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贝娄的小说《拉维尔斯坦》里有句特别励志的话:In the interval of light between the darkness in which you awaited first birth and the darkness of death that would receive you, you must make what you could of reality, which was in a state of highly advanced development. 查理·考夫曼肯定也看过这句话,但作为一名标准的文艺青年,他身上充满了负能量,于是给改成了:Most of your time is spent being dead or not yet born. But while alive, you wait in vain, wasting years, for a phone call or a letter or a look from someone or something to make it all right. And it never comes or it seems to but it doesn't really. 文青的作用就是把正能量抵消成虚无和绝望,因此《纽约提喻法》其实也可以看做文青版的《感动中国》。
■文艺补白 最新文艺片推荐 《微缩纽约》的剧情编排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令人如坠梦中,真假混淆。
观影过程有如阅读好书,会有过电的快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看完还意犹未尽。
《微缩纽约》 导演:查理·考夫曼 主演:菲利普·塞默·霍夫曼这部电影就像科马克·麦卡锡(Cormac McCarthy)的小说《沙崔》(Suttree)一样精彩绝伦,你不一定要完全理解,但必须认识到它确实好到一定程度。
让人退却的架势,吞噬你的深度,通过影片展露的一切,你会发现它近乎一部神作。
———Roger Ebert(《芝加哥太阳报》)雷声大、雨点小,去年《微缩纽约》(Synecdoche,NewYork)的遭遇就是这么回事。
在戛纳时还戴着“天才编剧首次执导”的光环,引人期待;可到了年底评奖季即惨遭冷落,除罗杰·伊伯特替它摇旗呐喊,鲜有人提起。
伊伯特把它跟麦卡锡的《沙崔》相提并论,原因在于经过考夫曼的倾力而作,《微缩纽约》的剧情编排确实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令人如坠梦中,真假混淆。
观看电影的过程有如阅读好书时的过电快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看完之后还意犹未尽。
另一方面,影片主人公卡登有着疯狂的创作想法和欲望,他跟麦卡锡一样收到一笔飞来的“麦克阿瑟天才奖”,麦卡锡从构思到完成《沙崔》花去三十年时间,卡登试图完成剧场大作“提喻纽约”用去半生,二者的经历同样艰难且漫长。
查理·考夫曼(Charlie Kaufman)有意识地拒绝了好莱坞剧本的写作模式,《改编剧本》(Adaptation)、《纯洁心灵的永恒阳光》(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等片的意识流手法(由人物思想的变化流动推进叙事),跟传统叙事相比确实旗帜鲜明。
他形容在《微缩纽约》里像做梦一般,没有了现实生活中的种种限制,把堆积已久的冲动和想法,一并放入片中。
看看它是怎样做梦的吧:前五分钟看上去是平凡家庭的上午时光,不过留意下散落其间的日期,广播电视里的声音、报纸还有牛奶纸盒上的数字,原来前后十秒内时间都是跳跃的。
短短五分钟,时间过去了一个半月。
神奇的开始之后,卡登的人生是以几个月乃至几年计时跳跃,主演霍夫曼从一头浓发到谢顶秃头,迅速产生着变化。
片头女教授朗读里尔克的《秋日》已经提示了点东西:人生开始衰退,生命走向死亡。
那间着火的房子和反复出现的死亡葬礼,同样也能说明这点。
卡登一直为创作危机的焦虑所困扰,搞艺术的出不了作品跟濒死也没什么区别。
他的“提喻纽约”和妻子从事的微缩油画有所牵连,对方离开了他,作品又很受欢迎。
卡登想证明自己,展现整个人生与纽约,却只能复制现实。
一心想要事业成功,又放不下个人私事,夹缝中的煎熬很矛盾不是?
妻女离开后,卡登的精神困扰愈发严重,他把所有能量投放进剧场试验中。
纽约城被搬进了仓库里,卡登和周围人的生活既在剧场里排演又在现实中发生。
别人扮演着卡登的角色,卡登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角色,彼此交替扮演,身份错位,复杂至极。
一直到最后,这出戏不再有一个主角,身为导演的卡登也不例外。
众人四散,影片说:“ 你可以是所有人”。
与女性交往中的脆弱与不能,不断出现的心理暗示和自我指涉。
可以认为这是考夫曼本人的继续反思,也可以说它揭示了人生的无奈与困境。
而这些,只能算是《微缩纽约》的冰山一角;剩下的,你只能自己去感受。
【南都 http://epaper.nddaily.com/C/html/2009-03/14/content_729552.htm】
一般的电影,本质上算是一种“投射”,一种建立在投射之上的受众影音游戏。
这个电影呢,把投射直接给你看,等级高了不少。
更何况这是真正现实主义的,没有现实一下然后直接就走魔幻和意象,后者这种看上去很艺术,也确实很艺术,其实和真正的现实主义不能比的,这是一部真正的文艺作品,结构精致,人民群众很喜欢看,更何况还有那机智内省的存在主义小态度。
by:不筑,不流提喻法:不以名称而以事物的本身所呈现的对映现象来表达该事物的一种修辞手法。
《纽约提喻法》的片名仿佛导演(编剧)查理·考夫曼给出的提示,确然,整部电影就是一种提喻,作为一个知名编剧的第一部执导作品,查理·考夫曼积攒的极强的文本磁场(语法、文学逻辑、诗性等),集中爆发于对提喻法这一修辞的提喻式用法。
这是一部独特的、极具文学性的电影,观众将从中感受到的谜般的天马行空风格,是考夫曼以严谨、连绵的精巧操作编织而成的。
这部电影是考夫曼的一场轮替修辞法的游戏,提喻即为代指,一切皆为代指:戏剧代指电影、片场代指城市,身份交换代指自我的分化、虚构故事代指传记、电影代指文学、凯顿(故事人物)代指考夫曼(导演和编剧)、片名代指修辞法、修辞法代指戏剧性……一场复杂细密的修辞轮替在电影中如主角缓慢的步伐般展开。
主角凯顿是个生活在纽约的剧作家,人到中年,与妻子不和,事业半成不就,身体出现衰败,死亡朦现阴影。
电影第26分38秒,妻子与女儿离开凯顿之后,他全然进入自己构建的那个戏剧世界,之前已有一些荒诞场景作为虚构的暗示,比如他的第二个情人海柔尔的那座总是被一股莫名火焰产生的白烟笼罩的房子(烟是一种最佳的神秘感的催化剂),考夫曼以荒诞铺垫氛围,在这一节点,完全释放出修辞法的白烟,接下来的剧情全被笼罩。
考夫曼将那个现实与非现实间的过渡做得天衣无缝,只有在结尾处才让人恍然大悟,从而回过头去寻找那个节点。
在那个不经意的过渡之后,凯顿的现实生活在故事里失踪了,观众在不知情中滑入了虚构的迷雾(可以说,这也是对费里尼《八部半》中梦境与回忆侵袭生活的致敬)。
编剧凯顿在摄影棚中开始了他一生中最后的计划:导演一场最伟大的戏剧,编剧出人生的一切。
他在摄影棚中复现了一个等比例的纽约,他不停地更换妻子,变得衰老,颓唐,人生依然在不停地出现危机,同时,在提喻的纽约中,他用演员来一比一对应地扮演自己生活中的一切身份,这样的扮演不停循环,甚至演员开始扮演演员。
最终他与清洁工艾伦交换了身份,清洁工艾伦成为了导演凯顿,导演凯顿成为了清洁工艾伦。
作为清洁工的凯顿带上的那个耳机,指导着他怎样扮演,怎样生活,何时对话,何时睡觉,耳机即指一切戏剧里那个至高无上的声音——作者,电影的入戏和出戏都显恐怖,考夫曼仿佛让我们自问,我们现实生活中的那个声音是谁?
结尾处早已年老的凯顿在提喻纽约中游走,周围是废墟、垃圾与尸体,都是城市(戏剧世界)崩溃后的产物,街道空空如也。
耳机里的那个声音道出事实:曾经是什么在你的面前,一个令人激动而又神秘的未来,现在已在你的身后,过完了、失望了,你明白你不是那么特殊了,你为你的生存挣扎过,而现在只能悄无声息地走。
每个人、每个个体都有这种经历,而每个人的情节又都几乎一样,所以你也是阿黛尔、海柔尔、克莱尔、奥利弗,你也是艾伦,她所有的悲伤都是你的,所有的孤独、灰得像干草一样的头发、红色的双手也是你的,是你该明白这些的时候了。
凯顿在提喻的纽约中过完了一生,我们看到的是一种自我完成的过程,其中充满着人生不同的情绪,有关死亡,有关阴郁与卑微,在那个剧场的构思里,妻子定居在德国,女儿长大成人,过度的纹身让她染上绝症,死亡一场接着一场上演,活着的人只得在葬礼上悼念活着的机会,导演在这里明白无误地表示他是在煽动情绪,但他自己与观众只是那个坐在底下的编剧而已,情绪的放大是戏剧的一部分,而最大的部分则总是被死亡占领着。
查理·考夫曼稍微翻转了一下传统的戏剧惯例,又避免了玩弄老套的意识流结构,让一切显得既抽离又真实,一切的虚虚实实并无所谓的终极真相。
在死亡与衰老的的议题之上人人都是等着退场的某个角色而已。
人生如戏的俗常意味,由考夫曼进行了一场精彩、惊人的循环演绎。
一个编剧,他以构建人生的身份存在,这个编剧的人生,又由谁来构建呢?
上帝如果存在,应该只存在于修辞之中。
原作者:罗杰·伊伯特 Roger Ebert原文:RogerEbert.com译者:Elegie挽歌http://rogerebert.suntimes.com/apps/pbcs.dll/article?AID=/20081105/REVIEWS/811059995原文发表时间:11月5日,2008 我认为《纽约提喻法》你必须看两次。
我看了第一次,知道了这是一部伟大的电影,同时知道我没能完全理解它;我看了第二次,因为我需要;我又看了第三次,因为我想要。
即使是对于没看懂的观众来说,这部电影也会在他们心中生长下去。
现在这个年代,很多人甚至连一次电影都不看。
不过生活中也有其他的选择——不一定是电影,但是人们必须能够幻想。
如果我们不以任何一种方式“看电影”的话,我们的思想便会腐烂凋零。
这是一部如同伟大小说一般丰满的电影。
就像《沙崔》(Suttree),那部我经常提及的科马克·麦卡锡的小说一样,你并不是非得看第二遍才能看明白《纽约提喻法》——但是只有看了第二遍,你才能明白整部电影是多么的精美。
影片的表面看起来令人气馁,然而影片的深度引人入胜。
当影片作为一个整体串联在一起,揭示出它自己的秘密之后,你便会急切地又一次回来看这部电影,就好像它是一个护身符一样。
喔,这看起来好像是一篇“交口称赞”的文章。
不过,如果人们害怕一部有可能会好的电影的话,他们又为什么要去看那些他们觉得会是垃圾的电影呢?
《纽约提喻法》的主题在于人们的生活和这种生活是怎样运作的。
以一个神经过敏的北纽约州剧场导演作为主人公,影片包含了每一个人的每一种生活,以及这生活的种种妥协与失败。
(译者:这正是“提喻法”的所在)稍微想一想,你就会发现,我的上帝,这正是关于你的。
无论你是谁。
生活应该是这样运作的:我们从我们自身中破壳而出,并展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中;我们试图实现自己的欲望;我们又叠回到我们自身中,之后死去。
在这个标尺上,《纽约提喻法》追随了一个人从40岁到80岁的人生。
Caden Cotard(由菲利普·塞默·霍夫曼饰演)是一位剧场导演。
他有着所有人都有的烦恼和自怜自哀,所有人都有的伟大的时刻和抽噎的时刻,所有人都有的傲慢和恐惧。
换句话说,他可以是我,他可以是你。
职业,名字,种族,性别,环境,这些全部都可以变化,然而其核心的“人”始终是同样的。
生活是这样发生的:如果我们幸运的话,我们会找到自己所想要做的事情;如果我们同大多数人一样的话,我们会找到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
之后,我们会用这件事情来获取食物,住所,衣物,伴侣,安慰,第一本莎士比亚,模型飞机,芭比娃娃,一把米饭,性爱,孤独,一次威尼斯之旅,耐克,饮用水,整容手术,儿童保健,狗,药物,教育,车,精神上的慰藉——任何我们觉得需要的东西。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扮演起这个我们称之为“我”的角色,试图将自己标识为一个有能力得到——同时又应该得到——这些事物的人。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将生活中的人区分开来,划入不同的隔间。
同时我们会定义他们应该怎样做才能满足我们的利益。
然而,我们所能定义的,只能是自己头脑中对于这些人的投影,因为我们并不能迫使人们按照自己的欲望行动。
人们的行为是会与我们预料相反的,人们是有他们自己的意志的。
最终(的情景会是这样的),新的我们的投影会定义新的他们的投影。
有的时候,我们自己的不同投影会有分歧,我们会屈服于种种诱惑——(我们会说)哦,神父啊,我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我感觉像在地狱一样!
我忏悔!
(然而很快)我(就会)再次屈服于诱惑。
把这一点记在脑子里,等经历过岁月,挫折,更高的智慧和更多的不确定性之后,再来理解它。
最终,你会明白《纽约提喻法》关于Caden Cotard的生活和他生活中其他人的生活究竟是想说些什么。
查理·考夫曼是少数几个真正重要的编剧之一:他真正地将剧本转化成了他的媒介。
大卫·马梅是另外一个这样的作家。
不过,他们的伟大与那些伟大作家转行写剧本(比如让·谷克多,哈罗德·品特,和威廉·福克纳)的伟大又是不一样的。
考夫曼是在高高在上的地方同英格玛·伯格曼一起写作。
这次,他当起了导演。
很明显,他只关心一个主题,即人的头脑;他只写一种情节,即人的头脑是如何与现实,幻想,错觉,欲望,和梦境相交流的。
《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改编剧本》,《人性》,《危险思想的自白》。
这几部影片除了是关于头脑之外还能是关于什么的?
考夫曼以朴素的方式阐述着这主题。
在一部电影中,人们可以进入约翰·马尔科维奇的大脑;在另一部电影中,一位作家有着一个能做他所不能做的双胞胎弟弟;在另一部电影中,一个游戏节目主持人是,或者说他认为他是,一个国际间谍。
在《人性》中,一个男人在极为严厉的父母的影响下度过了童年。
在他成人之后,他试图教小白鼠坐在小桌子前并且学会使用不同的餐具。
行为究竟是人学习到的还是被强加在人身上的?
《纽约提喻法》并不是一部关于戏剧的电影——尽管它看起来像。
考夫曼认为我们在生活都扮演着这一种角色——我们都像是戏剧导演。
那巨大的,一层叠一层的布景,正是我们对于生活这项企业的区域划分;那些演员们则是我们对于生活中的其他人的投影。
他们中的一些人饰演替身,被分配去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理论上来说)他们可以自主的表演,可以不顾导演的指挥。
(也正因此,)他们试图控制他们自己的投影。
与此同时,这一切的源头,我们的主人公,日渐的衰老和疲劳,病态和绝望。
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世界不过是一出舞台剧而已,我们也不过是台上的演员。
这全是一出戏。
这戏即是现实。
这并不是一篇传统意义上的影评。
因为对于这部影片来说,没有必要介绍角色,介绍演员,对他们的表演加上几个形容词。
看看卡司表上的名字,你知道我对他们的评价是怎样的。
对于他们来说,这部电影肯定没什么可奇怪的——这正是他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尤其是等在一旁让导演做决定的时候。
影片的片名(Synecdoche, New York)究竟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这就是片名。
别跟自己较真了。
(在我个人看来影片的片名正是点睛之笔。
首先它是一个双关语。
影片设定在美国纽约州的城市Schenectady,New York。
而片名中的“提喻”一词Synecdoche与这个城市名谐音。
提喻这个词发音很怪,念出来的感觉大概是Si-neck-de-key;而城市的名字念作Si-ke-neck-te-dy。
其次,片名也直接点出了影片的主题和野心,即是所谓的“提喻法”——以小喻大。
影片所展现的是Caden Cotard一个人的生活,却从他一个人的生活中映射出整个人类的生活。
其实,人生中最大的谜团,就是人生本身。
)
没了Charlie Kurfman,Michel Gondry 变得有口难言;Charlie Kurfman 自己却毋用靠别人仍是光芒四射的天才。
首次独担大旗编导电影,Kurfman 通过一出舞台剧 – 自其酝酿至终结 - 来探索 “人生” 这命题。
剧初,Kurfman 领大家走进 Caden (剧场编剧) 混沌沮丧的生活,自他的失意、突患奇疾的巧合与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来造就故事发生的背景。
1. 探索藉 Caden 对生命里突如其来的变化的茫然与无所适从,Kurfman 发出第一个问题 “死亡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电影首段,Caden 正经历一连串不寻常的变化,身体出坌子跟妻子带着女儿离开教他沮丧并失去希望;面对突如其来的奖金与机会,冥冥中他觉得要换个环境另创一片天。
找来一大帮演员与排綀场地,他跟大家同样迷茫,正是这不知所措让他有了教全体演员跟他一起探索剧本发展的念头。
当死亡的阴霾浓罩五顶,Caden 死心眼地沉溺于失去的一切与末日带来的恐惧,眼前的一切虽然鲜活可爱,他却无法投入或好好珍重。
然而当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随剧情逐渐发展得愈见层次具规模,死亡在 Caden 人生里的重要性被慢慢淡化;观众看他徘徊留恋于失去了跟没法得到的人事物之间,见证他建立继而又失去第二个家。
至此,Caden 一直担心的死亡始终没有降临;眼前逼切的问题换成 “要为自己创造的人事物负责” ——如何处理与太太、女儿及情人的关系? 如何理清剧作的脉胳、把发展中的故事完整地呈现? 本来凌乱不堪的故事来到电影中段开始渐见章法,情节也慢慢成形。
不断加减的人物角色姓甚名谁开始变得无关重要,一众演员创作出来的故事也各具独立的价值,Caden 在为布境盖墙的同时更为他们赋予了真实的生命 (Now that every story has a life of its own)。
实验剧从而到了关口位,本来是 Caden 思考一己人生的独脚剧,如今却成了窥视众生 (peeking lives of others) 的处境剧;Caden 甚至索性连自己的角色也抽脱出来让别人饰演演,从积极参与变作在旁抽离察看的观众。
2. 答案艺术是创作人对生命的思考。
艺术作品就是创作人对命题思考所得的答案。
俗语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当 Caden 雇来演员饰演他自己后,他看到的不再是纯粹虚构或模枋现实的故事。
演 Caden 的男人教他看到自己真实的一面,后来接替他当 Caden、当导演的女演员更令他明白人生的意义。
电影里有两段对话尤其点明题旨,其一是牧师 (Pastor) 致词的一幕,其二是最后 Ellen 的 Voiceover:Pastor:“Everything is more complicated than you think. You only see a tenth of what is true. There are a million little strings attached to every choice you make. You can destroy your life every time you choose. But maybe you won’t know for 20 years… and you may never, ever trace it to its source. And you get only once chance to play it out. Just try and figure out your own divorce. And they say there is no fate, but there is, it’s what you create. And even though the world goes on for eons and eons… you are only here for a fraction of a fraction of a second. Most of your time is spent being dead or not yet born. But while alive, you wait in vain… wasting years for a phone call or a letter or a look… from someone or something to make it all right. And it never comes, or it seems to, but it doesn’t really. So you spend your time in vague regret… or vaguer hope that something good will come along. Something to make you feel connected. Something to make you feel whole. Something to make you feel loved. And the truth is… I feel so angry. And the truth is… I feel so fucking sad. And the truth is, I’ve felt so fucking hurt for so fucking long. And for just so long, I’ve been pretending I’m okay… just to get along, just for… I don’t know why. Maybe because no one wants to hear about my misery… because they have their own. Well, fuck everybody. Amen.”大家对人生都有一定的穜景与向往,却不一定都有积极地争取。
很多人一生都在等,等待事情发生或美梦成真。
在等待的同时依恋过去拥有或未能拥有的,忘却把握目前。
当时间一天一秒流逝,才惊觉一直等待的可能永远不会降临,又气又恨却已为时太晚。
Ellen 的 Voiceover“What was once before you, an exciting and mysterious future… is now behind you, lived, understood, disappointing. You realize you are not special. You have struggled into existence and are now slipping silently out of it. This is everyone’s experience. Every single one. The specifics hardly matter. Everyone is everyone. So you are Adele… Hazel, Claire, Olive. You are Ellen. All her meager sadnesses are yours. All her loneliness. The gray, straw-like hair. Her red, raw hands. It’s yours. It is time for you to understand this. Walk. As the people who adore you stop adoring you… as they die, as they move on… as you shed them, as you shed your beauty, your youth… as the world forgets you, as you recognize your transience… as you begin to lose your characteristics one by one… as you learn there is no one watching you… and there never was, you think only about driving. Not coming from anyplace, not arriving anyplace… just driving, counting off time. Now you are here. It’s 7:43. Now you are here. It’s 7:44. Now you are gone.” 有些人会说是命运作祟,忽略自己的每一个选择影响自己的同时影响人;信仰当下感觉随心走或过后才悔不当初分别往往差之千里。
Caden 到最后不是挂上耳机听命于人做木偶,反是得到預感而后随心走;然而现实里又有多少人能抽离当下或眼内参透薀涵的意味?3. 表现手法论规模,Synecdoche, New York 与一众史诗式战争片不遑多让,其野心之大可见一斑。
由于演员数目极多,Kurfman 就没有为所有人塑造独立个性或面孔;这样的处理正如同把真实世界模拟了一遍 —— 演员搬演的剧目尤如芸芸观众的人生,你我他好比看着自己的故事在上画,投入感大增之余引发出强烈共鸣。
通过匠心独运的对话与独白,Kurfman 更透彻地剖析命题,引领观众自嫒昧含糊走向豁然开朗的景地。
两小时的戏,他就明明白白地阐释了自己对人生的观点与理解;若说 Godard 是谈爱之本源的智者,那 Kurfman 也不失为论生的哲人。
Background Music: Battle for the Sun - Placebo
正巧昨天在看考夫曼的新片《失常》,冲着其中一篇影评的点评,来膜拜一下这部神片。
如同大家都同意的一样,导演考夫曼特别爱谈论人和精神病,《失常》中的男主角患有费格利妄想症,认为全世界都是同一个人扮演的,而《纽约提喻法》中,男主的姓氏Cotard,则隐喻着一种截然相反的精神病,叫科塔德妄想症,该妄想症患者认为自己已死,因此此症还有一个更易被理解的名字---行尸综合症。
我不想讨论剧中男主是否真的有行尸综合症,有种种证据说明他可能患有行尸综合症,也有一些证据说明他并非有此症(比如他一做爱就哭泣、自我意识极强,都不是行尸综合症的表现)男主的姓氏可能是导演的隐射,也可能是导演故意造的一个令人看不懂的烟雾弹。
而我觉得比行尸综合症更为显而易见的是,导演在谈一个典型的一般状态下第四型人格。
唐 查理 里索在《九型人格》中这样描述一般状态下的第四型人格:他们关注情感,能把一切都内在化和个人化,自我陶醉,多愁善感,羞涩,自我意识过强;性情善变、忧郁,显得“难以接近”,且自觉像是局外人。
他们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因此不愿像别人一样生活,即便在情感上也有这样的需求。
他们是忧郁的梦想家、自怨自艾、颓废、情感放纵,生活在幻想的世界中。
自我怜悯和嫉妒他人使他们很容易陷入一种自我放纵中,慢慢地变得不切实际、不事生产且矫揉造作--总在等待一个解救者。
而在电影即将结束的前4分钟,画外音对男主的描述定性都应和了这种人格。
“曾经是什么在你的前面,一个令人激动而又神秘的未来,现在一切都在你身后了,活着、明白、失望,你明白你并非那么独特,你为你的生存挣扎过,而现在只能悄无声息的走,每个人都有这种经历,每一个人,情节几乎一样,每个人都一样,你是海柔尔,克莱尔,奥利弗。。。
”男主戏里戏外在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寻找自我,而第四型人格越是想要找到自己就越是找不到,也越来越迷失。
男主不断的导演自己,戏里戏外的想要导演自己的人生,最后,他被生活所替代,他不是自己了,他既是所有人,又不是,他成了个普普通通的人,像每一个人一样挣扎过,可是,比别人更糟糕的是,他曾获得了那么多的机会去修正自己,却都在每一次关键的时候,错过了。
他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就是海柔尔,却在和海柔尔爱爱时哭泣,他无法解释自己,而令海柔尔恼羞成怒,他不敢主动的拥抱他想要的人,只好一直默默的等着自己心中的解救者垂怜自己。
他从未在大女儿奥利弗的生活中扮演好一个父亲,却又在试图弥补大女儿的幻想中,丧失了好好与二女儿相处的机会。
最可怕的是,他时常想不起自己的二女儿。
第四型人格是最优秀也最具有潜力的艺术家,他们天生自带灵感,多愁善感是他们的灵感之泉,但也因这种天生的忧郁,令他们极易抑郁,在遇到困境时,抑郁会令他们迅速止步不前,甚至想要毁灭已有的一切。
最有趣的是,第四型人格多半是体验主义者,他们愿意尝试一切痛苦与欢乐,失恋的泪水、绝望、狂喜、愤怒,全都是他们无憾于人生的证据,他们需要情绪,也最为关注自己的情绪,他们通过自己的情绪确认自己还活着,确认自己与他人不同,这种不同最重要的就是无法被多数人看懂和理解。
而他们最最抑郁和矛盾的地方就在于,既想要被看懂,又害怕被看懂。
如同这出戏一般,凯顿一直在寻找救赎,他认为找到自我是救赎的一种,他认为得到海柔尔是救赎的一种,当他失去了一切时,被不被看懂已不重要了。
那,这部戏其实一直在讲一个字,叫“作”。
凯顿一直试图寻找自我而忽略了身边的人,也一直不敢真正承认自己所需所想,他作到最后一幕才终于对自己坦诚,他又老又疲惫,只想在一个人身边坐下,取一点暖。
而他所导演的那部戏,叫死亡。
Minister: Everything is more complicated than you think. You only see a tenth of what is true. There are a million little strings attached to every choice you make; you can destroy your life every time you choose. But maybe you won’t know for twenty years. And you’ll never ever trace it to its source. And you only get one chance to play it out. Just try and figure out your own divorce. And they say there is no fate, but there is: it’s what you create. Even though the world goes on for eons and eons, you are here for a fraction of a fraction of a second. Most of your time is spent being dead or not yet born. But while alive, you wait in vain, wasting years, for a phone call or a letter or a look from someone or something to make it all right. And it never comes or it seems to but doesn’t really. And so you spend your time in vague regret or vaguer hope for something good to come along. Something to make you feel connected, to make you feel whole, to make you feel loved. And the truth is I’m so angry and the truth is I’m so fucking sad, and the truth is I’ve been so fucking hurt for so fucking long and for just as long have been pretending I’m OK, just to get along, just for, I don’t know why, maybe because no one wants to hear about my misery, because they have their own, and their own is too overwhelming to allow them to listen to or care about mine. Well, fuck everybody. Amen. Millicent Weems: What was once before you – an exciting, mysterious future – is now behind you. Lived; understood; disappointing. You realize you are not special. You have struggled into existence, and are now slipping silently out of it. This is everyone’s experience. Every single one. The specifics hardly matter. Everyone’s everyone. So you are Adele, Hazel, Claire, Olive. You are Ellen. All her meager sadnesses are yours; all her loneliness; the gray, straw-like hair; her red raw hands. It’s yours. It is time for you to understand this. Millicent Weems: Walk. Millicent Weems: As the people who adore you stop adoring you; as they die; as they move on; as you shed them; as you shed your beauty; your youth; as the world forgets you; as you recognize your transience; as you begin to lose your characteristics one by one; as you learn there is no-one watching you, and there never was, you think only about driving – not coming from any place; not arriving any place. Just driving, counting off time. Now you are here, at 7:43. Now you are here, at 7:44. Now you are… Millicent Weems: Gone.
考夫曼的电影观与提喻法要解释这部电影的名字或是“解读”电影本身,首先不得不搞清楚查理·考夫曼的电影观(或者至少说其本人对这部电影的要求)。
考夫曼曾说“戏剧是活的,电影是死的”,他在这部电影的采访中进一步解释了这句话:戏剧的每一次上演都是新的、活的表演,因为每次演员和观众都有不同的状态和互动,而电影一旦拍完剪完就是死石头一块。
此外,电影意义过度明确而观众没解读空间也是另外一种“死”和“rude way of making movies”。
显然考夫曼一点也不欣赏死的电影,而在自己的导演处女作中他终于可以反抗结构化、僵化的美国电影,当然这也是资本为天才创作难得的网开一面。
为了做到这一点,考夫曼的做法是“try to put enough in there so that people can interact with it on an individual basis”——比起网飞《黑镜》的伪互动式观影,我个人认为更广阔的意义空间才是目前观众能拥有的真实自由,这已是所有优秀电影共享的一点特质:充裕的留白。
然而留白的限度在何处其实一直是个很暧昧的标准。
谦虚如考夫曼把这部电影的容量概括为“enough”,然而实际上这部影片的视听信息量是超过常人认知能力的,再加上这些视听信息构成的隐喻和主题(都是大大的复数),整部电影虽然不是石头一块但却是压缩饼干一块。
密集的内容和主题,在考夫曼看来,是给予观众解读自由的真诚的做法——就如剧中Caden想导一部truethful、关于每个人、关于生活本质的戏剧而最终搭建了一座纽约城中城一般,考夫曼也导了一部这样的电影。
这正是这部电影名字的由来:Caden以纽约的城中城来提喻纽约,而考夫曼以这部电影来提喻人生——典型的查理·考夫曼式套娃。
当然,考夫曼在这里也玩了一个谐音的游戏,本片设定在纽约的Schenectady市,以英语的写作顺序就是Schenectady, New York;Schenectady(或是Schenectady中Caden搭建的warehouse1,2,3...)在影片中作为纽约的局部代替了纽约,因此这里也就有了Synecdoche(提喻)这种修辞。
Caden的大剧院想做到保罗万象,这也是整部电影的精神缩写(一定程度上来说两者在这个目标上既成功又失败了),而Caden的创作痛苦也是考夫曼痛苦的真实再现。
赘述了这部电影独特的开放性/复杂度,接下来我谈一些对自己感触较深的主题,也希望5年后我能怀着不同的心情再看一遍,也希望它能再次给我带来新的感触,继续更新这一篇小文章。
1.漫长的人生之秋在影片开头,Caden床头播放的广播节目中主持人问一位文学教授:“为什么这么多人写秋天(the fall)”,对方的回答是“It's seen as the beginning of the end...If the year is the life,...the beginning of the fall is when the bloom is off the rose and things start to die”“It's a melancholy month and maybe because of that, quite beautiful”。
接下来读到的一首诗可以说是与整部电影的主题密切相关:Whoever has no house now, will never have one.Whoever is alone will stay alone,will sit, read, write long letters through the evening,and wander on the boulevards, up and down,restlessly, while dry leaves are blowing.
考夫曼自我评价:“harsh but truthful”教授读完,主持人评价这首诗过于残酷,而教授则回道“But truthful”,与此同时查理·考夫曼的的名字浮上银幕,这正是这部电影的一语双关。
Caden的truthful也印证了考夫曼的truthful春秋在四季中可能是短的、过渡性的存在,人们总是对冬夏印象更为深刻,然而如果把人生比作四季,秋天却是最漫长的过程——当你停止成长、当你没有明显的跃升和改变、当你仅仅是在活着...你就不知不觉走到了人生之秋:"the beginning of the end",and"things start to die"。
而人生的冬天却是短暂的,大部分人可能都只把将死之前的一小段时间视为人生的最后一季,并且此时你已无法再做出什么改变自己人生的举动,因此人生之秋是每个人做出挣扎的最后机会。
秋天(the fall)伊始,就是所有都开始坠落的时候然而正如片头诗中所说“Whoever has no house now, will never have one. Whoever is alone will stay alone”的一样,这部电影并不相信人真的可以在漫长的秋天(或是所谓的中年危机)中挣扎过来,相反Caden/考夫曼的做法是去记录、描绘和理解这种无谓的挣扎,企图获得认识论上的解脱。
我们都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 ,而《纽约提喻法》很大程度上是对这种不可避免所感到的无可奈何、空虚与恐惧的探讨和记录。
2.唯我论的孤独
“wall it up, all of it”在一开始Caden的剧场本来是没有墙也没有窗户的,每个房间是情景喜剧拍摄现场一般裸露在摄影机与导演的目光之下,直到他说:“This is a lie.Wall it up, all of it.”——这也是前文提到的考夫曼/Caden对于“truthful”偏执的又一体现。
被窗户框住的单体字母电影的海报有许多有意思的细节,其画面内容是Caden剧场里面的一栋栋楼房和一扇扇窗户,每一扇窗户代表着纽约的一个人、一个故事,但正是因为每个人都在各自的窗户里,人们看不到其他人生活的全貌。
而电影的标题字母也被框进了一个个独立的窗户中,虽然彼此被完全隔离,却组合在一起成为了“这部电影”。
Sammy提醒Caden的自私/自恋这同样是这部电影巨大孤独感的来源——Caden渴望个体之间几乎融为一体的理解,而现实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故事和人生,人永远只能从“窗户”中窥探他人的故事和灵魂,如果没有那堵墙和窗户,一切都是谎言。
另外,也可以说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人与人无法彻底理解对方是因为任何尝试理解的举动其实背后都有自己的目的和用心,人只会了解到自己想了解到的一面。
考夫曼借剧中类似于上帝的Sammy之口说出了他对这一融合的渴望:Because I've never felt about anybody the way I feel about you. And I wanna fuck you until we merge into a chimera, a mythical beast with penis and vagina eternally fused…two pairs of eyes that look only at each other…and lips ever touching.这种对人类连结程度的过高期待,最终必定导致的是极度的失望与孤独,正如Hazel的这句台词一样。
实际上这种渴望和失望的孤独也延续到了查理·考夫曼的下一部电影《失常》中:男主角在千篇一律的声音中找到了只有他能听到的、特别的声音,一个渴望成为“chimera”的故事再度上演,结局同样是唯我论的极致孤独。
附上考夫曼为本片写的片尾曲little person的部分歌词,很好地描绘出了一个孤独者的默默期盼:I'm just a little person,......I'll find a second little personWho will look at me and say:"I know you.You're the one I've waited for.Let's have some fun."......You're the one I like the best.I'm glad I've found you,......Somewhere, maybe someday,Maybe somewhere far away,I'll meet a second little personAnd we'll go out and play.3.决定论的人生
This book is over.“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了你人生的走向”是本片另外一个时隐时现的主题。
如Adele对自己咳嗽的忽视最终导致她死于肺癌、Hazel最终死于烟尘是因为她自己买了一栋着火的房子、Caden在飞机上看的书不再有下一页是因为他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我们永远也理不清自己生活中的因果链又继续谈回“纽约的窗户”,上文提到每个人都是窗户背后孤立的个体,人与人的理解和连结是以个体性为上限的;同时,“窗户—个体”同样是一个决定论式的隐喻:Everything is more complicated than you think. You only see a tenth of what is true. There are a million little strings attached to every choice you make; you can destroy your life every time you choose. But maybe you won't know for twenty years. And you may never ever trace it to its source. And you only get one chance to play it out. Just try and figure out your own divorce. And they say there is no fate, but there is: it's what you create. And even though the world goes on for eons and eons, you are only here for a fraction of a fraction of a second. Most of your time is spent being dead or not yet born. But while alive, you wait in vain, wasting years, for a phone call or a letter or a look from someone or something to make it all right. And it never comes or it seems to but it doesn't really. And so you spend your time in vague regret or vaguer hope that something good will come along. Something to make you feel connected, something to make you feel whole, something to make you feel loved. And the truth is I feel so angry, and the truth is I feel so fucking sad, and the truth is I've felt so fucking hurt for so fucking long and for just as long I've been pretending I'm OK, just to get along, just for, I don't know why, maybe because no one wants to hear about my misery, because they have their own. Well, fuck everybody. Amen.葬礼上这段牧师的台词将孤独的个体与决定论相勾连。
“they say there is no fate, but there is: it's what you create”无疑是一个决定论者的自白书,而“maybe because no one wants to hear about my misery, because they have their own”又在谈到个体之间的绝对距离。
忧郁与决定论总是互相联系的。
如果仍然承认自由意志的存在,对各种事件的因果归因(try and figure out your own divorce)无非就是一个不断自我责备的过程;如果彻底否认自由意志,你甚至不能为自己的存在负责(Most of your time is spent being dead or not yet born)。
所以不论怎么想,都是挺丧的一生。
4.其实可以多擦一会儿地板
"The Miracle Brush"在Adele出走后不久,Caden一方面留恋着过去的时光,另一方面又对自己的健康情况过度关心——都是强迫症。
Caden坐在Adele的地下工作室盯着自己的病腿,电视里面放着他自己出现在化疗广告中(里面还出现了女性版的Caden也就是Ellen的童年等内容,但是这里就不说这个主题了),然后当Caden开始打扫Adele工作室的时候电视节目突然变成了正常的、积极的内容(甚至有些许亢奋)。
这好像是全片唯一一次电视/媒体中出现除了死亡的内容,也是唯一一次正面积极的内容。
当Caden打扫完、清理完后,电视播放的内容再一次变得creepy,里面唱道“there's no real way of coping...you're falling down. you're going down. you fell. then you die”考夫曼作为编剧的第一部电影《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中,他借傀儡师(也算是某种“导演”了)之口说意识于人类而言是一种诅咒。
而这里他无非是想说借助机械简单的事物来暂时麻痹自己的意识也是无济于事,地擦完了又是新一轮的绝望,像任何广告一样“The Miracle Brush”并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真正的改变。
help me forget my troubles这里颇有一种苦行僧的味道——生活有需要被回避的时候,意识也有需要被麻痹的时候,如果人总是时刻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又何尝不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但考夫曼却颇具尼采精神盯着这些痛苦不放,或许这也是他“truthful”执念的又一体现。
然而这是考夫曼的选择,作为观众我们可以理解,可以不认同、不照做。
也有很多人认为这种孤独和抑郁是考夫曼的自恋,他自恋于天才的痛苦,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对于看不到也未曾经历过这一层痛苦和孤独的人来说,这部电影更多是无趣的自讨苦吃。
不过考夫曼本人怎么想、怎么创作自然也轮不到我们去操心和指手画脚。
考夫曼选择“harsh but truthful”的人生态度或许是“It is better to be a human being dissatisfied than a pig satisfied; better to be Socrates dissatisfied than a fool satisfied”的写照,但我仍想说:其实可以多擦一会儿地板,这里擦完了还有别的可以擦。
另外我还蛮想聊聊Caden的感情线,不过概括不出一个主题,就随便说说吧~Adele Lack这个角色非常的特别,她与Caden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所以大胆猜测她的姓Lack表示Caden所缺的一切,比如从不关心自己的健康状况、活在当下的能力、把一切变得简单的艺术......她对于Caden来说是一个完全他者、外物的象征,甚至可以说Adele就是让Caden免于其病态self-obsession的解药。
如果Caden想看看自己小天地之外的世界,他就可以看看Adele。
事实上他们关系的决裂也是Caden从来看不到外面只能看到自己的一种结果(对于Adele来说反之亦然),但是Caden到结尾都一直想去追寻Adele则表示其实他一直想摆脱他自己的各种执念,虽然他们巨大的差异让两人从来没有成功交流过。
而Claire对于Caden来说也是不可交流的,Claire对大导演Caden的崇拜而产生了爱慕之情,但是影片不止一处暗示Caden觉得她很傻而不是一个对等的交流对象——这是Adele不可交流性的反面。
唯一可以交流、让Caden产生想与之合体成为“chimera”的是Hazel,她第一次带Caden回家时电影播放的soundtrack正是“Ltitle Person”这首歌,她才是Caden想遇到的“a second little person”。
May we all find our signals
可以绝望,但不要唠叨。
这是我看完《Synecdoche New York》之后的感想和自我告诫。
不要让绝望成为自恋的一种形式,尤其不要举着你的绝望,就像一个小孩子举着一根受伤的指头那样到处说:看,我的手流血了!
我的手流血了!
《Synecdoche New York》是查理•霍夫曼的导演处女作,由于霍夫曼之前写过几个颇有影响力的剧本,人们对这部电影的期望值很高——如此之高,以至于后来有些影评人发现该片其实挺烂之后,也都一致认为它的烂,是一种伟大地烂,而不是平庸地烂。
故事梗概是这样的:一个30岁的男人坐在床头哭哭啼啼地说:我太孤独了,我要死了。
一个50岁的男人坐在床头哭哭啼啼地说:我太孤独了,我要死了。
一个70岁的男人坐在床头哭哭啼啼地说:我太孤独了,我要死了。
然后,他终于死了。
好吧,它的真实情节是这样的:纽约的戏剧导演Caden试图导一部复制现实的宏大戏剧,在制作这部戏剧的几十年中,他的第一个太太,一个画只有放大镜才能看到的小画的艺术家,一脚踹了他,跑了,虽然后来他不断读到关于她的消息,看到她的作品,甚至潜入她的公寓,但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他的情人,一个住在一栋永远着火的房子里的女人,也一脚踹了他,跑了,虽然后来又回来了。
他的第二个太太,一个对他的一言一行无限景仰的女演员,因为无法忍受他对前妻和女儿的念念不忘,一脚踹了他,也跑了。
Caden一边过着这种不断被抛弃的绝望生活,一边通过他的话剧哀叹这种生活。
最后当话剧已经庞杂到失控时,他决定放弃导演身份,转而饰演剧中的一个女清洁工,让这个女清洁工来做导演。
在女清洁工的导演下,话剧曲终人散,他自己也在女清洁工梦中的妈妈怀里死去了。
你可能会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于具有侦探癖或者被教育癖的观众来说,他也许能从“着火的房子”、“无限小的画”、“纹身上凋零的花瓣”、“彩色的屎”等密码中破译人生进而对霍夫曼“大师”的才华叹为观止,如果他还能联想到卡夫卡尤利西斯拉康德,其侦探癖和被教育癖就境界更高了,我却,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除了一锅烧糊的粥。
如果一定要说这部电影有一个主题的话,我猜想就是人如何在死亡的阴影下生活。
该片从头到尾,一直在不停地死人:Caden爸爸、妈妈、女儿、话剧男主角、情人、前妻、满大街的尸体、最后是他自己。
Caden最爱看的报纸版面也是讣告版。
表现死亡的阴影这个“永恒的艺术主题”,当然无可厚非,但霍夫曼对这个主题的表现则可谓拖沓、粘滞、陈腐,只见男主角从一个女人的怀里滚到另一个女人的怀里,哭了几十年最后一命呜呼。
可悲的不是绝望,而是几十年如一日地以同一个姿势、同一个表情绝望。
有的人面对死亡的通缉,会身手矫捷地逃之夭夭象“猫和老鼠”里面的那只老鼠那样演绎精彩人生直到落网,而Caden在死亡面前,却仿佛一头鹿被汽车的强光照射,完全不能动弹,彻底凝固在自己的惊恐里。
当然粥是逐步烧糊的。
一开始电影还比较正常,貌似一部中年家庭危机片,颇有伍迪•艾伦式的荒诞。
后来前妻出走后,caden的时空感开始错乱粥就煮得太稠了。
再后来Caden找到饰演他的Sammy与其平行生活时,情节就开始彻底焦糊。
到最后Caden和女清洁工互换角色,显然霍夫曼开始自暴自弃了。
他象一个画家从写实派走向印象派,又从印象派走向超现实派,最后由于创作上的走投无路而干脆变成了泼墨派。
在墨泼干之后,他让女清洁工对Caden说:Die。
Caden让我想起情景喜剧Seinfeld里的George。
有一次George突然良心发现参加了一个帮助老人的志愿者项目。
在得知老人已经86岁之后,他就一直困惑一个人这么老了怎么还能这么快乐。
他不断追问老人:你害怕吗?
你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了吗?
你离死亡这么近,怎么能不害怕呢?
怎么可能呢?
你一定心里很痛苦吧?
最后老人忍无可忍,说:Get out!
毁誉参半
也许是这些日子状态不对...对这类型的电影变得毫无感觉了...
查理·考夫曼处女作,奇诡晦涩。烧脑程度远超[穆赫兰道],虚实交织与时空跳跃性胜过[八部半],奈何我找不到看第二遍的动力。主题核心是死亡和存在主义式的永恒孤独,人生困境。绝望与无力感贯穿全片。着火的房子。PS:修订翻译了字幕,由于内容难度不小,个人水平有限,质量还是不够好,哎。(8.5/10)【20200131重看】几乎所有考夫曼的作品都在讲述一个“扮演”的故事,最终都由于过于入戏而模糊了虚幻与真实,这部则是集大成之作。时间或跳跃或断裂,或凝缩或不再存在(对于主人公而言)。由便尿色异与抽搐起始,疾病如铅块般阻滞着身心,人生成了一场漫长而孤独的死亡。在浩大庞杂的人造纽约里不断轮演着舞台上的生活,直到将一生集中在一天里演完。编导渐次变为听从指令的演员。及至所有群演死亡或离场,原来所有人都有同样幻灭的人生。(9.5/10)
完全不懂啊
寓意有点深
一切都那么自恋、矫情和做作,编、导、演诸方面均充斥着自以为是、自鸣得意的小聪明。也许片子并不算太差,但绝对令人厌恶。世上既有那种讨人喜欢的坏电影,也有这种令人作呕的所谓的好电影。
我跟查理考夫曼真的有点八字不合,我不配看。
考夫曼的神剧本 加上cast精准囊括了几张最让我添堵的脸 用了一年半才看完全片 the specifics hardly matter, everyone is everyone... 叹为观止 不可言喻
我是云里雾里了
很强的戏剧感和实验性。看完之后有一小段时间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3.5。曾经摆在前面的是一个令人激动而又神秘的未来;而现在呢,一切已经在身后了,过完了,懂了,失望了。明白自己并非与众不同。虽然为了生存曾经挣扎过、奋斗过,而现在只能悄无声息的离开。所有的孤单,灰蒙蒙如干草一样的头发,如苍白如树皮一样的枯手。
导←→演
这辈子看过的最难懂的电影,无法形容,无法归类,但却莫名的有一点感动。
看不下去了,不知后面有没有反转
Cinefan@M+ 我的精神状态Be like: /设定有趣,花样蛮多,但是真的有点乱。
看不懂 忧桑
考夫曼如脱缰野马似的节奏拽着观众走入了一个停滞的时间中,如永不烧尽的房子和无限复制的戏剧一样令人眼花缭乱,而片中的角色却逃不过时空。
刻意,考夫曼绝对是戏剧强迫症
不是一般的累
有点烦躁 可能我们都有的那些恐惧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