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侣和枪

僧侣和枪 (2023)8.02023 / 不丹 中国台湾 法国 美国 / 剧情 / 帕武·多杰 / Harry Einhorn Tandin Phubz民主不是什么？

说起印象中的不丹，本身就存在着矛盾的关系。

虽然是一个具有区区数十万人口的极其不发达国家，却屡次获评「全球最幸福的国度」。

这样幸福的国度，需要民主吗？

片中的台词给予了回应：「现代化唯有通过民主进程来实现」。

要想摆脱当下国内的贫穷现状，只能寄希望于动员民众参与民主选举，以期实现现代化。

对于2006年的不丹而言，「民主」无疑是一个外来灌输的概念。

与理想相对应的现实是，国内几乎没有民众真正了解「民主选举」的意义。

倘若贸然进行大选，只会得出毫无意义的结果。

因此，官员决定以一场模拟选举教导民众学习「民主选举」。

这场模拟选举简单地将竞争性政党分为三类：「蓝色代表自由与平等」、「红色代表大力发展工业」、「黄色代表保持传统」。

而满月时的投票结果却得出，98%的民众都将自己的选票投给了黄色。

原因并非三种政党之间的政纲差异，仅仅是由于黄色是「国王的颜色」。

看似滑稽的结果反映，「民主」作为一个舶来品，其进入是需要技巧与时机的，两者缺一不可。

对于绝大多数民众而言，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场大选或许会彻底改变整个国家的未来走向。

于是，电影借助「僧侣和枪」这样一对极富张力的矛盾关系，牵动着每位观众的神经，让大家注意到这次深远的改变。

最终，不丹成功终结君主制，正式踏入民主制国家的行列。

不丹的例子或许无法说明「民主」是什么，但它能从反面反映「民主」不是什么。

在绝大多数持朴素价值观的民众眼里，「民主」不应该是纷争四起、勾心斗角。

倘若为了「民主」而失去了原本幸福的生活，无疑是得不偿失。

但转念一想，不丹的例子说服力实在欠佳，样本之小难以体现代表性，而且根本性问题在于——「不丹是一个完全的主权国家吗？

」

是否幸福，可能是一种主观概念，但其测量应有一定的客观标准。

同理，「民主」亦然。

三波浪潮以来，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选择了「民主化」的发展路径，说明现实需要。

逆势而动并非理性，而是应该以合适的方式与步伐拥抱它。

只有70多万人口的不丹形象十分矛盾，既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之一。

作为为数不多的保留君主制的国家，自1970年代开始，不丹不以GDP（国民生产总值）而以GNH（国民幸福指数）作为衡量经济和制定政策的指标，经过几十年的经营，不丹的政治、经济、社会等各方面都取得巨大进步，同时又很好地保护了传统文化和生态环境。

由于采取极为严格的入境政策，不丹给外界留下了神秘、传统、平和、原生态的世外桃源形象。

不丹导演帕武·多杰的第二部长片《僧侣和枪》立足本国发展经验，由一个小切口探讨了一个大问题：什么是幸福，如何获得幸福？

故事发生在2006年，政府在国王要求下推动民主化改革，为了确保首次大选顺利举行，大选办公室通过组织一场模拟选举来完成民主教化。

大选办公室负责人泽仁央登来到乌拉村现场督导。

上师通过收音机知道了外界的变化，预感到要有大事发生，要求徒弟扎西在满月之前搞到两把枪，但没有说用枪做什么。

与此同时，导游班吉带着美国人罗恩正在寻枪，罗恩说自己是枪支收藏家，但已经注意到罗恩的警方认为他涉嫌非法枪支买卖。

老农阿布平措家里有一把美国南北战争时期流传下来的步枪，扎西和班吉都闻讯赶来。

电影围绕着“模拟选举”和“寻枪”双线并行。

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物质文明早已在村子里蔓延，出现了卫星天线，彩色电视，可乐，007电影，都是受人欢迎的新鲜事物，有电视的家庭常常围着一群村民。

扎西和尚也喜欢看007，喜欢喝可乐。

但变化也许仅止于此，村子里依然都是简陋的木屋，村民席地而坐吃手抓饭，大部分人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无法进行选民登记，女孩为了一块橡皮踌躇良久。

对于西方文明大家的观念并不一致。

电视上反复播放着鼓吹现代化、宣传民主议会制、动员投票的宣传片，从大城市来的选举工作人员抓住一切机会告诉村民只有现代化能造福民众，而想要实现现代化就要先实现民主化。

面对村民的疑问，工作人员们都是或学理或宏大的回应。

但大部分村民不为所动，在他们眼里，西方选举的画面就是互相斗嘴、打架，这种制度怎么能引进到自己的国家。

当工作人员安排大家模拟不同政党支持者互相对立的情景，老人不解的问：“你们为什么要教我们怎么粗鲁？

这不是我们原来的样子。

”当然也有人很向往西方。

选举的两名候选人，罗卓代表着传统势力，获得大部分村民的支持；廷礼是支持发展工业、发展现代化的新派人士，支持者寥寥。

主角一家还因为“政见不同”陷入困扰，丈夫群培支持廷礼，希望廷礼大力发展经济，还能把女儿带到大城市，告别贫瘠的乡下；妻子措姆不关心政治，但小女儿玉培因为父亲支持外人在学校遭到排挤，让措姆非常焦虑；婆婆是罗卓的坚定支持者，对女婿非常不满，也让措姆处于两难境地。

眼看丈夫陷入狂热，一家不得安宁，措姆越来越无法理解选举。

措姆把疑问告诉负责人泽仁央登，泽仁央登说这是国王恩赐的民主，我们刚开始这个进程，一切都会过去，大家都会幸福的。

措姆反问：“可是我们本来就很幸福。

”寻枪的情节更为黑色幽默。

先到达老农家的罗恩出价7.5万美元，老农说太贵了过意不去，几番商讨降价一半。

班吉和罗恩返程取钱，扎西赶到，当听说上师需要，老农把枪作为贡品献上，并且拒绝扎西的钱，只象征性地留了一包槟榔。

班吉知道后无法理解，但也只好追上扎西要枪。

罗恩还是想出高价买下这把枪，扎西则坚定地表示不要钱只要枪。

班吉想出折中办法，买两支新枪换这把旧枪。

在班吉和罗恩眼里，一切只是钱的问题，在老农和扎西的心里，上师和信仰才是最重要的。

这段鸡同鸭讲的往来非常直白地表明了两个世界两种价值观（西方/东方，传统/现代）的巨大差异。

虽然双方没有因此产生冲突，而且尽力促成公平交易，但观感上，带着“原罪”的“金钱”依然输给了赤诚的“信仰”。

模拟选举当天，上师举行法会。

来换枪的班吉和罗恩，追捕嫌疑人的警察，选举工作人员，村民，聚在一起，聆听开示。

法师说，佛塔是用来消除孽障，佛塔深处埋葬一些东西可以战胜和镇压邪恶，他要把代表世界上一切痛苦和灾难的枪埋在此处，消灾祈福。

罗恩迫于形势，把两把新枪扔到土坑里，老农的步枪，警察的手枪，儿童的玩具枪，都被开心地抛弃，并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被土石埋葬。

罗恩还受邀参加了夜里的篝火晚会，上师把本地的图腾——一根巨型木制阴茎——送给罗恩，班吉告诉他，“勃起的阴茎”代表消除了对立，让我们离最终开悟更近。

一把枪换了另一把“枪”，不知道外国人此时真实内心活动是怎样的。

电影里明显分为两派，支持现代化的少数派，支持传统的多数派，前者认为制度决定一切，改变必然改善，后者保护现有生活方式，反对蛊惑人心徒增烦恼的外来事物，这种局面很像我们近代史上革命派和保守派的斗争。

何为“体”，何为“用”，即便我们已经争论和实践了一百多年，也很难做出清晰的结论。

本片其实是一部有着现实主义外壳的寓言，“僧侣”代表本土、信仰和传统，“枪”代表西方、暴力和仇恨。

电影的倾向性很明显，对于西方世界的产物要审慎对待，本土传统才是立足之本，未来之基。

电影并没有走向极端的民族主义情绪，对所谓发达国家的文明抱持着开放态度，因此才会有自上而下的民主化改革，有无处不在的西方文化符号，但恰恰是因为“自上而下”，电影敏锐注意到了“异域文明”嫁接本土文化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这部电影非常适合被禁锢在水泥森林的所谓“现代人”观看，现代化、全球化、信息化发展到现在，先进性毋庸置疑，破坏性局限性也越发难以承受，饱受现代性之苦的人，看到电影里前现代的智慧和境界，自然有洗涤心灵、疏阔胸怀之感。

电影最成功也最聪明的设计在于，作品其实是“现代人”的视角，城市来的人是在真诚地推动改革，但乡村多多少少还是被代表了。

当家里买块橡皮都颇费周章的时候，很难评价措姆所说的“我们本来就很幸福”。

如果把本片给片中两类群体观看，城市来的人可以用来反思现代化的缺陷，村民大概不明所以，信息不对称无法提供有价值的思考。

小时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走出自己的村子，春种秋收，幽静祥和，如果留下来也会过上自足安乐的生活。

但现在走出来了，再回去的时候依然能感受到怡人的田园氛围，但也不再适应时间的停滞和意义的空乏。

想象的乌托邦也许只能作心灵驿站，很难成为可能性的摇篮。

这只是一部电影，无法深入探讨如此复杂的问题，但是当理性计算无法找到最优解的时候，感性的力量可以带来新的希望。

电影最美的画面就在一首一尾。

开场，扎西和尚扛着煤气罐漫步在田野里，不疾不徐，风吹麦浪。

结尾，依然是扎西和尚扛着煤气罐漫步在田野里，不疾不徐，繁花似锦。

幸福的人从来不用思考什么是幸福。

我的点评里存在着我的偏执和对于这类故事的质疑。

《隐入尘烟》刚上映时，我就觉得这是一步所谓城市人对农村怜悯般高高在上的肤浅刻画，所谓的苦难实在太浅薄。

更让我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农村和城市的差距已经大到就算这样有理想的人想要去探寻去尝试演绎，也完全抓不到那个点。

农村在我看来就像一个荒漠一样，大到没有尽头，荒芜到没有尽头。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们目前的country和管理者太践行这句话了，为了高效为了靓丽的外表农村是被掩盖甚至被抛弃的一部分。

他们只愿意去改变他们看起来不堪的外表，却懒得去看到那片荒芜所造成的人性上的扭曲，经济只给他们看到了狂热的物质改变，去完全忽视了精神的扭曲。

而农村这个部分在历史进程中是怎样庞大的部分：石油、煤矿各种资源，谁在剥夺着利益；dyj，这部分历史因为战场在农村笔杆子少甚至在历史中很少被看到。

这就是不平等。

电影所说不丹在奔流一样的世界格局变化中要找见自己的地位，完全屏蔽是不可能的。

我们必须在发展中积极迎上去，去找见一个合适的位置一个平衡点。

民主必须推行，宗教力量影响下的善良和小农经济中有可取之处，但是互联网的奔流必然会使一些投机者有利可得，完全的屏蔽导致的愚昧必然会被利用，等到擦亮眼睛那一天不知道已经有多少苦难被遗忘在历史里了。

所以尽可能的接受迎合才是唯一保持自我的办法，不是屏蔽和抛弃。

落后的农业国转型为现代化的民主国家经常面临着不小的挑战，而且大多数都是以失败告终，但是僧侣与枪的结局并不是这样，或者说结局是什么并不重要。

导演揭示了非常多的问题，诸如基层干部和人民对于民主化转型的不支持，经济发展带来的受教育程度的普遍不足，大家并不清楚自己已经很幸福了，为什么还要再去改变现有的生活，再去尝试接受一种大家都不适应的现代化政体。

在这里我就不再赘述现代化转型为什么是必要的这一点了，我们着重看导演的处理手法。

僧侣与枪的枪其实一直是一条明暗交织的线索，明线的步枪交易和暗线的各种人之间的互相攻击（包括美国人的步枪收集本身就是一种aggressive的体现），两条线索在最后汇聚成了埋在佛塔下面的步枪。

导演一上来就引入了冲突，这个冲突在标题中就存在，并且从电影的开头引入，一直到影片最后得到解答：为什么僧侣需要枪？

这个问题也在电影中一直被大家问到，直到最后才发现是为了去埋葬枪。

这种态度与美国人对枪的狂热追求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处处追求枪却处处碰壁，最后还不得不把重金买来的两把Ak-47一起埋葬。

那么为什么放一个美国人呢？

首先美国毫无疑问的是当今世界上枪的代表，无论是全民持枪还是发动战争，乃至于国内两党竞争的爆裂程度（参见国会山），美国都是当仁不让的世界第一；其次，美国也是世界民主的先行者，最早提出民主制，实施得也是最成熟的（之一），美国也是世界民主（准确性待议）的灯塔。

一个美国人的存在就是一种美国为代表的国际的在场，当代民族国家体系下的国际叙事也就在这个电影中被引入了，而改革的迫切性也不言而喻了：世界并不会陪你一起停留在传统当中。

然而美国的多党制民主也在为不丹引入枪的元素，随着选举的开展，越来越多的冲突展现，导演也在借人物的嘴提出质问：为什么你要我们互相攻击？

但是显然，这种引入民主制的过程和"枪"的元素并不是绑定的，或者说，这仅仅是西方话语体系下被广泛认同的一种民主，而在一个长久以来信仰佛教的国家理应有消解争斗的方法，有着更多能避免结下仇恨的方法，而这样的内容在僧侣的真正出现之后又得到了体现，经由传统的佛教介入，现代化的思维变得更好接受，不能说可以获得支持，但至少是一种可以共存的状态。

就像影片最后的这张 最后值得注意的是导演一直在强化表现一种对于孩子的影响，从开始孩子们由于选票原因围殴小女孩到后面建佛塔时丢进去的玩具手枪，孩子一直在场。

这件事情是08年的，当时的孩子恐怕也已经成人，影片的结局或许已经由现实世界帮忙演完了。

《僧侣与枪》首先颠覆的是关于佛教僧侣的刻板印象。

在不丹这个以国民幸福指数取代GDP的国家，佛教通常被视为和平与宁静的象征。

影片中的僧侣角色却打破了这种静态的、博物馆式的宗教展示。

当镜头捕捉到僧袍与枪支并置的画面时，产生的不是简单的讽刺效果，而是一种深层的认知颠覆。

这种形象冲击迫使观众重新思考：我们对于佛教"非暴力"的理解是否过于简化？

历史上，佛教并非完全与暴力绝缘——从日本战国时代的僧兵到东南亚某些地区佛教与民族主义的结合，宗教与暴力的纠葛远比表面看来复杂。

影片通过夸张的叙事，实际上是将这种历史复杂性以当代寓言的形式呈现出来。

影片中枪支的象征意义值得深入剖析。

枪支作为现代暴力的终极符号，其在不丹社会中的出现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文化侵入。

导演帕武·多杰巧妙地将枪支转化为多重隐喻：它既是全球化不可阻挡的浪潮，也是传统价值面临的生存威胁，更是权力本身的物质化身。

当僧侣们练习射击时，子弹穿透的不仅是靶子，更是西方观众对东方宗教的浪漫化想象。

枪支在影片中成为一种"平等器"，它粗暴地将不丹这个"香格里拉"式的国度拉入与现代世界其他地区相同的暴力逻辑中。

这种处理方式辛辣地揭示了当代宗教面临的核心困境：在一个由资本和武器规则主导的世界秩序中，宗教要么适应并吸收部分暴力逻辑，要么面临边缘化的命运。

在不丹现代化的开端，社会莽撞地被拉入工业国家进程时，从遥远的美国来了两位客人：民主和一个枪火收藏家。

以两党制为基础的民主制度开始扎根这个封闭的国家，像幼稚但只有成年人可以参加的游戏。

闭关冥想的师父睁开眼，只说要在满月前要三把枪。

他的徒弟路过商店看了007，才发现枪可以用来杀戮，也可以用来装酷。

一位支持工业化的父亲，因为自己过度热情的政治倾向被村里其他人不解，甚至他的女儿在上学时也被其他家里的同学推到在水坑地，认为她的父亲背叛了村镇。

在物资贫乏的小村庄有钱也买不到橡皮，但是却在玩弄着高大上的democracy。

一位下乡来“传政”的political preacher，废力把民众分为两组，一边要呐喊“我要红色”另一边大喊”我要蓝色“，他们甚至根本不清楚这些颜色背后代表了什么寓意。

老人经过，只觉得他们吵闹。

为了收藏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小村庄的美国人与坐在阴影里的老人。

他颤巍巍拿出包在破布里的枪时，美国人两眼放光，如获至宝，他开出的巨额价款被倒着讨价还价。

这把枪曾在越战用来枪杀了无数不丹人。

这把枪如果还给美国人，就意味着要跟着他们的意识型态走，相信劫掠、霸权、程序正义、现代化的神话。

如果交给僧人，就意味着传统在这片土地上还有驻足之处。

最后的庆典，宣传民主的政府官员用还算流利的英语向美国来的客人询问民主的具体经验，而对方只在乎自己即将到手的枪，对民主的恳切问题充耳不闻。

美国人的费心之举，两架高价收购的AK47和越战老枪被水泥浇筑，小孩子效仿大人把玩具手枪也丢进深坑埋葬，一座白塔即将建立。

没有更抽象的概念的演绎，也没有为了理想而牺牲、没有为了大义而崇高。

只是一个个人日常生活中的转折，一个注脚，被如其所是的表现出来。

这是我喜欢这部电影的原因。

描绘了一个隐匿于世、被神灵庇护的国度——不丹，这里宛如世外桃源，远离尘嚣，保持着原始的纯净与和谐。

在这片未被外界侵扰的净土上，自然风光旖旎，人民心灵纯朴，金钱并非衡量价值的标尺，反而被视为可能玷污这片净土的罪孽之源。

影片中的一位美国角色，其外貌意外地与科技巨头扎克伯格相似，这一设定或许隐含了对资本与现代文明冲击的隐喻。

这位“资本代表”在不丹的旅程中，本欲追逐财富与机遇，却遭遇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波折，不仅未能如愿以偿，反而险些陷入经济困境与法律纠纷。

这段经历虽未直接给予他心灵上的深刻洗礼，却让他亲眼见证了不丹人民难能可贵的纯真与善良。

随着不丹国内选举的临近，影片也触及了现代化进程与传统价值观之间的微妙平衡。

选举象征着国家向更开放、更进步的未来迈进，但这也引发了对于如何保持不丹原有纯良本性的深刻思考。

电影通过上师为选举办公室人员举办的集会，传达了一个核心信息：在拥抱世界、追求发展的同时，不应遗忘初心，应努力在现代化与传统之间找到和谐共存之道，让不丹的纯净与美好得以延续。

真看不出这是不丹人拍的电影，真的很喜欢这样的世界， 仿佛穿越时空、回归纯净心灵之地的感受，又强调了这是一部深刻反映不丹文化和精神的电影作品，让人心生向往。

最近刚好学到glocalization的概念，这部电影很好地表现出传统地方文化如何把现代化和全球化给克服。

尽管教大家表演再多民主的流程，选举时人们依然本能地选择代表国王的颜色；和教育意识到并珍惜自己的可以行使的政治权力相比，直接给人们分发猪肉更加有用；在交换中，货币价值的诱惑比不上人们对宗教的主动臣服，和天价收购相比，老者宁愿把传家的枪免费送给喇嘛。

在这里一切对物品、权力、金钱的执念最终都会被融化在快乐地、放弃思考地围着火堆跳舞的集体情绪当中。

现代化无法被赠送给没有过程生长的土壤，任何历史都无法从结果上被复刻。

选举主任是女角色的这一点是很巧妙的，传统向民主的和平转变里正式和官方的话语权自然又无可置疑地挪用了性别平等，但实际社会的运作里人们并不关心机制上的“权力”到底落入谁手。

主动给民主平等让位的国王也永远是国王，现代政府对民众的号召力永远不及法会，只能在法会当场举办模拟选举才能让大部分人参加。

没有任何正面冲突的场面，但传统像一颗无缝的蛋，阳具就这样静静地被削出来，淡淡地躺在喇嘛旁边，然后沉默着在共识中被赠送、被传递，消隐了选举主任的在场。

我的点评里存在着我的偏执和对于这类故事的质疑。

《隐入尘烟》刚上映时，我就觉得这是一步所谓城市人对农村怜悯般高高在上的肤浅刻画，所谓的苦难实在太浅薄。

更让我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农村和城市的差距已经大到就算这样有理想的人想要去探寻去尝试演绎，也完全抓不到那个点。

农村在我看来就像一个荒漠一样，大到没有尽头，荒芜到没有尽头。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们目前的country和管理者太践行这句话了，为了高效为了靓丽的外表农村是被掩盖甚至被抛弃的一部分。

他们只愿意去改变他们看起来不堪的外表，却懒得去看到那片荒芜所造成的人性上的扭曲，经济只给他们看到了狂热的物质改变，去完全忽视了精神的扭曲。

而农村这个部分在历史进程中是怎样庞大的部分：石油、煤矿各种资源，谁在剥夺着利益；dyj，这部分历史因为战场在农村笔杆子少甚至在历史中很少被看到。

这就是不平等。

电影所说不丹在奔流一样的世界格局变化中要找见自己的地位，完全屏蔽是不可能的。

我们必须在发展中积极迎上去，去找见一个合适的位置一个平衡点。

民主必须推行，宗教力量影响下的善良和小农经济中有可取之处，但是互联网的奔流必然会使一些投机者有利可得，完全的屏蔽导致的愚昧必然会被利用，等到擦亮眼睛那一天不知道已经有多少苦难被遗忘在历史里了。

所以尽可能的接受迎合才是唯一保持自我的办法，不是屏蔽和抛弃。

一部分跟上世界的潮流，用着手机，蹦着迪；一部分，买台电视，都动用家里的大财产，用电视看个邦德007电影都是难得的机缘。

广大民众，民风淳朴，相当尊崇喇嘛的教诲。

试推行民主选举。

搞不清楚状况的大众，依照内心对王室的尊敬，选择了代表王室的黄色，完全偏离了选举初衷。

片尾记事小作文，过后若干年依然由上任国王的儿子继任管理国家。

本片似乎是为了记录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