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角色出场台型扎足,苗头别足,噱头摆足,每一个角色都使了吃奶的力气表演什么叫光彩照人,浮夸,且卖力,所有演员集体奉献了一种蜻蜓点水式的表演风格,所有演员的所有戏份都在表演传统戏剧中的“亮相”。
实在是不吐不快的唐嫣,网上夸成花儿了,个人真是get不到,现在已经发展出这么奇特的表演流派吗?
叉腰,扯嗓子,全程高分贝高频率的声音,四肢不受控制地张牙舞爪,不吵架不说话,一吵架我滴妈!
(她在剧中好像的确一直都在吵架。
)她每一段戏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观众耳朵还嗡嗡的。
话不好听但感觉的确是,汪小姐活脱脱一只尖叫鸡。
另一个让人看得尴尬的是一脸憨厚的董勇,不看这个电视剧的话一直以为他应该是兰州而不是杭州人,健硕的身体像安装在一个强健的弹簧上,随时注射着兴奋剂,全程高能输出,高频蹦着跳着扯嗓子,这是怕观众分不清范新华与彭德怀、江汉(《重案六组》)以及曾可达(《北平无战事》)的区别?
不得不说,以小品的标准,《繁花》至少算精致。
但,即便是被文艺中青年死瞧不上的春晚小品,多少还是有抓人的剧情的,像《繁花》这样光摆pose凹造型没什么鸟用,这单摆浮搁一地鸡毛的剧情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搞法,对电视(剧)观众可是太不友好了,你想让我看辛芷蕾们有多漂亮我可以去看写真啊。
不给字幕的话我的的确确会误会成三四十年代的十里洋场。
九十年代的上海搞得像我们GCD和RMZF放羊不管了一样,像上海没经历过六七十年代的封闭锁关一样,一个香港人想象中的上海90年代,为难了王家卫,更为难了我们。
自以为是的王家卫大约以为他怎么玩都会有市场,但,玩电影毕竟跟玩电视还是有区别的,王家卫大概率是搞砸了。
弗要搭我讲服化道好美好精致好讲究,一道菜端上来,味道全然不对你给我说配料用得很牛逼?
上海闲话叫捣浆糊,北方话叫扯犊子。
辛芷蕾永远的斜下方四十五度视角、胡歌永远落枕式的歪头杀、几乎所有人物侧逆光的中景特写、永远有一个不知所以的模糊前景的长焦画面,这些花样用在一个多小时的电影里可能叫艺术,在几十集的一部电视剧里单调重复,说好听点叫审美疲劳,说得不好听叫黔驴技穷。
红烧肉做得精彩绝伦,但饭桌上八个碟全是红烧肉,连着十几天还天天如此,无福消受啊。
为什么说繁花是一部悬浮剧?
其一,是叙事方式上。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黄河路,放在90年代初的中国大陆绝对不是一个常态,即便它是真实存在过的,那也是一个个例,是一个奇观。
从叙事的角度上来讲,奇观的呈现,绝对不能一上来就抛给观众,因为这离普通人的生活经验太远了,很难一上来就被人接受,必须有普通人的角色作为外部视角“闯入”奇观来做个“引子”。
譬如红楼梦里的大观园,也是奇观,但是红楼梦开篇要先写贾雨村,由贾雨村引出林黛玉,再由林黛玉进贾府引出宁荣二府,贾雨村和林黛玉充当了第一个外部视角,这还不算完,后面又立马开始写刘姥姥一进大观园,让刘姥姥充当另一个外部视角,这样三翻四抖之后,大观园这个奇观才算完整呈现在读者面前并被接受。
繁花的故事,假如先从90年代初上海普通人的生活日常开始讲起,先让观众回到那个年代,接下来做一些侧面描写,通过普通人的嘴道出黄河路的种种传说,让观众对黄河路有个大致想象,最后才通过某个角色、某条线索正式让黄河路上的故事和人物登场,那么效果可能要比现在好得多。
再说其二,也就是人物刻画的悬浮性。
剧里的宝总和爷叔,高深莫测、神机妙算,仿佛一切信息、渠道、资源都从天而降,这完全是60年代香港武侠小说的写法,也是现如今网络爽文的写作方法。
同样是讲商战,为什么没人说《继承之战》悬浮?
因为他们直面人性的丑陋和脆弱,而像繁花这么去刻画人物,那则意味着现实人性中的复杂性荡然无存。
再有一点,我们都知道,在我们这个地方,生意做到宝总这个地步,那么牵扯到的就绝对不仅仅只是生意了,而电视剧里,我们能看见的,顶多也就一个科长,至于我们的宝总,左手外贸大单,右手股票上市,全凭他自己就能搞定了,这不是奇幻是什么?
如果繁花是一个三流导演拍的爽剧,那么这些也就没人去计较了,但这部剧的导演是王家卫,我们本期待的是一部对时代、对社会、对人物有深刻观察和理解的作品,那么看到这部剧的时候难免就会失望。
《繁花》30集播完,好像追剧的几天已过去了太久太久。
影像是时间的容器,把那么多人的人生装在一个瓶子里,融合,发酵,倒出来哪怕只是一滴,也足以让人魂牵梦萦。
在诸多角色的故事里穿回,我想林林总总讲一遍,又感觉对不起每一位被精心创造的人物。
想来想去,就写范总吧。
这个让我笑又让我哭的人,不经意间映射了多少企业家的一生。
范总刚出场时是个不上档次的小人物。
土包子,洋泾浜,从浙江到上海求宝总办事,每天在饭店里等啊等。
他从不坐包厢,只吃简餐,说他和沪上最红的宝总有业务联系,没人相信。
要不是外贸公司汪小姐出现,饭店老板娘卢美琳一直当小老板在吹牛。
主要这个人看上去也不像能做大生意的人,抠抠索索,黏黏乎乎。
范总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前几集,他卑躬屈膝,千般讨好各种上海人。
对汪小姐低声下气,永远弯着腰;被“金美林”的老板娘瞧不上眼,狠狠嘲弄;“至真园”开业,李李看中他和宝总的关系,特邀为座上宾,范总又表现出轻浮虚荣的样子,更让人看不起。
就是这么一个谄媚油腻的土老板,手上捏着宝总的针织衫出口订单。
但宝总出车祸了,联系不上,他的生产线都白白等着。
范总的眼神里,忽而是老实人求生意,忽而是被黄河路捧上天的骄傲,忽而又沉下来有阴骘的一面。
这人的感觉是不真诚,唯利是图,哪怕现在弯腰低头,也只是一时忍耐。
不知道多少人和我一样,开始看剧时,提防着范总这个“老狐狸”。
你知道他所做一切都是为利益,为谈生意刻意融入上海话的浓重口音,也带着十分做作。
当直爽的汪小姐问他,愿不愿意把“眼乌子”挖下来给宝总时,他笑呵呵戴上墨镜。
那镜片背后真正藏着什么,反正观众不会觉得是真心。
油滑的客套始终是范总的保护壳。
像他脱不掉的黑色皮衣,牢牢地包裹着他,成一身甲胄。
当宝总通过汪小姐发来红鹭酒家的饭局邀请时,范总同时又被“至真园”请去做诱饵,引宝总现身。
这时范总摇身一变成黄河路上的红人,他看似在“至真园”走不开,实际摆起了架子,要和宝总憋一口气。
《繁花》前几集,是几方生意人的暗中较量。
明面上看,黄河路灯火辉煌,每个人光鲜亮丽。
实际上,各有各的打算,既要争取自己的利益,又要维持表面风光。
宝总,一如爷叔教诲,做足噱头。
他不出现,生意就求着他。
黄河路上每家饭店都想他来,老饭店“金美林”和新开的“至真园”都不例外。
抓住这层关系的范总,拿到了筹码。
等宝总一发出邀请,他就知道,自己手上的80万针织衫能出得去。
但是这价格怎么谈,他要等一等。
他利用“至真园”对他的利用,拉到魏总竞标。
宝总随即变得被动,范总手里的好货有可能被魏总买下,那他和汪小姐就扑了个空。
范总这时候,是一种“老狐狸”的状态。
尾巴藏得好好的,表面还是客客气气笑脸迎人。
本来他求汪小姐求得已经没腔调了,忽然势头反转,变汪小姐求他赴宝总的饭局,否则这笔生意可能做不成。
你看这“土包子”,从始至终,不得罪谁。
坐在“至真园”的包厢里,和老板娘、魏总觥筹交错,对汪小姐也不回绝,只说自己都是碍不过人情。
只有宝总知道,这是老狐狸在放招,等两边竞价,他好谈个好价钱。
于是宝总一边强硬,在约定的饭店等到过时不候;一边暗自准备谈判筹码,和“沪联”谈铺货渠道,准备反过来压范总价格。
在熬时间、熬心理上,最终范总被压下一头。
魏总的虚张声势让他吃了鳖,手上“三羊”好货反被宝总压价,利润白白少了一大半。
这段范总、宝总的商战,立住了范总市侩油滑的形象。
他看着老实,实际很不老实。
还不如魏总这个“富二代”装装样子,有种清澈的愚蠢,更讨人喜欢。
但到“三羊”针织衫进南京路时,范总的另一面出来了。
他对自家的产品,从进场到销售,每一天都在前线紧紧盯牢。
上架前,他光去“沪联”商厦问上架时间,就从经理问到毫不相干的职工,把对汪小姐的死缠烂打又复刻到南京路。
预计市场反应和备货量,他在商场细细观察,看上海顾客的直接反馈。
盯物流,针织衫大货进仓库,他叮嘱送货的人小心轻放,不要沾到有水的地上。
一整天跑下来,一个葱油饼在手,他没一分钟消停放松的,反而比谈下生意之前更焦虑、更紧张。
这么一个“大老板”,手里有80万的订单,应该休息几天了。
但范总没有一刻停下来,能争取做到更好就全力去做。
“三羊”在明星效应下卖爆,这个时候范总还是在商场第一线,他甚至教营业员怎么宣传他的产品,用打火机烧针织衫,这是他们不逊于国外品牌的硬技术。
顾客买下产品,范总不忘关照,帮我们好好宣传。
他满脸堆笑,依然弓背弯腰,但那笑里是多么真挚的渴望,就是想把自家的产品好好做出来、卖出去,让它们得到应有的回报。
在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范总这样的实业家不在少数。
做出口是硬仗,做内销也是硬仗。
做出口的,看喻恩泰演的“小宁波”,和宝总一样守在外贸公司走廊上,一天一天白等,配额资质就是等不到。
厂里的机器、工人每天都是钱,他的“金华火腿”送不出去,生意到头,绝望到跳江。
再看杨皓宇演的诸暨老板,没门路,摸着黑过河。
火烧不动的针织衫他们做得出,但做出来算“山寨”,上不了台面。
明明有自己的好产品,却卖不出好价钱,他百般小心提防着上海来的宝总,生怕是砸生意的人来了,工厂变黑帮。
第一集爷叔和宝总讲生意经,派头、噱头、苗头,统统不能少。
但要三者俱全这么做实业,没底气、没人脉,怎么做?
范总、小宁波、诸暨老板,三个人就是三种企业家的代表。
并且他们都是做实业的,有实打实的产品,卖一件是一件,而不是宝总的“皮包公司”倒买倒卖,更不是强总、麒麟会的炒股机构,打虚拟的数字商战。
每天接触人——工人、生意伙伴、政府机构乃至顾客的实业家们,面对的从来都是真正的人。
他们要生产出好产品,就得找到人,帮他们做,帮他们卖、有人来买,生意才能长长久久做下去。
——范总的八面玲珑,是长久在人堆里打交道练的一身本领,他既不像魏总那样初出茅庐、只顾表面光鲜;也不像诸暨老板那样一直在暗处,甘心接受低价,他并不在意自己个人多有面子、姿态多漂亮,目标始终只有一个,他工厂做出来的好产品,要赢得市场的尊重。
从外滩27号出去的汪小姐自己创业,实实在在感到了人情冷暖。
过去她多么风光,到黄河路迎来送往,人人热情招呼;自己创业后她秒变灰姑娘,和所有打拼的生意人一样,没人在乎她的面子,没有实力,就是门面冷清。
范总应该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所以汪小姐风光时,他不忘关照梅萍。
虽然本是梅萍的单子被转到了汪小姐之手,但范总了解这份失意,私底下仍会安抚她受挫的心。
——在这个细节上,范总甚至是全剧唯一在乎过梅萍感受的人。
到汪小姐自己开公司,范总的撑场渐渐褪去生意上的客套和伪装。
他和魏总不同,魏总出于追求者的爱慕,范总纯为报恩。
汪小姐陪他走了一段路,做出口,打上海名牌,到过人生巅峰,他始终不忘这份恩情,即使人不在位子上,他也知道,是这个“人”帮助了他。
有很多细节藏着汪小姐的好——比如她自己掏钱请上海时尚杂志编辑吃饭,为了帮“三羊”宣传——实际这已是汪小姐职责之外的事,但她尽力做得更好,把事情干得漂亮。
范总和人打交道,知道什么样的人真正值得深交。
汪小姐对他有情有义,他也会报以同等的恩义,甚至更多。
全剧最打动我的一段,即是在范总退休前去找小汪。
明珠公司开得毫不起眼,他拎着大袋礼品,挤过臭烘烘的人群。
到楼上陋室,小汪低头干饭,她狼狈不堪正是创业者的日常面貌,但范总全懂、全知道,开口第一句,“汪董”。
只有真正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明白创业艰辛从低处走来的人,才知道在这样的时候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是伪装吗?
是客套吗?
是,又不是。
如果是真正的伪装,大可不必来这一趟,人走茶凉,范总无需郑重道别。
但他来了,就是一份情义,喊一声“汪董”,是对同路人的鼓舞。
灰头土脸的小汪,早已没有外滩27号时的光鲜。
和范总这样的老朋友吃饭,不必在黄河路装样子撑场面,就是一碗面、一瓶啤酒,也有滋味。
范总主动问小汪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可以帮到她。
他知道她是一个倔强的人,爱面子拉不下脸,他来主动递橄榄枝,给她这个台阶。
范总说,做生意,就是在海里拼命划,捞到什么是什么,上岸最要紧。
相比爷叔对宝总教授的生意经,范总这个老法师,没有漂亮话,只有实干经验。
小汪意气消沉,范总说坐在这里也是白白等死,不如突出江浙重围去深圳,到那里能拼到什么是什么——这才是生意人应该有的勇气。
小汪一路往南,去深圳拼最后一次机会。
范总陪她跑工厂,跳上台子和服装厂老板喊话,跳下台子跪求生产线……范总始终是一个弹簧,能屈,能伸,你看他圆滑强硬死皮赖脸,都是为了把单子做下来。
哪怕这份单子不是他的,最后他也能放下自尊,卖最后一份力气。
在去服装厂的路上,范总看到小汪开凯迪拉克,说不如打车。
求人,就要装可怜,他坦白自己的“生意经”。
这招他在上海用到极致,从黄河路用到南京路。
回过头再看,他确实懂得怎么放下身段达到目标,“做生意就是要脸皮厚”,这是对小汪最重要的教诲。
陪小汪做成创业第一笔单子,是范总最后的“业绩”。
他完成了职业生涯的使命,对厂里,有交代;对合作伙伴,有交代;退休了,回家陪爱人过年。
在和小汪的这段关系里,他不是宝总、魏总模糊的异性之爱,也不是纯生意人做完一笔就结束、人货两清,他始终带着一份老式的江湖情义,既是合作,也是朋友,甚至是老师,只不过他并不以老师自居,只踏踏实实讲自己的经验。
在电商发达、人们普遍在互联网上交易的今天,范总这样的人物已经远去了。
人们不再需要面对面地打交道,去吃饭,去喝酒,去一口一口试探,一天一天等待,才能得到商业上的信任。
范总一副伪装的盔甲,在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属于必要之举。
需要面对人、观察人、了解人,才能托付自己的信任;而前面试探、观察、徘徊的过程需要足够久,但一旦建立起了信任,亦可能是终生的朋友,情义比生意一层更浓。
在《繁花》这部剧里,许多角色身上都有这种底色。
宝总、汪小姐、玲子都是,情义大过天。
——要谈纯粹的生意、算清成本收益多少简单;但总有人能感到,生意背后的合作、共度难关联结的还是一份情,需要很浓的情,才能换到同等的信任全力以赴。
但在今天的社会,这种建立人情关系的过程已经省略了。
人们买卖、做交易只需按下一个按钮,货和数字,冷冰冰地从产出到被使用,没有人能看到背后的过程。
即使生意合作,来来往往,线上也可以沟通。
人们建立信任的关系变得快捷简单,但同时也更为冷酷。
强总的股票交易,便是冷冰冰的典型。
看不到数字背后一个个鲜活的人,他们一天天辛劳攒下的血汗钱,就不会生出一点点怜悯。
商人变成纯粹为数字欲望而战的冷血斗士,但换来的也是一片凄凉,他对人无情,也不会有人对他有情。
在范总这个人物身上,交会了太多时代的光芒。
一方面,他需要伪装,去新的地方接触新的人,试探,犹疑,直到抛出信任;但另一方面,他也可以是个侠客,必要时拔刀相助,只因在这风雨兼程的路上遇到了太多同路人。
当范总和小汪说,他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那才是一个在风浪中打拼的企业家的真实内心,惶恐,不安,但每一天都要给自己鼓足勇气,去解决新的问题,迎接新的挑战。
在敢打敢拼待人真诚的小汪身上,范总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对小汪的一番真心话,既是经验的传授,也是老一辈契约精神的传承。
做好一件事,就是看到一点点人格闪光的过程;一件一件地做好了,做完一辈子,无愧于心,他就可以潇洒离去,得到真正的体面。
夕阳暖光中,范总无憾离场。
小汪大声和他说,“江湖再见!
”范总说,“空了来我家吃大闸蟹!
”没有凯迪拉克,没有锣鼓喧天,一代企业家收拾了他最朴素的行囊,即使坐辆小破车走了,人们也不会忘记他的身影。
——千千万万的范总,在《繁花》中重现。
阿宝不吃鱼,他说鱼太多刺了。
阿宝心里有两根刺,一根是蓓蒂,一根是雪芝。
蓓蒂变成一条金鱼游走了,带走了阿宝纯真美好的童年和懵懂悸动的回忆。
于是阿宝养了一条金鱼,雪芝走后,阿宝的鱼缸里又多了一条金鱼。
雪芝带走了阿宝全部的爱。
从此,阿宝变成了宝总,不会再爱人的宝总。
雪芝死在93年的11月。
汪小姐的外贸抢单发生在12月。
爷叔说:“这是你的退路,是你的底牌,不能丢。
”可雪芝已经不在了,退路留着又有何用。
外贸单也好,后来的平仓退市也好,已无半分留恋。
繁华褪去,宝总在雪芝死后又变回了阿宝。
自始至终,他只爱过她一人。
「男女之事,源自天时地利,差一分一厘,就是空门。
」“遇见汪小姐之前,我也曾毫无保留地爱过一个人。
”宝总看到此时的汪小姐,想起了彼时热烈爱着雪芝的自己。
汪小姐是曾经的阿宝,宝总是曾经的雪芝。
汪小姐明亮,真诚,直率,热烈,一张白纸遇见了最浓郁的墨,就这么爱上了。
汪小姐是三个女人中唯一不会接受宝总金钱馈赠的那位。
因为单纯,因为理想主义,在她心里,她对宝总的感情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她想要的也从来不是凯迪拉克。
一如年少的阿宝不懂雪芝为什么会离开。
只是宝总已经不会爱人了,他对汪小姐是革命友情是怜惜是爱护,独独不是爱情。
我不止一次在想,要是汪小姐遇见的是二十岁的阿宝该多好啊。
人生的出场顺序,命矣。
雪芝没能赴阿宝的十年之约,汪小姐赴了五年之约。
只是汪小姐在浦东,阿宝在浦西。
“大家都在说宝总做得好,是借了我的运道,我是不相信的。
但是我一直不走,是我生怕,万一这是真的呢。
”这是我认为整部剧最感人的一句台词。
玲子拎得清,一开始就知道她和宝总没可能。
但玲子心里有宝总。
她默默地为宝总撑起一片港湾,是最温暖的后盾。
她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守候着宝总,等那个不可能中的「万一」。
浪子总要上岸的,或许呢。
直到珍珠耳环事件,她看清了一切,放下了一切执念。
但玲子心里有宝总。
她走了又回来,为了那玄乎的运道。
过去守护宝总,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向宝总邀功或者刮油,可这次,连宝总也不知道。
比黄河路更加不响。
“我无旧可念。
”李李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白月光,和宝总一样「无旧可念」,所以她可以在和宝总的拉扯中游刃有余。
陈珍永远只属于A先生,就像阿宝只属于雪芝。
可在某一刻,李李可以只是李李,宝总可以只是宝总。
他俩是最势均力敌的一对,发乎情,止乎礼。
他俩的情愫微妙在于双方的克制,彼此都知道最热恋的爱都有归属,却依然不由自主地吸引和靠近。
是你来我往间不经意的撩拨,是剑拔弩张间性张力的碰撞。
放到现实中,这应该是最有可能在一起的一对。
但我还是最心疼汪小姐!!!
因为我狠狠带入自己了!!!
我真的哭死!!!
下辈子一定要早恋去当男人的白月光!!!
人性复杂,感情更是其中最复杂的部分。
感情从来不是等价交换,魏总对汪小姐,强总对玲子,不好吗?
但不爱就是不爱,说再多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顺其自然,不勉强。
到最后,谁又不是一个人呢。
总体来讲,过于装了。
王家卫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导演之一,他的作品我都是反复看。
就是冲着他来看繁花,可事实上有点失望。
不好好讲故事,处处是导演在刷存在感。
王家卫一直惯常用时间碎片式意识流穿插叙述的方式,在电影里看起来很过瘾。
比如旧版《东邪西毒》的非线性叙述方式,我一直觉得就是比新版《东邪西毒》更有味道。
电影120分钟不长,故事情节可以弱化,可以用情绪化表现、人物塑造来支撑,这是一种电影风格。
而电视剧篇幅长,30集,讲好故事、塑造人物,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导演还是用那一套非线性的剪辑来支离破碎剧情。
倒叙插叙本没有问题,用得好很出彩,但是在《繁花》中却用得牵强附会,显得极其没有必要,破坏故事讲述的连贯和精彩,经常让观众出戏……一下子让观众看到导演在刷存在感,装了,太装了。
剧情的叙述,也常用另一个人的讲述来进行,但让人费解的是,为什么每个人突然变成了“上帝视觉”,仿佛是啥都知道,对另一个不熟悉的人一言一句都知道,都能讲述出来。
每个角色都要装一下酷,然后观众又出戏了。
角色塑造上,王家卫一贯喜欢把人物塑造得神秘、酷。
比如李李一直都被塑造成一个神秘、精明的酷姐形象。
经历那么多风雨的精明女人,在面对黄河路几个老板娘的刁难时,却突然就失了方寸,这么点小事还要去找宝总帮忙。
宝总和爷叔也是莫名其妙就动用这么大的关系去帮她,然后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剧情设计不合理,这就让角色塑造产生了矛盾。
那么酷的大尾巴狼,突然就没了尾巴。
爷叔的形象,也从一开始的神秘智者逐渐变成了老妈子的啰嗦形象,后来事事都是宝总的主意占上风。
再来说旁白。
电影的旁白其实是很危险的,讲得好就是锦上添花,讲不好就是看图说话。
王家卫惯用旁白延伸画面的内容,很多电影中,他的旁白都是很精彩的。
但是《繁花》的旁白却显得小气了。
故事从一开始,并没有奠定回忆式的倒叙讲述方式,用阿宝角色来旁白,显得极其怪异。
他偶尔如同一个老人讲述历史,偶尔又莫名其妙变成了“上帝全知全能视觉”,该不该他知道的,他都在陈述……视听语言已经讲不好故事了,必须要加一个解说才行,画蛇添足。
至于那些偶尔黑屏的字幕,把小说原著中的句子摘抄出来,但选取的内容毫无升华,不能让人深思回味,反倒是又让观众出戏。
但凡让观众出戏的,都是导演在刷存在感。
好像在说:你们在看我拍的片子吗?
是我拍的哦,我是王家卫,你们不要只看帅哥美女去了,要注意到镜头后面还有一个我哦……至于说画面的精美,当然,每一个镜头单独看起来,都是那么美,运镜也很讲究……但是,问题就出在,太过于讲究。
就好像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走在大街上,走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让人看了很紧张。
艺术到最后都是追求一种松弛感,对,《繁花》非常不松弛。
可以数一下,阿宝和李李的定版镜头,有多少是半侧背影、半侧脸。
而且,仰拍俯拍的角度太过。
的确,这个角度的李李是真的很美,但是,我是真的觉得累,就想问阿宝李李你们的脖子累不累?
场景、角色的美术设计,我真的看不出来是8、90年代的老上海,更像是香港或者澳门。
那个年代特有的人的气质、服饰,还有特有的年代场景,全都被置换了。
但这个故事的历史年代感太强烈、也太重要了,在这部剧中,不应该被如此异化。
说了这么多,我是真的怀疑王家卫的导演能力了。
之前还想做王家卫电影风格研究,但现在看来,的确是导演痕迹太浓了,让他生出来的孩子都打上家长的标签,失去了孩子本有的生命力。
——————2023-12-31【看网剧小短剧有多爽,看繁花就有多爽】(更新至第10集)如果剥离本片原著和导演两大光环,就可以毫无干扰地直接看到本剧最本质的内核——大爽剧。
《繁花》就敲定了,最近几年什么“无双”、“龙王”等都市传说、都市战神类的网络小短剧的天花板应该是什么样子。
本质上,这就是,上海半官方地以做外宣的态度和力度,请来王家卫这个普遍被认知为有上海缘的香港大导演,以及一众目前最挺括的上海大小新老明星,把他们认为最能体现上海历史的文本拿出来,拍成一个力所能及做到最好看的都市传说。
作为上海人,我真的不指望靠它还原那个时代城市和人的真实面貌。
在视听上,它加了浓烈的抖音滤镜。
那时的人看未来是充满期望的,但本剧这个光怪陆离到夸张甚至俗气的荧光灯美学,不是他们眼中当下的“实然”,而是他们眼中未来的“应然”,是剧组融合了自己记忆和现代心态,对当年角色心理状态的想象和投射。
而音乐更加夸张,什么克罗地亚狂想曲啊花样年华啊能化用的统统拿来用。
这些其实都不代表那时的上海。
但这个重要吗?
不重要。
这个沪语版能留存下来,就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沪语大输出,光这一点,就非常值得记一笔。
从《罗曼蒂克消亡史》到《爱情神话》,再到《繁花》,上海话总算在影视剧行业中开始有点文化自信了。
这帮演员太棒了,如果说这次算沪上演员一次汇报演出的话,基本都很扎台型。
唐嫣,是个大意外。
汪小姐,吴老灰喜侬!
作为党员,我也不指望它能讲清楚什么叫“海纳百川大气谦和追求卓越大气谦和”。
上海的历史切面是多元复杂的,一部剧能讲清楚啥。
但那个时候上海的确有股疯,体制内十个人里九个人想下海。
想看真实深刻,不如去看那个同名电影《股疯》。
《繁花》描绘的这个改开初期的上海,其实是商海,无非就是做生意的舞台背景,舞台本身是黄河路,生意信息场,换西部片是小镇,换古装就是马店、客栈。
让人看爽的,不是什么奋斗故事,而是是半泽直树式的斗争法加上“龙王回归”式的碾压局,我们看的本质上是李小龙一层层冲塔,是十二宫调教青铜圣斗士,是奈非天在庇护之地呼风唤雨,是林克在海拉鲁大陆无法无天。
矛盾推进节奏合理,编织逻辑有理有序,让人挑不出毛病。
有营养吗?
没啥营养。
好看吗?
肯定好看。
我们大部分人都不是宝总,人生也难遇爷叔,看了《繁花》不会让我们变成一条路的传说,也不会让我们转身为职场战神。
我们就是在2023年和2024年交汇之际,进行一场繁花式的畅想,希望未来,能遇见黄河路上的流光溢彩。
————————2024-01-05【《繁花》的派头噱头与苗头】(更新至第20集)《繁花》现在更到第20集,总结一下目前的观感。
爷叔有很多金句,我印象最深的有两句,都是第一集抛出的。
第一句是,“上海人做生意,讲究派头、噱头、苗头。
”第二句是,“有三个钱包,第一个是你实际有多少钱,第二个是你可以调动别人多少钱,第三个是别人认为你有多少钱。
”两句话深入浅出,直截了当,言简意赅,颇有上海人的爽利。
某种程度上,这三个“头”和三个“钱包”,是互文关系,互为表里。
“派头”是人际圈的“内环”,实打实的对自己的投入,衣装打扮也好,办公场地也好,车也好,固然也有“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钱”的味道,但生意场上没人是傻子,“划胖”很容易让人看穿,派头终究是要回归到自己真的有几斤几两,也就是实际有多少钱和资源。
“噱头”,是人际圈的“中环”,就是怎么把事情办得跟别人不一样,个人的资源是不够的,需要人情交往,需要借梯登高,需要调动别人的资源,才能众人拾柴火焰高。
这个层次,关乎个人信用,也就是“做人”。
做人不成功,没有信用,没人帮你,自己一亩三分地造不出高楼大厦。
“苗头”,是人际圈的“外环”,是人与社会的双向关系。
既包括社会圈子整体对你未来的预期,认为你能达到什么高度,也包括你对社会整体的预判,能发现哪里有商机。
这里有个人的实力打基底,也有“运”和“势”的成分,甚至要有“光环”。
这就是别人认为你(未来会)有多少钱,且你认为你(未来)的钱在哪里。
我们看很多生意人,办公室很大,放套茶桌,供个财神爷。
大办公室是第一个钱包,也是派头。
喝茶谈生意,是第二个钱包,谋个噱头。
关公像拜一拜,求自己苗头旺,保佑第三个钱包。
三个“头”相互辩证。
苗头是最虚的,也是变化最快的。
苗头收缩了,大家不看好你了,噱头和派头都会受到影响。
而没有内功,没派头,噱头和苗头也就无从谈起。
看一个人的“派头噱头苗头”,或者说看“三个钱包”,不单单是看钱,更要看圈子和人脉。
对于剧情前阶段的阿宝来说(特指1-16集),西装、和平饭店当然是派头,定海神针爷叔、碰哭精汪小姐、讨债鬼玲子、铁兄弟陶陶,也都是宝总的内环,像磁铁一样吸在一起,都是过命的交情,第一个钱包。
而宝总操作范总的“三羊”牌上市,借沪联商厦徐总的渠道,请来“冬天里的一把火”,那就是第二个钱包。
帮助李李打赢“黄河路保卫战”,关键一招还是爷叔借来了香港大厨,也是第二个钱包。
在这个前期阶段,宝总大名响彻黄河路,第三个钱包也稳稳的。
现在到了《繁花》剧情的新阶段,一切从梅萍告发汪小姐开始,珍珠耳环事件成为引发雪崩的第一片雪花。
19-20集,汪小姐和玲子分别确立了新的人生目标,无论是表面往来还是情感维系,都自觉与宝总切割。
她们也就各自迎来了自己的“三个钱包”问题。
汪小姐要自己做自己的码头。
卢美琳掌掴宝总事件,让她彻底看清了自己的三个钱包。
失败的招商会,让她最终不得不把“怪东西”魏总纳入自己的内环,打造自己的第一个钱包;至真园赞助八十八桌搞定噱头、师父金花送来邮册,是确定了她第二个钱包边界;而宝总此时犯了一个错误,或者说美丽的误会,就是送了辆凯迪拉克,其实是捅了汪小姐的第三个钱包。
为啥这么说呢?
在阿宝看来,这辆车是个承诺,是他俩革命友谊的见证和兑现。
他以为自己是神雕大侠,送郭襄三个大礼。
但他的确误判了汪小姐的决心。
汪小姐要的就是脱离宝总的影响,要以平等的生意人的姿态再回到黄河路,再替宝总讨回那个耳光(这个很像《剑风传奇》中格斯与格里菲斯的感情纠葛),而宝总的关照,恰恰就像是一个反讽,让世人以为汪小姐终究还是靠宝总撑场面,这辆凯迪拉克是做派头,弄噱头,坏苗头。
这也导致了汪小姐进一步下决心与宝总在牛仔裤单子上战一回合。
所以在外人看来,汪小姐甚至有点背后捅刀子了,但是从汪小姐的性格角度出发,一切其实是比较顺的情感逻辑。
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汪小姐开始学习了。
再看玲子这一边,重新装修夜东京,就是要升格派头;放下一切包袱探访至真园,是在找自己的噱头;定价人均600的本帮怀石料理,是要抢个市场的苗头。
这两位女士的决绝,从角色弧光上来说,是很精彩的。
铺垫充足,转变合理,前路广阔。
归根结底,是觉醒,是在要时代中寻找自己的位置。
这就导致宝总第一个和第二个钱包收缩了。
这个钱包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既包括与27号的关系维护,也包括他个人奋斗的情感支撑点。
接下来的剧情看点,就来自于阿宝如何能够撑住自己的第三个钱包。
外贸也好,开饭店也好,流水稳定可预期,都是实业。
而恰好就在这个阶段,阿宝准备再战资本市场,最看中的是第三个钱包,是苗头。
随着深圳强总的强势介入,宝总与强总相互换家(李李的立场偏向宝总,而玲子竟然是强总的旧相识),我预计宝总会受到重创。
未来的10集,我们是能看到宝总东山再起,还是看他代表的群体的落幕,全看主创对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是如何理解的(我没看小说,而且听说小说与剧情关系不大)。
这几天,现实中的黄河路又成为网红打卡点,那些老饭店斑驳的门面可能是最真实的剧透。
提一嘴,强总和玲子竟然有感情史,这个戏安排得不好,这个巧合让舞台格局变得太小了。
现在再来看《繁花》前20集,的确是派头噱头苗头都很足。
《繁花》的派头,自然是金的原著和墨镜王的下场,一个茅盾文学奖,一个国际大导演,名号当当响。
但这个不是空名,我们眼睛看到的,不是寻常国产剧能比的。
在鲍德熹的镜头下,一众上海演员像是排队接受检阅,80%奉献出了最顶级的水平。
尤其是爷叔游本昌,没有一个人不服。
演员最怕的不是没红过(当年《济公》可是妥妥顶流),怕的是一辈子被一个形象固定住。
现在游爷爷作为一位真正的人民艺术家,某音粉丝一千一百多万,一个新年祝福获得3000多万点赞,是极为可喜的大好事。
这,就是派头。
《繁花》的噱头,就是戏本身。
我上篇说过这剧本质上是爽剧,剧本非常可靠,严格地按照职业+商战剧的类型元素来走。
这一点,如果换一批差一些的导演、差一些的摄影,我照样可以拍胸脯说,这剧也不会难看。
说得更彻底一些,相比戏写得这么扎实,王家卫的个人风格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先不说人物性格真实鲜明,仅看矛盾冲突的编排就非常致密圆滑。
上一次看到这么抓人的国产职场剧,还是什么时候?
它达到了商业剧和文艺剧的平衡。
说《繁花》好看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吃王家卫这一套视听,但肯定都吃这人物和剧情。
它最值得注意的地方是,换个舞台,换个城市,换个时代,故事仍然成立,仍然好看。
这是命题作文,但是做得不像命题作文。
这很了不起。
《繁花》的苗头,是戏之外。
2023年,中国改开45周年。
上海一直是桥头堡和排头兵。
很多人看不起海派文化,觉得是小市民文化,是排外文化,是精明文化。
这大多是一种远距离的遥望。
我身为松江人,年少时对市区(上海郊区人一般被叫本地人,也不太觉得自己是上海人,所谓的“上海”就是市区)也有这样类似的幻象。
但是等人长大了,下沉了,自然觉得上海有上海独一无二的魅力。
每个活生生的人都带有文学性和史诗性的故事。
一个城市能保留鲜明的特征,是很不容易的。
尤其是那个年代,上海“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你不能怪上海人喜新厌旧,因为那时候新东西是排了队凑你脸上。
但上海市民也很自觉地维护着自己的文化传统(虽然不一定能说是传统文化)。
离开了改开,上海不是上海。
离开了上海话、泡饭、油条、排骨年糕(我觉得大排年糕才对),上海也同样不是上海。
都说上海人排外,那是只看到表层和个案。
若上海人真排外,上海不可能发展到今天。
《繁花》剧开花结果,是上海文化的一次阶段性的成功输出,也是对当下这个时代一次鼓劲。
上海现在的“第三个钱包”会不会继续鼓起来,每个新来到上海的人还能不能像当年一样满眼看到希望和机遇,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也有很多很多人在努力。
一转眼,当年的阿宝,也是现在的爷叔了。
————————2024.01.13【过客】(更新至30集完结)现在打沪上朋友语音电话,铃声都有繁花主题曲。
去了趟黄河路轧闹猛,人山人海。
央视评论说,《繁花》可能在相当长时间内是孤品。
反正火的时候,怎么说都成,犹如阿宝在黄河路最风光的时候。
但终有一天,黄河路上只剩一个戆嘟天天喊“宝总来了”。
香烟店小老板明白得很,新开的鲜花店叫“过客”。
现在30集看完了,《繁花》热度即将收尾,我们来盘一盘。
让每个人上头的点不一样。
在我眼里,《繁花》里最具上海市民精神的,恰恰就是“过客”。
爷叔和宝总,是和平饭店的过客。
李李,是黄河路的过客。
汪小姐,是27号的过客。
玲子,是夜东京的过客。
范总,是南京路的过客。
麒麟会、强总,是那阶段资本市场的过客。
谁是主人?
是香烟店小老板,是决心过小日子的陶陶,是回到花园饭店的潘经理,是老房东葛老师。
都说上海是大城市。
大城市,往往诞生小市民。
眼界开阔,看多风起云涌,花开花落,所以安心做小市民。
阿宝也最终转型做农民,要把饭碗牢牢端在“种花”家手里。
群众们一看川沙都high了,这不未来的申迪大地主嘛。
你看他终究逃不过玲子的魔爪。
1《繁花》大结局,片尾打出两个大字:空门。
我按下暂停键,盯着电视屏幕愣了几秒钟。
“男女之事,缘自天时地利,差一分一厘,就是空门。
”空门,小说《繁花》里,金宇澄对爱情的注脚。
王家卫爱惜这两个字,打成大字幕。
2王家卫电影里的男人和女人,似乎永远隔着距离。
有时是一扇门,有时是0.01公分,有时活在不同的时空。
在《繁花》里,这段距离,是一条黄埔江。
宝总去诸暨考察黑作坊,汪小姐担心他死在那里,开车去救人。
车开太快,撞上大卡车,自己差点再也见不到宝总。
找到宝总时,看到人没事,汪小姐冲上去抱住宝总,然后蹲地上大哭。
可惜,过命的交情,换不来爱情。
汪小姐,让我想起了紫霞仙子。
汪小姐和紫霞仙子有同一种眼神——那是一个女人面对一生所爱特有的眼神,光芒四射,神采飞扬。
算不算王家卫对汪小姐的偏爱。
三个女人,汪小姐、玲子、李李,唯有汪小姐和宝总有过两次拥抱,唯有汪小姐在最后一集“差点”和宝总走到一起,如果不是隔着黄浦江。
3王家卫的墨镜,和现实隔开一道屏障,投射到作品里,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疏离感。
这个疏离感,约等于“一分一厘”(金宇澄语)。
因这一分一厘,“空门”成了大概率事件;爱情的几率,如行星撞地球。
王家卫的作品里,爱情从不会圆满,《繁花》如是。
魏总喜欢汪小姐,没结果;汪小姐喜欢宝总,宝总不响。
强总喜欢玲子,玲子回绝;玲子喜欢宝总,宝总不响。
李李和宝总,有点棋逢对手的意思,却还是差了一分一厘。
终归,宝总不是A先生,李李也取代不了雪芝。
A先生沉落海底,成了李李心口难愈的伤。
雪芝未能兑现承诺,宝总空等了两个十年。
4《繁花》里的爱情是玄学,是“道是无晴却有晴”,玄之又玄,飘忽不定;是高手过招,还未出招已拆招。
不开口,免了伤害;没约定,无须期待。
剧里的人得不到爱情,看剧的人也看不到爱情。
每份感情似有高光时刻,却总在一个转身的时间,黯然收场。
玲子和宝总冒雨去朱家角吃早点,回程时雨过天晴,宝总撑伞,玲子挽宝总胳膊走下阶梯,如多年的恋人。
可画面再美好,也只能定格,无法延续。
女人觉得,春光已老,男人却说,春光还早。
玲子等不起,想要宝总一个答案,宝总不响。
一个不响,一个有数,从此不纠缠。
5755米长的黄河路,只有生意,没有交情。
宝总和汪小姐是革命友谊。
宝总和玲子是股东和经理。
宝总和李李也始于利益交换,至真园需要宝总的人气,宝总需要李李的内幕消息。
30集的剧情大都发生在这条街,王家卫是真的爱黄河路。
但王家卫是真“不喜欢”圆满的爱情。
“有些人,不适合太接近,知道的太多,反而没有兴趣。
”所以,黄河路的繁华、虚荣、残酷、阴险,成为男人和女人悲欢离合的衬托。
6最后,说一说烟花。
看烟花的时候,总感觉分外寂寞。
为什么?
因为那一瞬间,你可能会想起一个人。
一个像烟花般曾经照亮你的人一个你日思夜想的人一个你想和TA分享一切的人一个你见不到却会在梦里出现的人一个你一生在寻找的人……有一天,这个人真的站到你面前,你可能什么也说不出来。
7相爱的人,不响也懂,不需要响。
不爱的人,响也没用,最好不响。
看完前四集,已然知道哽在喉中的吐槽量不是短评能写得下的了。
我恐怕是世界上最王家卫吹的那批人,到什么地步呢:给梅奔拍个广告片我都要分享到步之所及的各个群里去,勒令大家“给我看,给我夸”;《东邪西毒》全篇台词说声倒背入流都不太开玩笑的;甚至可以说能成为这种程度的港迷,是王家卫厥功至伟……然而然而,这剧集的样貌还是太过颠覆我的认知了(即便这样我都想首先怀疑是我真的不太懂电视剧)。
电视剧,不能这么剪吧?
得益于短片长和更加完整的结构性,电影可以在各种叙事剪辑手法里花样百出,(一般意义上)非节点性内容甚至可以越藏越高级,时间线再错乱都可以成为叙事诡计并互为动机。
而电视剧的问题是,它(形式使然地)太臃肿了,它注定事无巨细到废镜一箩筐的程度,那么在这个前提下,恐怕最多容忍完整正序、完整倒叙和大段落插叙。
本剧的做法是——极小篇幅的插叙,断线卡壳一样的走两步退三步,那么它的第一感官一定是乱和烦,而不关乎技巧。
这种情况本一般见于单集片头对上集回顾性的“退带”,但本剧是在无论情节引出、高峰等各个环节都在用,这种剪法,难道我要用个“实验性”来开脱吗,全然不顾流畅性的剪辑在剧集语境一定是不合格的吧,而且这锅总不能甩到联导身上。
其次,这种剧集审美是否也太落伍以及自负了。
它已经趋同于短视频网剧到了一个“即便下一秒阿宝撇嘴一笑说自己是龙王再世都不违和”的程度,这是什么气质啊……帝后级演员的怼脸大特写和Pose诚然在导演生涯如雷贯耳那些影片里立过大功,哪怕金城武、李嘉欣都是在他镜下达成最佳状态(这是不带任何蔑视地举例,仅仅是对标太过出色的梁、曼、荣),可这种镜头倾向看起来完全不适用于电视剧,这次我只想说是导演辜负了唐嫣,王家卫依然是那个特别擅长放大演员个体魅力的人,但却做不到把这种魅力加持到影片(剧集)档次了。
动辄突兀的(大量)升格镜头同样如上文所言——破坏着流畅性。
当然,本剧美术和构图层面的审美水平,于我依然受用,这种华丽或许是中性的。
世界上本没有什么绝对的风格,学术、理论是以归纳、总结形式概括艺术家特征,那么这份特征不应该成为创作者本人的创作桎梏,亦即,我认为他应该做“他自己”,而不是做“王家卫”:抛一些绝不贴地的台词以及文字过幕,用好了就是金句,杀人于最敏感的末梢;但用不好的话,可就尴尬死了。
其实这个问题从《一代宗师》甚至《2046》起就有初步显现,到了本剧纯粹是尬得没法接受,风马牛不相及的场合非要突然抖一句“哲言寓语”,不禁感慨自细被人以“装X犯”中伤的王家卫粉丝处境——您要这么拍,人家可就说对了呀。
关于这一点,我无法分辨是王家卫对特定风格的偏执,还是基于成功经验的倦惰。
最后想说说作者性,我的天我居然在电视剧里谈作者性,我的天我居然质疑王家卫的作者性?
其实当然也不是质疑全部了,上一段的负面评价其实亦是肯定着王家卫至少没丢掉作者性,但这种“没丢掉”恐怕也仅是微观意义上的了。
虽然目前仅看四集,但基本已经可以笃定是“极不虔诚于原著”的类型,那么新的创作者(和剧情完全无关,这里不论编剧)王家卫先生在阵营两端拍出的割裂感让我无法容忍,胡歌、马伊琍、唐嫣为代表的「主角及亲卫」阵营所有戏的气质都是温柔坚固、并在情绪动机上走合理路线的;而辛芷蕾、郑恺那头的戏浮夸、戏剧,在情绪动机上全部都是上帝(导演)赋权空降。
《繁花》是关于上海画卷的(我甚至想说是只关于上海本身的,而不是什么商战或感情故事),你即使改编了,也应该有对这座城市最基础的把脉,这是本剧的基础,但王家卫没有做到。
靠本帮演员、语言拗出来的“上海感”仅仅有形无神。
当然马、唐为代表的演员在吴语加持下灵到令我大吃一惊,绝对成功的上海姑娘塑造(本色回归)——但这是演员的成功而不是导演的,观看过程中我时而半只脚踏进《子夜》了,情节一转却瞬间掉进《刺金时代》,这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气质、调性的不统一是作者性在宏观把控上的失守,我很难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王家卫身上。
暂时想说这些。
当然,是仅四集而言。
感观基本会更新,但我可能会懒得更评,它或许渐入佳境,或许问题越暴露越多,或许我明天弃了都不一定呢。
不过我对电影版的期待值不会和剧产生很大相关,说到底是对电视剧毕竟持一个得过且过的态度了。
电影总归他得爱惜下羽毛吧(至少这给雅诗兰黛推大特写你得从大荧幕删了吧?
多新鲜呢)。
——————————————2023.12.29,第八集后半段看完需要提高评分了。
我们一早在剧照里看到过的胡歌与窗那组镜头出现了,回收之前唐嫣指导后辈的互文伏笔,一样的构图和情节,王家卫终于把其电影里的金字招牌“情绪流”打了出来——外滩27号茶水间瞬间成为人与人情感的客观载体,是记忆的传承和关系的变更。
那份流动的、潮湿的情绪,新鲜(形式上)又熟悉。
如果说王家卫不擅戏剧冲突的劣势在前期剧集已经非常直观,那么回归他最舒适区的这一面时,剧集质量显著地、无征兆地顿时高级起来。
当然,王家卫的作品里,CP我还是绝不敢嗑的,同人传一样的新剧本首先让人没法预设人物关系走向,他又是一个不可能糖水的导演,或许模棱两可的“刺”远比合家欢合他心意(我们爱王家卫,不也因为这个么)。
所以,这个段落还有更重要的呈现:它是承担叙事职能的。
与汪、金科长、小宁波等的结识,如何叩开27号,如何招兵买马的故事都已经搭在弦上。
它裹挟了特别柔软的情愫,同时完成着硬件上的叙事功能性,这是高明且有功底需求的。
这个回忆段落就是我前文提到的「大段落插叙」了,关于这点我仍秉持之前观点,大碎片合理且必要(需要你书写),小碎片还是请信任观众的经验和智商吧(我们脑补就行了)。
——————————————2024.1.9追完,最终给出一个中评吧。
回头去想,这部剧是从什么节点真正变得好看起来?
似乎是褪去大男主色彩,扫向那几个女人,特别是小汪进厂到自立宣言的段落,俨然有大女主色彩。
金美林里一记耳光,剧力万钧,汪明珠碎了。
这个角色弧光实在太好(弧光本不是王家卫很在意的事情,他镜下角色多为定型的,可能唯独宫二例外),表现层面也足以成为写在唐嫣履历第一行的级别。
那些个动人时刻本来都应该让剧集评价更高的……可是王家卫这商战主线戏,拍得实在就是一坨,一个全剧最失败角色担不担得起大反派先不论,强慕杰整个人都没立住,你真的很难想象如此中二的动机能出现在南国投将领身上(此君一句‘南京路不是上海人的南京路’大概率已成沪上公敌了吧,哈哈),他的存在让整场商战建立在一场虚浮上,还间接导致玲子为代表的相关角色戏份奇怪了起来。
王导在众多不讲逻辑、不讲道理的推进之后,更是直接放弃了推进,商战讲述变成了:念白出事件,然后拍一下各方的反应方式——这是漫画手法啊,镜头下的话是不是也太偷工减料了?
它的收线也几乎都是如此强行,越拍越像mv,20集过后的剧集本应悬念迭起推向转合,可我无论如何都觉得,它们在拖后腿。
回想王家卫的作品史,他真的不是一个擅于拍摄强戏剧冲突的导演,「一段」、「侧写」的能力优势不足以支撑时代戏,王家卫倾向于作浪漫主义收尾表达(〈旺角卡门〉、〈堕落天使〉中的死亡为代表),而不齿或不会在剧情中拍摄强冲突,那么这是在本质上不适合拍电视剧。
繁花落尽,落得不是那么如人意。
但正如之前一位豆友所言,反正王家卫也无法量产,以降维级别的镜头质量和美术水准交出一部电视剧,丰富国产剧集的类型样式,倒也不是坏事吧。
《繁花》很好看,一集好过一集,王家卫压根就是把《一代宗师》的剧作核心结构拿来拍《繁花》,《一代宗师里》是武馆一条街的功夫江湖,《繁花》里是餐馆一条街的饭桌江湖,功夫江湖比的里子是门派,比的面子是功夫,饭桌江湖比的面子是生意,切磋往来的里子是人情。
叶问在《一代宗师》里出场就是南方武术界的新锐Top,《繁花》里也是让阿宝直接成长为宝总,四小时的《一代宗师》是编年体结构,《繁花》也是按照年份的历史背景的时间线,慢慢衬出宝总和邻里街坊的潮起潮落。
我们之前都是说闯江湖,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市场经济社会,生意就是靠胆子大闯出来,而且通过饭桌,王家卫还非常难得的抓到了做生意的本质,就是靠“谈”,靠一张嘴。
生意往来就是拳脚争斗,虽然开篇是炒股,但是它只是其中一门生意,饭店互相抢地盘也是生意的一种典型例子,你不能单用炒股片,商战片来概括繁花,事实上,王家卫光现在八集就已经在不同的情节上用了多种类型片手法,有商战,谍战,悬疑,喜剧等等。
所以《繁花》其实是强情节剧,而且是时刻都在埋线,收线,没有一句闲话,没有一处闲笔的强情节剧,平均每1-2集阿宝就要解决一个事件,每个事件里又会埋好下一事件的线索,这些伏笔有可能是下面两集的主事件,也有可能是穿插延伸数集之后才会冒出头,剧作上堪称精心设计,你常常就会回过神来,原来前面剧情设置是这个意义。
而且《繁花》的多线并进是互相勾连的,比如第五六集,阿宝刚教训完魏总拿回订单,他要面对处理的高仿货的主事件同时收尾了股票清仓和炒股舰队的散伙,而且这两集就已经埋好了第9、10集的黄河路老板娘围攻至真园,第11、12集汪小姐会吃办公室政治苦头的伏笔。
王家卫在电视剧叙事上效率之高,信息量之大是远超预期的,起承转合的速度之快堪称风驰电掣,第八集“起”在阿宝出发到诸暨,“承”在汪小姐闪电买车,“转”在阿宝诸暨验货生死未明,“合”在阿宝和汪小姐两个人的亲密时刻,这一段横跨上海、诸暨两地仅用了22分钟,搁别的传统电视剧估计要几集。
不仅如此,汪小姐的那一脚油门撞车还回应了前面剧情提到的“我可以毫不犹疑把眼珠子挖出来给宝总”,而酣畅淋漓的痛哭也是通过倒叙引出来了阿宝和汪小姐两人关系的缘起,讲故事真的讲的非常妙。
甚至于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珍珠耳环出现的三场戏都对故事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第一次珍珠耳环是阿宝和玲子之间日常“吵架”关系的一个道具,第二次至真园珍珠耳环的丢失呈现了汪小姐对阿宝的在意,第三次珍珠耳环背后的26000块就是汪小姐在办公室吃苦头的导火索,墨镜对这整体故事脉络节奏把控真的是拿捏精准到位。
而且因为每天就两集,《繁花》每次的双数集结尾真的都是悬念拉到位,既是了解了当日两集的主事件,又能引出下一两集的走向,第八集喻嗯泰饰演的小宁波前几集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是跟宝总在第八集结尾这黄浦江一跳就让人欲罢不能。
所以当你看到对《繁花》的评论还在那说着“王家卫电影不会叙事,不适合电视剧“,“看不懂王家卫在拍什么”的时候,因为他们压根就没在追剧,看过的都知道剧情才是剧版《繁花》最大看点,事实上,就目前这八集基本上,已经把之前发过的预告片和花絮的90%内容都演完了,后面还有22集的故事依然还有很大的悬念和未知,但有一点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大的方向,就是胡歌饰演的宝总有一天会为身边的这几个人的情义付出重要的代价,这也正是为什么《繁花》当你抛弃固有印象的先入为主,越看越上头的原因,你隐隐感觉知道剧情一直在暗时什么,猜测到了会发生什么,但是实际上跟你想的又有些出入,只能说《繁花》选择连更15天是真的原因的,真的是追剧过程不能断。
最后就是《一代宗师》不是你们以为的佛山叶问,而是《道士下山》《逝去的武林》《城邦暴力团》《施剑翘传》的精神意向,剧版《繁花》也不是你以为的书中的角色和上海, 而是《上海赋》《繁花》《野蛮生长》《股市中红男绿女》《股市中的悲欢离合》的故事情节集大成。
夜东京散场后注定渐渐无法忍受吵得要死的音乐越来越惹气主角和工具人都在发神经但我一定会时不时回看夜东京我是喜欢十三点兮兮的上海啊(以上躲在有wifi的地方吃午饭看完26集后感)_我没有办法讨厌这个《繁花》。
一开始发现老母鸡变鸭,我是生气的,期望无限低。
但开播后人愈来愈发懵——是的,我是一个上外毕业的老外贸的后代。
文体用品进出口公司在虎丘路上,就是外滩美术馆那块。
也是93年改成股份制。
我爸也是个小科长。
小时候的记忆是我爸一直打电话说“铃片铃片”,但从没见过像铃铛的东西,后来知道是杠铃铃片。
不夸张地说,江浙的厂长们是我童年很重要的一部分。
谢谢他们的大闸蟹和甲鱼,虽然我现在想到的只是霸王别姬。
我的童年记忆里还有我爸一边打我,刘厂长在旁边给我求情的画面。
那种革命友情有多深呢?
小学好几个暑假我是被田厂长带回乡下老家过的,我一个人。
固然走过跟人一样高的田间路去摸螺蛳是我不曾有也再难有的体验,但我一直到二十几岁都不理解,我爸怎么能心大成这样?
不怕我被拐走吗?
那么远。
我第一次坐在田厂长的桑塔纳上,带着我的乐高和暑假作业,那时候还没有江阴长江大桥,车要开上渡轮,车坐船。
听到大人们下车在甲板上抽烟,我默默流泪,觉得自己要被卖掉了。
当然第二年我就不哭了。
但我现在突然懂了,革命友情,觥筹交错里,不会称兄弟却比兄弟还坚韧的信任。
小时候,很多刚认识我的大人都啧啧称奇——为什么我这个小孩从来不厌烦大人的饭局,甚至我喜欢听他们讲,他们也enjoy跟我说。
可能我就是从小吃太多这些X老板Y经理Z厂长的饭局吧,乍浦路黄河路都有姓名——虽然其实大部分都不会带家眷,因此我只是去过一小部分家眷局而已。
那些现在看来cheezy的路易十四水晶灯风金碧辉煌,曾是面子的例证。
当然电视剧没拍广交会和欧洲的博览会啥的,通常这些是full of anecdotes的部分。
(之前还记过一次老爸的老同事饭局。
)当然后来我爸也像汪小姐一样自己出来干了,我作为家里的秘书,代写邮件代发传真都是做惯的。
然后钢材涨价生意难做,再就没有然后了。
对一个意大利的蹦床客户印象深刻,读高中后有一天我爸说他去世了,女儿接手家族生意。
再无联系。
如果问我喜欢墨镜的《繁花》什么,我可能要说是马伊琍喝掉胡歌剩下的半杯啤酒,是阿庆的法语“阿妹阿妹”,是Papi往胡歌碗里倒的浇头,是夜东京修罗场。
但我无法讨厌它真的只是因为,我是外贸人的后代,它离我太近了。
哦对,我觉得胡歌vs马伊琍像洪善卿vs周双珠,哈哈。
戛纳导演+奥斯卡摄影来拯救我的眼睛了,内娱帅哥美女这么多,麻烦会拍人会拍景的多多工作产出!!
一直在尝试突破4集以后
碎片化的情节,变换的太快的年份,每个年份匆匆忙忙,事情不给你说全了,上海话真是挺带劲的,但是穿插真实的记录情节会显得割裂,因为纸醉金迷质感你不说九十年代,我差点以为三十年代,美人们各有千秋,唐嫣都没有拉胯,游老爷子一人控全场,太厉害了,我以为在看了不起的宝总,后面越来越像爷叔和他命途多舛的门面担当。某些情节像的我一度觉得胡歌不会是想用繁花来讲个自传吧。
大烂片一个。胡小偷偷走范伟的奖,粉丝还尬吹,去给漫长的季节打一星,给爷整吐了。欺负范伟老师没饭圈粉是吧🤣
從漸入佳境到失望收場 墨鏡王是下凡更是掉坑 劇情到最後開始胡編亂造湊戯了 玲子這個角色是真喜歡 可嘆配上个賈寶玉 綉花枕頭 戯都對不起來
说王家卫装逼的,我看是你在装王家卫,因为王家卫就是逼格本尊!还有说这部剧像《小时代》的,呵呵,人郭敬明确实是王家卫死忠粉,但《小时代》和《繁花》之间也就差了十几部《欢乐颂》吧。还有说剧里的设置不像90年代的上海,更像30年代上海的,这确实有点。但以王导的野心,显然不会只满足于以绝对写实的场景玩弄玩弄回忆杀的把戏。剧里大量钢铁元素的运用,大量海关钟楼的特写镜头,还有迷蒙尘烟中刚建好底层支柱的东方明珠等等装置,都使人想起19世纪的巴黎、伦敦和纽约,王家卫大概想以90年代的上海为背景,构建出一个资本完成原始积累的超越于特定时代的光影空间。另外,我觉得胡歌在里面也是灵的,有沪上小开内味儿!
郭敬明是个好导演!
这对2023年所有播过的电视剧都是降维打击
后十集在干嘛我请问呢,散的一批。整个男频味好重,我得了一种看到男的装b就会笑的病
胡歌就是布鲁斯韦恩,游本昌是阿福,本片又名《黑暗骑士崛起》。
也别说什么用响来拍不响是是墨镜王独创。人家HBO《堕落街传奇》和《继承之战》早就实践过了,而且完成度远超墨镜。墨镜的根子还是港剧那些江湖套路。详见长评。
还没看最后两集。有舍不得。这部剧其实已经代表了华语影视剧制作的最高水平了。来支持下细糠
无论这个时代多么潦草,王家卫依然交付了他的十年。把电视剧拉到了一个全新高度,别说内娱,就是美剧也难赶上了!繁花看一集封神一集,封神的永远是下一集,繁花给内娱电视剧第一课:真该摒弃畸形的审美和低级古偶烂剧了!
刚开始看觉得还行,越到后面越上头,看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镜头是绝美的,剧情是不知所云的
感谢王家卫吧,终于不用看资本的丑孩子们了。
我以为王家卫想拍个现代红楼梦,结果只拍个爽文,心里落差太大了,就没有必要啊。
王家卫的个人风格很明显,但是总觉得和电视剧格格不入,看起来怪怪的。画面太紧,太多长焦让我觉得很压抑。不太喜欢。
王家卫下凡拯救电视剧圈
花里胡哨,电影不电影 电视剧不电视剧,每一帧都像广告,不自然设计过的打光和前景让人看着厌烦,最基础的讲故事的能力都讲不好,什么垃圾东西浪费我的时间。评分8.2大家是眼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