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纠结她应该和哪个男人在一起或者是不是胖了这些根本不是重点,从家庭主妇到单口喜剧表演、从布鲁克林的小酒吧到Shy Baldwin的开场嘉宾这些你们都看不到吗?
妈妈那段话“我不需要性别平等或为自己挺身而出,我以前很好,一辈子都让别人替我做决定,我很爱我之前的生活,是你让我变得激情又独立还身无分文。
”←这才是Mrs. Maisel真正marvellous 的地方
说男主后面是洗白的有没有认真看剧啊,男女主之间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向对方坦诚真实的自己两人都装得很辛苦导致危机突然爆发,而不是男方出轨OK?
男主前期懦弱自卑却佯装强大,女主像母亲那样物化自己,后来两个人逐渐认识自我,作出努力和改变:男主离开父亲庇佑自己找了工作,知道可能不会复合时也为妻女的未来做打算,女主为脱口秀事业奔波,接受不是时刻都精致的自己。
即使无意听到了妻子对他的抱怨,男主还是跑去教训对妻子不言不逊的人,为妻子辩解:she is good。
虽然我觉得两人走到最后的几率不大,但这不是一个女主甩了渣前任迎来人生巅峰的故事,是两个人一起成长的故事。
评论里拿偶像剧非黑即白那一套去理解夫妻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幼稚诶→_→转自b站评论,入侵则删
熬夜到凌晨两点把第三季全看完了,服道化依然满分,尤其是各式各样的小黑裙实在太美了。
剧中多条故事线齐头并进,米亚姆,苏西,夏尔各有各的精彩,为了方便,我简单把故事划分成家庭,友情,爱情,事业几条线说说自己印象深刻的片段。
家庭线主角是女主父母,配角有男主父母、亲朋故旧,主要讲述了女主父亲辞职,母亲受女儿性别观念影响拒绝信托基金导致房子没了暂住在旧亲家家并重新生活的一系列事,因为经济窘迫,第三季的家庭氛围少了前两部母女挑衣服,化妆,到巴黎散心,去斯坦纳度假的优雅精致,女主父母和男主父母住在一个屋檐下兵荒马乱不得安宁,两人出门挤地铁掩耳盗铃地盯着地上的一美元,今昔实在对比太过明显,不过回老家被家里仆人当做婴儿照料的妈妈在董事会上硬气怼人,说出我这一生都是由他人做决定但是我现在被你影响了的时刻却分外动人,当然董事会里一帮食古不化歧视女性的家伙看着实在讨厌,更出乎意料的是本来因为少了精致闲适的生活而不喜这条线的最后竟然是女主用自己的能力买回了公公购买的旧公寓,霎时整个故事全部都圆满了,让我感动不已,公公购置的作为新房的公寓——丈夫出轨婚姻破裂失去房子——用自己的赚来钱重新买回,从按部就班上学为相亲,结婚生育相夫教子的全职主妇到自食其力的独立女性,这种把生活缝补起来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欢迎回家 友情线最重要的米琪和苏西,一开始面对苏菲近似挖墙脚的举动,苏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和米琪新仇旧恨的表现都情有可原,但被伊默金点醒后米琪迅速想通了,能够真心体谅的友情难能可贵,从我希望你有带玻璃窗的办公室,有银行账号,有得体西装的真情流露里,后来苏西赌输了米琪的钱去找乔接手管理米琪的薪金、承诺填上漏洞弥补过错,结局两人一起看着夏尔的飞机飞远都让人羡慕她们两个人坚定的情谊。
其次是米琪和夏尔,夏尔的定位和前两季的兰尼相似,在兰尼出场不多的故事里承担了和米琪惺惺相惜、互相调侃逗趣的人物功能,直到最后一集之前两个人相处得有趣又温情,聚会的氛围轻松又自在,米琪看见夏尔心情不好和人不见了两次都主动上前关心,任凭大部队说夏尔耍大牌,不要接近之类,给了夏尔安慰和照顾,纯粹的友情总是打动人心,谁也没想到最后米琪搞砸了,可惜😔。
爱情线,唉,剧名叫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想来是和别人不会有结果的。
不得不承认,两季下来乔的人设愈加丰满,闪光点越来越多了,我对他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本来第一眼看过去一个守着天仙还嫌家花没有野花香的软弱渣男,如果这个人物只在第一集出现交代一下女主丈夫出轨的背景以后不出现的话那么印象就定型了,结果谁知道这小子戏份那么多,还越看越顺眼,两人痴痴缠缠到现在。
当然,对感情配对一向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只是剧里的安排实在别扭,米琪和乔藕断丝连纠缠不清的感情状况终于以法庭上一槌定音为界,让众人对这段翻篇的感情有了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的预想,结合前后剧情乔已经有了新的感情线,结果才短短几天,他们竟然在拉斯维加斯大醉一场神志不清地重新结婚了,what???
逗我吧,这是个什么奇怪的走向???
本杰明,英俊多金的未婚夫,也是可惜了,出人意料他竟然被伤得那么深。
原本看着他在餐厅里风度全失地对质问米琪,我还存了一丝希望,想着两人开诚布公地说清楚本杰明不是乔,他可以接受米琪对事业的全部追求而且会一往无前地支持她,米琪或许会被他感动,这段感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我相信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对,可是本杰明说完还是走了。
兰尼,前两季一直作为女主亦师亦友,亲密无间的存在,我却没有将他归到友情线里去,一则是因为戏份比起以前缩水了许多,二则或许是迈阿密酒吧的灯光太暧昧,音乐太柔情,气氛太旖旎,兰尼和米琪每一个眼神,每一步舞步都像极了爱情。
这一季不少人都在开创新事业,像是女主爸爸、妈妈这样随缘找寻人生的,苏菲的话剧、乔的酒吧这样目标明确的,可惜的是苏菲败北,酒吧虽然客满也只是第一天,以后不知道怎么样,而且第一天开张的酒吧作为乔新欢旧爱碰面、米琪脱口秀的舞台,风头被抢去了一大半沦为布景板。
第三季相比以前有一个明显的点就是这一季女主米琪在台上犯的错少之又少,连最不满意的巡演第一站也没有彻底冷场,其他时候无一例外都是全场欢呼四起,爆笑如雷,脱口秀功力越发沉稳可见一斑,看来现在女主缺的只是登台的机会了,希望第四部会有更精彩的表现。
国外与前夫前妻离婚后,一起共同抚养孩子并互相之间发展出一段全新的、不同于婚内但仍然维持友好的关系,是在欧美影视中较常能看到的。
他们之间可能发生过劈腿、一个人不想跟另一个人过了、感情破裂-->婚姻结束,但不代表离婚后的夫妻只有怨恨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或是原谅复合这两种结局。
特别是有共同抚养的孩子就更是了。
他们以往彼此共同生活过一些年,他们可能还会出现在对方的熟人圈中,无论是因为考虑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停止给赡养费而催对方结婚,还是轮流接孩子去自己那边过节。
《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中,麦瑟尔夫人当然是我们的绝对主角,但围绕她身边的家庭成员与她之间开展的互动,这些故事更是整部剧非常重要的部分。
与孩子爹妈之间的关系是一个离异人士的家庭关系的一部分,作为一个家庭剧,Joel 这位麦瑟尔先生当然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而且两人之间性格的对峙,变故后的成长,感情的纠葛,亲家之间的喜感,这些都使得他俩之间的关系编起来非常有趣,具有戏剧性。
这种关系可能是国内部分观众看这部剧不习惯不理解的地方,所以会一定要争论为什么不甩了渣前任。
对于 Joel 这个角色,编剧并不是从第二季开始突然把他写成一个好人,第一季里 Joel 在自己不擅长的脱口秀中寻找成就感、出轨一个能力姿色平平的女人,都是他对于父亲安排好的人生的一种挣扎,只不过这种挣扎变现出来得非常无用与荒谬,也是因为这种从别处寻找安慰的挣扎不能解决 Joel 根本的困境。
所以第二季里的 Joel 开始用自己的方式管理服装厂,后经营自己的酒吧,也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尽到一个前夫和父亲的责任,这时这个角色才真正开始自我救赎了。
而 Joel 与 Midge 各自遇到的事情与成长,都是《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中的动态看点,我觉得不存在洗白不洗白的问题。
再说回与前夫前妻这种比较特殊的关系,讲一个真实的例子。
我父母有一对夫妻朋友,男的是我爸的同学,两家人从年轻时就开始交往,多年以来关系不错。
目前这对夫妻大概已经离婚了七八年吧,我母亲生病,男的前一脚来看望,后一脚他的前妻得到了他的消息也马上于第二天赶来看望,当然,是和她的现任老公一起。
而男的也有自己现任的老婆。
他们在离婚后的日子里,仍一起置办了儿子的婚礼婚房,商量带孙子这些事情。
可能你以为他们大概是最好的那种——和平分手,其实不然,当年也是出轨劈腿、活捉小三、大打出手,闹得风风火火一地狗血。
可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离了婚之后,他们仍有一个共同的子女,除了后来各自的生活之外,这对曾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前任夫妻还有很多共同的朋友关系,比如我父母。
而作为我们,最好的一点就是仍可以在他们离婚后和这俩人甚至他们新组建的家庭单独交往,可以在生活不顺的时候收到两份关心与祝福,而不一定要 pick side。
以上是我的一点延伸出来的感想吧。
Midge 与 Joel 的关系也是如此,离婚后的夫妻并不是只有怨恨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或是原谅复合又永远在一起了这两种结局,这种关系可以是很动态的,复杂的,多种多样的。
《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第三季有个支线:大红大紫的喜剧演员苏菲·列侬尽管舞台人设是十分粗俗甚至粗野的郊区妇女,但演员本人毕业于耶鲁戏剧学院,她有个情结,就是想去百老汇的严肃剧院扮演瑞典戏剧大师斯特林堡《朱莉小姐》这部剧中的朱莉小姐。
她的经理人一直努力打消她的这个念头,让她安心做喜剧演员。
但当她看到麦瑟尔夫人的经理人迈尔森满腔热情地希望麦瑟尔夫人保持自己的特点和性情,甚至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便要求更换经理人,请迈尔森做她的经理人,帮她实现自己在百老汇扮演朱莉小姐的梦想。
迈尔森帮她安排好了一切,结果苏菲·列侬在首演上搞砸了,砸得很惨。
其实在排练期间,她就一直不自信,各种掉链子,但彩排又表现正常,所以迈尔森认为她最终缺乏的是胆子或勇气(guts),没有勇气完成表演生涯的转型,更深层地说,则是没有勇气真的去实现自己的心愿——当它已经唾手可得,近在眼前,她却没有胆子去拿起它。
之前看《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我还没读过斯特林堡的剧本,只是从常识理性的角度比较认同迈尔森的判断。
作为一个受过正经戏剧训练的喜剧明星,转型去表演一次《朱莉小姐》,可能不一定特别出彩或卓越,但基本的完成任务应该没问题啊。
从剧情描述来看,苏菲·列侬显然像是有心理障碍,一方面放不下大明星的架子,另一方面又在另一个领域的大咖面前显得十分自卑。
总是就是很拧巴。
这样说来,首演搞砸也很符合情理。
年初我读了斯特林堡的剧本,惊叹他真的是不可思议的戏剧天才,尤其是《朱莉小姐》,尽管不是他的剧本里最美轮美奂的,也不是最别出心裁的,但《朱莉小姐》展现出的刻画人性的深度,对人物心理的微妙转折的把握,简直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
其中朱莉小姐这个人物,她处于社会观念的转型时代,她是女性,受到性别平等观念的感召;她是贵族,但也在模糊地思考人人平等的理念。
她退婚,和仆人混在一起,想和仆人私奔,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总之,她是一个卡在了”之间“的人,她不再不假思索地接受旧思想,但又对新观念感到模糊和犹疑,她的人格比较弱小,缺乏强大的头脑或意志力,也没有本能层面那种粗野、强悍的生命力。
这导致了她逐步走向自毁的悲剧,”在前的将要在后“。
近来N刷《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看到第三季的苏菲·列侬,又有了新的认识。
她作为大红大紫的喜剧演员,换了自己的经理人,去演朱莉小姐,这些都让她处于某种“之间”。
她一直心心念念想扮演朱莉小姐,可能也是因为她从中感到某种深沉的共鸣,她很可能从朱莉小姐这个人物中认出了自己,所以扮演这个人物成了她的心结。
那么,在她对这个角色的扮演中,她可能就在共振中加深了自己对朱莉小姐的感同身受,不断放大着自己的人格底色中和朱莉小姐的相似之处——朱莉小姐就是自毁的呀!
她就是一步步把自己沉沦进了某种毁灭,而这毁灭又不是偶然的、个别的,而是以时代变迁和观念转型为其必然性背景的,所以这种毁灭是深刻且震撼人心的。
这个背景是必然的,但这个背景中的个体并不必然要毁灭。
朱莉小姐是一个虚弱、模糊的人,缺乏很多仆役阶层会具有的原始生命力,却也不太在意贵族的体面和所谓前途。
她太过任性,但她的任性又不是骄傲的,而是往下滑的,往人性的深渊里滑。
她想要自由,却不知道自由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由其实对人提出了更高、更苛刻的要求。
她并不擅长思考,也没有强悍的心力去支持自己在“之间”探索出一条独特的道路。
她无法自由,只好采用一种廉价的任性,往人性的深渊里滑,往人心的幽暗处滑。
那么,苏菲·列侬的失败,其实正是enact了朱莉小姐的命运。
她真的变成了朱莉小姐。
尽管她的首演是巨大的失败,她却在这个失败中真正成为了朱莉小姐,以不可理喻的方式完成了她对朱莉小姐的扮演——斯坦尼斯拉夫意义上合二为一的扮演。
而她的喜剧表演,则仅仅是获取名利的手段和外衣,布莱希特式的演员与角色分离的冷静扮演。
她不愿只是如此。
掌声和名利带给她的热烈,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她要在剧烈的惨败中完成了一次壮烈的生存表演。
她做到了。
疫情期间 一口气看完了麦瑟尔夫人三季。
看完后不得不说,支撑我看下去的真的只是麦瑟尔夫人和她妈占了一整个房间的衣服。
当我看到第三季,爸爸辞职妈妈拒绝家族基金,一家人要搬出老房子还要扔衣服的时候几乎是崩溃的。
老子就是要看麦瑟尔离婚失业没有收入后依然毫无道理富得流油的生活,编剧到底要闹哪样!
其实我很佩服编剧导演们,他们本来没必要把女主写得这么像个凡人,他们没必要让其他的角色也为自己而活,他们本来可以迎合大团圆完美剧情的需求。
当本杰明说,“那重聚的时候会非常激动人心”,我恨不得化身民政局走进屏幕里。
女主为什么这么讨厌?
为什么要毁掉这段好姻缘?
拜托,她从来就不是仙女啊。
她就是自私的,野蛮的,充满缺点的凡人啊。
她也没开金手指,怎么会知道本杰明就是良配?
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握住自己的爱情,情场职场都春风得意的。
当凡人发现自己的闪光点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舍弃一切去追寻“海市蜃楼”的。
而凡人追寻自我,追寻梦想,一帆风顺有如神助的,很少。
爸爸不再做教授,失去了工资、地位,甚至是遮风挡雨的住所。
妈妈放弃了家族信托基金,直接让整个家庭失去了最后一点保留过去生活的机会。
好愚蠢!
为什么会这样笨?
但这正是他们能开始自己新生活的原因。
过去的温柔乡,如果不完全打碎,谁会愿意起床?
苏西不是女主成功的工具人,她赌博成性,也曾期望通过别人成就事业。
夏尔不是女主的云梯,他不过是觉得女主能锦上添花所以稍她一程,发现女主是个口无遮拦的危险人物自然能说丢就丢。
(这自然是女主这块“璞玉”未经打磨的原因了,她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前夫哥虽然又带孩子又顾岳家,但也日夜为自己的酒吧操劳,也会爱上别的女人。
爸爸不是让女主获得安稳住宅的纸片人,他为社会没有智者担忧,又傻又倔,现在想要通过文字改变世界。
妈妈也不是为了唠叨催婚而活,她一度沉湎于家族财富和有才丈夫构成的假象,如今已经要开始自己的月老事业。
连女主的朋友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剧情推动者,她为自己存在,要学会做个速写员了。
剧中稍微有点戏份的人,都展现了自己的优点与破绽,短短的八集怎么可能不嘈杂,不混乱?
这一片兵荒马乱,就像很多人的人生。
时而,还要给别人配戏。
所以我欣赏这一季,她不似过去那样光鲜亮丽。
我几乎看过了他们每个人的至暗时刻。
也曾攀至巅峰,也曾跌落谷底。
人生不是高光集锦,向上的期待和向下的落寞才是平常。
又想到剧中女主和本杰明的对白。
“我们会聚少离多。
”“那重聚的时候会非常激动人心。
”
一整季一口气看下来,通读全文,从剧情来说,我甚至记不得分不清我是不是真的已经刷过了第三季????
嗯?
我有看过吗?
我没有。
这龟速缓慢的发展剧情约等于没有剧情,直接从第二季过渡到明年的第四季刷也完全能合理衔接,不过Who care?本来就是一部爽剧,还指望能在剧情上推敲出多大的道理呢?!
因为这部剧剧情根本就不是重点啊!!!!!!!!
这就是为广大女性同胞拍的一部高质量的服装秀啊!!!!!!!
在我看来,所有的剧情都是为了把为什么穿这件衣服的理由合理化而已!
结尾拉着两个出租车的衣服礼帽去赶飞机那一场,我真的是慕了。
慕了。
所以剧情什么的,不重要。
虽然衣服和帽子真的很吸引眼球,剧情我也不在乎,不过麦瑟尔夫人的大气和可爱,无论在哪种条件,环境,状态,心情下,都要让自己保持美丽和主持自己的人生的这份优雅也让我没办法不看见,她从家庭主妇到喜剧演员,从布鲁克林破烂酒馆到全世界巡演,就连娇娇滴滴的伊莫金也被她影响鲤鱼打挺翻身要当新时代独立女性去学文秘工作了,激情又独立的女性确实很棒不是吗?
更可况还这么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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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The Marvelous Mrs. Maisel)有很多正经剧评,一半讲女权,一半讲女装,但我只想说说第三季里的兰尼和米琪,情不知其起而化学作用强大的一段插曲。
为什么会突然想写一部剧的第三季第五集?
实在是作为一个感官逐渐迟钝的中年人,这应该是我这三两年里唯一一次,货真价实感受到爱的爱情戏。
Lenny Bruce在S305持着烟歪着头走到米琪身后的瞬间,突然气氛一变,空气中有荷尔蒙流动。
其实 Lenny Bruce 在以前两季也出现了很多次,每次都如同一个意外一样神出鬼没。
兰尼和女主角之间有种种惺惺相惜,同病相怜,同甘共苦的战友情同志谊 —— 但绝对一点儿火花没有。
第二季末尾的时候我还考虑过这个角色是不是gay —— 帅是帅的,天才是天才,但是也够别扭的。
但是,在第三季第五集, 他还是一如既往不好好走路进入镜头,一边儿侧身看着女主角的笔记一边儿掸掉烟灰,单边挑着眉毛漫不经心的说:第三条笑话不错啊。
突然之间,火花一现。
兰尼突发奇想带米琪去他的直播节目现场, 一段特别50年代感十足的纸醉金迷酒池肉林的综艺节目 —— 兰尼不知道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把正在后台吃瓜(甜甜圈)吃得津津有味的米琪直接拖进镜头。
随后就有了兰尼和主持人介绍米琪那句 —— 后来回想起来很点题的一句话,既是问题,又是陈述。
“你是什么身份?
我的太太还是妹妹?
”
这个问题一出,让观众(或者是像我这种迟钝的观众)突然思考起兰尼和米琪的关系。
兰尼在第一季里第一次出场,一长串痛诉作为一个stand-up comedian(单口喜剧艺人)的悲惨生涯,结果米琪两眼发亮的说:“Yes, he loves it!" 这是女主角对stand-up comedian这份职业认知的开端。
而兰尼在第二季最后一集出场,是一直穷困潦倒的他遇到事业上的重大机会,上最热门的Allen Show(剧里几乎全重现兰尼历史上真实的一整场show。
)米琪去现场给他站台打气,然而兰尼一首All Alone反而让她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喜剧明星的宿命结局,从此对相夫教子安稳富裕的上西区生活再不回头。
“你是什么身份?
我的太太还是妹妹?
” 既不是情侣,也不是兄妹,也不是师生,就连作为朋友他们在彼此生活中出现得也太少了,然而又以上全是。
Lenny Bruce, 作为一个本剧里唯一的真实人物,却反而最不具现实感。
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刻突然降临。
在生活层面上他们对彼此几乎一无所知,但是每次相遇都对彼此有重大影响。
然后一个五分钟的长镜头,兰尼和米琪在古巴酒吧里端然相坐,各持一只烟,长长的沉默的凝视彼此。
两个全纽约最厉害的段子手第一次有这么长一段静默。
空气里的化学作用简直炸裂。
而这一段我只能照抄下来。
米琪:"You are staring."兰尼: "Am I?"米琪: "Do I have a hair out of place?"兰尼很轻很轻的笑了下。
"I don't know how to tell you."笑得居然有点温柔。
呼之欲出又难以言说。
米琪眼神毫不退缩:"You are still staring."兰尼慢悠悠的说:"So are you."
又是互相眼神杀人一刻。
几乎是听得见声音的沉默,空气爆炸之前,兰尼把烟熄灭,欠身说:"Come on, we gonna dance."这一段强烈的张力真是难以描述,务必自己去看!
从酒吧出来,两人又恢复了他们独有的“只有你懂怎么接梗”的刁钻淘气无厘头段子手频道。
兰尼的黑西装松松搭在米琪肩膀上(啊哈,boyfriend oversize jacket),自己白衬衣皱巴巴半卷着袖子,远处灯火明灭,一秒钟变成Lala Land。
到了兰尼酒店门口,门打开的瞬间,空气都粘稠了。
两人同时看向酒店房间的一刻,所有观众屏住呼吸,是进是退在此一刻。
果然,这一集豆瓣短评里第一条就是“睡他!
”,后面跟着一千个赞。
而B站的弹幕是“求你们乱搞吧!
”
然后,米琪收回目光:“我去叫个计程车”,花裙子转了个圈,摇摆着离开。
于是这一集结束在兰尼靠在门边裹紧外套:“或许改天吧,在我死之前。
”想想历史上的兰尼四十岁逝世,此刻离他去世也就6年时间了,简直令人心碎。
此处几乎能听到观众哀嚎一片的声音。
我在“WTF此时不睡更等待何时”和“就是要让你恨得牙痒痒的才能念念不忘”两种相反的情感里来回乱串。
但不得不承认,让这场不知所起又声势浩大的化学反应,停在此处,最为荡气回肠。
之所以会倾情推荐,是我这三两年里唯一一次literally,感受到爱(和荷尔蒙)的爱情戏。
请去看去看去看。
附送两个小花絮:据说,在本剧主创Amy Sherman的少年时代,Lenny Bruce这位全美单口喜剧的先锋人物,会时不时出现在她家后院,跟她父亲老谢尔曼谈笑风生。
在这部剧里他作为唯一一个真实人物,出场不多但是都在题眼上,每次出场都自带聚光,还常常大段大段重现当年他的秀,无疑导演暗恋他!
大家都认为这是导演对兰尼极深的致敬。
而女主角米琪当然是虚构人物,但是有一个inspiration:女性单口喜剧的先锋Joan Rivers。
Joan在未成名前苦苦挣扎的很多年里,一次演出过程中被嘘下场时,兰尼到后台给她留了张字条 “他们都错了,你是对的”。
Joan在很多年里都把这张纸条留在身边。
这字条简直太Lenny Bruce了,这个天才笑匠内心深处一定有极温柔的一处。
最后发一张Lenny Bruce真人照片,演员实在是找得神形兼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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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看三季《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了。
据悉第四季由于今年的疫情要延迟,不能在圣诞节播出,这对于如我一样的麦瑟尔迷,不是个好消息。
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美国,米琪和丈夫乔伊结婚多年,两人共同抚养着他们的孩子,生活可谓是幸福而又美满。
乔伊一直想要成为一名脱口秀演员,每周末,他都会前往俱乐部登台表演。
然而,乔伊的脱口秀事业一直都不温不火。
某天,在表演又一次失败后,乔伊崩溃了,他向米琪坦白自己有了外遇,并且当即收拾行李离开了家,一夜之间,米琪成了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
悲伤和绝望之中,米琪登上了舞台,借着酒劲进行了一番精彩绝伦的演说,逗得台下满堂大笑。
俱乐部的女招待苏西在米琪身上发现了过人的天赋,决定成为她的经纪人。
在第二季,米琪在苏西的帮助下继续着她的脱口秀梦想。
而一直以来矜矜业业扮演着家庭主妇角色的米琪的母亲罗斯,却突然觉醒了女权意识。
她抛弃了总是无视自己的丈夫亚伯,前往巴黎完成自己的艺术梦想。
在离开了米琪后,乔伊回到了父母所经营的工厂干活,却发现那里的账目亏空管理混乱,与此同时,他和米琪的心中都还有着对彼此的留恋。
米琪在度假期间结识了一名外科医生,两人之间似乎有着碰撞出火花的趋势。
第三季,米琪和苏西发现与夏尔一起旅游的生活很迷人,但却令人谦逊,他们学到了他们永远不会忘记的演艺事业的教训。
乔伊在追求自己的梦想的同时努力支持米琪。
亚伯接受了新的使命,罗斯也知道她有自己的才能。
——这是到目前为止的全部剧情梗概,并不能说尽这三季的所有内容。
这部剧其实还蛮复杂的,不能用“女权主义”一言以蔽之。
在看似重头戏的麦瑟尔的脱口秀事业之外,缠绕其间的是她的婚姻问题。
在第三季出现麦瑟尔父母婚姻的描写之后,我发现它更想探讨的是女性的困境,由女性在婚姻和情感里的种种悖论,来探讨是否有一种解决思路,可以最终获得某个平衡。
看第一季到第三季的走向,我觉得这种思路是越来越偏向美国文化,作为解决之道。
一、女性身体的价值困境无论东方、西方,状写女性总是与她的身体、与美联系在一起的。
人们隐隐地认识到女性的被造是为了一种美感,也一直在寻求这种美感表现形式的答案。
人类的文化总是伴随着人类的物质进程,现代性是伴随着现代化而来的。
因此,任何一种新于传统的思潮先天地要打破传统,和革命的历程心照不宣地呼应。
在大大小小的战争和科技革命中,人类总是获得了更加丰富的资源和先进的技术,因而迫不及待地要把“旧”弃之如履。
关于女性美感的认识也是如此。
无论东方、西方,对女性的认识都要附加上“社会进化”的烙印,而那些在旧的时代就已经发出新思潮的人,被认为是具有某种“自觉性”。
然而人对新的拥护也可能是盲目不计代价的,对旧的批判也可能是矫枉过正的。
社会自己对此的反思也不计其数。
在中国古典文化的传统里,对女性美的探寻到达一个以至于耽美的境界。
有现代人为之“意淫”,我觉得很不恰当。
难道说屈原自比“香草美人”不是为着治世理想的美学追求、而是隔岸观火的观赏把玩吗?
中国的古典传统是一个有贵族的传统。
它不是现在的马云、刘强东,而是真去珍惜美、渴望欣赏美、喜爱谈论美的、认定美“高尚而无用”的阶级。
他们把目光聚集在女性身上,赞叹女性之身的清洁优雅、女性之德的安静贤淑、女性之创造力和诞生的隐秘联系、女性冰雪聪明的对社会暗自的承担。
若不至此,没有一位仕女的形象能在博物院永久珍存。
现代的女权主义发明了“男性凝视”这个词。
概是由传统中男性对于女性永不泯灭的好奇观望、几近自卑的赞颂歌唱。
我们要注意一点,传统社会的这种观望权、歌颂权,是由男性垄断的。
即便是诗书之家的女子,能言善文也难拥有发言权、发表权。
因而“男性凝视”更是男性描述女性的作品更多呈现出来的缘故,而不能一概算作“猥琐”“贬抑”。
传统女性之身闲适于闺阁的平淡场景是由革命打破的。
无论是社会革命还是技术革命,其带来的更普遍的权利。
无论东方、西方,作品权不再由男性垄断了。
19世纪《织工马南》的作者玛丽·安·伊万斯为了发表这篇小说,采用了一个男性笔名:乔治·艾略特,女性开始从闺阁中来到社会语境,这种初暴露既是惊喜的,也是紧张的,被女权主义视作始祖的弗吉尼亚·伍尔芙在《一个自己的房间》里对这种初暴露作了表面诙谐内里却有悲观的质疑态度,因此提出“一个女人要写小说,她必须有钱,有一个她自己的房间。
”——对于当时的女性,经济独立和生存独立都是极不可能的,她等于是在说,真正意义上的女性的表达权是遥不可及的。
因而后世一轮又一轮的女性革命,无外乎是这种初暴露的紧张和不可能的余声和缩影。
即便放到现今,女性之身的潜藏或暴露仍旧是一个心照不宣的重大议题。
你之所以觉得现在对此似乎是更开放了,只不过是因为现代对于有重大意义的命题越来越懒得去过多讨论了。
在革命和发展的路途中,真正值得关注和探寻的价值已经失却了重要性。
就连艾米丽•迪金森这样一位诗歌天才,也终生未能脱离闺阁之中的女身。
她在诗歌里兴味盎然的自我观照,却不是苦闷和封闭的。
这才是我们必须去看的内容。
而不是教科书告诉我们的,诸如她和李清照,都是封建社会优秀女性不得施展和解放的牺牲品。
如果你不熟悉前者,作为中文的学习者和阅读者,你不可能不熟悉后者,你如果诚实地面对词人的作品,断说不出那里头是在倾诉什么封建悲剧。
她所感知和记录的意象,那些情愫和诗幻,永远超过现代女性审美能力的极值。
要知道“封建”只是后来一些人对它的定义,封建中的丰富、含义之优雅,我甚至不需要从文学作品身上去找寻,单单只要看看我祖父辈的人,其终身恪守而我辈却不屑一顾的东西,那样“高尚而无用”,可能就是现代革命所带走的。
纵然不同时代的社会对女性总有些常规和不常规的要求,而人对女性之身的要求,所隐含的是对“美”的规训。
虽然儒家没有提供真的有效的解决之道,但它所提出的德性情操的蓝图,代表着那时代的人认为人性应该抵达的高度,因此就不能轻易舍去。
回到这部女权主义现代剧,无处不在宣告着其对于女性之身的态度衡量。
这种态度是一个美国文化的态度,而且是一个摩登版本的美国文化。
它也相信女性之身承载着人们对道德和美的一个需要,但它所表现的道德就是“自由的自觉”,再矮化成麦瑟尔离婚的自觉、醉酒的自觉、痛苦倾诉的自觉、出格的自觉;它所表现的美仅仅是虚浮,影剧用大篇幅展现麦瑟尔对自己身材的严苛、对时尚的追求、对华服美衣的拥有欲……并谓之“现代女性的精彩”“女性解放的曙光”,这些表现,也许也有人物可爱真实的一面,但却难以担当女性真正的价值和义务。
第一季的开头就以一个刺激的场景打破了关于女性的身体禁忌——离婚失落而醉酒的境遇下,麦瑟尔夫人走上酒吧舞台,接近神经质地喃喃诉说,她所说的都是她刚刚经历的,而台下的观众酒客却以为是一种艺术加工的表现,影剧在这里用脱口秀表演的黑色幽默性质,表达了人类悲剧并不能沟通的实情,麦瑟尔也感受到了,她面对这些对他人的悲惨只当做喜剧的观众产生了愤怒,而她,作为50年代被抛弃的女性,唯一的武器仅仅是——裸露上身。
这时最后关于女性之身真义的遮盖物被完全除去,徒留下一个精心保养的精致的肉体,只是人们并读不懂它。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在第二季麦瑟尔夫人的演艺事业步入正轨,她再也不去做揭示的尝试,而是愈加地穿戴上一件比一件更优美的华服,她接受了美国文化对女性之身的定义:消费、遮盖,她在诚实地面对自身的路上越走越远。
可惜的是,这其实是拍出了当代美国文化看似丰盛艳丽实则虚掩美好道德的实景,在观众眼里,麦瑟尔夫人一幕幕脱口秀演出的语出惊人、以及离婚后好像是“独立自由”了的麦瑟尔式的强有力,却成为一个现代女性的理想蓝图,更成为女权主义的凯歌。
第三季开始就是极具反讽的,麦瑟尔既然打着女性主义的旗号,第一集偏偏就是劳军演出。
虽然情节和台词都表现出一些反战和平权的内容,但问题是,她为什么要去。
第一集就注定了麦瑟尔的演出是被时代牢牢牵锁的,离所宣称的自由恰恰很远。
因而就不难怪第三季充斥了大量的俚语、俗语,苏西的角色进一步地去女性化,道德被抹去了。
女性承载美德被斥为枷锁。
麦瑟尔作为女性存在的只剩下华彩肉体。
二、女性职分的价值困境这部剧有两条主线:1.麦瑟尔的演艺事业;2.麦瑟尔夫妇的婚姻关系。
剧目指出,麦瑟尔夫妇的离婚是因为乔伊偷情。
值得注意的是,西方人离婚之后女子还归为娘姓,然而麦瑟尔不仅没有回归原姓,还故意地用“麦瑟尔夫人”这个名号作为自己的艺名,也作为她全新身份的指称。
这是值得玩味的。
她跟革命式出走的女性形象有很大差别。
上面讲了她在女性之身上所面临的的困境和所选择的解决方案,就是消融于当代美国文化,遮覆自己的身体,可以说这样的离婚和不离婚对她而言并无本质区别,不过仍然固锁在金丝雀一般的身体的殿堂里安逸,唯一的区别仅仅在于婚前她在这个殿堂里,不讲脱口秀;婚后,更关注一切的享乐,但仍在殿堂之中。
我们对现代一个先入为主的看法就是旧的不合理。
因此我们对女性在政治身份上的作为的重视远大过她的操行。
从前者的角度来看,一切勇于破四旧的创新举态都可归为新的女性道德,一切从行为上似乎不愿改变的女性生活方式都是阻止社会进步的原因。
我想这是和女性职分的困境有关的。
无论是东方、西方,在近代史都经历了社会的巨变,尤其是劳动分工的巨变。
工业革命以后,人类的生产活动不再依赖纯粹繁重的体力,轻盈地操纵机械杠杆取代了人工,致使越来越多的妇女也可以从事从前必须由男性承担的劳务,这在狄更斯笔下的英国是如此,毛时代“女性能顶半边天”的中国也是如此。
女性的社会职分和社会属性都发生了巨变,然而女性在家庭中的角色,很大可能永远,也不会改变,即妻职和母职,当然,在中国语境下我还想加上非常重大的家族礼教的职分。
麦瑟尔的妻职的困境源自哪里?
影剧讲了,乔伊的外遇。
第一季第一集第一幕是他们的婚礼,婚礼上交代了他们的相识、相爱,也许是有如大多数美国中产阶级夫妻一般的流程:上东区的家庭出身、常青藤名校的教育背景、富足安稳的工作岗位、美好舒适的婚姻家庭。
所以麦瑟尔说,一切都是乔伊亲手毁掉的——我相信观众也是这样想。
可是,影剧中的乔伊,好像除了这一个“污点”,各方面都可算是完美男人了。
他优秀而体贴,重感情而有情趣。
为婚姻的破裂,他也极度痛苦,并在之后数次想要和好。
每次乔伊出场,演员都赋予这个角色一种沉重,我们隔着屏幕都能看出来,其中自然也有离婚男人的失落,但更主要是他对这一切、这种文化、这种生活方式、这种处境的怀疑而不得解决。
别忘了乔伊原来也是个脱口秀演员,但在麦瑟尔夫人走上脱口秀生涯后,他就不再演出了。
当麦瑟尔夫人决议彻底地拥抱世俗文化、消解自己的女性之身的时候,乔伊始终在抗拒。
这是一种“直男癌”吗,这不是,这是作为女性性别旁观者的男性出自本能、发自需要的对于女性性别价值最终极的渴盼,对于女性真正的美的含义不愿舍弃的痛苦。
因此,造成麦瑟尔妻职困境的深层原因,不是丈夫的外遇(即她总结的女性由于不具有经济价值而导致的不公平),而是自身的陨灭(即女性由于不再作为审美载体而产生的世界的损失)。
麦瑟尔的母职困境来自哪里?
影剧认为,来自母职本身,来自子宫。
由于母亲和婴儿的关系,这种牵绊总不能给她带来真自由。
影剧用一幕幕鸡飞狗跳的场景描画了这个意思。
也用麦瑟尔的紊乱、丈夫的抱怨,展现母亲角色的荒谬。
剧中的孩子也几乎是没有哪一点可爱的。
基本上是个恼人的累赘。
步入现代,由于社会职分的入侵,母职受到强烈的震荡,无论东方、西方,都曾试图解决这个困境,而且手段是一样的。
如果说东西方都曾不约而同地通过身体的复辟破坏女性道德的自我专一,那么东西方也都不约而同地通过身体的遮盖维持女性神秘特征以求达到母职的神化。
天主教所做的正是如此。
我非常喜欢的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的电影《呼喊与细语》中的三姐妹,以一副赤裸拥抱病体的画面展现类似圣母与圣婴毫无隔绝的场景,以图探寻人与人情感互通之可能性。
通过赋予玛利亚神圣地位,维持母职不受到社会更迭、社会分工巨变的震撼。
东方也是如此,并且仍然是毛时代将这一“母亲”概念加强到“英雄”的地步。
现代性的确是要加强母职的地位,但却选择了一种不诚实的做法。
因为母职的定位和母职的实现,是需要全社会真去面对和解决的,而不是通过对母亲的歌功颂德。
因此我常常感喟现代性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它按照自己的需要对不应该舍弃的东西进行舍弃,又对应该制止的事情网开一面,它所谓的祛魅无非是依据经济伦理的需要对抗真实道德的伦理。
在其中女性恐怕是最现成和方便的一块橡皮泥。
因为女性这个性别从来也不只是生理的,而更在于对社会主流价值的选择权利和道德风向。
最后,我想谈一谈这部影剧没有谈到的,中国语境下女性家族礼教方面职分的困境,因为这是我国特有的,而且仿佛很少有学者会讨论到。
我们知道“封建礼制”的精髓在于嫡长子继承,便误以为家族中一切的重担都在嫡长子身上。
然而不是。
中国封建社会能运营几千年,两性的分工合作在它这个体系里肯定是最优的。
落在男性肩膀上最终的担子是国,对女性则是家,这两条线的并行不悖,才能确保历史稳固一成不变。
国的事虽则重大而神圣,家的事同样艰难而琐碎。
旧时代的妇女不在家里,而在家族里,哪怕是没写进族谱中的侧室、妾室,也都在各自的位置履行家族礼法。
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固然体现了多妻制家庭女人面临的危机戕害,但影片不厌其烦的重复场面的琐细拍摄,更是在说明这一整套礼法就是家族中女性最大和最重的职分。
——以上论述,前提多采用“旧时代”,可你把该词去掉,放在现在,虽说不能百分百成立,可也总有体现吧?
再怎么革命,再怎么发展,一个社会的礼仪轻易都不会废去。
这是民族的自觉性,这种民族的自觉性,仍然选择了女性。
因而作为现代女性,不管形式是怎样,我们还是卷入这一整套的礼仪之中的。
新中国的成立,到后面独生子女政策,对这方面的职分产生了直接威胁。
因为只有一个女儿,便不可能有长媳来操持家族未来的礼教的。
出于种种原因,时代的,现状的,父母对女儿有一个新的期待,是中国从古到今都不曾有的:望女成凤。
说是时代的、现状的原因,其实根源还是传统的、民族的,是举仕的热望,是佳子弟的传承,也是后继有人。
这使得50-90乃至现在初出茅庐的10后这整整半世纪的女性,她们必须同时承担世俗之劳与风俗之务。
这主要还不是体现在劳务上的,而是体现在他者的期待上。
对女性承担家族礼教的职责并没有减轻,而对女性承担社会职责的期待却理所当然地加重。
是这种期待而不是这种劳务,是现代女性的困境之一。
如何跳脱出这个双重的困境,不仅需要我们和社会坐下来谈,怎么减轻我们的负担,更需要我们和自己坐下来谈,这两种职分的意义在何处。
毛时代用兴建男女宿舍的方法试图将女性从家里向劳动场所倾斜,家庭的破坏直接导致了礼崩乐坏。
对于家族礼教,女性是风范的拥有者和承继者,是传统忠实的审查者和缔造者;对于社会责任,中国女性像涓涓细流填充了钢筋水泥不能填补的地方,传统女性力量,对社会对家庭都不可缺。
我认为盲目地去除其中任何一种女性职分,都是我们这个国家的损失。
三、女性情感的价值困境在烟雾缭绕的酒吧间,还存在一条暗线,那就是麦瑟尔夫人的情感路径。
上文讲到,这部影剧体现了女性职分的现代困境,影剧提供的解决之道是美国文化。
是把妻职和母职化解到美式的狂欢之中。
在一场场尽情嬉笑怒骂的表演中,女性职分消解了,取而代之的是消费主义、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的萎靡。
我真不知道,这是影剧宣扬的,还是它反讽的。
不管怎么说,身体是客观存在的,职分是身而为人必然具有的,而情感则是常常被轻忽和误解的。
演员的表演,是舞台剧性质的,不包含过多的阐释,更在于表现。
她在舞台上神经质、梦呓般的喃喃自语滔滔不绝,都在对抗来自心灵那股最真实的力量——情感。
除了第一次在酒吧登台曾绝望不能自抑失声痛哭,重整旗鼓的麦瑟尔夫人之后并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流过眼泪。
因为情感被成功地抑制了。
这涉及到女性对情感、对眼泪的处理,也涉及到人类意志对女性情感、眼泪的态度。
女性对自身情感的处理,能搜索的依据其实不多的。
我还是只能想到女性诗人、作家,或是女性人物和形象。
无论张爱玲的笔法有多么冷彻,还是钻心地在其作品中流露自身的深寂和绝望。
她所书写的爱情是冰冷的,其中的女性是没有盼望的,其中的男性象征某种遥远的对立。
她也并不认为是封建礼教而认为是男女之间这种永恒的无望的对立产生了刘兰芝式的泣诉。
张爱玲的文学其实是革命的,有革命的义无反顾和注定的牺牲,与之很不同的简•奥斯汀,她的作品则是反对革命的,是改良的,希望在既有的庄严的社会标准之下实现爱情的真实丰满,因而她笔下的女性是理性的,固化的,看待婚姻也是高于感情的。
除此以外,无论东方、西方,都存在另一种对待自身情感的女性“异端”,西方是圣女贞德,东方是花木兰。
同样是部分地压制女性情感、企图跨性别地逃脱情感的束缚,两者的性质仍然不同。
前者是依据“天主的启示”捍卫失地,后者是因为“阿爷无大儿”投入远征。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神圣,前者以殉道的光荣被铭记,后者以名利的轻淡被传说。
她们同样的被铭记和传说,都代表人们仿佛希望女性情感也具有这样一种英勇顽强的面相。
回到麦瑟尔身上来,当她面对丈夫出轨和婚姻破裂,她在舞台上的流泪是痛苦的,也是真实的。
是她仅能作出的对自身情感的一种处理。
很多人认为流泪是完全不可控的,是生理性的,也是基于意识的。
但泪水背后的意志却可以很不一样。
强烈的震荡导致遏制不住的眼泪,在麦瑟尔这里流泪还代表了对乔伊的指控,流泪并不是价值中立的生理现象。
在中国土地改革期间,妇女的眼泪曾经是“斗地主”活动中强有力的武器,诉苦是把很多地主、富农推向断头台的重要情感力量。
这只是一个极端的例子。
即便如此,情感仍旧是人性最珍贵的东西之一。
很遗憾,麦瑟尔夫人其本质是刚性的,她在短暂的毫无顾忌的情感流露之后,就彻底忘记了情感。
通过脱口秀这种消解日常话语的形式,她和自己的情感对抗。
因此后来乔伊出于偶然的好奇在台下听到麦瑟尔把和他的婚姻细节当作笑料以飨观众时,就崩溃了。
麦瑟尔的爸爸亚伯在台下听到女儿把这位正统犹太人无法接受的露骨话题当众演说的时候,是如此暴怒,尽管他从政治上已经开始倾向左翼,口口声声宣称女性的独立。
因为无论是乔伊还是亚伯,无论是出于男性的尊严还是民族的尊严,都没办法接受麦瑟尔对自己情感的不忠诚和戏谑。
他们看到,脱口秀并不是一种娱乐,哪怕他们可以大大方方地欣赏其他女人这样的表演,他们无法直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对情感的背叛——同时也是对传统的背叛。
他们无论是跻身商业还是醉心现代政治,都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样新,他们是旧的,这种旧是不可能消散的,这种旧里面蕴含着人类本原的一些东西,需要得到我们认真的注视、诚实的对待,它不能被现代社会所消灭,不能被美国文化所覆盖,也不是泡沫。
是不分民族的人性的基石。
这剧还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