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日記》,一封「事先張揚」的「自殺宣言」,我不是一個重要的人」,促使教師鄭有俊回顧其過世兄長鄭有傑的「年少日記」,過去時空與現在時空交織,現實和幻想重疊,成年後的鄭有俊與停留在童年時期的鄭有傑「同時出現」在天台上,形成跨時空「對話」。
戒指、燒賣、粉色河馬等物象分別指向不同關係。
母親脫下戒指是其婚姻關係破裂的表徵,林雪兒留下的戒指則是鄭有俊家庭創傷後遺症所造成的狀況;燒賣的三次出現亦各有不同含義:一是壯年父親與青年兒子交談的茶餐廳空間的食物,二是病中的父親為兒子到來而特意準備燒賣,三是鄭有俊為病危父親帶到病房的燒賣,燒賣的三次出現是兩人在不同關係狀態下的表徵;粉色河馬則是鄭有傑自我對話的對象,這一場景在鄭有俊初見林雪兒時復現,某種程度上促使二人定情。
與《破·地獄》相同,影片《年少日記》亦展現現實主義風格,東亞家庭的壓抑氛圍及困境、香港移民潮、青年一代的迷惘均在影片中有所呈現。
而香港在地化的空間則是故事講述的背景,雙層巴士、昏黃香港街頭的小賣部等空間都展現出香港的地域特徵。
樓梯空間亦是影片講述故事的重要空間:樓梯通往天台,而天台承載鄭有俊與哥哥的回憶,天台或許是哥哥自殺的地方,也可將香港全景收入眼底。
确实是“东亚家庭死亡坠楼的剖析”。
而且又是一部“存在本身比叙事更重要”的片子。
【以下剧透】不过仅就我个人而言,我对这个叙事的可信度是蛮存疑的。
人很难在年老的时候长出年轻时候没有的良心,所以我很怀疑爹的愧疚;人很难在遭受重创后生出从来没有过的勇气,所以我很不理解妈的离开;人也很难在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情况下,体会反思受害者的心情,所以我也很难相信弟弟的幡然悔悟。
所以这个故事本身对我来说说服力很有限。
但是这并不是最短的短板。
它最短的短板在于,这部片里的恶人都恶得太绝对太单薄了。
东亚家庭常见的难处并不是“从来不被爱”,而是“难以分辨的爱恨交织”。
好像大多数人的感受是:父母是爱我的啊,是愿意为我投入的啊,是对我寄予厚望的啊。
他们为我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啊,他们很可能已经把他们最好的东西给我了吧。
他们只是对我有过于具体、甚至绝对的要求标准;他们只是执着太过,不懂得给我喘息的空间,或者选择的自由;以及,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学会聆听我的想法,尊重我的选择,回应我的期待。
正是因为这“爱”如此确定实在,所以才有了加倍的煎熬自责,才有深陷痛苦不得解答的抑郁病因。
如果只是面对单纯的恶毒,那处理起来倒轻省很多。
同类作品里,我最佩服的还是曹保平的《狗十三》。
青少年感受到的微妙情感,家庭关系权重的衡量,成长中无法言说的papercut是如何变成长期流脓的伤口的。
居然还是一位拍悬疑剧情片的中老年男性导演描绘得最准。
真诚推荐喜欢这部的朋友们去看看。
女性尤其会有共鸣。
看完这部电影让我想起了这封遗书,十分相似的经历。
这封遗书我读过十几遍,思绪万千,给了我一个重新看中国家庭教育的视角。
这个女孩的父母也是对女孩各种言语和行为上的侮辱,女孩在巨大的压力下结束了生命。
吴谢宇弑母案背后也是类似的家庭,只是另一种结局。
我只是觉得生活在家长控制欲的牢笼中,人的生命力都被掐死了。
一直压抑的生命会让恶在内心不断膨胀,以至于最终冲破了控制的牢笼。
很多家长控制欲太强而出现死亡的例子。
我妈妈就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吃饭的时候她也回以命令式的口吻跟我说把这些吃掉。
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爱,难道“把这些吃掉”就是爱吗?
后来我有了解了一些,比较认同人本主义心理学家罗杰斯的阐述“爱是深深的理解与接纳”,爱不是“我都是为了你好”,而是我爱你只是因为你是你,而不是你符合我的预期或者你服从我的命令,真正的爱是“如你所是”,与之相反的爱则是“如我所愿”。
而很多爱都是你必须按照我的意愿行事,否则你将付出失去我的爱的代价。
我现在会和我妈妈说“妈妈,你的控制欲望太强了”等等,我姐姐也会和我妈妈说“你控制不了我,也控制不了我弟弟,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觉得“我们谁都控制不了”是每个人的必修课,我们应该明白,没有任何人可以被我们控制,也不要想着去控制谁。
电影刚开始就开始猜测男老师家中的书包是谁的?
书包里又装着谁的童年?
一开始,你我通通都猜错。
这不是并列叙事的两个平行人物,这也不是插叙式地讲述同一个人的童年与成年,这是一对兄弟交错时空的握手,是一方终于被另一方理解,是一方靠另一方的信念来救赎自己。
与这部电影对仗的,可以是《阳光普照》,东亚人的那种“成功学”的价值体系下,“钱是我赚的”和“弟弟什么都比你优秀”一样,把阳光撕开了一条裂缝,裂缝下,总有角落被遗忘,但沉浸在“成功学”里的家长们依然沉浸在阳光的沐浴中,丝毫没有留意到那片阴影在越变越大。
影片中,父亲望子成龙,却没算到孤独终老;而弟弟靠实现哥哥的心愿来救赎自己,也悼念哥哥。
这场救赎是郑有俊老师对新一代孩子们的体谅和关爱,他背负着哥哥的命运,终身负重前行;这场救赎也是一遍又一遍的录音带播放,郑中基饰演的父亲在破碎的琴音中,用眼泪洗刷愧疚;最洒脱的是母亲,从头到尾是一位可悲的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寄生虫般的存在,靠逃避来让自己过活。
Time Still Turns The Pages,是电影的英文片名,好像在说,岁月会让日记中的记忆逐渐翻页,但日记明明还深藏在家里的书包中,隔空对话,去挖出曾经的故事,它真真切切的存在过,郑有俊在告诉哥哥,”哥哥,你不是垃圾,哥哥,我爱你”。
伤疤会结痂,但依然会破;痛楚可埋藏,但依然会生;人已故去,但伤疤、痛楚依然还在,一声爸爸,一声儿子,换不回两人的“放下执念”。
看了好多帖子,发现都在喷导演把父亲编的很假,大律师,知识分子,怎么可能不会教育小孩?
怎么会那么暴躁?
怎么会打老婆?
不像律师像暴发户。。。。
我觉得能有以上感受的人,估计都是没结婚生子的学生,或者是刚步入社会没见过人性各样的青年人。
先说父亲像不像暴发户?
一点都不像,我还真见过好几个暴发户,有同事也有朋友,对于小孩教育,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 学习好不好随便,考不上好大学没事,反正以后饿不死,爸爸教你做生意就行!
”。。。
电影中父亲的情况,和暴发户根本不像。
再说父亲像不像精英律师?
非常像!
这里要特别说一下,律师职业不是创业公司大老板千万富豪亿万富豪。。。
你看他家捐款也就十万还是港元。
而且回家还在争应该写谁名字谁出风头?
父亲自己也说他曾经很穷,家庭条件很差,是靠自己一点一点拼出来的,家里所有花费都是他出的。。。。
所以他们家应该算是精英家庭有些钱,但和做生意大富豪大老板相比,并不是一个档次的。
父亲表面看上去风光,其实工作压力和家庭以及社交开销都是非常大的,在外人面前是成功人士,但在家里放下成功人士面具🎭后,另一面就表现出来,在家的他已经不是律师了,不能用“知识分子,修养,理性”这些词来形容他的,而应该用“刻薄,极端,暴躁,歇斯底里,宣泄,家暴。。。
”这些词形容,甚至用“轻微变态”这个词都是可以的。。。
这种情况,在家庭条件较差靠自己拼命跨阶层成为精英中产的男性中,最为多发!
所以电影中的父亲,并不假,反而特别真实。
所以,在这样的家庭中,做一个笨小孩,父亲的压力转嫁到笨小孩身上,压的喘不过气,就会走极端。
所以,这部电影编剧,是符合生活和逻辑的。
附:那个看了三遍电影的人喷电影中父亲的影评原文,好傻好天真
去年末,有三位一零后演员异常夺目。
《小晓》的女主角林品彤成了金马史上最年轻的影后,而黄梓乐和何珀廉联袂出演的《年少日记》,则是叫许多人心口渗血的「集体创伤」。
两部聚焦少年人困境的电影都很有杀伤力,前段时间能在香港同期放映,又催生出更大的低气压。
在《年少日记》里,学生的一封匿名遗书,以及正在发生的校园暴力事件,把焦头烂额的郑Sir带回年少光景,从尘封多时的日记本里回看严厉缺爱得畸形的家庭环境,是如何吞噬本该快乐的童年时光,并导向无可挽回的悲剧。
《年少日记》《小晓》则更线性地把视角附着在同名主角,一个过动症女孩身上。
与母亲失和的父亲常年在外,母亲则跟班导好上,当她以比常人躁动的状态对应并不稳定的家庭、并不友好的校园,心境愈发躁动。
两部电影,分别产自港台,本来当然毫无关联,但并置的时候,使劲方向又很一致。
很突出的一点是,它们通过少年之死和少女之病无形中的互文,先决地控诉东亚传统家庭模式的压抑、残害。
而其实,他们所处的家庭环境存在巨大差异。
《年少日记》的郑有杰资质平平,尤其是在天才般发光的弟弟郑有俊映衬下,他成了精英家庭的所谓耻辱,对母亲随便责骂的父亲对他自然是拳打脚踢,冷嘲热讽,而当母亲、弟弟集体失语,他费力的讨好换不来任何怜悯,只能日渐加固对自己一无是处的认知。
《年少日记》导演卓亦谦第一次拍摄长片,决定从自己熟悉的阶层环境入手。
身在官宦家庭,他的阅历及其观察点、出发点,形成了别于其他新导演的先天特色,毕竟这几年新人操刀的优质港片,大多聚焦平民甚至贫民,比如《一念无明》《沦落人》。
不过关于这一层面,《年少日记》也有涉及。
当郑Sir在班上思忖谁写遗书的时候,信笺上的文字就被拆到一个个寻常人家的女生那里,她们共同「念」完了遗书,以壁花姿态贡献出更广大阶层的苦困背景。
这样疏淡的背景让真相查找充满茫然的氛围,既是因为师生关系本质疏淡,无从获知深层缘由,一如校园暴力受害者无法与郑Sir达成共识,也一如人与人之间本就难以更变隔膜状态,又是因为足以譬喻社会的学校从根源上拒绝更多包容与关切,正如单凭遗书提及男友,就断定想要自杀的必定是女孩子。
《年少日记》在这组普泛且多年无解的常态困厄上,郑家这个对外精心维系阔绰、体面的大中产阶级家庭,就被导演推演成更霸权、更窒息的内外牢笼。
它依然是有明显阶级压迫的。
没有了寻常的经济困境,无从经济独立、尚且不能做主的少年就是这一微缩体系里的贫苦底层,掌控了经济命脉的父亲也掌控了生杀大权,提供不了物质与精神价值、抵达不了社会高位的少年,作为父亲口中的「垃圾」,是格格不入的异质,只能等待系统冰冷清除。
事已至此,他喝的鸡汤——最爱的漫画总是告诫他长大了就能成为想要成为的大人——就被现状下了毒,成了毒鸡汤。
《年少日记》他至死都不会明白,不是所有努力都有回报,不是所有回报都足够扭转当下绝境,在更高级也更原始的家庭/社会体系里,被不断扭曲放大的诸多社会法则,比如弱肉强食、物尽其用,提前绞杀了他。
头上始终悬着一个绞刑架的还有小晓。
《小晓》剥出的家庭会往中产下沉许多,一定程度上,她可以是《年少日记》里那些被各种问题困扰的女生,但是她的特殊性会跟郑有杰一样,填补得了整个东亚传统家庭图景的缺口。
过动症固然有病理上的解释,注意力确实让小晓无法跟一般学生那样专注学习或者沟通,而放在她所处的环境里,过动症又像是应激,整个外界都在以超乎她理解范畴的方式在瓦解和重构,大人以爱的名义行不爱的举动,一个又一个焦点的轮替,专注随着恒定安全感的丧失而丧失。
《小晓》家庭如此,学校也如此。
病情带来的暴躁使她人缘很差,难得来了一位体己朋友,收获的却是公然的背刺。
朦朦胧胧地对成为母亲情人的班导产生些微情愫,又引发了成人的惊恐,尤其是母亲秘而不宣的嫉恨,班导如同诱饵的接纳。
她的世界不过是学校那个巨大的鸟笼,自己则是那只任人打量、取笑的猫头鹰。
郑有杰的生活大差不差。
被社会规训甚至碾压过后,他们试图说更好的英语,或者把零食带到班上分享,但是语法不对,得到了父亲更大的羞辱,零食被扔回去,没有人要领班级底层的好意。
《小晓》很多观众说从他们的生活里看到自己,那当然并非大家都有非富则贵的条件,最基本的一点,是在东亚传统家庭模式里看到野蛮的棍棒教育,看到父权的霸道与母性的失语,看到望子成龙如何成为刑具,看到悲剧连一声正确的叹息都召集不来。
共鸣点,或者说旨意,又不止如此。
两部电影都在不同的环境里展现固化且古板的阶级与秩序,而我们在所谓进步的趋势里,只能沮丧地在现实的各个角落发现这样的困局。
只是少部分半知半觉的人死了,很多的人还一知半解地继续这趟名为探索实则越走越窄的行程,从郑有杰到郑有俊和小晓,他们历经生命中巨大真谛的揭晓,剩余的半吊子魂灵,也许才是我们再度更新体验的又一个起点。
《年少日记》在这样一个局面下,针对脸谱化失真的指摘至少是不那么重要的。
好比说,郑有杰的处境是不是过分悲惨了些,已经是大律师的父亲竟然会连基本的同理心与爱心都没有……虽然说叙事方式不同的《小晓》在这方面有更好表现,具有生命力和生发性的角色被事件推搡前进、累积,可以有很多未知的表现,但是即便极端情况在《铁爪》等各种电影里司空见惯,单拎《年少日记》这则现实寓言出来,也无非是舍弃不必要的铺垫罢了。
譬如父亲之所以如此凶悍,正因为自己验证了父辈的棍棒教育行之有效。
这些段落删掉了。
当他已经是符号一样的存在,预示的早就是大家长制、父权的极恶代表,根本毋庸赘言。
《年少日记》母亲同理,那些指指点点的路人同理。
所以同样失去过绝望的朋友的卓亦谦从第一部短片《至少在梦里》,拍到《年少日记》,当与自我有所重叠的郑Sir看到网络酸民对轻生者嘲弄后,会愤恨回喷他们的轻率与阴损。
更重要的是,在铺垫即便不能帮忙也至少可以陪伴的理念时,他想寻找、放大他们求救的讯号。
他让郑有杰跟河马玩偶对话,让他看励志漫画,更让他尝试改变父母对自己的看法,获得更多生存空间,只可惜屡屡失误,反而引起更多反噬。
他主动让父亲打他,但父亲说这都是浪费力气,他向母亲哭泣,但母亲用更机械、无力的哭泣宣示,她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去拥抱弟弟,而弟弟看透所有,只觉虚妄,就像天台上两兄弟唯一一次戏耍,谈起尽管擅长「学习」,却不爱读书,一切不过逢场作戏。
《年少日记》卓亦谦的追问不止于此。
葬礼上人们对跳下去的是郑有杰感到不幸中的大幸,网络上多的是对当事人心理素质的嘲讽,连接小晓的外在环境,双标的家长们断章取义,无非是世情,而又因为是世情,叫人不由透过他们的压力,思虑社会变成这样,一定早于我们对这个社会产生认知之前。
殊途同归的两部电影有很强的合力。
生活如同不断压缩的促狭空间,充满尖刺,无从呼吸,而成人世界不过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后的报复钳制,自身一塌糊涂,却可以道貌岸然。
少年与少女们更敏感、更纯粹的认知和反应,加速推演那种崩溃的普遍趋势。
叙述性诡计中,郑有杰选择了垃圾的结局,郑有俊代入了郑有杰的宿命,而小晓在一场暴雨后把象征多方欲望的班导囚在自我投射的牢笼里,然后在疾风骤雨中换来与母亲时长未知的偃旗息鼓。
《小晓》男性与男性没有办法在传统语境里「服软」,只能硬碰硬地走向悲剧,女性相互拥抱,哪怕带刺,但是在故事线里截停了更大悲剧的可能。
不同走向,有不同的考量与深度,哪怕有或技术或塑造上的遗憾,但是卓亦谦和靳家骅这些新导演,持续爆发出成熟的新能量。
诚然,近年相比之下,台湾电影不像香港电影那样总被唱衰,难得出了像《年少日记》《白日之下》这样的佳作,影迷还要苦口婆心地自证港片不死。
《年少日记》这两部电影的监制尔冬升倒是聊过,现在香港电影行业跟过往、跟内地都不一样,更多学院派,门槛往上,工作往下,很多人就会在实操中积累许多经验。
卓亦谦是科班出身,此前除了执导、剪辑短片,还参与了《激战》《杀破狼·贪狼》等电影的编剧,等到第一部长片《年少日记》上映,十年已过。
像他这类人才涌入行业,一边有「首部剧情电影计划」等项目的扶持,一边有尔冬升等真正大佬在商业与艺术两方面的把关,香港电影反而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我们要盯的,当然不该是在内地上映的区区几部商业制作。
反过来,随着王小帅走入媒体焦点,胡波往事再被提起,我们会有谈论「内地片已死」的一天吗?
(原载于虹膜公众号)
当郑自雄对儿子郑有杰说:“如果你不努力学习,你长大了是要去麦当劳还是肯德基工作?
(大意)”我心里一震,感到汗颜,因为我也曾对女儿说过类似的话。
在麦当劳或肯德基看到忙碌的服务员,在商场里看到默默擦拭的清洁工,在路上看到永远在赶时间的骑手,我内心对他们是充满敬意的,因为他们努力工作、辛苦赚钱——每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人民都值得尊敬。
但我也和千千万万的家长一样,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够从事体面的稳定的收入高的工作,而不是从事以上辛苦劳累、赚得不多而且朝不保夕的工作。
我也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体面的稳定的收入高的工作就那么多,大部分孩子长大后,都找不到这样的好工作。
就以正态分布来看,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普通人,精英是极少数,而绝大部分的家长都希望孩子成为精英。
孩子“质量”的正态分布与家长期待的正态分布,是一个不可调和的悖论。
“孩子只要身体健康人格健全心理正常就好了。
”很多父母会很“谦逊”地这么说。
但他们的心里却还是想赢的。
当然,经历现实的毒打或痛定思痛之后,有些家长确实是能够“躺平”的,但内心的不甘,永远不会消失。
接受孩子的普通乃至平庸真的有那么难吗?
作为过来人以及未来人,我认为这确实是摆在绝大部分家长面前的难题。
也许,在一次又一次的“拷问”中,在一次又一次的“印证”中,大部分家长最终会勉为其难地接受孩子的普通乃至平庸,但内心的小火苗仍然不时会借势蹿起。
郑自雄这样的来自普通家庭的成功人士,深知奋斗的艰苦,深知出人头地的艰难,他给孩子们提供了更好的条件,他很容易想当然地认为,孩子们没有理由偏离由他所创造的上升通道。
望子成龙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信念”。
“信念”是比期望更可怕的驱动力,它能够让施暴者把家庭暴力在家庭中在内心里“合法化”,一如那句“我是为你好”可以让“绑架”正当化。
郑自雄是家庭里的“暴君”,他的出发点是“让孩子拥有更美好的人生”,但他的“统治”却是毁灭性的。
事与愿违,是大部分望子成龙故事的真相。
但我们仍然在代代相传这样的故事。
我虽然不打孩子,但作为父亲,我并不比郑自雄好多少,他内心的那位“暴君”,同样住在我的心里——如何和这位“暴君”相处,仍然是我余生中时刻都要面对的事情。
郑有俊,一个小时了了的孩子,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未来的社会精英,但这颗好苗子最终不过成为了一个“普通”的老师。
这个“普通”的老师也很不“普通”:他没有办法成为学生的知心朋友,也没有成为“准备好了”的父亲,甚至,他都不想和病重的父亲和解。
而这一切的症结在于那本他珍藏的《年少日记》。
不知道有没有和我一样被导演骗了的观众:我一开始以为郑Sir就是日记的主人,电影来到一半,我才发现日记的主人早就不在了,而它的新主人一直背负着这沉重的“原罪”。
当父亲在病榻上“赎罪”后,他的“原罪”也开始慢慢消解——当他成为孤家寡人时,他才接纳了自己,也开始有能力接纳这个世界。
这本日记,是每一个孩子内心脆弱的证据,也是每一个家长自省的起点。
周末一个人看了两场电影,都是港片,一部是《白日之下》,一部是《年少日记》。
都很推荐。
观影小tip:尽量买粤语原声。
而且,两部片子都有同一位演员出演。
《年少日记》里那个被叫做“蛋糕”的被霸凌的男学生就是《白日之下》里面被订书机虐待的爱画画的少年。
///又是哭死的一部电影。
但我打高分当然不是因为它让我哭了。
另外,导演兼编剧卓亦谦在昨晚的第42届香港电影金像奖获得了“最佳新晋导演”奖,恭喜。
这部电影目前还是点映,各影院零星有场次。
同天观看,这部比《白日之下》上座率会高一点。
我在看之前没看过任何介绍。
故事围绕着一个人,一本日记,一封遗书。
高中课堂的垃圾桶里无意中翻出了遗书,作为班主任的郑Sir恍惚出神,看到遗书中写道“我不是重要的人”,触发了幼时的回忆。
于是,一份年少记忆铺陈开来。
一方面,处在现在时间线的郑Sir,想要找出想自杀的学生;另一方面,年少时候的“我不是重要的人”背后的日记又有什么故事。
小时候的两兄弟,郑有杰和郑有俊,弟弟有俊聪明乖巧功课好,钢琴弹得好到可以表演的程度,深得爸爸喜欢。
而哥哥有杰,功课落后,钢琴也练不好,甚至落得留级的下场。
每日面对的是脾气暴戾的父亲,会对自己的妻子和有杰动手。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有杰感受不到爱,只感受到全家人对自己的疏离,弟弟也很少与自己玩,他逐渐地定义自己为一个“不重要的人”,就算消失,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曾经对教自己钢琴课的大学生姐姐说,长大了想做老师。
他会关怀学生,问ta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回到现在,郑Sir做了老师。
努力在一众学生中找到那个有自杀倾向的小孩,试图阻止些什么,挽回些什么。
当他看到学生跳楼的新闻,下面的评论都是说,小孩自私,都不考虑父母感受。
他愤怒地回复,抑郁不是一种选择,还要求他轻生时想及他人感受?
Time still turns the pages. 我看电影的时候常常会看它的翻译。
这部《年少日记》的英文名是 Time still turns the pages. 有意思。
The pages当然是指那本日记。
而儿时的日记,现在仍然在被翻动着。
让人念念不忘。
即使小时候有过那样的创伤,被父母伤害过,被同学冷落过,你有好好长大,还做了梦想中的老师?
所以,还可以是不是。
在观影过程中我是这样想的,本文标题就是我当时在想的,幸好你有好好长大。
而郑Sir去看医院中病重的老爸,又给我提了一个醒,哦,原来伤害过你的人,你的daddy,他也会变老,成为弱者。
所以,生活是不是还是过得去的?
可惜我忘了。
离开的,留下的我忘了什么?
可惜我忘了,为什么郑Sir看到那封遗书会这么激动?
为什么郑Sir对自杀新闻那么敏感?
直到编剧已经猜到我之所想并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是的,编剧成功把我骗到了。
我甚至在医院场景里还在想,郑爸,你看呀,你疼爱的二儿子这个时候在哪里呢?
是不是去国外定居了。
还得是有杰管你。
其实,片头已经给出了太多答案。
有杰在天台大喊,随即跳了下去。
音乐声停,一开始就给观众一个下马威。
然后,有杰站了起来,其实天台下面还有一层。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即而开始放松警惕。
直到中断,我们才发现,那个写日记的有杰是真的跳下去了。
现在的大人是弟弟有俊。
是那个背负着哥哥死亡阴影的另一个孩子。
于是开始回溯,回溯之前发生的一切。
“幸好你有好好长大”,变成了一句笑话。
作为一个小孩,他在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可能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可以承受这一切。
就算最喜欢的漫画家,也自杀了,所以他在漫画里说着你一定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大人,是不是也无法实现。
他也不是快乐的大人。
他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而留下的人,痛苦才刚刚开始。
能成长为一个普通的大人,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大多数人,也都成为了普通的大人。
所以,希望爸爸妈妈们能够明白:能好好长大,已经很了不起。
看《年少日记》,我在影院里哭得泪流满面,同时也能听到除了我以外,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平心而论,电影中的一家人,香港人,中产阶级,富裕的家境,这种背景下的生活离大多数人的相当远,讲富人的故事通常会被认为是无病呻吟。
但几乎所有到场的观众都被这样一个故事打动了。
拉康的镜像阶段理论认为,所谓的镜像并不只局限于真实的镜子,也包括他人对主体的反映,主体在成长过程中的认同建立是经过各种不同的镜像反映的。
当观众坐在黑暗的电影院看向银幕时,就像婴儿坐在镜子前看自己,观众“看”过去,在银幕上的角色(即”他者“)身上看到了自己,在此刻真实与虚构被混淆,观众的自我被投射到了角色身上。
根据拉康的理论,即使电影所处的环境离多数观众很远,但是电影当中的悲剧、电影中的每个人,都一定程度地投射了观众的自我。
用人话说就是:电影里哥哥有杰面对的压迫、有杰的遭遇,和银幕内外的所有人都有关。
诚如开头所探讨的,电影聚焦的香港精英中产阶级对于多数人来说并不熟悉,于是电影放大了这个家庭内部的情绪,将其转化为更加普遍的情绪体验。
影片开始,以哥哥有杰的视角拍他上天台,爬上天台的墙,一跃而下。
镜头一转,他没有坠落,而是站在延伸而出的一小块平地上,对着天空大喊“要用心读书”。
那个时候,他相信只要自己用心读书,拿到好成绩,就不会被父母忽视。
很快电影就告诉了我们有杰处在了一个怎样的家庭环境中:一个非常典型的、父权中心的东亚中产精英家庭。
在这个家庭中,郑中基饰演的父亲在家庭中有着绝对的主导地位,他能随意地打骂妻子和儿子,并用趾高气昂的语气说:"钱都是我赚的,这个家的一切都是我买的。
”因此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儿子和妻子都是他的所有物,是他可以随便处置的对象。
他从草根一路走到精英律师阶层的经历,也决定了他十分信奉丛林法则,相信只要比其他小孩更努力,就能获得成功。
不成功,那就是你不够努力,而不够努力的孩子,那就要通过棍棒来教育。
母亲在这个家庭当中没有任何话语权,被丈夫打也只能忍着,在对孩子的教育中,她也只能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并无条件遵从丈夫的思维。
当孩子成绩太差需要留级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要如何跟丈夫交代。
这个家庭所处在的中产精英阶级,也决定了这个家庭里不能容忍任何可能脱离这个阶级的行为。
于是父亲会给每年给学校捐百万元的港币,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上贵族学校;于是父亲花大价钱请钢琴老师,为了满足精英学校“全面发展”的要求;于是自然而然地,这个家庭里父母的偏爱落到了两个孩子之中的优等生上。
作为父母炫耀资本的弟弟有俊,有着更好的学校资源、更多的零花钱,而成绩不好的哥哥有杰,是“丢脸的”"垃圾”。
随着有杰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追上自己的天才弟弟最后又失败,在这个家里,父母不重视他甚至于忽视他,弟弟看不起他,会不耐烦地推开他。
他逐渐地成了家里的“透明人”,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把他当作家人。
于是十岁的学童告别了自己的日记本,从天台上真正地一跃而下。
也许在现实生活中,父亲并不会在家庭中拥有如此大的权力,我们也不曾因为自己的平庸而被家庭成员忽视或伤害。
但通过一定程度的夸张化表现,导演不加掩饰地呈现出了东亚家庭与社会的切面。
电影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如此正常而鲜活,即使是哥哥有杰,在一重又一重的压力落下之前,他也没有什么原生家庭的创伤,没有什么缺爱,更没有经济压力,看起来就是一个积极、乐观、健康、向上的小孩。
但就是有一张无形的网,要求我们一定要用功念书,拼命学习,这样才算没有辜负父母的期待,没有辜负社会的支持和栽培。
我在河北衡水完成高中学业,深受“衡水模式”影响,师长总是语重心长地说,只有往死里学,取得成绩,才算是“用功”,没有拿到成绩的,便是“不用心”,需要施以惩戒。
到现在我也忘不了,在高三的一次月考中,我没有考好,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批了一顿,那一刻我和有杰一样,明明自己已经去努力学了,但是在不尽如人意的成绩面前,也只能低下头不停地说对不起。
所有人都重蹈覆辙地走上这条路,在千军万马中过独木桥,而那些不幸落水的,也从未有人再关注,成了河中微不足道的水花。
自此,影片中的两个孩子,对观众来说不再是陌生的人,他们是我们所有人的投射。
只不过有杰没能走完这段路,我们在迷茫与痛苦之中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影片中还有一幕,当成年后成为老师的郑 sir 发现了学生写的遗书,他在调查遗书主人时候,站在讲台上望向自己班里的学生,在他的想象中,班里的所有人一人一句,以每个学生的口吻念完了遗书的内容。
这组镜头平静地告诉观众,这封遗书可能写自每一个人,无论成绩好坏、品德优劣,这是更广大的困境,从这群学生关系到了更多。
“活人也需要破地狱”电影《破地狱》如是说。
《年少日记》中所展现的,何尝不是活人所处的、令人窒息的、隐秘而又无处不在的一重地狱?
《破地狱》中生者由道生超度,在《年少日记》中,导演给出的答案是:好好记住,不要遗忘,遗忘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哥哥死后,父亲因为“觉得自杀丢脸”而向外宣称他是病死的,渐渐的,家里没人再提起他,就连保存了他的日记的弟弟,也因为不敢面对这件事,再也没有打开过日记本,把关于哥哥的记忆封存,做了一个“正常人”。
他们以为遗忘能够抚平伤痛,但母亲依然沉默着离去了,家庭支离破碎。
而成年后的弟弟在看到学生写下的遗书时,在他将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时,过去的痛苦被重新唤醒,他从未遗忘,也从未摆脱童年的阴影。
在电影中前半段,导演将成年后郑 sir 寻找自杀学生与有杰在家庭中的遭遇结合在一起,试图让观众混淆最后活下来的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当这叙事诡计被揭开时,最让人觉得讽刺的是,到底为什么我们会相信一个明显陷入抑郁的孩子,他在健康地长大之后真的当上了一个关怀学生的老师。
我们是否早已在赞扬“隐忍”“努力”的文化语境下被异化?
“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这句话在影片里反复出现在哥哥的日记里,也出现在学生写的遗书当中,我也相信许多人都曾这么对自己说过。
我们以为努力就能换到爱,但似乎并没有,爱好像是有条件的。
我也曾渴求有人能够不计较我的任何,能够主动来懂我,喜欢我,但是到最后也没有等到这样的一个人。
但就算有了这样的一个人,我过去所受到的伤害,好像也无法就此一笔勾销;就算我自认为已经够成熟,以为时间过去很久了,自己早已经遗忘,但谈及过往,还是会哽咽到说不出话。
遗忘并没有让弟弟逃离过去,也没有让"我"的现在变得更好。
直到弟弟重新翻开哥哥的日记,他重新记起了过去的痛苦,也终于找到了自救的方法。
于是郑 sir 带着过去的记忆主动带学生去山顶大喊释放压力,去主动关心学生,倾听学生,这个时候的他仿佛和哥哥融为一体。
导演想要传达的也就是如此:好好记住过往,当时间翻过日记的另一页时,不要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大人。
剧情简介:郑老师在学校发现一封未署名的遗书,一众倔强的中学生无人认领,老师在追查企图轻生者之时,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充满暴力和遗憾的童年时代。
由卓亦谦编剧执导,尔冬升监制,郑中基、卢镇业、陈汉娜领衔主演的《年少日记》于上影节亚洲新人单元完成了首映。
《年少日记》是卓亦谦的长片首作,影片在开幕前已经全票售罄,现场观众几度泪淹上影节,首映过后豆瓣口碑异军突起,被不少人提前锁定年度华语十佳。
卓亦谦卓亦谦,1987年出生,导演、编剧。
2013年毕业于香港城市大学创意媒体学院,主修电影艺术。
曾于2011年执导鲜浪潮电影《至少在梦里》,其后以编剧身份入行,曾参与林超贤执导的《激战》《魔警》,之后在叶伟信执导的《杀破狼·贪狼》和由同名畅销小说改编的丧尸电影《今晚打丧尸》中担任编剧。
故事以一本少年日记层层展开,自述性视角给了观众更沉浸的空间去共情主角的经历,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堕入了导演精妙构建的悬念之中,直到回忆和现实双线叙事交汇,情绪从高崖上直转而下,在东亚父权的酷烈寡恩、家人之间的冷漠疏离、鸡娃教育的窒息感、校园霸凌的无可奈何重重夹击之下,催生出莫大的哀伤,让人同情主角悲惨遭遇之时,也对自杀低龄化现象背后的文化病灶、时代焦虑和结构性暴力有所反思。
香港电影即便式微,也能看出行业内部的代际传承和守望相助。
卓亦谦在校期间曾师从新浪潮领军人物谭家明(《烈火青春》《父子》),习得技艺的同时也找到了一个导演对待电影的态度;影片在完成剧本之后,得到了监制尔冬升(《门徒》《新不了情》)的鼎力支持,甚至表示如果必须收取监制费用也会原封不动退还。
《年少日记》脱胎于香港政府支援香港电影业而宣布施行的“首部剧情电影计划”,获得大专组奖金325万港币,评委为编剧游乃海(《黑社会》《夺命金》)及导演张婉婷(移民三部曲《非法移民》《秋天的童话》《八两金》)。
(香港“首部剧情电影计划”于2013年3月首次推出,透过电影创作及制作计划比赛选拔香港新秀,历届得奖者不乏华语影坛上的优秀作品,如黄进的《一念无明》、陈小娟的《沦落人》、陈健朗的《手卷烟》、黄绮琳的《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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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首部剧情电影计划”获奖影片《一念无明》《沦落人》《手卷烟》《金都》笔者邀请到导演卓亦谦,分享《年少日记》的创作过程。
《年少日记》创作的起因是什么?
卓亦谦:创作这部电影是因为我的人生经历中,有个朋友就是这样过世的。
他是念电影系的,他的家人和女朋友因为他的专业而看不起他,觉得他没有前途,但是在我看来,他爱的事情就只有电影了。
2011年的一天晚上,他突然就走了。
其实他离世的前天晚上,我有见过他,但我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在他离世之后我常常自责,怎么当时毫无察觉,哪怕晚上跟他多聊几句,可能结局也会改变。
直到过了很多年之后我才想通,如果他要把自己的心事藏起来的话,我是怎么样都不会察觉的。
对我而言,我不希望再体验类似的事情了,当我看见朋友有抑郁情绪的时候,我都要去找他们,即便是我的误会也没关系,不管怎样,一定要去好好关心身边的人。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我时常会想起。
他离世之后,我常常会去看类似新闻以及网友留言,我发现评论里,明明是受害者,网友却都会责怪当事人,看见这样子的评论我非常愤怒,发疯一样不停打字,笔战整晚。
电影里也有这个情节,郑sir在评论区也发现类似的留言,网友责怪小孩承压能力不够。
2019年,我就决定要写一个剧本出来,在创作过程中,我觉得观众会害怕看到这种学童轻生题材的电影,但是如果我人生中只有一部电影的话,我很想拍这个题材。
我自己也有一段生活压力很大的时期,很抑郁。
当编剧是一个孤独的工作,我们不会花很多时间跟导演开剧本会,自己写作的时间比较久。
在香港做电影,收入也不是很高,尤其是当编剧。
我也没有时间去生活跟交女朋友。
写这个故事也是把一些心中的烦闷表达出来,观众看过之后跟我讨论,我也感觉没那么孤独。
这个电影出来之后,我的心情真的有变好,它像一个艺术心理治疗(art therapy)一样。
近几年的香港电影给出了很多人文关怀,在华语电影里非常前卫,是什么原因想拍一部关于学童轻生的电影?
卓亦谦:香港是个压力很大的城市,我小时候读书的时候,明明身边的同学都和朋友一样,但是彼此也要拼命竞争,成年人也常常把小孩子拿来比较。
如今距离我读书的年代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现在的小孩子也是一样,香港的新闻也报道了数次低龄学童自杀的例子,我认为这个事情很严重,所以想拍出电影讨论一下。
《年少日记》剧照香港看起来像是一个国际化大都市,人人都说英语,但我感觉,它其实非常保守,香港人骨子里的观念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医生或者律师,从事地位高、赚钱多的职位。
我不是说读书跟赚钱不好,但只考虑赚钱是行不通的,同理心同样重要,要确保自己孩子的心理健康,要关心他人活得开不开心。
我身边的朋友,他们的不开心很多都是源自原生家庭。
你是编剧出身,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去做导演?
卓亦谦:我做了7-8年的编剧,这几年时间,长片的剧本我已经创作了20多个,但是拍出来的只有《杀破狼·贪狼》和《今晚打丧尸》两部,因为种种原因,很多电影都拍不出来,比如说投资人跟导演吵架,导演有其他的工作要先拍,有些题材不可以拍,能够拍的东西也常常都在变,等等。
有一天我很灰心,感觉自己已经必须面临要转行了,我觉得不行,怎么都要试试自己写自己拍,看看出来是怎么样,所以就去尝试当导演了。
故事里的双线叙事很巧妙,是怎么设计的?
卓亦谦:我尽量以不剧透的方式解释,因为我现实中过世的朋友,他的文字和观察力都很强,我时常在幻想,如果今天他还在的话,应该是很好的编剧,但是后来这个事情没有发生,反而是我当了编剧,有一点像故事里面小男孩后来成为了老师,我把他想做的事情延续下去。
电影里的家庭是大中产阶层,郑中基所饰演的父亲是香港大律师,韦罗莎饰演的妈妈是全职太太,家庭每年都会有出国旅游计划,为学校捐赠10万港币,还有住着宽敞的这个房子,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家庭?
卓亦谦:一方面,它跟我自己的家庭阶层有点像了(但是我的家庭没有像故事里这么严格)。
我觉得我不能去装,我也没有功力去模仿其他的阶层,对第一部电影来说,我还是比较想接近自己的世界。
剧照另一方面,我也害怕这个故事拍出来之后,有一些观众会把悲剧归结于家庭的经济状况。
故事设定发生在中产阶级家庭里,才能够证明孩童轻生的现象跟家庭条件是没有关系的,你可以比别人有钱,但是你也可以不开心。
这部电影曾经赢得“首部剧情电影计划”大专组的奖金,能分享一下整个过程吗?
卓亦谦:香港“首部剧情电影计划”剧情片入选的要求有三个,一是要求有完整的剧本,二是要找一个监制,三是要有工作人员的名单,政府想知道到底你能不能找到人去完成电影的拍摄。
我记得的当时是8月15号截止报名,但是我很衰,8月11号才完成剧本,时间非常紧张,完成之后我联系尔冬升导演说:“不好意思,我以下犯上一下(笑),你可不可以在这几天帮我把剧本看完,然后考虑当我的监制”。
所以你找到了尔冬升导演作为这部电影的监制。
卓亦谦:是的,我也讲一讲我是怎么认识尔冬升导演的,我跟他在香港电影金像奖合作了4年,当时我在创作组,负责稿件文案的撰写,但是我没有跟他合作过剧情片。
《年少日记》入围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单元那天他收到信息之后,马上打电话来,说“好,你可以尝试用我的名字去申请,但是我在路上,待会打电话给你”,等了15分钟,在我心中好像是过去了几个小时。
紧接着他又打电话过来:“阿卓,你有什么工作人员帮你?
你有办公室吗?
如果你没有的话,我可以借个地方给你”,“如果要求是说我必须收一个监制费用,没关系,你可以先给我,我再偷偷还给你去拍东西,我不收钱的”。
当时听完我好想哭,尔冬升真的是一个对年轻人很好的监制,然后我问他,“你还没看剧本,你怎么这么快就说ok了”,他说“你这个是申请,不是已经成功了,政府会有评审(比如游乃海和张婉婷)去判断你的剧本好不好,如果你能通过他们的话,你的故事就是合格的,我会跟你合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再跟你讨论,但是你不合格的话,你就过不了他们,那么你就再写一版新的”。
我跟尔冬升导演的合作就是这样达成的,我真的没想到,他看起来好像很高很凶的样子,但其实很温柔。
你是在2019年获得的资金,之后是在疫情期间完成的拍摄吗?
卓亦谦:是的,拍摄过程中正好赶上了香港的第二波疫情(2020年3-4月),我们拍的时候有几场戏拍了一半,因为疫情就被迫停拍了。
譬如说里面郑sir的学校,我没有记错的话,它是由3-4间不同的学校拼合起来的,会议室是A学校,课堂是B学校,楼梯是C学校,因为疫情的关系,我们没有办法在同一所学校完成拍摄。
《年少日记》剧照那个时候团队觉得这样看起来怪怪的,我说我们试一下,观众是跟着人物的,不是跟着场景的,反正也没有办法了。
但是剪出来之后发现还好,没有觉得是在不同学校完成拍摄的。
制作预算是325万港币,拍摄期间应该很捉襟见肘吧?
卓亦谦:是的,拍摄预算很少。
疫情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在街上拍很多的镜头,因为大家都有口罩。
我们已经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安排当临时演员了,包括发型师、第二副导演等,他们全部都在场景里面出现过。
但是我自己没有出镜,我不喜欢当演员。
我们没有钱在街上拍,我跟摄影师讨论说,我们电影的全景比较少怎么办,故事是发生在上个世纪90年代的事情,我们也没有钱去CG香港90年代旧的建筑,比如天星码头。
最后我和摄影师达成一致,我们放弃全景镜头,所以整个片子都是距离演员比较近的,反正都没钱,做不了。
我的银行存款如果够的话,我会花钱去做CG,但是我真的没有钱,我们就当这是《年少日记》的电影语言。
对于低预算完成拍摄这件事,我其实非常愧疚,很多前辈、朋友以及演员、工作人员都只收很少的钱,譬如说尔冬升,他做监制不收钱。
剧组的很多成员,比如美术和摄影,他们都是为人父母,看了剧本之后很感动,在谈价钱的时候也没有计较太多。
卓亦谦我觉得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给他们,我能够做到的是在现场的时候乖一点,表现好一点,让大家省心一点。
如果我有机会拍第二部的话,我不希望再这样子几百万就拍了。
我要让老板知道,拍戏是需要钱的,我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他们都有小孩,有家庭,需要合理的薪酬。
在香港也有一些特殊例子,比如有些小众题材,怎么拍都只有几百万。
然而对我来讲,我不能接受这个事情,如果现在只有几百万的话,就先不要拍,要慢慢的去找所有的老板,直到筹集到1000多万了,预算变得比较正常,再开机。
现在香港的创作生态是怎样的?
卓亦谦:香港的商业片和艺术片区别很大,我觉得,应该有一些作品是处在商业和艺术的中间地带的。
日本的很多电影,即有商业属性又有艺术属性,类型是混合的,但在香港的业态里,商业片和艺术片分的比较开,没有中间地带的制片成本,要么预算很少,一百多万到几百万,要么预算比较贵,两三千万到几千万,但是也没有特别高预算的情况,香港没有预算过亿的项目。
《年少日记》剧照跟郑中基合作是什么样的?
卓亦谦:跟郑中基合作很愉快。
我从小到大都有看郑中基演的喜剧,在香港,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很好的喜剧演员,但是我自己觉得他不仅如此,他演正剧应该也是好看的。
国外的演员,比如喜剧演员金·凯瑞出演过《暖暖内含光》,布莱恩·科兰斯顿出演过《绝命毒师》系列,都是非常成功的例子。
在香港,只有喜剧才会找到郑中基,我觉得事情不对,所以我找到他的经纪人,问他有没有兴趣出演《年少日记》,他的经纪人看过剧本之后,跟我聊了很多教育的心得,在协调过档期之后,郑中基也答应了我出演《年少日记》。
香港有很多有资历的演员,我能够想象出来他们出演这个角色是什么样的,但是郑中基让我很好奇,我想不到他演凶狠的父亲是怎么样的,我最想看郑中基出演正剧的角色,反差比较大。
《年少日记》剧照在拍摄期间,他每一次到现场,准备都非常充足,台词从没有说错过,很厉害。
我也感受到他演打小朋友的情节时压力特别大,虽然没有影响到他演出,但每一次演完之后,他或者不讲话,或者去安慰小朋友,因为他自己也是个爸爸。
他在现场也会聊他儿子的事情,说他的儿子喜欢恐龙,很喜欢研究世界古代历史。
我后来想起来,他跟我聊这事的原因可能是他看见我压力很大,想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我刚入行的时候,香港拍电影气氛是很差的,在片场人都是在骂来骂去,大家的压力都很大,甚至打架也有。
当我有能力的时候,我希望拍摄的气氛是轻松或者安静的,大家专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在观众的心目中,导演都是骂人的,我觉得不一定对,香港有杜琪峰,但是也有许鞍华,许鞍华从不骂人,也是因为有不同的导演,所以我们才能看见不同的电影。
我也有留意国外的导演,比如说《泰坦尼克号》的导演詹姆斯·卡梅隆,他会在片场骂人,但是克里斯托弗·诺兰就相对文雅,日本的是枝裕和和韩国的奉俊昊也比较温和,他们就是用不同的方式去拍电影。
《年少日记》剧照上海国际电影节首映过后,看到观众的评价非常高,感觉如何?
卓亦谦:我没有那么自信,觉得这个题材拍出来是一个尝试,我很想知道自己的能力可以去到哪里,然后下一步继续努力。
我觉得学童轻生这个问题在香港非常严重,但我觉得《年少日记》在香港也只有小部分的人会有共鸣,它不是一个大众喜欢的作品。
我看到过相关社会问题的统计数字,在亚洲,香港常常位列前几名,上影节首映过后,我发现很多观众也在关注类似的社会问题。
《年少日记》在上海首映比较好的地方是,观众的评论我能看得懂,如果是在日本或者韩国的话,我就看不懂了,这对于我跟团队来讲是非常重要的。
香港人看完电影,喜欢的话他们不会写很多东西分享自己的感受,但是他们不喜欢的话,会写很多东西骂你。
在上海首映过后,观众有理性有感性,有好评也有恶评,我觉得十分诚恳。
首映那几天很忙,我没有时间去看豆瓣,直到离开时,在机场才开始看网友的评论,有好几个评论写得让我想哭,他们表达了感受,同时文字写得也非常好,让我十分感动。
有没有考虑北上创作?
卓亦谦:对我来说,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愿意北上拍片。
因为在香港,拍来拍去只有城市,郊外也很少,更不可能拍一个大沙漠的戏,哪怕是海中求生的情节,在香港也拍不了。
有不少前辈跟我说,你北上的话,故事创作的空间一定比香港大,我很认同,香港能拍的地方,那么多年了,大家都拍过了。
上学时师从谭家明,有没有受到他的一些影响?
卓亦谦:读书的时候并不是只有谭家明一个老师,但主要的课程都是由他教授,包括了编剧、导演、剪辑,他的课时也比较长,每节三个小时。
《年少日记》的男主角卢镇业,他跟我是同一所大学的,香港的电影圈也有一些同学,比如说《一念无明》的导演黄进、《霍元甲》的编剧杜致朗、《烈日当空》的导演麦曦茵,我们都是谭家明老师的学生。
《年少日记》剧照谭家明会在上课前准备很多小片段,有老的电影,也有新的电影,播放完他会跟同学讨论这个电影好的地方和不好的地方,他还会强调,这是他自己的看法,可以认同,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每一个导演都应该有自己对待电影的态度。
谭家明是作者导演的代表,对他来说,如果可以的话,美术、音乐、摄影他都想由自己完成。
他是一个控制狂(control freak),我没有骂他的意思(笑),这是他的风格,他就是喜欢控制,但是他也没有逼我们去做作者导演。
他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人去对待电影的态度,所以我们也要找自己对待电影的态度。
只有感情没有反思
院线字幕把“前男友”改成了“密友”,内地高中生谈恋爱比自杀还见不得光。
再也不能相信豆瓣评分了
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被触动,我看这种题材不泪目是不可能的。但,影片人物也太单薄太脸谱化了吧,除了()之外所有角色都感觉不是活人,只是叙事的工具……考虑到这是导演的长片首作,也还值得鼓励,这种题材拍得这么沉静内敛还是很难得的,会关注导演今后的作品。以及看完这部之后想去给《涉过愤怒的海》改成十星。东雅电影需要沉静内敛的娓娓道来,也更需要怨毒和疯狂,需要剑拔弩张、挥刀相向,需要更多的不和解、不原谅。
模板化的剧情,模板化的情绪,模板化的讨论。给了一些,但不多,更不要说有什么新的。
用当下的学生压力和教师的过来人身份回望过往,审视深层的原生家庭带给孩子的种种压力,不单是家庭问题,也有社会问题。剧本结构动了心思,设计了双线发展的平行故事,当双线交汇时完全打破预期,因为叙事层面的反转设计很巧妙,也更能对角色内心的变化感同身受。
大部分香港新生代導演的通病恐怕是:有處理社會議題的意識,但要不缺乏講故事的能力,要不對人性的洞察還停留在小學生階段。
双线叙事情况下,前期已经建立起“这个笨小孩长大后会变成一个平凡的教书先生”的观念,在中后期叙事主体变位成弟弟的时候,毛骨悚然的感觉起来了,原来那个捧着热血漫的笨小孩还是死在十岁那个夜晚里,原来聪明小孩长大也会归于平凡,更何况电影已经非常理想了,现实里那个笨小孩会在经年累月中被所有人遗忘,人的本性就是麻木不仁的,死亡可以放大和暂时聚集起一切同情和哀伤的情绪,但都抵不过时间和遗忘的力量。部分情节还是乏味和过时,对着山顶大喊和最后的强行和解都令我接受无能。
和《白日之下》都属于尔冬升监制的社会议题电影,虽然最后不免陷入了一些自我陶醉、稍微刻意的私人念想,但比《白日之下》要实诚的是,它的技法和形式都让电影从公共的议题回归到独属于香港的庶民电影,水滩映射着密集的楼宇,对孩子们来说仿佛那就是天空,这就是香港的日常与现实。
题材很棒,但是拍得不是很喜欢,虽然前半段让我看得紧张、揪心、痛,即使没有在那样典型的家庭长大。感觉不如期待的原因可能是剪辑有点碎片,而且很多角色都好单薄。影片仿佛是先在脑中构想一个抑郁的东亚小孩,然后想ta会有一个怎样的家庭和学校环境,再聚焦于每个个体上,ta应该有一个怎样的父亲(然后构造出一个从新闻、案例等总结出来的平均的父亲形象),ta应该有一个怎样的母亲(然后构造出在这样的父亲的暴力下的一个平均母亲的形象)…每个角色都很典型,但都像是被平均捏成的,没有很立体、深入(包括社工、女友等戏份没有很多的角色)。低于预期,但很有价值的片子。
人物过于悬浮和脸谱了吧,连主角都面目模糊,就没有一个性格能立住的人物。
垃圾,自从无间道之后的香港电影全是这些压抑难看又情趣低级无趣的东西,就不能眼界宽一点嘛
导演移动硬盘里装了一些要拿出去卖的av,以及大部分日式校园霸凌电影吧,这社会背景空洞到设置到日本也毫不违和,甚至最近看的一个日本电影《东京奏鸣曲》中,就有类似情节:暴力的父亲、懦弱的母亲、不被理解的兄弟、伪善的老师、一首非常出名的钢琴曲,这部好歹还有08金融危机的社会背景呢,连海报都像日本的前殖民地台湾的《一一》,被日系趣味腌入味了,甚至不如《焚城》更香港,金马、金像、金爵都改名叫日本金像奖分支吧(啊,以及我就说我怎么突然想起来刘冠廷,这部的哥哥弟弟设置很像《阳光普照》啊
叙事诡计于后半部分全然失效:不再以人为主体,疯狂输出金句集。
家庭片里充满男性视角也是非常奇怪的感受,主角意识过强,其他一切是配角,并没有感到共情
7。非常成熟的日式风格,反转是有力量的,但反转之后节奏就急转直下。和《阳光普照》同为日本电影的儿子,作为弟弟的《年少日记》还是在表达上更近了一步。
我觉得挺脸谱化的,爸爸的毒打也太不真实了,妈妈的失望也过于夸张了,毕竟小男主还是很乖的,又不是十恶不赦。哥哥离世了,弟弟成人后脆弱又带一点距离感的状态把握得挺好,但和女朋友那一段又让人出戏了……这部片题材明确,但无法共情。
很典的東亞家庭,略刻板的各個角色設定,在傑仔部分結束後有點編不下去,讀日記死‘反派’就自我和解了。還有很在意的一點是,Vincent天天鼻青臉腫,老師最基本的校園暴力不關注還自我感動地想和學生交心做朋友??另外,什麼表達都交給旁白很沒說服力
最大的亮点是 以为是哥哥的视角 其实是弟弟的
@上海百美汇我哭干了眼泪,感谢。抑郁不是一种选择。大声叫出来是不是会舒服好多。相信好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读书和家庭的压力好大,唞唔到气。小演员演得甚至比大人还好。老师没有防止哥哥自杀,却保护了学生,是谁写的遗书也不重要了。当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是否才会学懂珍惜。交叉剪辑误导观众。解开谜团的时候,令我震惊,情绪急剧波动。开头与中间两次哥哥上天台的画面,故意隐藏了真相。童年的不开心,真的会伴随一生。父母太重要了, 合格的父母太少。有些父母,只会使用暴力与责骂。经常觉得自己未ready,自我怀疑,收埋自己厌世的坏情绪,这只会令情况越来越坏,需要沟通,即便是与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