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東柱(동주,2017)中,尹東柱是一名詩人,於革命無所貢獻,既沒有參與文宣傳播,也沒有實際暗殺、組織、策畫、集會等行動,卻作為朝鮮民族獨立運動鼻祖之一而被讚揚,在其百年誕辰之際,李濬益導演拍攝了這樣一名人物的傳記以茲紀念。
文學,尤其是詩,被視為百無一用感傷情懷的呻吟,被稱作壯夫不為的彫蟲篆刻伎倆,實際上,卻是行動的靈魂,沒有這樣的靈魂與心智,革命行動不過是說漂亮話的冒險主義。
尹東柱作為一名詩人,是民族之心,保留並傳述了時代的情懷與對世界的憧憬與理想。
2、台灣今日所不碰觸,並且強力稀釋的日本殖民史,可以由韓國的一系列抗日題材的歷史片中補充。
在日本對朝鮮的皇民化運動後,如今韓國人仍存有一種民族的氣節,這是獨立性的表徵之一,特別是殖民史、獨島主權與慰安婦問題上掐住日本的咽喉。
以往文天祥不任蒙古人(遊牧民族掠奪式經濟)的官,梅蘭芳蓄鬍不給日本人(軍國主義殖民經濟)唱戲,也都是這種氣節的表現,在我們台灣政府官方與民間媚日之際,這是應該反省的。
電影中,尹東柱身為二十出頭的孩子,不以日本姓氏發表詩作,表現的不僅是作為一「文人」,更是作為一個「人」的骨氣。
電影中段,尹東柱將踏上遠赴他鄉留學路之際,寫了一首詩〈弟弟的印象畫〉:冷清的月光映照著紅紅的額頭,弟弟的臉是一幅憂傷的畫。
停下腳步,悄悄抓起小手: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做人。
弟弟的回答是真正的答案。
3、當尹東柱會見鄭芝溶的時候,正值一九三九年創氏改名時期,鄭芝溶差不多在這個時期停止了創作。
這是什麼原因呢?
在他們的對話中有了答案。
尹東柱告訴鄭老師,認為在日本姓氏之下寫詩是丟臉的事情,他想停止寫詩。
不再創作的鄭芝溶告訴這名青年學子:如果你覺得丟臉,那麼,你可以繼續寫。
這裡頭有很深的意含,可以玩味:如果你知恥,那麼,什麼都可以無愧的做,最怕的是人而不知恥。
4、最壞的時代與最壞的地方,作為一個人的條件是以血換取的。
換句話說,我們沒有生在最壞的時空中,我們的餐桌上並非空有湯勺,我們的基礎十分優渥。
纯黑配色的画面,的确让影片本身略显沉闷,但这一层迷蒙的灰色,却恰好是晦暗年代的真实镜像。
尹东柱,一位出生在中国东北部朝鲜族自治区的韩国诗人,也许我们可以称他为中国人,但他所有的文字都是用朝鲜语写成,内心向往着民族的故土,那么他应该是一名纯粹的朝鲜诗人。
他出生的家如今还在吉林,但中国人鲜少有人知道,故居重建也是在韩国政府的资助下完成的。
据说在韩国,他的诗作是文艺青年的爱物。
他短暂的二十八年的生命宛似一颗流星,也许,是他仰望星空时曾经最神往的那一颗。
不同于德惠翁主的贵族身份,尹东柱出生于一个小知识分子家庭。
电影中,他的父亲小有才学,本本分分,有朴实的价值观。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为民族做点实事的同时也能安身立命,过好日子。
因此,他强烈地希望东柱可以成为一名医生。
但东柱却与表哥一道热爱文学,表哥写文他写诗,互相鼓励,共同进步。
原本表哥的父亲也不同意儿子走文学之路,但儿子的一篇散文在韩国的著名报纸上发表,老爸深感颜面大增,从此不再干涉。
电影中的尹东柱有别于历史,似乎起步较晚。
在表哥得到认可的时候,他的诗作都藏在抽屉里,没有人知道,也害怕被人发现。
他的鼓励都来自于朝夕相伴的表哥。
但从百度百科上的资料来看,尹东柱从小学起就陆续有诗作发表。
也许并没有发表在著名报刊上,但已被一定范围内的人知晓,并得到一定程度的认可还是可以推定的。
电影中的表哥似乎是一个虚构人物,恰如《德惠翁主》中的金章汉,他的任务是引领故事前行的同时与主人公形成呼应和对照,以达到故事和人物刻画的张力,使电影表现更加丰富。
表哥是个聪慧,有才但思想激进的青年。
中学时向往共产主义,奋不顾身赶往金九领导的临时政府。
但不久即发现被各方势力利用,又回到韩国读大学。
在学校里仍旧革命热情不减,渴望借办杂志来唤醒民众的抗争意识。
与东柱不同的是,他虽然有文才,但不以文学为然。
文学之于他,就像美好的女人,是用来完成革命的工具。
他鄙视纯文学,认为热衷文学是消磨斗志,而被日本人压迫的时代里,人们应该热衷于反抗。
我想他的想法是那个时代的青年普遍认同的,也是时代的特征与缩影。
我们对这样的想法和做法并不陌生,因为在同一个时代,中国文坛也有大量的秉持这一思想并身体力行的作家。
也许左联就是最佳代表吧?
但尹东柱却有自己的想法,在电影的前三分之二里,他都是那个时代的另类。
他不热衷于革命,最大的心愿是成为一名诗人,他的诗也从不书写革命,几乎完全与时代脱节。
在生活中,他的理想是认真读书,读英国文学,努力走进伟大诗人的行列中去。
他热爱珍视身边每一个朋友,不以他们为争名逐利的工具,他的作品也渐渐得到教授学者的认可和赏识。
没有表哥的激情和愤懑,他更像生活在今天的我们,也许只有隔着半个多世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们才能隔着灰色的电影画面,理解他的理想与追求。
大学被日本人管控,不允许教授朝鲜语课程,东柱听从老师的建议,考虑去日本留学。
这是一个令被殖民的朝鲜民众较为尴尬的选则。
一方面他们生活在日本殖民者制造的苦难中,痛恨侵略,渴望民族自由。
但另一方面,他们要面对民族文化的落后,想要学习更多的知识与文化,不得不去侵略国留学。
在留日的情感点上,中韩两国有所不同。
中国留日的风潮主要集中在1895年的甲午海战之后到1937年抗战爆发之前,而随着大面积国土沦陷和全面抗战的开始,不但留日学生锐减,在日中国学生也大批归国。
但韩国却在甲午海战之后一直受制于日本并最终成为其殖民地,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之后。
而在这被强烈抹杀民族性的时代里,大量韩国学生留学日本,甚至加入日本军队。
这其中,一代反抗意识强烈的青年人内心所承受的也许更复杂,更令人深思。
表哥选择与东柱一同留学日本,目的却别有打算。
东柱一心想入京都大学学习英国文学,而表哥只想借机联合在日韩国学生发起革命。
讽刺的是,无心学习的表哥考上了京大,而渴望深造的东柱却名落孙山,不得不转考东京立教大学。
当父亲接到消息后,失望得抬不起头来。
东柱也是失望而落寞的,在日本街头,他似孤独的流浪者,理想与时代格格不入,就像一个笑话。
他用民族语言写就的诗歌不能见著于世,压迫永无天日。
韩国学生都不愿去东京,那里政治空气浓烈,常常强迫韩国学生入伍,因此大批韩国留学生都留在关西(京都属关西地区)。
但东柱却只能奔向最危险的地方,仅仅为了接受更好的教育。
东京彻底改变了尹东柱。
他的诗歌得到认可,并被同学翻译成英文,可以寄给英国的出版社寻求出版。
从英国剑桥大学留学归国的老师非常赏识他,认可他在文学上的造诣与思想理念。
如果在和平年代,东柱已经踏上了成功之路,无须英国出版社,他的朝鲜语诗集应该早就出版了。
但在1943年的东京,东柱没有这样的运气。
他拒绝服役,被闯入课堂的日本军人当众剃发羞辱。
老师不敢阻拦,学生们吓得偷偷哭。
罪恶的年代里容不得他追求纯美的文学之梦。
他终于放弃,离开东京重回京都,并郑重对表哥表示愿意加入革命的阵营。
表哥拒绝了他。
表哥说,拿枪的事情由我来,你去追求文学吧!
表哥不是在讽刺或嘲笑他,他的话道出的是兄弟情。
这些年,他虽然不认同东柱的纯文学理念,但却是一直支持他鼓励他的。
也许是出于兄长的责任,不希望弟弟从事危险的革命活动。
也许是对文学保留着另一种认知,希望它保有一块纯粹之地,不被社会浸染。
东柱的改变,或许可以称为一种觉醒。
受压迫被泯灭的时代,文学之梦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此,他选择一同抗争。
与其坐以待毙,为不能完成的梦想哭泣,不如奋力一搏,也算一种努力。
表哥虽然没有将他拉入组织,但东柱同样被逮捕入狱。
整部影片就开始于入狱后的审讯,穿插着对往事的回忆。
历史上的尹东柱在监狱里受尽折磨,电影没有直接表现血淋淋的酷刑画面,但并没有削减其深刻性,而是从思想精神层面做了一个深入的探讨。
东柱与日本审讯官的对话随着情节的推进由浅入深。
在剧情基本展开完毕之后,对话进入更深的层面。
日本审讯官抛出日本人的主张,所谓对东亚各国的侵略,其实是一种解放。
这是军国主义思想洗脑后的一种认知,原发点在于日本曾受美国的欺压,在认知到自身的落后时迸发出的一种耻辱和反压迫心理。
但在极度膨胀中的发展岁月,迅速挤入列强后,日本不但学会了恃强凌弱的国际法则,并将其野蛮扩大化,甚至发展出一整套政治理念,即“大东亚共荣圈”。
他们自鸣得意的解放,却是对他国的另一种欺凌,而这种从精神到肉体的野蛮征服给他国造成的痛苦与损失远远高于它痛恨的欧美列强。
但这种扭曲的胜利感却根植于诸多日本人心中,以审讯官为代表,他的坚定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可怕之处不在于残忍的手段,而在于他的思想与认知,这才是摧毁自己亦摧毁他人的最恐怖之处。
可笑的事,审讯定案后,审讯官要求东柱等人在文件上签字。
理由是要走法律程序,并自豪地说,这就是文明国家与非文明国家的区别。
然而在孱弱却坚韧的东柱面前,他的自我标榜却成了一个极大的讽刺。
他所沾沾自喜的文明,正在世界上制造着野蛮而残忍的罪行,整齐漂亮的文件也掩盖不了血腥的气味。
也许有一天他终于认识到自己曾经的丑陋与无知,也许不会,并不是每个日本人都意识到了那些罪恶。
而一直脱离时代的东柱,仰望星空追求文学梦的东柱,孱弱而木讷的东柱,拿起那一叠文件撕了个粉碎,坚决拒绝签字。
他说,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却渴望成为诗人,没有成为领路人而做了一个跟随的影子,感到很羞愧。
与激愤的表哥不同,他的隐忍与克制蕴满了一种强烈的痛,他不再说日语,最后的心声是用朝鲜语说出的。
至于审讯官懂不懂,他已不再在乎,他的坚持不必人人皆懂。
尹东柱死在1945年之初,半年后日本投降,结束了罪恶的侵略。
这是最令人痛惜与遗憾的年份,我们都希望他再忍忍。
但历史总是那么残酷,一个人的生命无法以历史进程为极限。
但东柱的诗篇却没有一同消亡,他的压抑与忧伤得到了后世读者的认同和理解。
他谈不上伟大,但这短暂的历程与并不曲折的故事却在阴暗的画面中闪亮着,一如夜空中的群星,有一颗并不算明亮,却有着不可磨灭的光泽。
也许,那就是尹东柱。
《东柱》用一个词形容该片就是“曲高和寡”。
比较特别的地方:1,黑白电影,2,李浚溢导演,3,真实事件改编,4,所有工作人员无薪酬参与拍摄。
恕我鄙陋,我是实在看不出亮点在哪,评价那么高我也有点懵了,沉闷,乏味,冗长,给个及格分都勉强…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剑走偏锋,是我的专业眼光出问题了?
改天换个心情再看一遍吧。
[困]
(文/鬼脚七)2014年,许鞍华的《黄金时代》上映,影片以萧红的一生来展现破败时代中的黄金岁月,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影片很难说完美地达到了预想的效果,但是许鞍华的风格尝试仍然是让人耳目一新的。
而今年,韩国导演李濬益的新作《东柱》让人很容易联想起那部两年前折戟的同类型影片,同样的以一个写作者的跌宕一生作为影片主线,同样的与飘摇时代惨烈地对抗,同样的高傲而寂寥的结局。
然而不同的是,萧红尚且可以有能自己决定“怎么爱、怎么活”的自由的“黄金时代”,到了《东柱》当中却成了连选择都变得奢侈的遗憾和荒谬。
对于诗人尹东柱来说,生命当中从来没有过“黄金时代”,而只有难以言说的“耻辱”。
影片的主人公尹东柱是一个诗人,这是我们能给与他的最纯粹的定义;然而现实往往无法容忍纯粹——他是一个朝鲜诗人,但他是一个生活在日治时代的朝鲜诗人。
身为诗人的“小我”与身为民族一员的“大我”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贯穿了尹东柱的一生。
28年的岁月,是一场在异国、异族、异文化中的漫长征途。
历史上的尹东柱,无论在中国还是在韩国,都被贴上了“爱国诗人”的标签,然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他的一生,却始终都是在逃离和回避残酷的现实,始终都在朝着“救国”的道路愈行愈远,从“满洲”到朝鲜,从朝鲜到日本,他违抗父命不学医而学文、背离朋友放弃“运动”而沉浸于文字、不青睐革命而醉心于爱情,甚至,为了更好地追逐梦想,宁可屈辱地按照日本的政策“创氏改名”,以“平沼东柱”的身份去往东京,这一切,都离我们想象中振臂高呼、启发民智的“爱国诗人”相去甚远。
正是这样一个对于政治并不感冒的尹东柱,却因为政治罪名被捕、被虐待而死在狱中,继而被冠以“爱国诗人”之名加以纪念,历史的诡谲和无稽往往让人哭笑不得。
那么,尹东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影片并没有急于就做出结论,而是将这种生活流离的若干片段穿插在尹东柱生命最后一段时间的回忆当中。
如果说,《黄金时代》是通过当年人物的“出镜讲述”来重新拼凑了一个第三者眼中的萧红,那么《东柱》同样采用了碎片化的叙事方式,展现的却是一个从没被人看到过,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一个在时代风云中的尹东柱。
影片随着在尹东柱被捕之后在狱中接受日本军官的拷问开始,每一个对于他罪名的指责都以他回忆中的真实状况相对比,是的,这些罪名颇有一些“欲加之罪”的影子:他所热爱的诗人因为身为左派,使他也被打上革命者的烙印;他出于友情而关心朋友,自然也被当做谋反的罪证——但是导演并不是在这里批评和暗讽日本殖民者的歹毒和凶恶,而是在这种反差当中,尹东柱的一脸惶然更为摄人心魄。
《东柱》通过这种反差,完成了《黄金时代》没有完成的任务,使得尹东柱的形象得到了重塑,他不再是一个符号化的“爱国诗人”,而更多的是一个莫名其妙成为“爱国诗人”的无知青年。
影片在碎片化了尹东柱一生经历的同时,给尹东柱的给一段人生都打上了一个问号,在日本军官的责难与尹东柱自身回忆的罗生门里,他究竟做了什么,成为了影片所追寻的根本问题。
影片当中通过画外音独白所确立的诗人身份,通过回忆所展开的青年生活,以及在现实中的囚犯处境,形成了相互交缠、抵消、矛盾的不同方面,作为一部同样试图为影片中的主人公寻找定位的影片,《东柱》并不是以丰富和补足我们印象中的尹东柱为起点,而是选择以模糊和消解他的固有形象为切入的。
在这种略显混乱的模糊性中,我们关注得以和影片中的所有人一样,从完全陌生的角度去接近和了解尹东柱。
影片的这种立意也在形式上得到了某种恰到好处的应和。
《东柱》采用了双主角的结构(虽然片名叫做《东柱》,至少我们很难分清两人之间谁的戏份更多),这一点很容易让我们想起导演的上一部影片《思悼》,少年时代的尹东柱和他的挚友,同时也是表兄宋梦奎一起出生在中国,这是一个远离了他们故土的地方,兄弟两人一个热爱诗歌,一个擅长散文,双双沉醉于文学的汪洋之中,成长后的二人回到朝鲜就读,进而考入东京的大学深造。
本来亲如手足的他们却因为观点的分歧逐渐走上不同的道路,正如鲁迅和周作人的多年恩怨一样,尹东柱将诗歌看做纯粹的情感抒发,他既不理解政治,也不愿参与其中;而宋梦奎则顺应时代投入到学生运动的洪流,办杂志、创社团,像每一个爱国青年都曾热血沸腾过的那样,为了朝鲜的独立而四处奔走。
决然不同的两人在影片的叙事进程当中为我们提供了理解尹东柱的不同可能:他究竟是一个不谙世事、单纯幼稚的天真诗人,或者是一个在宋梦奎的反衬当中超脱现实的遁世青年,他的边缘人处境,究竟是一种不屑的叛离,还是被时代放逐的无奈。
和《思悼》当中所描写的父子二人实际上共同构成了在特殊的无奈环境中的男性形象相似,《东柱》也显然将尹东柱和宋梦奎的并置变成了一种象征,他们成为了一整个时代青年的两面,一面是民族解放祖国光复的历史使命,另一面却是个人梦想爱恨情愁的自我尊严,特殊的时代肯定了前者,却否定了后者。
正如尹东柱自己所说,他成梦奎的“影子”,成了历史背后的鬼影憧憧。
或许我们会问,哪怕国难当头,难道就不允许一个敏感而细腻的青年只写下温柔的诗歌,而不追求热烈的辩论吗?
或许可以,然而他们却无法得到善待。
不参与政治的尹东柱也难以逃脱“被政治参与”的命运,在日本求学的他遭到日本军官的羞辱,被当众剃掉头发,在这一刻,极具象征意义的,我们看到这种两面性被暴力方式所整合,追求个体价值的文学青年被扼杀,而被强迫地“变成”追求民族大义的革命青年——尹东柱无路可逃,只能回头去找曾经的伙伴,而且表示自己愿意像他一样,参与革命,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这种转变如此突然,却也如此顺理成章,影片在前半段所一分为二的两条线索在这里重新纠结成为一股。
事实上,剃掉尹东柱头发的,与其说是作为侵略者的日本军官,不如说是在二战当中裹挟朝鲜的世界局势本身,正如前文所说,导演在《东柱》当中并不仅仅想要表达被侵略的民族如何在一个柔弱的诗人身上折射出力量和信念,而更重要的是,在尹东柱身上,我们看到的是被无法抗拒的时代所扭曲的诗人之魂如何怆然地消失。
影片并不着力地心系国族命运,而更关注个体生命的沉浮。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东柱》最终将时代青年的两面糅合在一起,展现给我们的,是混合着尹东柱和宋梦奎各自特点的朝鲜青年,在祖国沦陷的岁月中欲求报国无门,欲求避世而不可的窘境。
在这里还很值得一提的是,尹东柱找到梦奎,表示想要加入革命,而此前一直批评东柱“过于感性”的梦奎这时却对东柱说:“枪由我来举,你还是写诗吧”。
这对看似水火不容的兄弟,表面上相互指责对方的生存方式,这些指责却事实上建立在无比深刻的相互理解之上,梦奎何曾不理解东柱的文学梦想,他甚至一眼就能看穿东柱的脆弱和痛苦,因此他才知道东柱更适合的是什么。
在这种拒绝背后,影片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完成了兄弟两人的和解,也最终呈现出这些青年们永恒的矛盾和悲哀——在民族解放的重任面前,个人的梦想不值一提,然而“不有行者,无以图未来;不有死者,无以召后起”,梦奎选择了放弃自己的文学,而保护着东柱的文学。
在无法选择的命运中,这些文弱的青年们,只能用近乎惨烈的方式,来保护他们当中最美好和最纯粹的那份梦想。
这种带有强烈悲壮感的和解方式,与导演李濬益去年的《思悼》中的处理如出一辙,在《思悼》中的一对父子通过生死的诀别最终完成了对话和理解,而在这里,走上不同道路的兄弟最终通过相互的成全来完成了对他们所代表的群体的和解。
相似的不只是导演所采用的手法和方式,而同时也是我们随着影片节奏被调动起来的情感。
可以说,在经历了影片前面近乎冗长和碎片化的细枝末节之后,结尾部分的情感宣泄成为了我们最终理解尹东柱,以及与他感同身受的关键部分。
李濬益所采用的这种先抑后扬的叙事技巧,无论在《思悼》还是在《东柱》当中,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即便在《东柱》当中,黑白的画面和零散的故事线多少会在影片开始阶段让部分观众难以适应,但是这些缺憾都在影片结尾得到了圆满的补偿。
影片通过这样的取舍,来重新呈现了一个无法选择命运的亡国诗人的命运起落,它最终也没有划定我们应当如何理解尹东柱,但是,却的确勾勒出那些被忽视和被放逐的时代青年们的悲哀身影,而这正是《东柱》借尹东柱的经历所折射和传达的无力喟叹。
影片结尾部分,宋梦奎和尹东柱被要求在供认书上签字,梦奎看着纸上罗列的种种罪行:煽动学生、传播违禁书籍、组织叛军、意图叛乱……他签字了,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因为“如果这一切我都做了该多好,我没做到,我很抱歉”;而东柱却拒绝签字,也并不是因为对抗,而是“出生在这个世上,我却只想写诗,我很羞愧”。
如此荒唐,如此无奈。
一个投身于革命的青年因为自己不够“有罪”而痛哭,一个远离政治的诗人因为自己没有参与革命而羞耻。
选择不同道路的两人最终因为这尴尬的时代而殊途同归,走上了殉国的道路。
多年之后,尹东柱被称为伟大的“爱国诗人”,而他真的“爱国”吗?
是的,只不过他不是以一种热血的呐喊在爱国,不是以一种主义和口号在爱国,而他的的确确是在用每一个字、每一行诗来爱着他那个深受创痛的祖国的。
而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他的这份爱,却让他深感遗憾,却让他将自己的一生,定义为以写诗为羞的“耻辱时代”。
原载《电影世界》2016年06月号
首尔三清洞正读图书馆墙壁。
几年前在三清洞赏枫叶🍁,偶然看到正读图书馆墙壁上的诗篇,觉得这个诗人看待世界是如此的温柔,后来在教保文库看了他的诗集,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尹东柱,于是把这部《동주》看了,一个无比丰满的青年诗人形象瞬间形成,那些逝去的岁月再遗憾,再伤感,也掩饰不住东柱对这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热爱,时代的洪流不能抵抗,但自己内心的善良一定要坚持。
东柱的文字有如一盏明灯,穿越时空照亮了每一个黑暗的角落,愿每个人心底都永存一份美好,哪怕世界是如此的冷酷无情。
韩国电影《东柱》是根据韩国作者李正明的历史悬疑小说《编号645》改编的,但是对比了小说和电影之后我发现,这个改编明显是大了很多:原著小说从福冈监狱中的谋杀案开始写,一位诗人囚犯与监狱看守的死,充满了悬疑色彩。
然而在电影中,狱中凶案这些悬疑噱头完全被去掉了,而只剩下了真实的历史——诗人尹东柱和表兄宋梦奎,两个被日本警察杀害的朝鲜志士的短暂人生,尹东柱死时年仅27岁。
或许正是为了赞许这个“去悬疑化、归于历史“的改编,《东柱》获得了2016年韩国电影青龙奖最佳剧本奖。
《东柱》的节奏和情感非常之克制,像这位导演的另一部片《思悼》一样,然而我想写的,却是本片背后的历史观叙述。
1、用电影重建满洲移民历史叙述最令人尴尬的,就是诗人尹东柱的归属问题了。
他1917年出生于今天的中国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龙井市东明村,1932年入龙井恩真中学,1935年入平壤崇实中学,1938年进入汉城延禧专门学校(今天韩国延世大学的前身),1942年进入日本东京立教大学,1943年因参加朝鲜独立运动被捕,1945年遇害,父亲将其尸骨带回龙井安葬。
电影当中,也就是按照这一人生脉络来讲述他27年的短暂一生的。
诗人尹东柱,后排右一用韩国驻华大使馆博客上的描述文字来说,“尹东柱是韩国代表性的民族诗人,通过诗中那整洁的诗语,可以切身感受到作者对民族的爱与对祖国独立的渴望”。
然而,2013年媒体曾经报道过一桩公案,就是尹东柱的一个堂弟,后来成了韩国的著名歌星,他回到尹东柱的出生地龙井,赫然发现,重建后的尹东柱故居旁的石碑上写着”中国朝鲜族著名诗人尹东柱故居“,韩国媒体愕然,这位用朝鲜语写诗的韩国民族诗人,为何会成为中国诗人?
从而引发了媒体标题为“中韩两国抢诗人”的新闻。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让人头疼的问题,1917年,尹东柱出生时,无论是龙井,还是延边,还是吉林,还是东北,都属于中国,准确地说,属于当时的中华民国北洋政府版图内,而当时的朝鲜半岛,已经是日占了。
尹东柱是出生在中国的第二代朝鲜移民,家庭信仰基督教。
从清末到民国,由于日本占领朝鲜,为了躲避日本统治,也为了寻求更多生存空间,有大量的朝鲜人举家从朝鲜半岛跨过鸭绿江、图们江(朝鲜语称之为豆满江),移民到东北即满洲境内,尹东柱就是这些移民的后代。
而1935年尹东柱离开龙井前往平壤读书时,满洲已被日占,伪满洲国成立,那时的他,实质上是伪满洲国间岛省人,前往日治朝鲜读书,当然在当时,这种在日本和日占的满洲、朝鲜之间的人口流动很常见,后来做了韩国总统的朴正熙也是离开了庆尚北道的家,去伪满洲国首都长春读了军校。
所以,维基百科上写尹东柱的国籍是日本,韩国认为他是韩国诗人(尽管当时韩国仅有流亡中国的临时政府),中国地方旅游攻略和故居上着写他是中国朝鲜族诗人,还有地方写他是中华民国朝鲜族诗人,确实有点乱。
毕竟,由于历史与战争的纷乱,导致曾经一国而居的朝鲜民族,在历史上分别成为日据朝鲜人、归化清朝朝鲜人、中华民国东北朝鲜人、伪满洲国朝鲜人、北朝鲜人、韩国人,中国朝鲜族等多个历史主体下的族群,从而身份复杂难以界定。
中国朝鲜族诗人、韩国民族诗人,还是伪满洲国朝鲜诗人,不只是当代人困惑和争论,尹东柱自己也用诗表达过民族身份认同:《故居——在满洲(中国东北)》(1936):穿一双破草鞋为何偏偏来到这里当年渡过图们江跨上了这片凄清的大地在那江南天下有我温暖的故乡他清楚地知道“温暖的故乡”在图们江以南的朝鲜半岛,但却困惑于为何偏偏来到这里——在满洲,这片凄清的大地。
今年2017年,是尹东柱诞辰100周年,或许是为了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中国延边大学和韩国延世大学两国学者共同参加的纪念尹东柱学术会议上,改了说法,说尹东柱是“朝鲜民族”诗人,这一下就放弃了国籍之争,无论是中国朝鲜族,还是韩国人,还是北朝鲜人,都算朝鲜民族,从族群的共同角度看待,变得统一了。
然而电影《东柱》,实际上是通过电影语言,对这段满洲移民历史进行重新叙述。
韩国最知名导演改编自韩国知名作家的小说,讲述韩国民族诗人尹东柱的故事,看完电影之后,每个人都会毫无争议地认为,尹东柱就是韩国民族诗人,甚至会觉得,当时满洲的朝鲜人,都是韩国历史的一部分。
而这恰恰是多年以来朝韩两国历史学界努力的某个方向,就是通过把满洲历史叙述纳入朝韩历史叙述,从而把满洲历史,纳入朝韩历史的一部分。
历史上,满洲确实与朝鲜半岛联系紧密,第一本朝鲜文圣经就是在奉天翻译完成并传入朝鲜的,从而开启了朝鲜半岛的传播之路,无论是片中的尹东柱,刺杀伊藤博文的安重根,还是韩国国父金九,才会诞生如此之多的基督教背景的韩国独立运动引路者。
而尹东柱27年的人生中,有18年是生长在满洲的,并且在多地求学途中多次往返满洲与朝鲜、日本,而《东柱》中完全淡化了满洲,而是以尹东柱龙井家中典型的朝鲜民居场景,来代替满洲,这个尹东柱生长18年的空间,甚至没有出现中国人(但实际上他读的就是汉族小学),去满洲化,是《东柱》背后隐晦表达的韩国历史观,也是将满洲朝鲜移民“韩国化”的叙述方式。
这其中反映出一个什么问题呢?
就是反映中国朝鲜族历史与现实的电影、好电影的缺位,导致我记忆当中,反映中国朝鲜族历史与现实的电影全部是韩国的《黄海》、《北逃》这些,仅有一个中国电影是郝蕾演的女主是开篇生活在延边的,可这个电影还成了敏感词无法打出来。
所以,由于韩国电影强大的传播力,对这个群体的历史叙述,就只能拱手让给韩国电影,最终,至少在意识形态层面上,成为韩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你不用自己的视角去更好地讲述它,它就会成为别人口中,他们的一部分。
2、对仁人志士的历史叙述从中国人的观念看,尹东柱和宋梦奎,是抗日被害的志士,甚至烈士。
然而,在《东柱》中,我们看到了两个非常不一样的志士,甚至烈士。
宋梦奎到处搞事情,可却没什么进展,连张传单都没发出去就被抓了,窝囊得很;尹东柱,诗人,软弱、逃避、动摇到了无以复加,简直是丢尽了志士的脸,看完感觉一点都不伟大,甚至有点活该。
然而在导演和编剧眼中,这就是真实的他们,真实的当时韩国年轻人,有青春,有热血,也有逃避,最后日本人也是苏军打败的,没他们什么事,但导演却可以心安理得地记录下他们的青春,无论他们对历史贡献大小,哪怕是他们最后在狱中对着父亲痛哭流涕说我对不起你们,但这电影依旧可以得到青龙奖最佳剧本奖,不会说他是在污蔑民族志士。
恰恰是这种对待历史的放松心态,而让韩国那段其实并不十分激荡的历史,在电影工业神奇的叙述中,再次变得丰富而动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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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在日军统治时期的朝鲜,所有民众连名字、语言、梦想都被加于规条,完全失去人生自由,在这种环境下在一起出生和长大的同岁表兄弟尹东柱(姜河那饰)和宋梦奎(朴正民饰),东柱一心梦想着成为诗人,用笔的力量为国家尽力,而总是行动派不顾一切的梦奎虽然一直在身边却是像一个最高障碍物。
在“创氏改名”(强行要求韩国人更名为日文名)的国家受难日子里,东柱和梦奎也不得不到日本留学,到了日本后梦奎更是一心投入独立 运动中,和就算陷入绝望都坚持要写诗,把这个时代悲剧纪录下来的东柱矛盾日渐增多,在那个暗黑被统治的时代,各自坚持己见的两表兄弟最终走上了不同道路并成为了对手,但最终二人却同样在日本监狱中死去
"天空、星辰和诗"1.诗歌无罪:就像前两天"书无罪"那条新闻一样2.文人的坚守: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七协奏曲最开始是特地写出来用作鼓舞背水一战的前苏联战士的,当然前苏联的艺术家们被枪逼着干了很多互撕的事……好像天朝的郭沫若也在文革时期歌颂过四人帮……3.咳……也可能是间谍、双面间谍吧……
在日军统治时期的朝鲜,所有民众连名字、语言、梦想都被加于规条,完全失去人生自由,在这种环境下在一起出生和长大的同岁表兄弟尹东柱(姜河那饰)和宋梦奎(朴正民饰),东柱一心梦想着成为诗人,用笔的力量为国家尽力,而总是行动派不顾一切的梦奎虽然一直在身边却是像一个最高障碍物。
在“创氏改名”(强行要求韩国人更名为日文名)的国家受难日子里,东柱和梦奎也不得不到日本留学,到了日本后梦奎更是一心投入独
因为排片少时间晚,为了不影响隔天上班,拖到周五晚上才终于看了《东柱》。
其实这是一部让人不敢,或者说没有资格随随便便评价好坏的电影。
内容的意义远远大于形式,而形式也似乎无可挑剔。
和《思悼》一样,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故事,没有让人意外的那些悬疑和反转。
也没有什么商业上的趣味性,没有太多吸引眼球的劲爆点,从头到尾的黑白画面,不刻意煽情的叙事,就像一首明明克制隐忍却让人感到蚀骨伤悲的诗。
在这个充斥着爆米花娱乐大片的浮躁时代,是太难能可贵的作品。
很喜欢影片的剪辑,或许有些人会觉得混乱。
还是像《思悼》一样,导演编剧预设观众知道他们的故事,所以没有从头到尾一一说明,而是用监狱中最后的审问串联起过去人生的片段,每一段经历伴随着从心底涌向笔尖的诗句,坚定而温柔。
东柱的彷徨反衬着梦奎的执念,东柱的愧疚交叠着梦奎的懊悔。
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深爱的兄弟,但一个内向到消极,一个热血到激进。
他们注定走上不同的路,却一样要在时代的洪流中挣扎喘息,迎来相似的悲剧结局。
就像片中两人对于文学价值和暴力革命道路的争论,在那样的时代悲剧面前,是没有标准答案的。
就像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每个人的人生一样,对看不见的未来也都是没有答案的。
他想出版的诗集,他想看到的独立,奈何都在身死以后,多么遗憾多么伤感。
看着他们人生浮沉飘荡到最后,似乎才能隐约明白,为什么东柱会说——“都说人生不易,但能如此一挥而就地写一首诗篇,是多么让人羞愧的事。
”没有人能清楚究竟反映了多少历史和人物的真实,没有人能猜到那些想象的画面与曾经有多少相似或不同,即使主创们也一样。
但可以看得出李浚益导演在每个细节上的小心翼翼。
一直觉得他是个神奇的导演,拍过那么多不同风格的电影,光看最出名的这几部《黄山伐》《王的人生》《郎在远方》《素媛》《思悼》再到《东柱》,都不太像是同一个人拍的。
申渊植导演这次执笔剧本和监制,明显也对影片的风格有很大影响,对人性深处不可言说部分的把握,透彻到残酷。
没有一味把人物塑造成高大全,而是也会嫉妒也会胆怯也会退缩也会懊悔。
姜河那和朴政珉的演技也让这个没有悬念的故事变得那么有张力。
只是,如果对两位演员不熟悉的话,一定能更入戏。
我却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暗自比较着其他影片中他们的形象和表演…毫无疑问,他们这次奉献的表演足以让该片成为其履历表上的代表作。
当最后片尾滚动起尹东柱宋梦奎的真实生平,响起姜河那唱的那首歌时,压抑了两个小时的情绪才终于有了一瞬间的释放。
但总隐隐觉得似乎掉眼泪都是对故人的不够尊重。
对于生活在如今这样相对太平太多的国家和时代,可以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我们来说,对那时的他们,又何谈“理解”与“同情”?
低预算,黑白片,不华丽,不商业,或许因此不能吸引太多人的眼光,那有如何?
能够打动人心的力量就在那里,视而不见的人是自己的损失。
真的并非想用道德绑架评价,只是这样的电影会让人思考和反省,它的价值并非可以用商业包装和票房数字衡量…走出影厅的时候,听到旁边姑娘用淡淡的语气对同伴说,下映之前一定要再看一遍,感觉看十遍也不会腻。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文/暖晴禁转,谢谢。
🤐p.s,多说一句正文没地儿插的话,饰演日本刑警审讯官的金仁佑依旧飚着日语很抢戏,总让我想起他在《暗杀》里演的那个帮金海淑开店帮全智贤炸车的日本大叔…于是又不小心跳戏…只能怪我《暗杀》看了太多遍…😑
尹东柱诗人“井里有明月流云,悠远无边的天空,荡漾着蓝色的风和秋天,还有一个男人,就如我的追忆在那里徘徊。
”——《自画像》“揿亮灯火驱除一些黑暗,最后的我像期待时代那样等待早晨。
”——《一挥而就的诗》“仰望天空,至死无一丝羞愧。
为此,在轻抚树叶的微风中,我感到心痛伤悲。
”——《序诗》——摘自尹东柱诗集
非常糟糕的电影 摄影音乐剧本一无是处 充斥着利用突然放大音效来操纵观众情绪的低级手法 演员表演也相应的浮夸流于表面 作为一部讲述诗人的电影却毫无诗意 姜河那很帅
【NO.46】3.18
每个人个性上的偏执都会形成相应的自我艰难与困境。准确把握了这一点的李濬益拍出以《东柱》为主音交叉剪辑下温雅与激昂的控诉二重奏。而被告是魔性的日本精神,它投射在现实里的残暴是文化输出与殖民改姓。为此你又可以感受到发生于《小姐》身上那场意淫般复仇的欢畅和快感。2016是韩国电影的民族年。
片子告诉我们知识和诗在本质上真的很难改变世界,因为世界往往是掌握在一帮唯利是图的自私小人手上,小人们对人民进行道德绑架,以到达自己的政治目的。怎样才能算作一个国家,国土、国民和主权。日寇消灭朝鲜文化,从语言到文字再到民俗习惯,不禁让我想起了近来的内蒙古。所谓的东亚共荣就是日寇的一次政治洗脑,那么我们的民族平等呢?
还可以
蛮喜欢,故事讲得清清淡淡,但下面却暗流涌动。特别奇怪,从小到大都喜欢梦奎那种男孩子,今年突然发现喜欢的类型变成东柱型的了,可能是理想与内心的自洽吧。
“东柱啊,你还是继续写诗吧,我来举枪”黑白影调和干净明理的服道化让我很难进去,一股现代感。ps.看得时候总是想到二十世纪初那批文人,君生多难~
白开水一样的电影,看的人睡着了,我无法共情一个在民族危难之际只埋头追逐文学追求的诗人,换作中国也一样,他可能有所成就,但他不值得被书写
这个导演(或者说很多韩影)很擅长在宏大的叙事背景下着重描述人物感情,但这一部的妙在于用两个小伙子的友谊线连接了不同的革命道路,加上干净的黑白画面,干净有力的台词,这是比思悼好的地方。(wl
意义胜于内容。仰望星空的代价可能是生命。改变世界的方式也可以是写诗。
在朴正民面前姜河那有些略显不足,奇怪的是看的途中一直想起夜信。。。
隐忍的韩国历史片。
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可能无波无澜就是导演想要呈献的电影状态。大时代下的个人命运抗争,终究敌不过强大的恶势力。
朝鮮角度的二戰,很新鮮。看不同國家的歷史,能感悟到人都是一樣的,熱血是同樣的熱血,無奈是同樣的無奈。「這裡有什麼人是經過國際法的審判被關進來的?你們學西方的制度是因爲自卑。」「我為我在這時代卻想當一個詩人而慚愧。」
生活不易!
3.5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家乡的田野。
身为延边的朝鲜族 看他们说我家乡话 无比的尴尬 没法继续看下去了
淡淡的叙述,民族组织战士也不是那么英勇无畏,一往无前。
韩式爱国主义教育片,这种题材看多了也是够,特别无非在于黑白画面加强质感,和描绘诗人的一首首诗歌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