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选择投日的汪精卫临别时对蒋介石说:兄为其易,弟任其难。
《南汉山城》正是演绎了这难处何在。
在中华文化圈中,杀身成仁以取义,还是忍辱偷生待将来,经常是摆在乱世士子面前的重要选择。
但这种选择并不存在优劣好坏的绝对标准。
因此,我们既称赞韩信忍受胯下之辱的坚忍,勾践卧薪藏胆的等待,同样更传颂史可法的宁死不屈,关天培的杀身成仁。
以至于影片中,当主张投降的崔鸣吉向朝鲜国王进谏要善待主张决一死战的金尚宪,因为他是国王身边唯一的忠臣。
而此时国王却对他说,你也是朕的忠臣。
的确,面对千夫所指,背负千古骂名,还能一如既往地坚持主和,这绝不是为了自己活命的私心杂念。
相反他承受的痛苦,有时甚至比一死了之还要巨大,还要难以忍受。
从这点来说,真正的主和派与真正的主战派,在历史上都是少数,这都需要强大的内心去贯彻自己的主张,比之大多数的墙头草,他们同样值得尊重。
影片的亮点,就在于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主战派与主和派各自的苦心孤诣。
导演没有将双方描述成黑与白、天与地的绝对对立,没有叙述成脸谱化的正反两派。
相反,殊途同归的两个人其实与众多为了一己官位的既得利益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面对敌军箭矢,毫无退缩之意的主和派崔鸣吉一出场便震慑住所有观众,身上的浩然之亲让我以为他才是视死如归的勇士。
而占尽道德制高点的金尚宪第一桥段就是杀了一名手无寸铁,助他过河的老船夫,善与恶顿时错位。
而影片对生与死的诠释更是叫绝。
崔鸣吉的生不是为了自己的生,金尚宪的死也不是为了自己的死,生肩负着复兴的希望,死贯彻着成仁的道义,二人各自走在自己的路上,完成着各自的使命。
这种对生死善恶的深刻诠释是我国类似题材的影视中,难以出现的桥段。
可贵之处正在于此。
当外敌入侵时,士大夫与普通民众之间是否存在一个命运共同体,这是《南汉山城》的另一关注点。
当我看到金尚宪与老船夫的对话时,我不禁笑了。
金尚宪问:你既然带主上渡河,为何不跟他一起走。
老船夫说:清军生性野蛮,还不至于与我这糟老头一般见识。
而且我熟悉这冰路,清军来了我还能带路。
可以换取粮食。
金尚宪不解,他问你是朝鲜的百姓,为何昨日帮主上,明天又要帮清军。
老者很实在,他说我昨日帮主上渡河,连碗小米都没得到。
言下之意,自己人还不如清军。
金尚宪无语。
而当我看到金尚贤与南汉山城的铁匠对话时,我再次笑了。
金尚宪对铁匠说:这次你如果能把主上的檄文带到勤王军手上,主上定会大大赏赐你。
铁匠淡淡地说:我做这是不是为了主上,殿下和士大夫献上城池还是献上生命都与我无关,我这样的人,春播秋收,冬天不挨饿,这就够了。
金尚宪再次无语。
这两个桥段,我认为该电影的另一亮点。
因为他道出了历史的真实。
我们常常在一些影视剧或者历史叙事中,看到百姓,壶浆箪食,以迎王师。
其中或许有真实,但臆想的空间还是很大。
张养浩那句“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道出了百姓的实际境遇。
以吃饭为第一目标的百姓,让“忠贞不二”道德来裹挟他们,其实很难办到。
正如美国学者杰克斯奈德在其书中所言:“在一个大群体比如民族中,集体行动就面临严重障碍。
人们未必理解他们的共同命运,他们倒会感觉到这个群体内的一些成员比群体外的更让人害怕,或者这些成员可能无意为集体的善做出贡献。
人们会担心合作,谨慎地选择节约他们自己的资源,避免与可能会利用他们的人共享资源。
即使面对外部威胁,为了土地耕作以及保护乡村而把儿子留在家中,也比派孩子去保卫国家更要明智一些。
”我们常说真相有时很残酷。
但感受残酷也好过体会虚假的美好。
因此,千万不要以臆想代替真实,以自己的价值观裹挟别人,更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拿别人的生命换取。
尊重个体的权利和感受,在每个时代都值得珍视。
从汉代中国在朝鲜半岛设立郡县时起,两千多年来,朝鲜半岛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在中国的版图内。
以同文不同种的社会架构,到唐代开始形成了一种半依附中华文化藩属国体系。
中华文化通过数次大规模战争让朝鲜人敬服于中华文明的天朝上国的国威下。
到明太祖朱元璋时高丽将领李成桂篡位经过明朝皇帝赐国号“朝日鲜明”取得合法性时起,朝鲜便彻底庇护在中华帝国的羽翼之下,学中华科举、中华文字、中华衣冠,一切都以天朝上国的模样塑造自己。
中华也未亏待自己的白衣之邦,在李氏朝鲜遭遇日本入侵时援朝作战。
让李氏朝鲜从感情上更贴近中华文化,可是待女真崛起时,朝鲜人绝望的发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自身的实力和崛起的后金相比蚍蜉撼大树,明廷也无力干预。
在困守47天后,朝鲜君臣面临选择。
朝鲜人受儒家思想熏陶,对气节与未来是否能够掌权对死还是投降经过激烈的辩论。
其实这本没有什么,难就难在这次投降,把朝鲜的气给泄了,再到朝鲜国祚结束,朝鲜人已经没人愿意站出来维护这个政权、包括这个民族、这个国家。
韩国人倒是想用这个片子,找回点骨头,可惜时代变了。
财阀的时代,没有尊严,没有祖国。
朝鲜本为大明藩属国,萨尔浒之战中还曾出兵一万三千人,协同参战,虽然是出工不出力。
1623年,朝鲜发生了政变,新任国王仁祖李倧一上台,就全盘推翻了前任国王光海君的外交政策,一切以尊明为本位,拒绝与后金产生任何官方交往。
1626年,被袁崇焕打败的努尔哈赤郁郁而终。
继位不久的皇太极为报父仇,瞄上了朝鲜以及毛文龙,命二贝勒阿敏,率领三万余八旗精兵,发动对朝战争,史称“丁卯之役”。
朝鲜在战场上一败涂地,国王仁祖率百官从王京仓皇出逃至江华岛避难,但坚持不降,派人去明朝求援。
虽然明朝中枢积极筹备援朝,主张趁后金空虚,从海上及宁远多个战略方向直捣辽东腹地,但袁崇焕却对救援朝鲜表现得极为冷淡和消极。
眼见明朝援军无望,朝鲜被迫同意与后金议和,放弃了与明的反金军事同盟,与后金结成了“兄弟之国”。
十年来, 朝鲜阳奉阴违,导致刚刚称帝的皇太极,再次发动战争,统领十二万大军,亲征朝鲜。
仅用四天,就打的朝鲜军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仁祖李倧逃到了南汉山城。
死守一个多月后,内无粮草,外无援军,仁祖于1637年年初被迫亲自出城投降,对皇太极行三跪九叩君臣大礼,彻底臣服于清朝:自正月三十日前,则为明国之臣子;正月三十日以后,则为大清之臣子 。
电影让我们看到一个更大的世界。
而这部《南汉山城》则让我从另一个视角去观察了一下这个世界。
现在的我看这部电影跟几年之前看这部电影的观感绝对是不一样的,甚至有可能是天壤之别。
有很多的感想肯定是属于朋友圈发不出来的那种。
国家?
忠奸?
善恶?
等级?
强权?
生死?
尊严?
正义?
邪恶?
信任?
背叛?
不得不说韩国电影很多都是很牛逼的。
把这些箩篼筐筐都刻画的淋漓尽致,敢于直面所谓的耻辱。
如今的我看待这部电影就真是看到了无数个早上说的那些孙子编出来的各个大箩筐,以及无数个被装在这些箩筐里的人们。
肯定有人会看得热血沸腾吧?
而我只感觉然并卵……我很好奇,许多人在看这部明朝,清朝,朝鲜同时存在的电影的时候,心理上会不自觉的站在哪一方?
估计更多的人应该是会选择明朝吧,并且自主的划分为我们这一波。
我们?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箩筐?
那么电影里说着一个字也听不懂的满语的清皇太极呢?
他算那一波?
以及再后来的大清王朝又算是哪一波?
这让我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一篇一个小学生写的一篇小作文,标题是:
假如我活了一千年,我的祖国它是谁?
是啊!
祖国?
这又何尝不是……不能写了,收。
半岛国的海战确实牛,但陆战就太稀松了。
这部陆战,基本是半岛国的屈辱史。
说起来,半岛国确实憋屈,不是被这个欺负,就是被那个欺负,这出头之日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
至于这鸭绿江,也是人家的后花园,说来,就来了。
然而,这部电影,其实并不是在讲战斗。
整个故事,关于战争的戏份也就几分钟,不堪一击的没了。
故事是在讲,当战争即将来临,那些大人物在干什么。
是战还是和?
这永远是个问题。
身在历史里头的人,没办法预见历史,所以永远在彷徨。
主和派代表人物,一眼看透了战争的未来,所以一力主和,他的观点,会让他钉在耻辱柱上,他不明白吗?
明白。
但是,如果能求和,也是“不错的选择”,甚至,还需要自己尽力争取才行。
而主战派,却觉得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奋起一战。
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个船夫。
船夫曾经给大清带过路。
主战派就问,为什么你会给蛮夷带路。
船夫说,给蛮夷带路,他还给了一袋米。
而,在之前,给自己的王带路,屁都没有一个。
听完这番牢骚,主战派果断的给了船夫一个了断。
此时的朝廷,主和派还在尽力劝劝王,当下的局势,还有得谈。
如果等到大清帝亲自来,那么,可能承受的屈辱更多。
此时的大清阵营,也有一个“某奸”,已经“死心塌地”的为大清办事了。
半岛国遵守的道义,告诉他们绝对不能不战而降。
可是,打仗,是需要资源的。
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当下的半岛,别说粮草了,连个屁都没有,拿什么打?
此时,又是严寒天气,拿破仑来了都皱眉头,打个锤子么。
然而,这帮官僚有的是道义。
士兵们难道不能靠道义和意志撑下去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天下官僚都一个德性,但是,半岛敢说啊。
主和派一直在寻找机会。
说实在的,实力不如人,除了装孙子以外,其实也没太多的出路。
所以,在求和这条道路上,还想着当弟弟或者是儿子,这个“理想”实在是有点骨感。
士兵们的物资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朝堂之上的官僚依然只有一招——意志力。
特么的,你以为是《长津湖》么。
想治这帮官僚,你还真没办法。
除非,等“王”出手。
其实呢,感觉主和派一直“人间清醒”。
可惜,他的观点,永远不会得到认可。
大老板还没知道疼,你就直接让他割肉,换个老板,也不可能啊。
再说了,大老板下头,还有那么多的摇尾系统。
现在,你想着“夺走”,想得太美。
来说说“某奸”吧。
他身上的故事看来比船夫也不差。
自己大难临头的时候,指望子民“意志”,指望子民“奉献”,那么,你至少给子民们一点点归属感吧。
对于当下的状况,王表示,需要有人负责。
好吧,最应该负责的,不应该是你自己吧。
但是,王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呢,出问题的不是官僚就是美人啊。
主和派最后一次努力,说的是大实话。
特别是对于当下,更有现实意义。
哎,网上三天两头就有自杀的新闻,对自己的生命,一点都不负责的么。
主和派的观点,导致了一大帮官僚的口诛笔伐。
然而,王想要活命啊。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那帮如丧考妣的官僚们,听到这个,傻眼了。
说好的道义和意志呢。
这场“小规模”的冲突,基本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唯一的指望,是那些“勤王”的部队。
但是,这些“勤王”的部队……,意志力不够坚定啊。
好吧,最后主和派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个问题,主战派不知道如何回答选择了自刎以谢天下,主和派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选择了苟延残喘。
而王和官僚们,继续他们“装孙子”的日子。
1636年后金崛起,国号大清。
曾被朱元璋赐予国名的朝鲜,只奉明朝为宗主,拒不承认大清。
这使皇太极怒从心起,亲征朝鲜,直抵汉城。
仁祖李倧逃往南汉山城,固守47天后“丁丑下城”,投降大清,在三田渡向皇太极行三跪九叩之礼,俯首称臣。
朝鲜史称丙子之役,并视其为奇耻大辱。
四百年后,韩国人将此屈辱旧事拍成了电影《南汉山城》,拍得大气稳健,风霜扑面。
剧情秉承历史,改编得当。
编导审慎深沉直面历史的胸襟态度令人尊重且感叹。
面对生死存亡,仁祖的内外交困进退维谷,主战金尚宪的舍生取义壮怀激烈,主和崔鸣吉的忧国忧民高瞻远瞩,朝中庸臣的荒谬自私见风使舵,苍生黎民不在江山社稷只在春种秋收的卑微希求,无一不刻画得诚恳严谨。
清军的气势,大段满语的运用,发型服饰饮食的还原,演技摄影音乐,无一不投入考究。
知耻而坦荡,忠义而忍辱,负重且前行。
生与死,战与和,都竭尽了全力。
从始至终,《南汉山城》都在诉说,悲怆郑重,粗砺苍凉。
虽忠贞满怀,却垂眸颔首;虽不顾一切,却隐而不发。
“中夜念此,不觉泪下。
”一叹再叹。
朝鲜称清朝为蛮夷,以儒家圈的清高看不起清朝。
本来就打不过,还自己以为很厉害,就是放不下架子。
动不动,就说别人丧权辱国,要砍头谢罪。
到最后还不是投降了。
历史转了个圈,1840年,清朝也还以为自己是天朝上国,以为自己学到了儒家文化的精髓,觉得西洋都不过是未开化的蛮夷。
结果还不是被打得屁滚尿流地求和。
不过比朝鲜干脆些。
历史让清朝由施害者成为受害者。
弱国无外交。
这是不变的真理!
但磕头真是需要勇气的。
不知道道光皇帝下地府怎么面对自己那威风凛凛的祖先皇太极?
朝廷上有主和派与主战派,加上随风倒的投机派,是很正常的。
有时候真的说不清谁对谁错,只能让历史来证明他们的路是否行得通。
主和派追求的是,国家和民族活下去的希望。
主战派追求的是民族的尊严。
很多事情扯到民族大义就很容易给人戴高帽,甚至成为借刀杀人的好借口。
但对普通民众来说,他们不在乎高高在上的大人国王是谁,他们在乎的是自己能吃饱穿暖地活下去。
百姓心中有杆秤,丈量着天地的良心,官员的良心,国王的良心。
当几百年后,李鸿章签署《马关条约》时,他为了这个国家背负了整个民族的骂声。
不知他是否知道几百年前的朝鲜也有个吏判为了整个国家而自己甘愿成为千古罪人。
李鸿章还得想想甲午海战,自己一味避战是否正确呢?
朝堂上一片争吵声,又能指出条明路?
不过是历史的车轮在倒车。
战与和,生与死,永远是辨不清的哲学问题。
历史会给一个国家投骰子的机会,开大开小,若干年后,还有再来的机会。
(现在韩国还是很发达的)可是对个人来说,骰子只有一次。
所以请珍惜自己的命,珍惜别人的命。
这部电影好几年前看的,虽然有改变和演绎的成分,但大体是尊重史实的,有助于我们理解中国与朝鲜半岛关系的历史经纬,不过我想就其中不尊重史实的部分进行讨论。
在甲午之前的一千多年时间里,中国和朝鲜半岛的关系大部分时间都不是平等的关系,而是宗藩和朝贡关系,甚至一度被中原王朝纳入直接统治,如两汉、曹魏、初唐等时期。
且这种宗藩关系有远近亲疏之分,最亲近的时候是在明朝中后期,用朝鲜君臣的话讲,彼时的两国关系其实是“义则君臣,情如父子”,这一方面得益于于明朝永乐以后厚往薄来的朝贡体系日臻完善,中原王朝的先进文化也着实另半岛倾心归附;另一方面则是明朝在壬辰倭乱中对朝鲜有再造之恩,当时丰臣秀吉刚刚统一日本,相进一步吞并朝鲜作为入侵中国的桥头堡,被明朝援军和朝鲜军队击退。
本片讲的则是明朝后期女真崛起于东北,为了避免两线作战的局面,皇太极派遣多尔衮入侵朝鲜,并逼迫朝鲜改宗清朝的故事,史称“丙子胡乱”。
虽然在满清铁骑的威压之下,皇太极达成了预期目的,但朝鲜君臣对这份新的宗藩关系深感不齿和不屑,一直(悄悄)奉明为正朔,坚持用崇祯纪年,并设坛祭祀明朝皇帝,直到日本扶植的所谓“大韩帝国”成立方才停止,奉明正朔达500余年。
本片中提到的两场战乱,壬辰倭乱(日本入侵)和丙子胡乱(女真入侵)都是以某种民族主义叙事进行的,但事实上当时的朝鲜精英只有文明与野蛮、高贵与低贱之分,不懂什么国家主权,实际上他们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帮明朝代管朝鲜罢了。
所以从统治精英的层面讲,朝鲜王朝和中国古代王朝没什么区别,其统治权利来源于对儒家文明理念的坚守,具体来说则是天下秩序中严密的“君臣”、“宗藩”构成的等级体系和权责关系,而对于民族主义和民主主义这类的统治架构则是极为陌生的。
这种朝贡体系在近代民族主义浪潮中逐渐发生了变化,一方面朝鲜内部出现了要求民族独立的呼声,另一方面其弱小的国力又要求它不得不在外交中秉持一种“事大主义”的原则。
但事大主义和朝贡体系是有区别的,前者是多中心的、现实主义的,后者则是单中心的、理想主义的,前者以19世纪末朝鲜和东北亚列强的关系为典型,后者则以16-17世纪的朝贡关系为典型。
19世纪末的朝鲜,一方面需要依靠清朝提供政治和军事庇护维持自身独立和自治(如袁世凯就曾赴朝鲜镇压东学党起义,并借此发家);另一方面则要在东西列强,特别是俄日两国之间谨慎地保持平衡。
除此之外,还要不断回应民间日益强硬的民主独立呼声,采取实际行动来捍卫和彰显国家主权。
事实上来讲,无论发展水平与社会制度如何不同,直到现在朝韩两国的处境依然是必须在这三种力量之间不断周旋拉扯,谋求平衡。
回顾这段历史之所以必要,是因为它切中了近代以来东亚各国之间普遍存在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政治想象,我甚至觉得这是东亚民族,或者说儒家文化圈留下的历史病症。
中国的天朝观自不待说,它在近代也有很强的生命力,如孙中山的泛亚主义、毛泽东的世界革命中心等思想和实践;崛起于近代的日本则有大东亚共荣圈的设想和罄竹难书的罪行;甚至韩国也出现了一批历史学家和政客试图打造以韩国为中心的世界或亚洲共同体,这个对历史的篡改和想象的内容就更夸张了。
糟糕的是,东亚各国的国民身份和国民意识的塑造似乎都只能通过这种自我为中心的想象来进行和实现,而所有凸显其历史中阴暗或者弱势一面的内容都应该回避甚至遗忘。
说到底,这本质上还是一元主义的朝贡秩序与多元主义的民族国家体系之间的冲突,是历史文化的基因与国内外政治现实之间反复冲突调试的产物,但也是不合时宜的产物。
毋庸讳言,历史的经验已经告诉我们,东亚各民族要想实现真正的信任、和解与共生,就必须找到一种有效的办法去柔化这种各行其是也自以为是的想象,并基于共同但有区别的历史文化去建构一种更为平等多元的、富有韧性和生命力共同体秩序。
虽然现在的国际形势似乎离这种期望越来越远,但不妨作为一种新的愿景在黑暗中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
说到朝鲜,还得从朱元璋说起,为啥呢?
因为这名是他起的。
话说1388年,当时的朝鲜半岛高丽王朝派遣大将李成桂攻打明朝的辽东地区,这简直就是主动找死的行为。
李成桂觉得横竖是个死,不如直接造反算了,结果造反成功,成了朝鲜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开国皇帝。
李成桂很自觉,夺权后主动找明太祖朱元璋认老大,并请朱元璋赐国名。
朱元璋在朝鲜、和宁两个备选国名中选取了朝鲜,这就是朝鲜的由来。
时间来到1627年,后金在东北崛起,与明朝为敌。
为了避免两面作战,皇太极进攻朝鲜,攻下平壤,逼迫朝鲜签订“平壤之盟”,结成兄弟之邦。
皇太极要求朝鲜除了定期纳贡外必须与明王朝断绝一切关系。
朝鲜虽然打不过后金,但是却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野蛮人。
此时,朝鲜经由陆路前往明朝的道路已经被清国截断,但还是坚持从海路绕经山东向大明继续通使纳贡,另一方面也为大明在辽东外海上的几处军事据点提供物资、传递情报。
朝鲜对明朝忠心耿耿,不仅仅是因为国名是朱老大赐的,还因为当初被日本鬼子欺负的差点灭国时,是大明先后两次出兵打跑了鬼子,此举被朝鲜举国上下视为“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1636年,皇太极打败了蒙古诸部,得到了元朝的“传国玉玺”。
借此机会皇太极正式称帝,国号“大清”,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大清帝国正式开张营业了。
隆重的开业庆典上,只有朝鲜使者宁死不跪,声称平生只跪大明皇帝,气的皇太极差点当场吐血。
见朝鲜如此“不识抬举”,也为自己彻底免除后顾,皇太极再次进攻朝鲜。
腐败透顶的朝鲜军队再次一触即溃,平壤很快丢失,李倧被围在南汉山城。
不久,朝鲜的几路援军均被清军击溃,南汉山城被清军团团围困。
和电影里演的一样,主战派与主和派在城里吵个不停。
不久,清军占领了江华岛,俘虏了朝鲜的后妃、王公贵族、官吏等上千人。
为尽快结束战争,皇太极也来到了山城外边,督促李倧投降。
江华岛的失陷,让李倧最后下定了决心投降。
正月十八日,李倧让崔鸣吉撰写议和的降书。
正月三十日,李倧穿着表示臣服的蓝衣服,去掉所有的国王仪仗,出城投降。
皇太极接受了李倧的投降,让他带着世子、百官行三跪九叩礼。
从1637年正月三十日起,明王朝与朝鲜王朝二百多年的封贡关系正式结束了,清王朝成为朝鲜王朝新的宗主国。
清朝要求朝鲜改用清朝的年号纪年,断绝与明王朝的官方往来,并送世子、王子及重臣子弟到盛京(沈阳)为质,逢年过节遣使去朝贡,并派军配合清军进攻明王朝。
大家可能会问,清朝进攻朝鲜时,明朝在干吗?
为什么不来救自己的小弟呢?
其实此时明朝崇祯皇帝已经在调集水师入朝作战,只是援军未到,朝鲜已经投降了。
这件事直到1749年才为朝鲜君臣所知。
影片《南汉山城》以朝鲜国王跪在雪地上向皇太极三拜九叩结束,而真正有意思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主战派领袖金尚宪没有如片中那样自杀殉国,而是在自尽时被儿子及时发现救下。
如此“冥顽不化”之人,皇太极肯定要好好“招待”他,于是金尚宪被押入清朝盛京(沈阳)大牢,直至清军入关后,才被放回朝鲜。
放回来后的金尚宪过起了隐居生活,国王多次召他入朝都不出来。
1652年,金尚宪病逝,享年八十三岁。
死后谥号文正,被后人称为“朝鲜的文天祥”。
再说说他的老对手崔鸣吉,当初因为力主与清朝议和,背负了一世骂名。
其实在他骨子里还是亲明朝的,议和只是当时形势下的被迫之举。
议和后,他被重用,任内不仅坚决抵制配合清朝攻打明朝,还背地里支持朝鲜与明朝继续交好,企图恢复两国的朝贡。
后来,洪承畴投降了清朝,把崔鸣吉供了出来。
皇太极震惊的同时,也立马把他也关到了盛京大牢。
巧的是他在这里偶遇故人金尚宪,这对从前的死对头,此时同为天涯沦落人。
虽然当初兵临城下时,两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同,可初衷是一样的。
没有了争执和政治隔阂,两人在牢里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难友。
在关押了三年后,1645年崔鸣吉才返回朝鲜,两年后去世,享年六十二岁,谥号“文忠”。
再说下明朝崇祯皇帝,得知朝鲜“叛变”的消息,非但未予责难,反而对当时正在北京出差的朝鲜使臣大加宽慰,并赏赐不少金银布匹。
崇祯请他回去告诉朝鲜国王:“贵国一段苦情,天人共鉴”,希望朝鲜不要着急、力图再举。
这还没完,1638年,皇太极命令朝鲜派兵协助攻打明朝。
朝鲜接到命令后,一会说国内的牛马都生病了,一会说发大水了,反正就是百般不去。
实在没法推脱了,被派去出征的武将,要么称病不去,要么故意与副将吵架,“将帅失和”无法出征。
皇太极也不是傻子,觉得你这个不情愿的来了也不顶事,那就征粮算了。
可是,朝鲜继续“忠心耿耿”的作对。
1640年,朝鲜被迫启运10000石粮食供应清军。
结果先是遇上 “海盗”,接着又遇到了严重的“台风”。
最后好不容易到了大清国一清点,竟然损失了9367石粮食,堪称人类运粮史最“悲催”一幕。
更让清朝气得肝疼的是朝鲜名将、节度使林庆业。
本来林庆业是作为朝鲜元帅被派去协助清廷攻打旅顺的。
可偏偏出师这一天,又遇到了史上最“恶劣”的天气,朝鲜舰队出发时的一百多条船,竟有一多半失踪了。
其中有几条船居然神奇的被风“吹”到了山东登州做了“俘虏”,在明军的“严刑拷问”之下,供出了此次的全部作战计划。
在之后战场上不得不面对面作战时,大明水师与朝鲜水师玩起来互射空炮,搞出了世界海战史上绝无仅有的交战双方零伤亡的战例。
后来洪承畴降清后,林庆业也被合盘供出,皇太极大怒,也要抓林庆业治罪。
没成想,在朝鲜“全力缉拿”下,林庆业竟然失踪了。
数月之后,他出现在辽东明军大营中,已经成为大明的将领,还被崇祯皇帝授予了副总兵的职衔。
清兵入关后,一心抗清的林庆业被部下出卖,后来被清廷借朝鲜投降派权臣之手杀害,被后人称为“朝鲜岳飞”。
丙子之役对当时及后世的东北亚局势产生了深刻影响。
皇太极通过此役,既控制了朝鲜,又削弱了明朝,为他实现入主中原的战略总方针铺平了道路。
看到这,不能不让人心生唏嘘。
当初“忠心耿耿”的朝鲜后人,如今已分属两岸,彼此对立。
不变的是今天的朝鲜半岛,依然处于大国交锋的第一线,与当年的情况是何等相似。
历史总是在轮回,我们深陷其中却不知。
没有超越阶级的民族,此言不虚。
虽然影片想表达的主要是一段历史,可是从中却分明能看出在阶级性面前,民族性。。。
影片中首先出现的领路的朝鲜老人,只以领路为求生手段,毫不顾及所领者是自己国家的君主还是清军;城中被征发的壮丁们,都不想打仗,却还是被迫爬上了城墙,在天寒地冻的环境中被上层的文官们视为草芥。。
不发寒衣,为的是王室与贵族的尊严,收走草垫子,居然用来喂马。
清军翻译本是朝鲜奴隶之子,因是奴隶,毫无尊严,投清之后站到了母国另一边……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国王向清或是向明称臣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想活下去,过太平日子。
大敌当前,文官们的内斗也非常有趣。
总而言之,此时的朝鲜似乎和明朝非常相似:涣散无能,热衷内斗的文官集团,软弱无力而又被统治阶级轻视甚至仇视的军队,麻木的国民(当然麻木的百姓应该是整个封建社会的常态),所以两个政权在面对新兴的锐气正旺的清朝时,下场也颇为相似:一个亡于李自成,被清摘了果子,一个却由于地位没那么重要,留了一命,被迫俯首称臣。
影片许多细节非常考究,值得回味:例如清军大炮,被称多缴获自明朝,反映了晚明军事上的无能;朝鲜军队在面对清军骑兵时,火器使用慌乱以致大败,也正是当时明清战场上常见的图景;与明朝一样的文官统军,外行指挥内行,领相的刚愎自用导致出击失败;朝鲜君臣感念万历皇帝出兵援朝退日,恐怕也有着许多真情流露,最后降书的书写,文官们相互推脱,唯恐坏了名节。。
国王和崇祯皇帝似乎也有相似之处,都没什么大作为,面对着无能的国家机器,无力对付外敌。
整体的色调和朝鲜君臣的生活表现一般,其实也很正常,农业时代的半岛,本就是贫瘠之地;而最后一名高官忍受不了向狄虏称臣的耻辱,破腹自杀,也很合理,只是诸多高官贵族中仅有一人如此,也在暗示士风不古,这几乎是1644年北京的一次预演。。
不吸引人 没看完
这个国家是挺憋屈的一直。
作为历史陈诉是及格的,作为电影影像是失败的。
想睡觉
看韩国是怎样拍“国耻”的。大敌当前,主战还是主和,反映的是正统道义和实用主义之间的思想斗争。电影并不打算争论两者的高下,反而恰是摇摆不定的心态,导致朝鲜王最后的屈辱结局。电影的这一视角,从立意上就秒杀了一干成王败寇、虽远必诛的某国大片。
故事讲的不好,但大场面拍的不错。身为满族,第一次听这么多句满语,竟然是外国人说的。人生真是魔幻呀!如此看来,韩国真不是来文化侵略的,而是文化复兴!
全篇看的哈欠连连,影片只有七福的那条线有值得讨论的值得思考的地方,即使知道小女孩是代表一种百姓生存的象征,也很难忍受落在小女孩身上的韩式煽情戏份,最后的蒲公英和小女孩就不能只选取一个留下吗。蒲公英的字幕一出来真的很像三流写手最后非要押一下前面的点一样,很俗。
韩国又拍出一部精彩的史诗,自己的屈辱史也拍的那么客观,每个演员都演技炸裂。满清的人真的用满语,对满清发型的考究至严谨让国人汗颜。
大视野大场面,小人物小细节,都具备,很工整的剧本,很工整的表演。困兽之斗,政治斗争,为了百姓。有的人为了伟大的事业牺牲,有的人为了伟大的事业苟活,没有对错,引起思考就够了。
节奏太慢了。但是李秉宪最后那个演技爆发简直了
挺一般的,140分钟的片长看得实在是煎熬。朝廷纷争,各种站队,各种明争暗斗。唯独小女孩那条线还觉得看得挺有感觉,除此之外前半部一大部分都显得有点多余。坂本龙一的配乐这次倒是没有惊艳到我。了解了一段历史也算是小小收获了吧…
看到两种本质性的悲剧。一是弱小之悲。战又难胜,连俯首称臣都只能得到个半吊子结果,敌人都已经打进城中,几乎杀光了平民百姓,降书才堪堪送到。这哪是两种抉择间的挣扎,分明两边都没能完成。二是百姓之悲。朝堂上和战两派大臣辩得如何慷慨激昂,仿佛随时可以就义,可战争结束时君王大臣有哪个真的陨了命?唯一一个也不过是后知后觉地自杀谢罪。争什么君王该大义赴死还是忍辱负重,谁听见士兵那句“反正可汗来了都要死,能多吃口肉就好”。他们甚至没想过活,他们要的始终只是多吃口肉,多层稻草在身上,仅此而已。那三拜九叩里我没看见任何寒凉,只有无尽的讽刺。
磨磨唧唧。一个小时,弃
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在吹嘘自己多牛逼,国力多强盛,军事多厉害,古往今来,纵横全球,都是这样,可是搞来搞去,不过是自己人蒙骗自己人,结果却搞得国民自尊心日益膨胀,面对他国挑衅,下不来台,甚至自己都以为能打的赢,于是真的去打一仗,接着政府垮台,新政府另立,再继续吹嘘,循环于是不断往复…
演的还可以~
质感非常好 内容也很丰富 但是叙事略显零散又缺乏起伏 看得有点疲惫 但是说回来 演员出色 故事又足够张力 静静看完还是很唏嘘的
一些事大主义的迷思,难得拍得很克制。李时白刚出场时几个镜头好帅…
场面调度上似乎受了《天国王朝》的启发,说起来雷德利虽然不被视为大师什么的,但他的很多手法,在世界范围内一再的被引用,似有重新检视的必要。这部片子以丙子胡乱为背景,大框架上免不了是以民族悲剧入手再塑民族共识的韩国古装电影的套路,本片场面虽然不大,但在道具和布景上都用功了,还让清人讲满语。主要剧情是王庭上没完没了的争论,主战派要未来,主和派要眼下,其实古往今来的战与和无非这俩诉求,只不过背后的政治、军事诸条件千差万别罢了。如说这片子的诉求有何新鲜,是它陈述了一种生存哲学,不过这种选择也就是朝鲜半岛的历史现实,又有什么新鲜的呢?终归是陈词滥调,虽然对比近年来的韩国同类电影,这片子主旨倒有些拨乱反正的意味,但也没提供什么新东西
枯燥。而且139分钟。。。
他们的伤口,也可以扯掉自己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