小村庄里,他总是显得格格不入,总是无法找到自身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一个人在枯草的荒地上行走,一个人在光秃的世界里漫步,一个人面对寒冷的天气,一个人坐在孤寂的屋子里。
他永远是村庄之外的存在,虽然有自己美丽的妻子,有一起经营旅馆的妹妹,有为他开车的司机,有照顾起居生活的佣人,甚至也有前来租住的旅客,有一起喝茶聊天的朋友,但是对于艾登来说,他们都像是隔着他的生活,他的信仰,他的理想,甚至他的文本,而在无法融入的世界里,他自己反而变得像一只冬眠的动物,只是听见自己的呼吸。
仿佛都在对面。
艾登这个名字在土耳其语里的意思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代表着社会的精英存在,他用的苹果电脑,开的路虎汽车,仿佛都是最外在的身份标识,而他拥有的家产使得他站在了贫困租客的对立面,所以在那一次外出的过程中,副驾驶的玻璃便被石头打碎了。
猝不及防,完整的世界便纷纷扬扬,那个扔出石头的孩子曾经就在他面前投以愤怒的目光,他看见了,却以高傲而隔绝的方式回望着他,终于那一声惊心的破裂声,敲到了他的心里。
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为什么会有愤怒的目光,没什么会有暴力的举动?
而在他逃跑的过程中,宁愿掉进河里也不向他妥协,宁愿忍受寒冷也不说出那句“对不起”。
艾登似乎也没有打算去深究那愤怒的目光和暴力的举动,他和司机将孩子送到家里,看起来是一种善意,但是当孩子的父亲出来面对他们的时候,反而是另一种对立的开始,司机只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会打碎玻璃,而孩子的父亲伊斯梅尔却依然用对立的方式注视着他们,他打了孩子一个耳光似乎是为了惩罚他,但是他用自己的一只手又狠狠打碎了自己门上的玻璃,又似乎是一种示威。
他们是租客,似乎拖欠了房租,而陷入在租房的官司里本身就是一种对立,所以不管艾登如何的善意,不管司机如何的解释,在这种贫富对立中,和解似乎都是一种不现实的做法。
贫富最根深蒂固的对立不是关于财产,而是关于尊严和人格,那一辆路虎车,那期待解释的目光,都在加深这种隔阂和对立。
伊斯梅尔的弟弟汉姆迪似乎是要消解这种隔阂和对立,是他出面将几乎冲突的伊斯梅尔和司机拉开,是他答应艾登会还上欠款,是他赶着遥远的路途前来解释,也是他拉着孩子像艾登忏悔。
充满微笑、心怀真诚,汉姆迪似乎是一个对话者,但是这种对话在没有消除对立本质的时候,依然变得尴尬。
汉姆迪来到旅馆,艾登看到门口那一双沾满泥土的鞋,他出于好意让佣人拿来鞋子给汉姆迪穿,但是旅馆里似乎没有适合汉姆迪的鞋,一双女人的鞋子穿在汉姆迪脚上,显得滑稽。
或者是在解构那一种真诚,但是这种尴尬反而加深了他们之间的隔阂,汉姆迪以为换玻璃并不需要多少钱,甚至艾登也只要凭印象说只要70元,但是司机却在电话中说要170元,汉姆迪摸摸口袋只能抱歉说以后再赔,对于他们来说,尴尬的不仅是物质世界的分化,更在对立世界的观念,甚至是关于信仰的不同。
之后汉姆迪把孩子带来当面向艾登忏悔,不是道歉,是忏悔,而且需要亲吻艾登的手,但是,当艾登像是玩笑地伸出手接受他的忏悔时,走过来的小孩在投出那一眼愤怒的目光之后,却猝然倒地。
已经不是一种尴尬,甚至变成了一种亵渎,那种忏悔在他来说仅仅是仪式,但是对于孩子来说,或者是另一种伤害,不同的阶层,不同的生活,其实在缺乏真正沟通的时候,它只能带来彼此的伤害。
在艾登离开小旅馆的时候,艾登的妻子哈尼尔在寒冷的夜晚只身来到伊斯梅尔的家,找到了面带微笑的汉姆迪,看见了做作业的孩子,而在她和汉姆迪独处的时候,拿出了一叠钞票送给汉姆迪。
在哈尼尔看来,这是对贫困家庭的帮助,是另一种善意,在整个事件中,哈尼尔似乎都在用一种友善的方式消弭彼此的隔阂,当汉姆迪和孩子来到小旅馆的时候,她招待他们给他们喝茶,而夜晚探访的时候,她也关切地问候孩子长大后的理想,但是那一笔数目不小的钱,没有任何理由地摆放在桌子上,对于这个贫困家庭来说,似乎形成了一种新的伤害,汉姆迪似乎是有意回避,但是当伊斯梅尔进来看见这些钱时,她冷言问道:“这是什么样的目的?
是为了孩子?
还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或者说,是为了可怜我们,还是为了显摆?
曾经坐过牢、没有工作、整天酗酒的伊斯梅尔,其实完全带着敌视的目光看待他们,那用手打碎的玻璃,那和司机发生的争吵,都是为了一种不受歧视的尊严,而这种尊严是脆弱的,它仿佛变成了无法消弭隔阂的利刃,“你面前的脏酒鬼无法理解你的善意。
”伊斯梅尔说完,将这一沓沓崭新的纸币扔进了火炉。
不是为了取暖,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这种保护带来的伤害对于脆弱的尼哈尔来说,只能是惊讶之后的痛苦,她是富有的人,他是贫穷的人,他们之间似乎缺少金钱的平等关系,但是金钱却并不能消除隔阂,甚至金钱不能证明谁比谁更可怜。
尼哈尔的善意举动其实在她看来更多是一种成就感,生活在这个小旅馆里,生活在富有的艾登身边,她也没有工作,但是她却想在公益事业上给自己一种存在价值的证明,所以她为学校募捐,召开相关会议,“我没有其他安慰了,它让我重拾信心。
”这是她在艾登面前说过的话,也就是她依靠着这些所谓的公益事业来获得存在感,甚至成就感,而送钱给陷于贫困的租客,也无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这个想法,所以本身这样的做法就是一种对他人的怜悯,本身就是在扼杀他们的尊严,而在可怜别人的时候也是在自我可怜。
所以艾登在针对哈尼尔的捐款计划时,用了一个“天真无邪”,在他看来,哈尼尔是在做一件好事,但是却忽视了它本身的危险性,只是召开“私人会议”,只是简单造册,没有相关发票,没有规范文件,艾登认为,一旦出现问题,就可能会去坐牢,所以他在哈尼尔面前,要求给他所有的文件和资料,目的是为了帮助他。
而其实,艾登对哈尼尔的帮助就像哈尼尔对伊斯梅尔的帮助一样,带上了浓重的可怜目的,甚至,帮助变成了一种对自己的安慰方式。
那次“私人会议”在小旅馆里召开的时候,艾登根本不知情,而当他坐在那些募捐者身边的时候,哈尼尔甚至要支开他,因为这和他无关。
所以他被忽视了,这是一种取消存在的巨大不安,所以在哈尼尔重新整理资料的时候,艾登几乎是以干涉的方式数落她,人为他是一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幼稚病患者,他要看捐款者的名字,告诫哈尼尔那个单身老师是个危险人物,他要看具体数目,告别哈尼尔要防止别人偷税漏税,当哈尼尔指责他不应该干涉的时候,他甚至在捐款记录里写下了自己的数目,“我是匿名捐款。
”似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价值,而且都在用俯视的方式来对待别人。
所以在哈尼尔和艾登夫妻之间也产生了隔阂。
老夫少妻,本身年龄就是一个障碍,而在结婚的两年里,他们各自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这种互不干涉的生活似乎是一种独立,却也远离了爱情真正的意义,所以捐款事件成为了一个导火索,艾登认为哈尼尔的生活就像依靠在男人身边的寄生虫生活,而捐款出于一种善意,却犯了严重的错误,而对于哈尼尔哭泣甚至冷漠,他认为是没有按照文明人的风格讨论。
所以哈尼尔伤心地告诉他,“你的缺点就是自私、轻蔑、冷嘲热讽,你满嘴都是信仰,却是用自己的方式伤害别人,无论是保守派,还是年轻人,你嫉恨所有人,甚至以伤害别人为乐,而我们所有的品质都在争吵中消失了。
”艾登愤世嫉俗,他有着一颗傲慢的心,无法兼容被人的负面情绪,甚至他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构筑一个不容别人怀疑的王国,他的座右铭就是:“我的王国很小,但是我是一个王。
”所以不管是远离了曾经环游欧洲的激情,还是告别了25年演艺生涯,不管是只在小旅馆里度日,还是面对租客拖欠房租的纠葛,对于艾登来说,他依然无法放下自己曾有的那种高傲,他对游客说“表演在于真诚”,意思是生活在于真诚,但是当那骑摩托的游客终于离别的时候,他陷入到孤立的境地,只能挥着手友好地对他说:“欢迎再回来。
”可是那摩托车头盔仿佛也隔开了彼此;他在自己的电脑上写日志,在当地的报纸上发表,他思考的是“美丽的安娜图村美丽不再”的现状,但是却无法解决伊斯梅尔对他们的鄙视;他指责单身教师说他在六年前的地震中冷漠,他却告诉他,一直在匿名捐款,而当隔壁村里的读者希望他能帮助解决学校教学和学裁缝的资金问题时,他却要在农场主和妻子哈尼尔那里寻求答案;而当自己的妹妹说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个炼金士修修补补,他却认为姐姐无所事事,“懒惰是罪恶之母。
”他有抱负,有信仰,有道德,有良心,但是在这个小山村里,他却陷入到孤立的境地,租客对他的仇视让他茫然,妻子对他的冷漠让他心灰,姐姐的自责让他愤怒,而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最大的困境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位置。
而对于这个小旅馆来说,知识分子的这种困境并不仅仅在艾登的身上体现,也体现在哈尼尔和艾登的姐姐身上,什么是“反抗邪恶有无必要”?
什么是“忏悔即是救赎”?
什么是规划好的人生不算真正的人生“?
这些关于人生、宗教、道德的议题总是出现在他们彼此的对话中,但是却总是无法找到真正的答案,甚至和现实形成了一种可笑的悖论,艾登写着那些形而上思考的文章,却从来没有去过父母的墓地。
所以艾登的告别不是为了抵达,而是为了离开,甚至当大雪封道的时候,他以秘密的方式来到农庄,和那所谓的朋友喝酒聊天,而最后和单身教师的争吵又让他看见了自己的虚无,“我们疲于奔命,整天都在无所事事。
”酒后狂吐,似乎是对于一种压抑生活的排解,“钢筋铁骨是我们的良心,刀剑是我们的法令。
”单身教师引用莎士比亚的那句话,在他看来是一种借口,冷漠的世界里,其实需要的不是高傲地昂起头,而是妥协,甚至是放弃。
狩猎的雪地上,那只野兔仿佛就是一种高傲的象征,它不惧怕寒冷,独自寻找着食物,但是那猎枪响起的时候,它照样无处可逃,照样命丧子弹,当艾登捡起这一只猎物的时候,它看见还有呼吸,但是死亡却已经悄悄降临。
高傲的野兔在雪地里注定会陷入一种无处可逃的悲剧里,艾登似乎看见了那一个自己,所以在春天还远远没有来临的时候,他返回了小旅馆,返回了冬季,他站在哈尼尔房间的窗前,他说:“我没有离开,我现在又老又疯,甚至变成了另一个人,而这个新的自我不让我离开,不是因为你,而是伊斯坦布尔没有我熟悉的东西。
”他说:“每一分每一刻,我都在想你,我说不出口,因为我太骄傲了。
我知道你不再爱我,我们也回不到过去,那么请将我当成仆人,让我们一起生活,随你的心意,但请原谅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内心的声音,那里有原谅和宽恕,有爱情和失望,有不甘和无奈,有悲情和伤感,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望着她,回来了,妥协了,屈从了,但是冬季还没有改变,冷漠、空洞、压抑,狗在叫,雪在飘。
才见识到文明摇篮土耳其有这样俊丽的风景冷色系的寒冷荒芜里,难免给人阴郁的氛围旅店里的色调又给人冬日里的安宁,舒舒服服得烤着火,思考可以不深不浅整部电影所有的情节都是靠对话完成的,观影过程中会无意识得以为在读小说,节奏平稳,不拖沓,看完电影已是午夜,吃点夜宵就睡下了,还是一夜不宁。
电影给人的冲击是由内而外的,有隆隆声。
金岳霖先生说“小说和哲学没有关系”不知道电影是不是一样我不懂土耳其语,看着字幕生怕会有疏漏。
词不达意的对话让人觉得挺高深不好懂。
当然,可能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习惯性的把男主都看成是好人,决定电影别扭着在不希望有这样的主观态度里,的确男主是道德伟人,凭着足够的理智,被人推崇的优越感和有所支配的物质条件在精神在挤压着身边的人,这个关系就变得紧张与压抑。
那么就不是在标榜这高高在上的道德,而是把这样冷峻的道德描述成了矛盾体,男主批判外在的关于宗教,关于品性的矛盾,本身有意的忽视自身矛盾的存在。
这是很自私的行为,拖累了身边的人和他保持一致的矛盾,对其他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岩石与寒冷都是不能及的。
妻子年轻美丽,她说在正青春正健康的女性溶解在绝望的空虚与无聊中,这是正常的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和这样的人身边的正常普通感受。
靠着一厢情愿得热血,天真的寻求世界的美好,也是合情合理。
直至将男主尝试改变矛盾得匿名捐出的钱转赠给贫苦人民的美好道德被化为灰烬,她痛苦地发现自己也是道德的压迫者,自以为是的独裁者,她内心的空虚成了海绵,吸收着不愿吸收的总总。
给自己设下很深的陷阱,恐怖的变成了无底洞。
暗无天日,找不到春天的希望。
姐姐是极端冷静却又极端感性的。
一幕幕在昏暗灯光下与男主的对话,一次次得批判着男主,以及他枷锁里的思想,一次次的惨败,这惨败不是真的输了,而是失利者意识不到她才是赢家。
无所事事的她,没有激情追求的她,才是真正的思考者。
从根本上分析别人,却在自己感情的泥沼里无法自拔,内心的自责无处寻求希望的希望,同样是绝望的,绝望的更痛苦。
电影意识流的味道很重,为了旅店经验买的野马最后在男主打算逃避的时候获得了自由。
看着野马在山间骏然得奔驰也为会有畅快的释怀,结果是更坚固的囚禁,男主是逃不了的,他石头洞里的家像座监狱,他的内心更像是座监狱,牢固不破。
漫天的大雪,倒在铁路边的狗还是狐狸,一群停在树梢上的乌鸦吧。
难道是一群观众在看着悲凉的死亡,难道是男主发现了他是多少人眼里的悲凉,他意识到无处可逃,那群观众如影相随,拜托不了,是藏在心里的。
跑去寻求朋友的安慰,一番与本无好感的老师的对话,深深刺痛了他脆弱的自尊,终于他意识到了,试着反抗,试着为自己正名,越用力越无力,醉酒呕吐吐出了不少苦水,我想那个时候他开心一点了吧。
他打到了一只野兔,奄奄一息的猎物在雪地里颤抖,他的呼吸也是那么急促。
自己打醒了冬眠很久很久的心,难免会激动。
放下骄傲,回去面对被他整的疲惫不堪的家,像向妻子放下了骄傲,这样的对白与沟通才是有效的,又老又疯的他说不后悔,他能坐下写自己真正明白的构思很久的东西,他冬眠的心苏醒之后,获得的从容与宁静真的成了一个新的他。
他们的爱情我想会是继续的,妻子在他的苏醒同时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能获得解脱。
窗外风雪依旧,她迷人的大眼里会是温暖的灯火,以及尘埃落定的祥和。
想到男孩砸玻璃的石子,一下砸醒了那么多人的心,沉睡的或者装睡的心,设置的真是高明。
不敢给电影打分,想着做点推荐,我语无伦次,混乱无序,不好意思,扫兴了。
写专栏又编书的哥哥,他是位退休的演员,生于望族,父亲过世后,回到老家,继承了家族的大部分遗产。
他还娶了貌美如花的年轻姑娘,起初他们相亲相爱,后来在磕绊争吵的互虐中进入到了井水不犯河水的貌合神离状态,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接下来如何过下去,他们走入画面。
妹妹离了婚之后,便从伊斯坦布尔搬回到了哥哥所在的安纳托利亚的老宅里。
她选择抛弃婚姻,这一结果并没有给她带来豁然的重生,她矛盾的纠葛就像平衡秤上的指针,一会向左,一会向右,走不出阴霾的心境影响着她整个的生活态度。
无力感使她变得尖酸刻薄,同时也脆弱敏感。
哥哥、嫂子、小姑子住在舒适温暖的窑洞里,这座城堡足够大,容得下三个人互不相见的可能。
打开暖灯,煮上一大壶黑咖啡,预备一些打牙祭的甜品,披上羊毛毯,蜷在沙发椅里,捧着读不进去的天书,看他坐在桌案前敲字,除了劈了啪啦的键盘音,还能听见隔墙外的壁炉里火苗在噗滋噗滋燃旺的响声。
外面在落雪,安纳托利亚小岛要安睡在雪白的绒毯下了。
舒心的生活也是容易让人疲倦的,即将到来的冬眠之季,让衣食无忧的人平添上一丝难解的哀愁。
我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你太过强悍,即便化身为一条影子,也要掠夺走我所需要的阳光,这种强盗的粗蛮行为,却是以爱的名义。
他说,他再也找不回从前的那个他了,那个充满魅力、幽默、热情的他消失了。
她只从窗口处隔着窗框玻璃淡漠地俯视窗下熟悉又陌生的脸,所幸,她读得懂他的眼神。
一事无成,绝不是别人的错。
没人束缚你的手脚,存在感需要自己去寻找去努力。
你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可以阅读,可以重拾自我。
她则以“哥哥”从不体恤别人的自私自利之心为靶,毒舌讨伐一切令她难过窒息的事,她只能用迁怒的方式讨回内心的平衡与安慰了。。。。。。
社会问题,体制弊端,贫富差距,人性善恶,这些永远要把单纯拖进复杂里的东西,让一场闭关自省的活动显得沉重。
他与穷人们不对话,把一切全权交给了管家,他只负责分析他所看到所理解的问题。
然而,贫穷会让自尊轻而易举地成为双刃剑,贫穷也会让施与受之间水火不容。
他与他们之间没有可以直达心灵深处的路线。
善也会被认作“企图”,“恶”更会被认作“罪恶”。
这样的论战在《冬眠》里从头论到底,不会终结。
2014年在戛纳斩获主竞赛金棕榈大奖的土耳其电影《冬眠》,它是这样给人以猝不及防的醍醐灌顶之力。
如徐徐微风吹动柳条,沉稳内敛的叙事节奏掌控着自如生动的声话影像,呈现明信片风格的摄影画面。
这些优质的特质只是锡兰一贯的风格,能轰炸耳朵燃烧脑细胞的是他将要呈现的另一个自我。
时下流行那样一句话,不会演戏的编剧不是好导演,我重组了一下,不会摄影的哲学家不是好导演。
一位导演被上帝格外恩宠,十八般武艺傍一身,能演能编能摄能导还能说,这样的导演是谁?
在百年的银海里光芒四射,璀璨光影世界,找出他们是谁,并不难。
你可以说他是伯格曼,也可以说他是莱纳.法斯宾德,你还可以说他是大卫林奇,或许你心里的那位全才并不在我所提及之列。
可是我若特别放大“说话”这种功能,那可能不是安德烈的塔氏哲学,也不是科波拉的教父语录,候麦的生活思辨也要放置一边。
与这个时代最近的,放眼望去,大概是绕不过“碎碎念”大师伍迪艾伦了。
但在看过《冬眠》之后,我找到了另一位很擅于表达自我的话筒,土耳其导演锡兰,之前一直把他看作是一枚恋乡的花美男,他闷骚的文艺范儿是星夜深不可测的魅力,认准了他是一位不言不语的流浪者,是一匹傲气的孤狼。
但在《冬眠》之后,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有变,他竟然开始说话了,这种变化让人无法忽视,其实他是蛰伏于寂静里的声音,是放逐自我于荒村的演说家,起初他用瞭望的静态说话,现在他要动动嘴皮子了。
然而,他与伍迪艾伦这位美国老愤青的话匣子是不属于一个频率的,伍佬磨叨,磨磨叨叨,把话题碾碎了来展示,吐槽人生时体力也是必需条件,像气喘吁吁的拉磨者,可以热情奔放,也可以吹胡子瞪眼使性子。
而锡兰的选择似乎不多,他要把积攒了半个世纪的腹语从喉咙里拉出来,他希望那像荷马史诗一样庄严、正式、深沉又朴实,所以锡兰把自己变成了游吟诗人,向“说话是门艺术”这座城堡驶进。
事实上,诗人的语言有灵气但绝不是晦涩难懂的,《冬眠》里的所有台词没有一句令我感到无趣厌倦,人物的身份与语境是咬合的齿轮。
对很多数人来说,《冬眠》在接近尾声时,听到男主人公艾登的心灵独白,不以介怀的豁达心境才算彻底打开,仿佛爱情婚姻在196分钟的映画里,只有四分钟是没有枷锁的。
像我要引述的英国《每日电讯报》的视角,“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可以把《冬眠》想象为没有斧子和鬼神的《闪灵》。
”这样说来,倒是比较容易想象出电影里隐忍的攥拳式“青筋暴力”。
有趣的情况是,相对于商业片的优秀艺术片,它要思辨为主,就绝不会摆出胡同里捉毛驴直来直去的阵势。
三小时一堂的哲学课,锡兰的知识、经验积淀足够驾驭演说者的身份,所以面对无法完全消化的庞杂的信息量,如何把其投射到现实生活里?
他的话题把听者引向了哪里?
一系列问题,这些才是信息能被嫁接被繁殖的意义与价值。
当然,我们也只能投自己所好,精细地只取一角,或者大略地全面抓取,毕竟解读方式是无对错之分,是自由的。
在苦相与怨恨滋生之前,我想象艾登与妻子尼哈尔他们之间最初的爱恋,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庐隐与小她九岁的李唯健。
庐隐在书信里这样描述李唯健,“他有着热烈的纯情,有着热烈的想象,他是一往直前地奔他生命的途程。
在我的生命中,我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锐利的人物。
而我呢,满灵魂的阴翳,都为他的灵光一扫而空。
”可见,爱的火苗是这样燃出冲天的火光的。
幸与不幸并行的是,这对只享有过短暂幸福的伉俪,用庐隐诀别生命的遗憾留存了真爱的传奇。
他们相识相爱相敬的六年,从墨香里飘散出的有关灵魂伴侣的定义,点滴勾勒出了形形色色与他们同属相似精神高度内的情感世界。
而电影里的艾登与尼哈尔也曾拥有过那极致的爱恋,否则完全不需要经历一场解冻“冬眠婚姻”的战役。
让我如此联想的不是莫名的思绪,是我从艾登与尼哈尔“刺猬相拥”式的婚姻状态里看到了现实中或已作古了的爱情神话,抑或是听到了仍在摸爬滚打着的红尘恋歌。
我甚至愿意无限想象,仿佛身临其境般地看到了锡兰的情感世界里也有一个四季分明的爱之城堡,他也徘徊在婚姻的围墙内外,他也切身体验着喷涌或休眠的爱情。
事实上,从2006年的《适合分手的季节》,他与妻子埃布鲁合作完成的所有剧本,包括这一次把事业、情感、人生渗入进虚幻世界的《冬眠》,这些事实为我的想象力已加上了风火轮。
不单单是在为电影的看点注入一些新鲜的东西,让一些看客笃定这是锡兰一个人回望、自省的生命序章。
这剧本或许就是锡兰与妻子两个人促膝长谈的结晶。
早前,这对夫妻档只为别人的故事操心费神,这一次是他们彼此要开诚相见,然后换回“思辨”的粒粒幸福。
从安纳托利亚回到伊斯坦布尔,再从伊斯坦布尔回到安纳托利亚,有特殊地域意义的小亚细亚半岛,是锡兰脚下可触碰到社会问题、种族宗教、人性伦理最深刻的地方。
回到锡兰熟悉的五月碧云天之后的寒冷冬季,从窥视别人的孤独回到审视自我的苍凉人生。
离开还是留守?
是捆绑还是放逐?
要自由还是要牵绊?
爱要如何滋养?
可以解开束缚骏马的缰绳,给它自由,而寻根飘零的落叶,到底是要何去何从?
不能否认,源自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艺术,它暴露的蛛丝马迹,能准确地把观众引向作者的内心世界。
第26届法罗岛电影节第6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主竞赛单元的《冬眠》,下面请看场刊影评人的评价了!
果树远全景美若油画,中近景冷静克制,平稳的镜头下生活的原貌不断涌动,其实不觉得长,也不觉得闷。
George确实好 看远方的时候就觉得锡兰想的东西和我精神想通 美中不足是这一部美术上(尤其是那个滤镜?
)我不喜欢…Pincent大段对话长篇撕逼,人类总是伴随着复杂的情感,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是惊人的,太难做出改变,每个人都是在自己世界的好人,但沟通越深距离越远,无法沟通也得作伴一桶猫严谨的摄影和意味深长的对白强有力地批判了阶级之间的隔阂 多角度深层次探讨人的复杂性 三个多小时的金句看下来太累了Joeyside锡兰真的差不多得了,上次看小亚细亚往事已经是强撑着没睡着,我感觉他的作品属于两个极端,极端讨厌和极端痴迷。
小镇文艺青年的寻梦之旅,不过不同于贾樟柯的是,锡兰总觉得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可空乏其身也无法完全描绘完全历史与时间的轮廓,从这一点上看,贾导的小镇青年还更显得可爱一点子夜无人“在当今时代,无聊是一件神圣又奢侈的事情。
”这句话很像是锡兰专门写给他的影迷。
身在一个屋檐下却无法互相依靠,每次开口就是确认灵魂深处的隔阂、把对方推向更远的过程。
再一次看见了对于人类交流持彻底悲观性的态度,而更残酷的地方在于,外界的冷空气更刺骨,当你甘于这温暖的囚室,朝夕与共但并不相通的情感反而成为我们穷途末路的保护色。
男主角的房间几乎完美地符合文艺青年梦想的精神家园,但在这部电影里,再美的殿堂也是地狱。
Run Erika Run三个多小时的话痨电影,近乎全部剧情来源于对白,生动刻画出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和虚伪。
“远离那些把良心、道德、理想、原则挂在嘴边的人,他们只会用这些词虐待、伤害、羞辱、贬低他人”。
约克纳帕塔法反思更痛苦还是辩解更痛苦?
#FIFF26#第6日的场刊将于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以我惯常的审美来看,《冬眠》不会是一部我喜欢的电影。
如罗布·格里耶所说,文学是词汇和句子,电影是影像和声音。
那么像《冬眠》这样一部被对白占用掉大量时空的影片,怎么能够发挥电影的魅力呢?
但是,我现在转向了另外一种观念:既然电影可以承载文字语言,并利用它创造艺术效果,那为何要抛弃它或者贬低它呢?
以这个观点来看,《冬眠》虽然在电影美学上没有革新意义,但完全可以是一部优秀的影片。
并且它证明了,电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取代小说,形成值得反复阅读的文本。
《冬眠》全片的对话繁多,但主要谈论了这样一个问题:面对邪恶,如果我们不去反抗,而是主动牺牲,这是否能让恶人忏悔?
能否减少邪恶?
这样的行为是合理的吗?
我们可以用一句更精简的话来概括,那就是:善良的本质是什么?
这其实不是一个新鲜的问题,我们可以在圣经里找到源头。
马太福音5章39节:“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
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
”《冬眠》采用了两条线索来谈论这个问题:一条线是主角一家人日复一日的聊天,影片谈论的问题主要通过这里的对白直接揭示;另一条线是主角与房客的砸车事件,它提供了个现实的案例来演绎影片所讨论的问题。
在第一条线中,主角与其姐姐进行了三次长时间的对话。
姐姐是一个反叛者的形象,她质疑宗教精神,她与主角的争吵一次比一次升级。
但锡兰对这三次对话采用了近乎完全相同的场面调度:同样的空间(书房)、同样的人物行动(主角坐在椅子上写文章,姐姐侧卧在沙发上看书)以及同样的正对反打镜头(角度、机位基本相同)。
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锡兰完全采用对白来推动影片的叙述,将影像的修辞、表意功能减到最低程度。
他不再致力于像《三只猴子》里用大量虚焦镜头表现夫妻之间隔阂的影像艺术,而是利用人物的语言进行“文学性”的表达。
在第二条线中,虽然有小男孩砸车窗这样的动作性画面,但锡兰依然用大量的对话来代替对人物行动直接展示。
房客的日常生活内容完全没有画面展现,而是通过小男孩的父亲以及叔叔的语言来间接交代。
这个策略最典型的代表是,当小男孩的父亲拿着主角妻子送给他们的钱时,他边数钱边说了这样一段话:“这是为了小Ilyas……他不顾自己,来挽回他爸爸的面子。
” “这个……是为了我无私的弟弟Hamdi,四个月来四处下跪,求一口饭吃” “这是……为了Ismail这个坏酒鬼,他在儿子面前挨了打,丢了全家的脸。
” 这段话语的叙述,密集地交代了房客们的艰难生活,立马把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情节被推向高潮。
所以,在这条线中,锡兰同样以人物语言为主来进行情节叙述以及艺术效果的创造。
拥强烈自尊心的男孩父亲最后把钱扔进壁炉,表示拒绝接受主角妻子的“施舍”。
这是对她善良之举的质疑。
锡兰用这个案例的演绎为影片所谈论的问题做出了一个否定的回答:以善对恶未必能化解恶。
然后,他把镜头转向主角与年轻教师的对话场景。
醉酒后的年轻教师说了一段莎士比亚的戏剧台词:“良心……无非是懦夫们所用的一个名词,他们害怕强有力者,借它来做搪塞,铜筋铁骨是我们的良心,刀枪是我们的法令。
”在这里,锡兰直接通过人物语言对影片所谈论的问题(善良的本质是什么?
)进行了回答:善良本质是懦弱。
随后,主角也发表了一段言论:“我们疲于奔命,做出好似大有可为的假象,每天早上我都有绝妙的想法,整天却都在无所事事。
”这里还是通过人物语言传达影片的意义,它把影片的主题升华到另一个层次:即使知道了善良的本质是什么,即使通晓了所有的真理,我们还是无法改变这可悲的生活。
总之,锡兰在《冬眠》里建构出了“文学性”的表达策略。
不过他依旧用精美的摄影尽可能地吸引住观众的眼球,发挥自己的影像特长。
他想表明自己并非没有影像创造力,只是在这部影片里选择用人物语言来作为他主要的表达手段。
他的美学重心完成了从影像艺术到文学的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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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到第三世界文学时,詹姆逊时刻提醒读者注意“民族寓言”的叙述方式。
文学如此,电影也可作如是观。
比方看伊朗电影,我们便会下意识地注意它在表层故事背后设置的政治隐喻。
作为双重运作结构的典范,伊朗电影满足各类人群:对于普通观众而言,一个简单而感人的故事就已经足够,而对那些希望于智识上获得更多乐趣的观众来说,挖掘背后的隐喻总是让人兴奋的。
这不是说故事本身并不重要,而是在我们有余力的同时对文本做出的独到见解,无非是在敞开文本潜在的可能性。
基于此,下文旨在对《冬眠》做一次后殖民主义的尝试性读解。
首先,我们区分开《冬眠》中存在的二元对立:在物理空间上,是高高在上的旅馆与村庄的对立,在社会关系层面上,是作为房产拥有者的主人与租房的村民之间的对立,这是两个不同的阶层,他们间的权利对抗基于金钱。
这可以看成是对帝国/殖民地的隐形表达(同样,也可以是统治者/被统治者)。
前者作为殖民者占有土地(资本),后者作为被殖民者通过租用存活下去。
其次,是在殖民者层面,我们可以通过他们对“邪恶”这一主题的不同看法区分成两派:一者认为对于邪恶当以感化手段使其自我完善,这是人性善的引申,代表是妹妹和妻子;另一者认为对于邪恶应当以牙还牙,通过法律惩罚处置,这是人性恶的引申,代表的是男主。
前者诉诸隐形的内在力量,后者诉诸强制的暴力。
这其实就是阿尔都赛对于意识形态的两种划分: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文化、宗教、政治等)和暴力的意识形态(军队、武力等),前者通过渗透的方式无形地让被统治者接受,后者直接以暴力的方式使人屈服。
同样的,这两者也代表了殖民统治两种形式的外化:文化殖民和武力殖民。
我们也可看看被殖民者内部同样会形成的划分。
弟弟的奴颜婢膝与哥哥的倔强不屈就形成了鲜明对比,前者是殖民地中与帝国妥协的象征(但请注意他暗地里的嘴脸),而后者则是殖民地反抗群体的象征。
整个故事的矛盾之发生是由孩子的一块石头引起的,孩子代表了被殖民者反抗殖民在行动上的象征,未来被寄托于下一代,是因为上一代作为代表的父亲已是废物(入狱、酗酒),已没有行动能力,唯有通过树立榜样(借由烧钱这一行为竖立的尊严)给后代提供精神动力。
同样我们也该注意到文本对于后代反抗做出的暗示:他们此刻的力量还太过弱小,无法成功做到推翻殖民统治这一目的,这以孩子晕厥象征出来。
再来谈殖民者方面,我们将看到他们所使用的两者奴化方式均将遭受挫败。
对于妻子而言,教育是关键,她筹集基金休憩小学,去看望晕厥的孩子,最关键的是去送钱,企图通过善心来感化“邪恶”。
但是她失败了,烧钱这一行为就是对文化殖民的彻底否定,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而对于赞同法律压制“邪恶”的丈夫而言,同样得到否定。
在紧接着烧钱这一段落之后就是他与教师的一席酒后对谈,教师通过引用莎剧对白否定了法律与武力进行殖民统治的可能性。
至此,两种统治方式均告失败。
在最后,男主意识到当初女孩信中的请求,他大概会促成此事的成功,这是殖民者在反抗压力下对被殖民者的妥协,希望通过善行可以稍稍平息他们的愤怒,延缓统治,但我们很清楚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殖民必将被解放。
当然,这只是去看的一种方式,其实我更倾向于帝国/统治这一隐喻设置,但从后殖民入手也无不可。
同样,也可从女性主义对夫妻和兄妹之间的二元对立进行读解,也会是很有趣的,尤其是妹妹对于她酗酒的丈夫,是对“邪恶”感化论的另一种表述。
久盼锡兰,一如诺兰的影迷那般殷切。
问我为什么喜欢锡兰?
这与我对电影的理解有关。
什么样的电影是好电影?
诺兰也好,卡梅隆也好,为观众呈现的是一种或智力博弈,或想象力超群,或视觉享受无上限的精彩电影。
这种电影本质上是游乐场里的过山车,追求的是刺激的感官体验和智商角力。
《源代码》《宿敌》《超体》《彗星来的那一夜》《前目的地》,由于《盗梦空间》《星际穿越》的成功,好莱坞近来有向此方向倾斜的倾向。
但是电影只是为智商超过120,知识储备等同于搜索引擎的人准备的吗?
智力应该成为好电影的标准吗?
不敢断言。
我只希望它不是唯一标准。
所以我更喜欢锡兰。
他关注天气对人的影响,关注地域对人的影响,关注历史对人的影响。
更重要的,他关心当下,关心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贫与富的差距,知识与身份的差距,地位与阶级的差距,城市与乡村的差距。
其实这些在当代语境下是非常非常复杂的,没有足够的心力,很难把握。
一般导演在面对当下时是失语的,或者如小偷一般截取生活的片段小心翼翼地去做各种架空历史的比喻,这样的电影你看起来比他拍起来更累。
不能买一张电影票,在宽大漆黑的影院里享受锡兰微暗的灯光和肆虐的暴风雪,是为遗憾。
但这不是我的错。
网上《冬眠》出种的时候,在小圈子里无异于狂欢节。
影迷们迫不及待的坐在电脑前,静静地享受这长达三个多小时的锡兰世界。
和国内的导演不同,锡兰从未让自己的影迷失望过。
《冬眠》一反过去的沉默,变得话唠起来。
有些地方甚至觉得啰嗦,但细想想,这啰嗦恰恰是锡兰要让我们感受的,人存在之虚无与交流的不可能。
有一刻我恍惚在看伍迪·艾伦的电影。
一样冗长的对话,一样对中产阶级的嘲讽。
但是锡兰更固执和严肃。
伍迪·艾伦是不会吵架的,不会和什么人红脸,他的智商不允许他生气。
而锡兰则不会幽默,你看司机那劳莱哈台般的初级就会明白。
但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总的来说,锡兰延续了他自己,甚至深化了自己。
《乌扎克》里表兄弟、《适合分手的季节》《三只猴子》里的夫妻、《小亚细亚往事》现实和历史,锡兰往往关注一种人物关系,或以一种人物关系为主线做深入浅出的讨论。
《冬眠》在此基础上做了叠加,这不是物理叠加,当乡下人和城里人,穷人和富人,大人和孩子,不同知识结构的人,不同理想的人,不同性格甚至不同年纪的人叠加在一起,呈现出的状态远大于这几种关系的单纯相加,故事和人物都更丰满和真实。
锡兰对故事戏剧性并不苛求,这是我最想说的。
其实并不是不在乎故事,而是对故事的要求不一样。
有目的地去故意化。
姐姐和弟媳之间的戏份,丈夫和年轻妻子的戏份,丈夫和男教师之间的戏份,戏剧张力都不弱,但不故意。
同样的诉求同样的人物关系,倘若中国导演来导,难说不狗血。
这也不怪中国导演,我们的生活、我们的人民就这样。
我们都很难想象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样子,那些别人眼中的样子的集合,汇集成一个“我”的影子。
这个影子和我们真实意识之间的差距,就是地狱的入口。
为了这段差距,我们要不停地向别人解释、与别人对话。
妄图消除这距离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存在,又不得不这么做。
有几个人敢于做更加自我的选择?
萨特那部著名的戏剧《禁闭》,结尾处加尔森说:“来吧,让我们继续。
”既是人类的无奈,又是人类的勇气。
从这个意义上,萨特和加缪是一样的,加尔森也是西弗弗斯。
《冬眠》的结尾男主人公又回到了家里,看上去是火车晚点,天气恶劣,朋友挽留所致,实际上也是一种自我选择的结果。
2014.12.17
赌今年的金棕榈非冬眠莫属,赞我的我都关注!
大段大段的台词,仔细听确实有些语句很有意义,但是整部电影风格确实不是最喜欢的那种……
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男人是如何累死的?被尖刻的姐姐懟、被弱智的嬌妻拖、被利益糾紛的害……
我们疲于奔命,做出好似大有可为的假象,每天早上我都有绝妙的想法,整天却都在无所事事。
逼格不够高 欣赏不来
导演如果是个小说家,肯定也是极牛逼的
三个多小时做点啥不好……😭
正如片名,看得我昏昏欲睡。我一直认为影视作品应该靠剧情和故事展现主旨,而不是靠大段大段的对白或独白或旁白展现主旨,与其如此我不如去看书,那只能说明导演技穷。有限的剧情故事也让人如鲠在喉——老婆拎不清自己身份又那么自我,租户不知好歹不懂感恩……片中正常人不多
这难道不是偷了陀氏的《白痴》吗? 室外景实在太美太抒情。安托利亚往事真是杰作
认真看...走神....再认真看...又走神了.......这个电影台词有点话痨,而且语速极快,如同催眠一般。比较唯美的是这里的冬天美景吧,从未见过的建筑物,至于剧情简直又拖沓又无聊,三个多小时就一直看两口子吵架。
打光是非常美的 台词金句是非常多的 看的人是非常困的 每段对话充满设计感 然而却让人反胃
想法、性格、贫富、信仰间的差距和迥异,构成了无法消除的尖锐分歧与冲突,即使用文明平和的方式通过大量的交流也难以得到缓冲扭转,高谈阔论唇枪舌战,不过是在各自冰天雪地般的心境中徒增烦恼和痛苦罢了,没能有实质性的改变,最后男主发自肺腑妥协式的深情独白超动人,配乐和摄影美到词穷。
妈的,说这是锡兰最差的一部也不为过
开头还不错,后面就有点无聊了。
去年的金棕榈奖作品,高逼格的话痨片有点欣赏不能,我愿意和别人讨论问题但是只看别人讨论却不能参与——实在憋屈。充满寓意,每一个镜头都很到位。锡兰算是土耳其的“张艺谋”吧。
土耳其杨幂演技好太多了!这部在处理内外空间上倒不如早期作品高明。
无极之野皆濯石,大雪漫天蛰姿居;人间万象言语间,杂之世界逆旅竭。无疆之论尽撕逼,金棕榈奖入囊中。
真的是太棒了,年度最佳。最初用砸玻璃勾勒出个角色轮廓,后来两段解剖式的对话交锋直接掐住知识分子的七寸,影片开始非常精彩,但这时候我还觉得音乐似乎用大了,然后妻子拜访租户到三人醉后讨论那段,无疑让电影的思考空间变得更加大,而最后几幕点缀让电影染上更强的诗意,对音乐的理解豁然开朗!!
我简单说一下我的看法 (دابذاهحمببقيياغ)،اليذ. أبياته لأبيهم مال أقفلت بقي للنهج ألفا !اليذاهخت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