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这部《呼吸》很久了。
不光是因为张震而是追随金基德。
那个小可爱囚犯和张震相拥入眠的时候让我感到很温暖那个妻子把房间布置成春夏秋冬,伴着歌舞让我不自觉得嘴角上扬。
张震也眼睛也的确很美不过自我感觉这部片子不如之前的几部。
昨天看完金基德的新片《呼吸》,因为里面有《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的张震,因为是金基德,因为一直很想看,所以特别期待。
金基德的电影很特别。
小故事、小人物、小场景、小成本,有种“巧合”,关于叙事的技巧他游刃有余。
在我看来,他的电影可以稍微归类一下。
关于水的印象的例如《弓》和《漂流欲室》是一类,固定发生在水面的木制空间中的超越年龄的爱与一个妓女对一个杀人犯的爱,弓与鱼钩成为表露内心的唯一道具;他电影里根据“由一个念头”而产生的事件的有《海岸线》和《撒玛利亚的女孩》,海岸线因为一次挑衅,一个监视海岸巡视间谍的士兵打死了一个村民,从此该士兵的生活只能伪装,敌我关系最后诠释得很决绝,而《撒玛利亚女的女孩》想法更是荒唐,两个为了去欧洲旅行的女孩为存钱去做妓女,其中一个女孩接客(她也是《弓》的主演),一个女孩放风。
女孩接客的时候遇到警察搜房,然后跳了下来,坠楼身亡。
另一个女孩开始按照死者的笔记本,找出通讯录里的一个个男人接客,杀掉。
而女孩的父亲是一名警察,他接受不了自己女儿是妓女的一切,跟踪后刚好发现女儿在人民公厕解决完一个男人。
这名父亲终于选择毁灭自己的女儿;之后的金基德电影思考就更深入了,更有种探讨的意味。
除了《冬去春又来》这类和尚题材,老和尚和小和尚的命理分析外,《空房间》、《时间》、《呼吸》,其实都是在探讨一些过于苍白的,七年之痒、爱情成为过去式的话题。
《空房间》里擅长开锁,最后练成幽灵身法的男人;《时间》里为了保持恋人新鲜感,整容后勾引自己丈夫,丈夫却不相信她的女人;《呼吸》里抱着画纸却汉城监狱探望张震,在摄像头前唱歌、接吻、做爱的女人。
金基德的电影已经从之前的简单、突然的人性之爱与恨转移到了探讨时间对爱情的历练与璀璨。
《呼吸》里的女人的生活是苍白的。
自己丈夫有外遇,她在电视里看到死刑犯张震自杀的消息,对于死亡的记忆让她想见他。
她从家里电脑里找出昔日和自己丈夫记忆里的片段,把探监室布置成春天、夏天、秋天的景象,给他唱歌,和他接吻、和他做爱。
看到故事的最后(女人的丈夫在监狱外等她,她在监狱里和张震纠缠一起,窗外下着大雪,丈夫和女儿在堆雪球打雪仗),我都不能确定她对张震的爱情是否存在。
她只是找到了一个缺口,仿佛找到一个干净而清白的人,把他当成一个载体,灌输着自己幻想的、曾经存在但当时人已经忘记了的,关于爱情的记忆。
呼吸与窒息是一个孪生的命题。
电影叫窒息未尝不可,5分钟死亡记忆,身体膨胀,像气球一样浮了上来。
人与人之间隔了一层淡淡的膜,因为只是一层膜,很近很近,只要稍微再靠近一点,两个人就能像一个人一样发生任何关系;因为的确存在一层膜,纵使很薄,却始终存在,因为这一层膜,看不见对方,于是很孤独,于是,在膜之外的另一处寻找着突破口,人没捅开应该捅破的膜,却捅开了另一层膜。
被五彩画布装饰的房间,很美好,很漂亮。
充满爱。
女人为他几乎唱了整个四季的歌。
一开始是春天,当时的歌词是:春天啊,春天啊,春天降临啦,降临在我们的心窝里;春天啊,春天啊,春天降临啦,降临在无边的原野中;绿意盎然,新春降临啦……那是女人第二次见他的时候。
她一共见了他五次,在第五次,本来应该唱冬天的歌。
但她没唱,在短暂的时间里,她获得他的身体。
是的,在那一刻她明白自己的一切,她送过他照片,她为他拍过全身,她最后一次见他时,她的丈夫已经答应不搞外遇了。
所以最后一次,她什么也没说,让一个死囚获得他应该得到的。
最后一阵狂热的吻后,张震像个成全女人获得原本爱情的工具,被抛弃了。
而结尾时,女人和丈夫在孩子跟前唱着心照不宣的歌。
在歌声中,张震被犯人锁着喉咙,窒息而死。
那一段歌声是这样的:雪花纷飞,你已远走;雪花纷飞,我心寂寥;梦中作画,暖暖微笑,覆盖白雪,我看不见,目视你远去,我仿佛被雪击中,即使我悲伤的呼吸,唯有雪花纷飞……
说监狱的电影已经很多了,多得让人想起来就像被关在这些电影所筑的高墙内一般,而金基德却用监狱题材的电影试图在现实的重压下解放他一贯残忍描绘的人性,在金基德的镜头下,没有台词的表演让观众真正用眼睛去解读他所要传达的情绪和感觉。
每次看过金氏电影后,回味起来都无不感叹电影元素的简单和平实,但电影所传达的观感和从观众内心激发起的意义又让人感到导演真正地把观众完全包裹进了他想要营造的“气场”中去,而且一次又一次地。
一、金氏电影的四季情结从《春夏秋冬又一春》开始,金氏电影的一唱三叹的反复手法就运用得炉火纯青了,每个环节都循序渐进地推动观众的情绪提升,每个环节都给人以不经意的惊喜和以外,这种手法把稳住观众的预期,同时以自己的方式塑造观众的预期。
同样地,这部《呼吸》也是如此,女主角妍以四季的方式去探望死囚犯张真,在短短几天内将自己对生的感受传达给这个并不认识的陌生人,在救赎死囚的同时,也开始重新救赎自己和自己死去的那份感情,在这种救赎中,妍仿佛重新开始自己的恋情一般,也许她逐渐模糊报复丈夫婚外情的意识,开始了自己感情的重现。
但每当探望结束,烧毁自己制作出来的季节时,妍开始重新回到现实中,在春夏秋的更迭中,让人分不清,何为虚幻何为真实。
然而,冬的到来,寒冷如冰的现实使得一切画面在镜头前撕毁,小女儿的眼神击碎了这个女人幻梦的继续。
然而现实让她把梦在现实中残酷地继续完成,让她和死囚的彼此命运和呼吸,最终连接在一起,虽然短暂。
另一端,张真第一次自杀换来了希望,而正是预感希望的渐渐远去,他选择了第二次自杀,但他自己不能停止自己的呼吸,最终他还是由别人来夺走他的呼吸,虽然不是他爱的人,但却是一个爱他的人,尽管爱他的是同室的男囚。
这两次重复的自杀,纠结着生死爱欲,使几种情感搀杂其间,难明其状。
重新地,女人回到了丈夫和女儿的身边,重新地,女人回归到家的生活。
现实残酷,但却真实,张真也在真实中失去了呼吸。
二、金氏电影的烟火情结金氏电影仿佛是眼花在夜空中绽放,一开始小如星火,张开后却境界大开,直到最后那盛景出现。
刚让人感叹中,金氏电影的一贯“残忍”又如鬼魅随行地牵扯观影者的情绪,犹如酒后的阵痛,刚觉出自己的贪杯,那贪杯的恶果已开始惩戒的手段。
金基德的每部电影都在最后不可挽救地续上一段残酷几近冷血的结尾,仿佛烟火划过夜空后留下的光痕,通俗点说,那不过是看烟火的人自己心里面留下的影子罢了,一个眼睛的幻觉,但确实是心中的疤痕。
三、金氏电影的上帝情结金基德在导演的位子上时,他其实已经是一个上帝了,他主宰着剧情,主宰着男女演员,主宰着观众的情绪,决定着什么该结束,什么该开始,就像在《呼吸》中那个监狱保安科长一样,一个上帝的视角注视苍生。
在电影资料中,我们能赫然发现,其实这个角色,确实也是导演本人出演,虽然模糊不清,但比其《春夏秋冬又一春》中的老和尚,这次,他更像是一个导演,一个虚无的上帝。
爱欲,生死,凝结在灰灰的胶片底色上,还带着几道深深的划痕,深划进骨头里,这种感觉,金氏电影营造得神韵兼备。
等这部影片,足有一年多。
短短80分钟,一件不合理的离奇的却又简单分明的故事。
与其说对影片的期待,不如说是对金基德的仰慕。
看完影片我没有记住了张震的眼神,却记住了一直在监视器处窥视的戴着墨镜的金大师。
如果说王家卫一辈子在说孤独,金基德就一直在讲极端。
我想同性之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狱友受不得他忽然降临的幸福,只有死,只有同性那变态的爱才能生存。
在那样一个密室,是容不得希望和爱存在的。
人们总以为那样就是爱,爱到杀死一个人,也是爱么?
嫉妒之心可以灼烧希望,能使爱情毁容。
影片没有爱情的影子,又是在隐晦地讲着复仇,可是这次却没有血,没有泪,没有残忍,没有变态,没有离奇,没有杀人,只有合理的再合理的报复:你找女人,我就找男人。
离奇的只是,她找了一个死囚。
女人若是想报复一个男人,实在是太容易的事了。
当女人得知死囚再次试图自杀的消息时,毅然再去探监,丈夫把车开到她面前。
我认为丈夫是爱她的,可是这种爱在整个故事里是那么的渺小,改变不了什么。
这是拿另一条命换来的新生活,即使丈夫回心转意,又有什么意义呢。
死囚最不应该,背起那个爱他的小囚徒,感动,感谢最后会被爱他的人所误解,进而杀死了他。
在张震这里,一切其实都是假象,他一直,就被利用着。
女人为何要和死囚欢爱?
是为了给这个自己一手制造的“爱情故事”一个结束么?
一个圆满么?
可怜的死囚再一次被背叛,而这一次,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因为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最后夫妇唱着欢快的歌曲,一家三口行驶在冬天白雪铺地的回家路上。
,或许是影片 唯一合理的地方。
纯粹的极致的阴郁。
爱的尽头终于还是恨。
或许也不是恨,而是一片荒茫的绝望。
妻子粉饰着绝望,吐露着绝望,用绝望的倾诉浇灌出张真的求生欲,又让这希望以死为结局。
大概从一开始,她便仅仅是想让那双漂亮的眼睛盛满自己无处安放的煎熬心绪。
何其任性,何其讽刺。
对于一个死囚来说,求生欲又有何用,更别提导演直接安排他死在行刑前。
其实张真在妻子意图令他窒息时就已经活不成了。
他恐惧刑罚,他思念成疾,于是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刺穿自己的脖颈。
但那时他挣扎了。
被妻子堵住鼻口,他猛烈挣扎,难以置信。
妻子嘴角犹带血,却笑得轻快,俨然是清醒自持而从未深陷泥潭,当局者迷的只有张真。
结尾真有意思,车行风雪里,一家人的面目都模糊不清,像是在指向着这对夫妻之间隐晦的感情暗涌——看似皆大欢喜,实则覆水难收。
而张真是被单恋他的同性囚犯掐死的。
四季之歌已唱完春夏秋,一度轮回即将圆满,就让他死在冬天。
歌声里的春夏秋皆是虚妄,贴满墙面的生机也都是假的,只有未曾唱给他的冬日之歌才应和了现实的脚步,一切在漫天飞雪中重回“正轨”。
由爱故生恨,杀完人的男孩躺在死去的张真身旁,正如杀完人的张真躺在死去的妻儿的身旁。
没有光。
只剩从爱中生发的恨,从希望中生发的绝望。
呼吸,如向死而生的恶之花。
亲爱的,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对不对?
春天的时候,我们老夫聊发一把骑车去郊游。
春天的草莓园里果实小小,我们吃一些摘一些还顺手兜走一些,我提着小篮子坐在自行车的横栏上,你勾在后面挡住懒兮兮的阳光。
我们要一起去看动物园那只长得像我的猩猩,他有点笨重总是抢不到游客的调戏。
我要对你唱首歌,春花开满地,对你动了心,一丝丝甜蜜,全都给你了···夏天的时候,我们要一起去游泳。
六月的艳阳天衬托着你的肩膀性感得我直要流哈喇子。
我们在沉闷而无聊的午后躺在凉席上看碟,夏天容易让我们变成动物,我们彼此纠缠。
我们在一个又一个的空酒瓶上写字,我们或许可以相信,爱情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秋天的时候,你带我去放风筝钓鱼。
你嘲笑我像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孩,一点点风水草动就激动的欢喜。
你有点应景的忧郁,像个小爸爸一样教导我人生的真谛。
我扮演着一个专业而称职的辩论队员,每个句子都争取狡猾又善意的反击。
我们在宽大树叶的梧桐树下亲吻的像鱼,你说你爱我,和我的调皮。
冬天的时候,我们间或吵架。
气温太低,我的泪点也荡到谷底。
你心疼的吻着我的泪滴,我们激烈的深入直捣心底。
我给你一遍遍的背诵波伏娃在左岸咖啡馆写下的那些美丽的句子,人为什么会堕入情网,因为这是春天,因为这是冬天,因为有人爱你,因为有人不爱你。
我们人人都需要一场救赎,自己给与别人完成,亲爱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他们说真正的爱情像一道闪电,心在亿万个福特里抖动的像个筛子,没有见过的人便不知道它的美丽,而我,会不会化成灰烬。
当那个眼睛难看面容清淡的女人唱着一首冬天的歌告别了监狱,她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
我有一种强烈的幻象,有个人,他越来越清晰具体。
有些人就算是擦破了衣服都不会有火花,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的原因,我觉得他很亲切。
我希望这个人,他快一点出现,这是今年,我要在生日许下的愿望。
片尾的车牌号,突然让我对这个故事产生了另一种假设。
确定她与他的素昧平生。
丈夫以为妻子只是以此来抗衡对垒,率先败下阵来,其实抛弃情人并不是什么伟大的事情,在此看来形同交易,索然寡味。
我只相信,轻易就能抛弃情人的男人也会轻易抛弃妻子。
抛弃其实是不分对象的,并且容易成为习惯。
但交易,却最在乎对手。
她一心一意伪造四季,找到一个沉默求死的罪人来聆听自己无可去处的人生故事,回忆就像没有招领的失物,她只突然发现,那个陌生的、有着漂亮眼睛的男人可以是一个秘密的宝箱。
哪怕到头来是真的爱,哪怕如此真假莫辨,光阴也会在如此碰撞般的邂逅中流逝。
到头来是一场证明“死”的激情投入。
那女人,是并不想活的,并不想活在洁白衣衫的无数次洗涤和肮脏交替中,并不想活在陌生女儿和陌生丈夫的家里,她是在求死的这一点上,与死囚犯惺惺相惜。
反倒是求死的他,被活的欲念折磨得人鬼莫辨。
最后一次自杀,显然是在呼救。
这个曾经杀戮全家妻小的犯人,一定是对“活”太过认真了。
倒是伸手扼死他的同室囚犯才是地道的爱和占有的极致点。
是最通俗易懂的一层阴险,一定也是众人都认可、都理解的事情。
恰是为了演出人类这等对爱的低级理解力,这电影才存在吧。
故事以三口之家平静回家为结束。
表面上是多么温暖的团圆。
可伴随着罪人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一个悲戚妻子的报复或泄欲、终于惹来过多分量的嫉妒和恨而早于死刑而亡,任是谁都看得出其中的残忍吧。
我不觉得她是一个善良的起点。
那只是一个被失爱折磨到自私又任性的女人。
神经质的又岂止是她。
始终隐没于监视器前观看这一幕幕的监狱长官,是更自私、更残忍、更任性的主宰者吧。
我历来不以为金基德的电影里有温暖,那些短浅的暖意只像女人带进监狱的逼真墙纸,是完事了就要被狠狠撕去、被彻底打回冰冷残酷原形的表象。
我倒是更喜欢琢磨,在金基德每个凄冷压抑的电影中隐含着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硬性搭配成功的组合里,似乎反能有各色恶德显山露水的机会。
我也不认为在他的电影里,任何演员有表演的机会。
所有一切布景、情节、演员都是金基德牢牢掌控的棋子罢了。
一个女人,无意发现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了情人,她的感情世界容不下一粒沙子,就像她失手滑落的白衬衣,沾上了灰尘,就宁愿把它扔到垃圾箱里。
她骗不了自己,即使她企图将发夹扔进池塘里,将她男人外遇的证据永沉湖底。
可是冰封的湖水,包容不了这枚惹祸的发夹。
就像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段誉她娘,知道段王爷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就作践自己,将自己的身子给了大理城外破庙旁边的一个断腿乞丐。
这个女人,也选择把自己的感情安放在一个即将被判处死刑的犯人身上。
这样的选择很简单,她的雕塑,需要在密封的空间里完成。
她刻意的在囚室里营造春夏秋冬,刻意的让自己在他面前显得很快乐,囚犯真的以为这个女人爱上了自己,他绝望的人生有了期盼。
可是,这个女人只是将自己和他男人的记忆强行的复制在了犯人的身上,通过这样来雕塑一份她可以掌控的”爱情“。
在他的男人和情人断绝关系以后,女人发现,自己还可以接受沾上了灰尘的白衬衣,即使她的第一反应还是将这件白衬衣扔进垃圾箱里。
囚犯苦苦等待“冬”的来临,到了行刑前的一天,女人还是没有出现,他又一次选择了自残,这一次,不是出于对死的恐惧,而是希望能多活一天,再一次看到这个女人。
自残的工具和部位已经很熟悉了,这一次的自残,很顺手。
可能因为这个囚犯漂亮的眼睛,又或者,女人希望自己的雕像不再残缺。
她一手雕刻出来的”爱情“,需要她去完成。
这一次雕塑行为,没有了道具,没有了海报,铁栏杆外面就是冬天。
经历了一次从头到尾都不用脱裤子的性爱释放以后。
女人居然用自己的嘴死死的咬住囚犯的嘴唇,用手堵住囚犯的鼻子。
如果,囚犯没有反抗;女人将会第一次作出完整的雕塑。
可是这次的作品一如的残缺。
女人的嘴唇上沾满了鲜血,冷冷的看着惊恐未定的犯人。
犯人被带回了囚室,就像女人把自己的雕塑放进烤箱里一样,厚厚的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
另外一个试图雕塑自己”爱情“的囚犯,面对不完整,甚至失败的作品,选择了和这个女人用榔头砸碎雕饰一样的方式---毁灭。
读不懂爱情,我只知道呼~~吸~~~。
《呼吸》更像是一则成人的寓言,可以这样说,金基德的每一部电影都在说着一个又一个的成人寓言,几乎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物都在隐喻着人生中的某些事情、情感以及深奥的哲学意义。
——有志女青年一开始看金基德的《呼吸》会莫名地想到蔡健雅的一首同样叫做《呼吸》的老歌,“呼吸,呼吸没有你的空气……呼吸我需要多一点空气,思念几乎让人窒息沉溺漆黑无声的海底。
”后来,随着故事的展开,我才从我那莫名地的感觉中走出来,歌里那明明唱的是歇斯底里的爱情,而金基德的《呼吸》里关乎的却不仅仅是爱情。
我不能认同,大部分人说这是一个爱情故事,一个为人妻母的女人和一个死囚的禁忌之恋,可我分明没有看到爱情的影子。
爱情大抵应该是纯洁的,抑或是激烈的,或是绝望歇斯底里的。
《呼吸》中的是有那么些些爱情的影子,不过是一个孤独的中年女人和一个注定死亡的死囚之间那互相救赎的感情,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因绝望而产生的肉体的碰撞,如此简单明了,固没有爱情故事那般的纠结。
看金基德的电影,等待最新的金基德的电影,无形中成为了我的一个习惯。
他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导演之一,我记得我看的第一部金基德的电影是《漂流浴室》,我脑中永不能忘记那深入女人体内的鱼钩,和那一湖水草青苔肆意生长的湖水,孤独的女人海藻般浓密的黑发……我想,有太多的中国影迷如我一般这样喜欢金基德,探讨金基德,抑或迷恋那些故事中永远处于失语状态的人们。
有那么一种导演,一辈子都在拍一部电影。
你看,王家卫,一辈子在说着孤独。
金基德同样是这样偏执的人,一辈子拍着一种格调的电影,一辈子关注着那些处于极端边缘的人们,他们的极端是温和无力的,不是歇斯底里的愤怒和发泄。
他们的悲伤是隐忍却又是毫无遮拦的,他们的希望总是在绝望中后生。
总是那么些灰色的人物,像那素描画中的人物那般简洁明了却无法拥有水彩那般多彩的颜色,他们都患上了严重的失语症,他们无法再用语言去表达感情,这不是一种严重的抑郁症的,而只是想用尽力气把悲伤在安静的状态下发泄,他们拥有常人无法拥有的勇气,他们是金基德电影中的人物,你永远琢磨不透的人物,大抵你也不用去琢磨,你不凡去相像你就是那患有失语症的人,那时,你定不会说,金基德的故事不合情理的太多,那些人物也过于飘忽了。
大可不要再拿《呼吸》去和金基德之前的电影相比较,比来比去,你永远会发现,金基德啊他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的一辈子在拍一部电影的导演,他的故事从来不会让你昏昏入睡,尽管从《空房子》开始,失语症已经逐渐蔓延在这个导演安排的每一个人物身上,整部电影下来我们却看到了精彩的故事和情节,以及那些会永远留在记忆中的细节。
你看,我记得《空房子》里男孩打高尔夫球的样子,你看,我也记得《弓》里那长年漂泊在大海中那一搜船上的一个已经破烂的单人沙发,你看,我也记得《时间》里,女人用被单蒙住脸的动作。
忽然之间,觉得自己也近乎于偏执的边缘。
我喜欢金基德,于是我喜欢他的所有电影,就像我拥有了无数的珍宝,我永远无法把它们比出个好坏来。
到了《呼吸》,依旧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我喜欢这个故事极致的痛却又简洁的情节,我喜欢女人那张不漂亮的脸蛋和她偏执极端的行动,我喜欢那些看上去永远不完整的雕塑……我喜欢这个故事永远灰色的影调。
我喜欢的金基德依旧是他的电影该有的样子,我知道他的骄傲和倔强终究不会屈服于外界的评论之下。
《呼吸》里的人物,死囚、妻子、丈夫以及一个坐在摄像头后面偷窥的监狱长,面对妻子,丈夫是明目张胆的背叛,面对死囚,妻子是明目张胆的靠近与救赎,金基德把自己安排为一个喜欢偷窥的监狱长,然后用摄像头和监视器,把最隐秘的一切暴露给观众。
一会推进一会拉远的偷窥,一会是欲望一会是纯洁的切换。
于是,《呼吸》更像是一则成人的寓言,可以这样说,金基德的每一部电影都在说着一个又一个的成人寓言,几乎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物都在隐喻着人生中的某种事情、情感以及深奥的哲学意义。
人物就如我所说的那样,是简单明了的素描肖像。
故事中的女人,她必定是偏执的,但是关于她的内心关于她的过去以及她为何要接近和用肉体以及希望去拯救一个死囚即将结束的灵魂,并最终要亲手结束死囚的生命,每一个观看者定有不同的猜想和感受。
这个女人,是《呼吸》中最为偏执与神秘的人物。
我第一次看金基德电影的时候,是17岁,那时候的理解注定是非常浅显地停留在感官上。
我这样说的意思是,每一个不同的年龄段看金基德的电影必定有不同的理解。
我想,当我现在看到《呼吸》,我为之感动的是女人的偏执以及与死囚同室的另一个囚犯的疯狂,如果硬要说《呼吸》里有爱情,那么这爱情一定是那个囚犯展现出来的,我看到最后那依旧异常绝望,却无声无息痛苦冰冷的结局,我只是习惯下的平静,习惯了金基德这样近乎于让人窒息的结尾,依旧是不留余地的悲伤,我是多么喜欢。
文/有志女青年 转载注明
漫谈金基德:残酷背后的冰凉暖意(文:火神纪)为了那些不该被遗忘的经典;让我们一起,耐着性子,安安静静地回味。
——火神纪。
题记。
太多的商业电影如雨后春笋般噼里啪啦地冒了出来迅速地把我们彻底淹没;让本来已经不够安静的我们,像是被火上浇油一样变得愈加浮躁。
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看一部已经被人们淡忘了的电影。
当然,责任并不完全都在我们身上——据某电影机构的不完全统计,全世界每一年都有几千部电影诞生,并且保持一种逐年上升的态势;光是那些最新的电影已经足以让我们目不睱接了。
翻看老电影,不外乎两种人:出于对某位导演的迷恋而去翻看他的旧作,或者是那种口味与常人迥异的怪胎们。
不管是那一种,似乎都得耐得住寂寞——跟你看同样电影的人群也许并不很大,很多时候会发现,要找一个人跟你聊聊这部电影都很难;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当你找到这样一个人,你会发现——对方如同你一样痴迷。
除此之外,也许还必须有宽裕的闲暇时光。
不然只顾着眼前的一切就足以让你疲惫不堪应接不睱,如何去实现这种已经足以被称为奢侈的渴望呢。
好的电影,总会静静地呆在一边,等着有心人去将它挖掘出来。
我为何会喜欢老电影,似乎,我跟以上所说的种种多少都沾点边。
国内的影迷认识金基德(Ki-duk Kim),大多是因为2004年的一部《空房间》(3-Iron);但却不是因为电影本身,而是当这部电影在互联网上大肆流行时被偷换概念地改了另一个更具有穿透力的名字——《空房诱奸》。
把对情色的意淫强加于一部优秀的电影,强加于一个导演身上,强加于影迷身上。
一个被彻底误解了的金基德,一次莫名其妙的翻译,以及一群被彻底误导了的中国影迷;这是金基德的悲哀,也是中国电影引进机制的悲哀,更是中国影迷的悲哀呢。
每次说到金基德,或者他的电影,我总难免会提起《空房间》以及它的中国式译名。
以一部电影去评判一位伟大的导演是极不公平的极端事件,何况还是被人先断章取义地标题党了一把。
把金基德的作品归类于情色作品,这本身已经是中国电影业界一个极大的谬误,荒诞可笑之极。
纵观金基德的作品,虽说总不乏性爱场景的描写,但总是点到即止从不过火,而到了他的后期作品,比如前面说到的《空房间》或者07年的《呼吸》(Breath),均已经干净得近乎主流文艺,何来情色之说。
在中国,金基德却也许永远也脱不去那顶被情色定义的可耻帽子,根深蒂固先入为主已经把他一棍子打死盖棺定论了。
为什么在我的电影专栏里第一个想写的导演就是金基德,因为这关乎看电影的态度,以一种正确的姿态和观点来看待以及评价一部电影是非常必要的,这比最后得到的结论更重要得多。
我们从一部电影里能看到什么,这本身并不客观,更多的是受主观臆断所左右;以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同样的事物,我们就会得到截然不同的结论。
我也许并不奢望能用我的文章去拨乱反正为金基德正名,但是我希望能把我所看到的那个金基德以及我所理解的金基德作品呈现给我的读者。
要更好地理解金基德的作品,首先也许必须要先粗略地了解一下金基德其人。
1960年生人,自小家境贫寒,初中学历,服兵役五年后退伍,30岁时自费游历欧洲两年,归国后开始利用闲暇时间创作剧本并由此走上了电影之路。
金基德的电影多是自编自导,是现今活跃在国际影坛上不多的几位创作型电影导演。
如果只是为了寻觅那些纯粹的美好,也许我们会对金基德的电影失望;他的电影其实从来不曾缺乏这种美好,只是我们必须挖开他残酷冷峻的表象深掘到其本质,我们才能找到我们所希望找到的东西。
而就算这样,我们所找到的美好,也仅仅只是那种带着冰凉的微暖。
或者说,我们是被那些美好童话喂养大的一代,我们衣食无忧,我们天真活泼;所以我们总是愿意去相信——所有故事总是美丽而感人的,或者它们至少也将会有一个圆满的幸福结局。
当然,光阴流逝将教给我们许多真理,比如——所有美丽而感人的故事只存在于那些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里,或者是那些即将变成耳熟能详的新童话故事里。
现实总是残酷地打破我们的梦想,但我们渐渐学会了一种百试百灵自我安慰的方式以排遣这种忧愁:我们并不是童话故事里那个王子或者公主,我们并不是故事的主角,所以我们没有能够享用到那个美好快乐的过程以及圆满幸福的结局。
现状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也许,所有人都不是王子或者公主,所有人都不是主角,所有人都必须去面对挫折和坎坷;王子和公主式的主角们只存活于童话故事里而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
我们渐渐明白了“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的古训,我们也渐渐陷入了宋人方岳那种“可与语人无二三”的失语;可是我们却依旧天真地抱有奢望。
而太多的电影故事也深谙此道,所以它们在尽可能地满足我们这种无法实现的奢望。
这样做的结果自然是人人欢喜,我们在完成我们自欺欺人这个过程的同时,也完成了电影制作发行方对票房和期许,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其实都已经不再相信那些美好的童话故事和圆满的幸福结局了,可是我们可以推脱说——现实的残酷将我们压抑得太久,所以我们应该躲进电影院里去喘口气。
潜意识里仅存的那点怀疑主义被彻底地抛置一边,在主观上的选择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不相信,但愿意去相信;当一个新的故事在我们愿意去相信的那一边的时候,我们的天平都毫无意外地倒向了非理智的一边。
因此,我们开始在谎言中继续成长。
直到有一天连我们自己也开始去相信,所有的谎言都是真实的,而所有的真实都是无奈的。
这其实是无可厚非的,因为我们都不愿意在每天被残酷的现实压迫之后,再进故事里去被同样残酷的所有再压迫一切。
很多人并不喜欢金基德的电影,因为他把我们愿意相信的一切都给剔除了,因为他把同样残酷的一切都残忍地横列在我们眼前。
在金基德的电影作品里,他只是试图来告诉我们一些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我们依旧不喜欢他。
因为没有人喜欢被刺破了梦想的气球之后还必须强颜欢笑地为对方歌功颂德;逃避现实,几乎是现代人一个无法根除的通病。
鲁迅先生曾经极其悲愤地写道——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可是现如今,真的猛士跟鲁迅先生生活的那个年代寥寥无几。
金基德也许算得上是猛士。
他的作品以过于接近现实而显得惨白、残酷、冷静而悲悯。
他赤裸裸地把现实中的种种真实的东西陈置在我们眼前,不加以修饰和装点,毫不避讳我们所想要逃避的所有一切,以至于我们都明白他所讲述的一切,但是大多数人依旧无法喜欢他。
可是,假如我们愿意去面对现实,我们会发现在那些残酷的种种冰凉背后,多少还隐藏着一些我们不易发现的温暖。
金基德的电影从来不缺少这样的温暖,而我们何尝正是因为这样的温暖而变得坚强,虽然我们不能只生活在美好的童话故事里,可是我们依旧坚强地活在这个世界上,随时准备着去迎接更惨淡的人生。
当我们把他的故事变成了现实而非童话;或者说,我们以一种更理智的成人视角来看待他所讲给我们听的每一个故事,我们会开始迷恋这个忠诚于现实忠诚于自我的导演。
我们是否喜欢这样的一个导演;其实,更多的时候在于我们是否有勇气去承认,我们生活着的这个世界,以及我们所看到的每一个故事,都不如我们所渴望的那样美好。
2009-3-7;己丑牛年丁卯二月辛亥十一。
晨8:36。
获奖作品年表:1993,《画家与死囚》(A Painter and A Criminal Condemned to Death)获剧作教育协会最佳剧本奖。
1994,《二次暴光》(Double Exposure)获韩国电影协会最佳剧本奖。
1995,《非法穿越》(Jaywalking)获韩国电影协会最佳剧本奖。
1999,《漂流欲室》(The Isle)给他带来了普遍性的国际赞誉——先后获得2000年威尼斯电影节竞赛单元NATPAC奖、圣丹斯影展的“世界电影奖”、2001年布鲁塞尔奇幻电影节Golden Raven奖、2001年葡萄牙FantasPorto电影节International Fantasy Film Award奖。
2001,《坏小子》(Bad Guy) 入围52届柏林电影节。
2003,《春去春又来》(Spring, Summer, Fall, Winter... and Spring)获西班牙拉斯帕尔玛斯国际电影节大奖和摄影奖。
2004,《撒玛利亚女孩》(Samaria)获柏林电影节竞赛单元最佳导演银熊奖。
2004,《空房间》(3-Iron)获威尼斯电影节导演奖。
2008,《悲梦》(Dream)获韩国影评赏颁奖最佳导演奖。
原名《金基德的成人童话Vol.01》;刊于《青年文学》2009年7号刊,总第319期,《声色》栏目;有删改,此为网络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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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展阅读链接:•《空房子》:安静的幸福 •《时间》:金基德的爱情观——流光飞逝之后;我们还能记得什么 •《鳄鱼藏尸日记》:阴秽底下潜藏着的美好 •《野兽之都》:终究被粉碎了的巴黎梦
让人摒住呼吸在沉默中呼吸在沉默中思考
边缘人和生命力。
越是死到临头,人反而都活明白了!
故事讲得还过得去。剧本怪赞的。不过木有看出来那是张震,就当韩国人去了。呼吸是一种围绕着死亡的行为。春天还远着呢。故事便在冬天结束了。那天是个雪天。
一生只排一部电影的导演中国有王家卫韩国有金基德 看来金基德认定走aphasia的路子了
没看懂。
很有意识的故事
他没有死于刑罚,却死于爱。很好吧。
本片由我国跳水皇后伏明霞倾情主演。。。。
和《悲梦》差不多,流于形式忽视了内容,有些地方蛮搞笑,总的来说无趣
爱与爱……张震没有一句台词都能那么秒人啊!
编剧出彩些,男主角张力不够
不懂这个女人
女主长得太丧了啊啊啊~~所以这是要讲个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么?看完之后十万个为什么啊!emmm我想我还是不太适合看这么艰涩的片…
人性之莫测,究竟是因为单纯还是复杂?
人性的极致幻想,剧情稍弱
金基德的老套路了,但是四级之后重新呼吸的感觉还是那么的别致优美
治愈与被治愈,失语和被失语。
死囚犯的爱情。。张震啊~~演什么都这么好呢~~~就是看着有点压抑
爱一个人的最高点就是亲手杀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