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着同样的话样子真可笑,对着大家重复同样的内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之后就会后悔”“或者四处跟人吹嘘同样的事情”影片的故事很简单,金敏喜饰演的已婚女子在丈夫出差期间,拜访了昔日好友,对着三位重复着同一段话:“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分开过,这是5年来第一次分开,他想要这样,他说相爱的人就该永远待在一起。
”“你爱你的丈夫吗?
”“我不知道,这不是有办法证明的事,我每天都能感受到“哇,这就是爱情”这就是被爱的感觉。
”“他对着大家不断重述同样的内容,感觉像是用背的,听起来怎么会真诚?
”对着三位好友重复着同一段话,但却从没有一位好友问过是短暂的分开还是遭遇了情感危机。
你想找人述说,却发现到头来只能沦为一个聆听者,因为无论是热烈的,平淡的,纠结的,欣喜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中不亦乐乎。
她们谈论着烤肉和水果的搭配,谈论着隔壁家的鸡,她们因为流浪猫和邻居撕扯,她们谈论着存款和新认识的男友,她们用假装厌恶和疲倦的方式,炫耀着自己的一夜暧昧,炫耀着自己美满的婚姻…而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只能云淡风轻地说着我很幸福,然后独自躲在漆黑的影厅里,人生啊,永远都是冷暖自知的。
就如同电影的结局:电影可以看两遍,但人生是不能重来的。
真的好喜欢金敏喜啊!
她总是好像什么都没讲,但却什么都在不言中,没有明显的情绪忍耐和流露,只是淡淡的,却看到了很多独孤却不依赖的状态。
* 译文首发于公众号 深焦DeepFocus洪尚秀在《逃走的女人》中自始至终将丈夫、情人置于边缘位置,或者就影片情节本身来说,将他们拒之门外,留在楼道里。
我们很难不注意到这当中冰冷又微妙的讽刺意味。
他们是缺席者,被拒斥者,这个摆脱了男性凝视的故事是耀眼的女性情谊的书写,这里没有他们的位置。
但男人们的“幽魂”依然时时出没,并且在影片的纵深处不停指手画脚(只有背影或是畏手畏脚,站在门外或是遥远的剪影,或作为出差的丈夫的形象出现)。
尽管洪尚秀的电影近年来越来越专注于女性,尤其越来越集中在金敏喜身上,男性的懦弱与卑怯,这个如此典型的洪式主题并未完全从他的作品里消失。
这该死的雄性力量依然在他的作品里躁动,以更加抽象甚至有些滑稽的方式出现(譬如影片开头提及的公鸡,或者女主角和友人的谈话中无处不在的前任话题,仿佛房间里的大象)。
这种力量被一个崭新的王国拒之门外——王国内部封存着男人与女人的世界之间无可消弭的裂痕,而正是这些裂痕长久以来灼烧着洪式电影中的女性们的情感。
从《独自在夜晚的海边》里的那一场极致的出走过后,洪尚秀的电影就弥漫着一种全新的压倒性的忧郁,而这种忧郁正是由分离、退出以及遗忘的痛苦组成。
这种充满钝感的忧郁可以指向悼亡之情,也可以指向韩国“恨”文化里难以言说的失落感。
这可以上升到国民性的情感,然而决不以符号的形式呈现一种僵化而有支配性的高大上感情,更不是所谓“老师傅”洪尚秀的警世恒言。
相反,它开创了一种新形式的抒情,持续而轻柔,愈发动人同时揭示出隐藏在这些脆弱的故事背后的作者性。
这些电影里形式上呈现的退却和克制,并非是间离情感或提升主旨的动机,相反地,它更像是求诸于己,是自深深处的低语,是对作品本身最大限度的挖掘。
《江边旅馆》这个关于老年诗人和两位女性朋友在宾馆寄旅的故事中,有一种运动双向地解构了暮年之感,使之成为一种闪耀着生命的力量与轻盈的关于根源的乐章。
这部影片最棒的一个构思便是将旅馆的绝美的梦幻雪景作为背景,再一次以最强烈的方式提醒我们,在洪尚秀的电影中,即使主人公们处于这样挫败的隐退之旅中,他们仍然从不逃避生活。
这雪景吞噬画面直至溢出镜头,正如《草叶集》里的植物或是《逃走的女人》中的海浪一般,同时它还作为一种动机展示一种短暂而突如其来的下坠。
两位女性的身影在雪景中逐渐模糊,《江边旅馆》中的这一幕让人想到洪尚秀电影中另一幕标志性场景,即《处女心经》中两位爱人在首尔空荡荡的公园结冰的湖面的情景。
由此,洪早期作品初生的耀眼光彩和其晚近作品的沉静暮光以一种美学的戏谑相联结——早期严肃沉重的形式与近来洗练而愈发模糊的幽魂故事相连,一个是通向特定结局的故事,一个是逃遁的故事。
其个人影史的延续性便由这样的循环和断裂显现了出来。
《逃走的女人》中,由金敏喜饰演的人物挨个去拜访一个个强大而又边缘化的女性友人,在这样一个闭合的世界里以决绝而又极自然的方式完全颠覆了洪尚秀的创作轨迹。
这是他最后的庇护所——他最近的作品总是在一个个金钟罩一般相互隔绝的空间里发生(旅馆房间,对外充耳不闻,离群索居),并且无声无息地玩着一个游戏,静悄悄地转变、疏离、偏移(譬如《草叶集》中金敏喜在咖啡馆中聆听并记下旁人的对话)。
团体被打散了(至少不再有《你自己和你所有》中那群牙尖嘴利的艺术家朋友们),在洪尚秀的世界里只留下了这样毛茸茸的柔软女性情谊,而《逃走的女人》把它发挥到了极致。
这庇护既是导演的,也是作为演员的金敏喜的。
逃走的女人的形象(尤其在《江边旅馆》里)回响着她的私人生活——因为与导演的恋情,她几乎被韩国电影工业抛弃了——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个逃走女人的形象在洪尚秀的电影里展现出这样一种柔情与清醒的混合体。
《江边旅馆》里的雪景像一把锥心的箭给我们似曾相识之感,金敏喜这样的形象让我们想起另一个逃遁的女人,另一出令人沉痛的悲剧,那便是2005年自杀身亡的《处女心经》的女主演李恩珠。
这个形象大概是观看洪尚秀作品最难绕过也最秘密幽深的伤口。
从一种美中可以蒸腾出另一种美——近期的洪尚秀作品中的钝痛与压抑与其说是来源于某种压抑的死亡冲动,不如说来自这些黑暗的焦灼、活跃的阴影,以及那些在各自的黑洞中以绝美的姿态挣扎的逃走的女人。
(一)这个片中出场的金敏喜,留了个齐耳短发,波浪卷,迎接她的徐永嬅见到她惊叹道,你理发了?
你以前头发很长。
我想,观众跟她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徐永嬅住着一栋门前有菜园子的房子,有一个合住室友。
这让我想起《草叶集》里,她扮演的角色对奇周峯描述的情形。
看到金敏喜与徐永嬅相处的情形时,我想起了《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第一段落里她们在汉堡共处的情景。
而看到这个片的演员表中还有宋宣美时,我想的是,她后面还要拜访她的好闺蜜。
洪常秀以他的方式,打造着这人间的小宇宙。
我甚至怀疑,徐永嬅住的这套有门前菜园的房子,就是演员本人生活的房子。
我怀疑洪常秀,把他生活中一切可利用元素,都变成了电影里的元素——他喜欢的咖啡馆,他想去的地方,他偶然见到而印象深刻的景物,他喜欢的人,更不用说,那永恒的酒:烧酒,啤酒,马格利酒。
他以现实为材料,编织出一张虚构的网。
虚构与真实,在他的生活与电影中彼此交织。
基于这种原理,我觉得,演员金敏喜生活中开一辆MINI Cooper,她喜欢吃肉(以前不喜欢,随着年龄增长喜欢了)。
(二)演员徐永嬅有一张普通的脸,中年女人,戴副眼镜,接受过高等教育,被生活摧残得不死不活的样子。
她就是走在大街上不会引起人关注的那种女人。
她在洪的多部影片中出现,都是“绿叶”。
我想,洪与她合作,是为了建构他的影像世界的真实感,普通感。
美丽女人通常需要一两个各方面平平但性格很好的闺蜜。
她成为金敏喜的铁杆闺蜜。
她是闺蜜宋宣美的平替。
(三)洪的一部一部影片,搭建出人间戏剧的舞台。
他不描写英雄,左右时势的人物。
他就描写你和我。
我想不是他不懂那些人物,没接近过那些人物,而是他觉得,你我一样,都是个屁。
我描写了普通人,也就描写了你。
你多出的那部分,也没什么好特别值得我书写的。
(四)在《逃走的女人》中,看起来有着恩爱婚姻,五年来与老公没有分离过一天的女人,有着怎样的内在世界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往下看。
(五)她们吃肉的时候,一边赞叹肉好吃,一边谈起了人类的身心分离。
徐永嬅说自己想过要成为素食主义者。
但她劝金敏喜尊重身体感觉,想吃肉,就吃。
这个演员喝酒脸红(平时极少喝酒),她喝清淡的咖啡。
她离婚后享受独居的生活,她说她一整天都要看到某人的话会难受。
她住的房子远离市区,空气清新,听得见鸡叫。
与她合住的女子体贴,会照顾人,烤一手好肉。
(六)一场古怪的戏,新搬来的邻居,来协商喂流浪猫的事。
邻居的妻子怕猫。
合租女人开门与邻居一番讨论,气氛友好,显出很好的沟通情商,既理解邻居之妻怕猫的事实,也坚持觉得喂流浪猫没什么问题。
态度不卑不亢。
协商无果而终。
我严重怀疑这是洪将生活中的真事搬演到这里(甚至就是这个拍戏的房子的真事),变成电影段落。
画面里确实有一只胖胖的流浪猫,蹲在一旁,久久不离去。
它成为很配合镜头的动物配角(我严重怀疑,洪看到有这么好的现成的动物配角,心想为它编段戏吧)。
我怀疑洪以此为线索,又虚构出邻居家的情况。
半夜离家出走的妻子,有精神问题的26岁女儿。
“逃走的女人”,无处不在。
(七)金敏喜和徐永嬅还有合住女人谈论着邻居家的鸡。
在鸡界,公鸡凶狠地欺负母鸡。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三人一起走到鸡舍看鸡。
金敏喜和徐永嬅搂着走在前面,合租女人独自走在后面。
金敏喜对鸡舍充满好奇,指指点点。
镜头由远处“看”着她们,然后转向另一个方向,远山如黛。
此一刻,她们都在大自然的怀抱里。
(八)半夜睡不着之际,金敏喜问徐永嬅为何把三楼房间锁着,是不是有不愿她看到的东西,不信任她?
这是此次拜访中唯一的一丝淡淡阴影。
徐永嬅说,并不是的,只是太脏了,所以锁起来,别多想。
至于真实答案是什么,观众不会知道。
成为一个待解之谜。
(九)看完约29分钟的第一段,我完全GET不到重点是什么。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寻常的拜访。
无一丁点戏剧化成分。
洪常秀看起来就是把生活剪辑成了电影。
看完第二段也是这种感觉。
(十)第二个拜访对象宋宣美也住在靠山的地方,房间摆着IMAC,佳能打印机。
从房间窗户看出去,山景如一幅画。
金敏喜送给宋宣美一件设计师作品的大衣,她们谈话着画家的画。
很容易看出这个闺蜜更白领气质,有更好艺术审美品位(相比之下,徐永嬅就是个住在郊区亲自种菜每天听着鸡叫起床的朴素阿姨)。
她们聊着宋宣美最近的健忘症状,聊着房间的设计感,聊着房东对艺术家的喜爱。
宋宣美说她想要摆脱压抑的生活,所以搬到这里来住。
她想要更多接触艺术家。
她存了不少钱。
这让她想买什么都可以。
她是一个不结婚的女人,感觉到生活的自由。
洪常秀拍片二三十部,极少展示韩国人的家庭空间,偶尔有也不是主戏剧发生空间,这部片中,洪带着观众跟金敏喜一起入室拜访,了解不同女人的居室空间。
在封闭空间内,将男人排斥在外。
女人拥有自己的独立的小世界。
(十一)洪常秀的电影有点像龙虾。
一大只,但只有一点点可以吃的肉(这是个相对概念,他的电影也通常篇幅较短)。
这点肉,或许还相当清淡。
中国人吃龙虾喜欢处理成麻辣味,但作为电影,你只能接受它的本味。
很多人看不下去洪常秀的电影。
这部片,是我相对需要忍耐着往下看的电影。
它太缺乏戏剧性了,看近一个小时,你难以感受到其表达重心是什么。
洪常秀越来越沉得住气。
真是大师不急躁。
(十二)在这部电影里,宋宣美再次感慨,好男人难寻。
这似乎是这位女演员自带的气质。
在《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在《江边旅馆》,她都表达过类似观点。
她在洪的电影中,总是自带独立感(即便是她首次出镜的《海边的女人》里,她也是一位与男主角滚床单后不纠缠人的轻盈独立的角色,在《北村方向》里,她受到一位教授的喜欢和呵护,但她展示出独自和任性的样子,对另一位更年轻的男人表现出浓厚的接近兴趣)。
(十三)宋宣美问金敏喜是否爱自己的丈夫。
她犹豫了一下,说应该是爱的。
她能从每一天里感觉到被爱。
这里展示出她生活里的一些破绽。
她说,她有一家花店,但没什么顾客,她觉得无聊。
她兴趣太多,反而迷茫。
她羡慕宋宣美的生活。
宋宣美热爱跳舞,能从中赚钱。
还谈到最近遇到的一位有天份的建筑师,在酒吧偶遇,竟然是同一栋房子的邻居。
对她充满了好感并在她事业上提供帮助。
金敏喜羡慕宋宣美的生活。
但宋宣美说,你不需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十四)金敏喜拜访宋宣美期间她家也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扰。
一个纠缠她不放的年轻诗人。
一起睡过一次的对象。
酒后乱性的结果。
而他此后一次次上门纠缠不放,表达好感,令宋宣美厌烦。
“真是铸成大错。
”她说。
她陷入困扰,觉得快疯了。
在金敏喜羡慕的目光中,她开始反思,自己现在这个年龄,过这样的生活,并不好。
她扔下金敏喜,自己沮丧地洗脸去了。
24分钟的这一段拜访结束了,又看了个懵逼。
只能看出,大家生活,各有烦恼。
(十五)金敏喜拜访两位闺蜜,还在电影院偶遇第三位朋友,每次都说:我和丈夫结婚五年来一次也没分开过。
我们过着甜蜜的生活。
而根据这部电影台词揭示的哲学,重复让人感到虚假。
(十六)洪常秀的电影就是那种——你看了下进度条,妈的,还剩最后2分钟了,还有什么大包袱要抖吗?
《逃走的女人》还剩2分钟时,金敏喜与曾经的男友(权海骁饰演)聊了几句天,话不投机后她走了出去,在街上又站住,返了回来。
我在想,还剩2分钟,她与权海骁之间还能有什么反转吗?
结果并没有。
她甚至不是回去找权海骁的。
她只是走进地下一层放映厅,坐下,看着正在放映的一部电影。
镜头由她身上,移到了银幕上。
是海浪汹涌的画面。
电影结束在银幕上的海浪画面上。
她有表达不了的情感,她内心汹涌,只能坐在影厅,独自默默消化。
(十七)看完整部片才发现,某种意义上这是《之后》的某种情境下的后传。
还是那三个演员,金敏喜,权海骁,金玺碧。
还是那种三角关系。
貌似还延续了权海骁的身份。
《之后》里,他是位得了文学大奖的作家。
本片里,他写了许多书,在电视上说了许多话。
不断是重复的话语。
这甚至引起他妻子(金玺碧饰演)的厌烦。
觉得重复令人感到虚假。
《之后》里,原来的秘书金玺碧是权海骁的情人,金敏喜是被权的妻子误当作他情人的人。
《逃走的女人》里,金敏喜与权海骁曾是男女朋友,但被金玺碧插了足,她后来居上,做了权的妻子。
金敏喜受伤后离开,多年杳无音讯。
金玺碧偶然会想起她来,这次偶遇,二人都表现得云淡风轻。
金玺碧对她有一丝歉意。
作为胜者,她谈起丈夫来有一些厌恶感。
爱情剥离了最初的成分,变得普通寻常。
金敏喜离开后,逃进了一段貌似近乎完美的婚姻。
丈夫是翻译家,结婚五年来,与她形影不离。
是那种认为爱就应该相守的男人。
在貌似融洽的生活里,那种失落似乎在话语之外,多多少少体现出来。
她在偶然撞见权海骁后,发现时光已改变当初的人,二人没什么可说的话语。
她甚至不想多说什么,直接对他说再见。
但她走在街上又失落地返回,一个人坐到影厅里,她似乎不愿意回到丈夫出差后空落的家。
她内心仍有隐秘的情绪需要消化。
岁月像一把刀子,杀死了什么。
(十八)在看了前两段拜访闺蜜的故事后,都让人不明白谁是“逃走的女人”。
金敏喜看起来不是。
她只是借丈夫出差的五天里,开车出来见见闺蜜,叙叙旧。
平淡的拜访里,没有任何深刻共鸣,大家不咸不淡地聊着各自生活。
及至最后不到20分钟才揭秘,原来,“逃走的女人”还是指金敏喜。
不是指她的现在,而是指她的过去。
受挫于一段爱情被夺走后,她逃走,逃进了现在的生活。
看起来安逸,却没了激情和灵魂。
而这种东西,仿佛在世间再也寻找不着似的。
我们只看到功成名就后在电视上叽叽喳喳令人厌烦的男人(洪常秀在这里讽刺了与自己心性相反的男人,他自己在电影发布会上的访谈总是惜字如金,语焉不详),为流浪猫找邻居理论的庸常男人,以及,跟一个女人睡过一次后就纠缠不止搞不清形势的疯狂男人。
还有对母鸡施暴的公鸡,又一种“男人”。
而五年来与妻子天天不分离的看起来温馨的翻译家中产男人,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他似乎更加证明了生活的死水无澜。
(十九)叙事淡如白水——《逃走的女人》简直在洪的电影里达到了新高度。
连以往制造戏剧性的尬聊都消失了。
我就是要让你看一部电影,跟生活同样彻底无聊,提不起劲。
缺乏戏剧性。
甚至没有明显的起承转合。
而它,是对生活最真实的揭示。
(二十)这是洪常秀的第24部长片。
这部2020年2月入围柏林电影节的电影,是疫情之前他最后一部长片。
也是四年前我通览他全部电影所看的最后一部。
疫情期间,我发现,在全世界电影工业近乎停摆的阶段,这个家伙,仍然一年拿出两部长片。
比以往速度更快。
跟玩儿似的。
当然,在拍摄技术上更加不讲究。
天呐,这是怎样一个疯狂的人。
241212
《逃走的女人》,片名本身就值得玩味:逃走的女人是谁?
她从什么之中逃走了?
影片故事以女主人公嘉米的行动路径和视角,主导并展现了三段女性密谈和女性情谊:丈夫出差,嘉米决心前去拜访自己的朋友:第一位是一位刚经历离婚的姐姐,第二位是一位独立单身的舞蹈老师,第三位则是在咖啡馆偶然碰见的“情敌”,她曾经夺走了嘉米的前男友并与他结婚,嘉米因此告别原有的朋友圈,音讯全无。
至此,谜题似乎得以揭晓,嘉米就是那位“逃走的女人”。
同时,在这三段故事中,女性似乎成了绝对意义上的“主角”,她们暂时逃离了“男性的影响”:她们谈论男性、婚姻和生活,通过她们的叙述,女性似乎扭转了惯常的话语权力关系,男性被完全排除在外,被置于被叙述的被动地位;这些关怀女性生活处境、情感、欲望的声音,一定程度也呈现并构建了女性的主体性。
此外,影片对空间和镜头的处理,也体现着女性在这部影片中主导视角和绝对地位。
劳拉·穆尔维在《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一文中指出,视觉快感的产生呈现出性别差异和权力关系,在男性“窥视快感”产生过程中,女性形象被物化为欲望对象,成为被看客体。
而在影片中,在嘉米拜访友人过程中,每当男性出现并介入之时,他们无一例外都被隔绝在“门外”;与此同时,当男女性共同出现在镜头之时,导演刻意安排影片中的男性角色背向或侧向镜头,女性则面向镜头,导演常用的固定镜头拍摄手法,使得镜头并没有接续代入双方观看的“视角”,由此,女性似乎得以摆脱作为男性角色凝视对象的存在:“我们只看得到女性的表情、神态,跟随着她们的喜怒哀乐而变化,也更站在她们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1]如此刻意的二元对立处理,似乎塑造出了与传统父权主义相反的权力关系,女性以其警备和排斥的姿态,主导并守卫着室内那一方绝对的女性领地和女性空间。
在构建女性主体、“逃离”男性影响之后,女性之间相互支持的感情联结、女性情谊的力量,似乎也得以发展起来。
“女性情谊”/“姐妹情谊” (sisterhood)最初源自女性主义运动,通过美国女性主义历史学家吉娜维斯对这一概念的概括可知[2],“女性情谊”意在强调女性内部互相关怀、互相支持的团结关系,以对抗父权和男权、争取女性权利。
以嘉米拜访的第一个女性友人永顺姐姐为例,通过对话,我们得知她刚经历离婚,用赡养费在偏远但环境不错的郊区买下自己的房子,和一位女友同居,过着互相照顾、平静适意的生活;她们出于善心喂养附近的流浪猫,导致流浪猫聚集,男邻居上门以“妻子害怕、人更重要”为由请求她们不要再喂养,甚至将这些猫咪称为“强盗猫”,而永顺的同居友人则坚持认为,这些猫咪的吃饭和生命也同样重要,对她们来说,它们就像孩子一样。
在交涉过程中,她语气诚恳且不厌其烦地再三解释自己的缘由和立场,同时致以歉意,希望得到谅解;男邻居的姿态和语气则表现得愈发不满和焦躁,不时发出无语的干笑。
同时,因画面中男邻居个头较高,在男女二人对峙的镜头语言里,显示出男邻居咄咄逼人的气势。
双方争执不下之时,嘉米和永顺走了出来,此时画面转变成个体男性与三位女性群体的对峙,永顺了解情况后,平和地再次向他说明立场:“只要喂猫不犯法,我们就打算这样做。
”画面里,男性的怒意在暗涌,女性的平和则像水一样,以柔克刚,包容着男性的愤怒,同时也让他无从发作,最后只好“落败而逃”。
在这里,我们也可以看作是女性结盟、团结一致、相互支持的力量的一次小小胜利。
此外,嘉米夜宿永顺家时,得知邻居小女孩因为家庭问题时常在夜里出门抽烟,永顺也会时常提供陪伴和宽慰。
从这几段故事中,我们都能看到女性情谊自发的温柔力量。
然而,在这部以“逃走”为名的电影中,女性、或“女性情谊”,真的可以完全摆脱男性中心的“法网”吗?
在影片中,男性虽被挡在门外,他们却以话题的形式得以进入女性的私密空间,她们与男人之间的婚姻或恋爱成了共同的、无以免俗的话题:在嘉米的第一段拜访中,她们谈论永顺姐姐的“失败”婚姻,谈论分手的“难受”,同时还要赌咒一句——那个男人“活该要一败涂地”;在第二段故事中,单身独立的舞蹈老师,也半推半就地向友人谈论自己年轻执着的诗人追求者,以及她与优秀稳重的建筑师之间的暧昧关系;而第三段对话中,嘉米与抢走她前男友并顺利进入婚姻的“情敌”偶然相遇,两人在男性身上的竞争和胜负,也使得她们的关系充满象征意味。
就像张爱玲在《有女同车》中写到的一样:“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
”当男性的追求与恋慕、婚姻的认可和缔结,同样被女性当作谈资和成就的一部分之时,有意无意之中,女性经验的叙述似乎也分享了父权社会的男性经验和价值取向。
“问题并不在于男人从男性角度来观察女人, 而在于所有的社会成员——包括女人从占主导地位的男性角度来看待女人。
”[3]当她们要从男性认可中获取成就感、获取自我实现的满足感之时,女性的主体性同时被消解了,“女性情谊”的神话似乎也出现了裂痕。
嘉米自身的生活和婚姻现状,也说明了问题所在。
她要一直不厌其烦地跟友人重复强调,她和丈夫结婚五年“一天都没有分开过”,以此获得女友难以置信的惊叹。
而当女友问她是不是真的爱自己的丈夫之时,她迟疑了,回答变得语焉不详:“不知道,怎么说呢,那不是能证明的东西……我每天都能感受到:‘啊,这就爱啊,这是被爱的感觉啊’,这样就够了”。
她心甘享受“被爱”,她无法肯定自己自发的爱,也就无法肯定和认同自己作为独立主体的存在。
这也部分解释了为什么她对自己的生活不甚满意,她虽然喜欢花,开了一个花店,但是她的花店没有客人、没有事情做、很无聊;在听到友人谈论自己的工作时,嘉米表示自己“也想找些事情做”,但她认为自己的“兴趣太多了,很难专注于一件事上”,最后女友只好宽慰她说:“反正你也不是一个人过。
”——反正你也不是一个人过,反正你还有婚姻可以依附,反正你有美满婚姻的神话,反正你可以从“神话”中获取自己的存在和意义——嘉米对自己“兴趣”的迷茫,可以就王安忆《弟兄们》中老二的结局进行互文式的理解,老二“一直在调动工作,调动来,调动去,始终不能满意,调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要什么了。
”失去了自我和主体的“女性”,“剩下的只是混混沌沌的无名的‘惆怅’”[4]。
洪尚秀以其一以贯之的对两性的揶揄,使得影片出现了一种反讽的症候:处处刻意的男性排斥,实则预示着“无法摆脱的”男性影响的时时在场,“逃走的女人”,以及她们之间理想而稳固的“女性情谊”,或许只能是一种乌托邦式的幻影。
然而,“具有乌托邦性质的姐妹情谊,最大的意义在于它即使不可能,却的确为女性主义所必需。
”[5]如果“女性情谊”的神话将会被消解,女人无法完全“逃离”,那么个体女性将要如何自处?
影片结尾或许提供了一个思考的向度。
嘉米再次面对前男友,第二次下意识地、被动地“逃走”了。
但在影片最后,她停下脚步,回望,转身,回到影院,重看一次电影,此时影片由先前的黑白画面变成彩色。
这或许可以看作女性寻求自处的隐喻,如果女性无法从男性话语和男权社会的影响中完全遁逃,那么,女性主体和女性情谊的实现,就绝对不会是完完全全的“逃离”,而是直面、共处,勇敢应对。
[1] 林彦君,《道你我之间的无尽温柔:〈逃走的女人〉中的女性形象分析》,《视听》,2021年3月。
[2] 汪民安主编,《文化研究关键词》,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137-139页。
[3] 张京媛,《解构神话——评王安忆的〈弟兄们〉》,《当代作家评论》,1992年4月。
[4] 张京媛,《解构神话——评王安忆的〈弟兄们〉》,《当代作家评论》,1992年4月。
[5] 汪民安主编,《文化研究关键词》,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137-139页。
安安静静看完了逃走的女人,我很喜欢,甚至想要再看上几遍。
或许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和不同的人一起看,还会有不同的感想。
过程中我冒出了不少断断续续不成篇章的思绪。
她去了两个朋友家,一个背靠小丘,有一片小菜园,一个从窗口望出去就是连绵群山。
y有一天晚上跟我说想送我一盏灯,我当时背对着他在看什么东西,没当回事,随口答一句“好啊,你别送我那种可爱的小马啊啥的造型的就行”,我当时脑子里是我还蛮喜欢的一家意大利餐厅里放的那个不伦不类的独角兽台灯。
“灯是最有家的感觉的家具”,他说,我同意。
所以我喜欢暖黄色的灯,讨厌白光灯,为这事我没少跟我妈起争执,她嫌黄灯不够亮,太热。
但我就是执着于此,热烈温暖,我喜欢这样的空间和氛围。
说到家,要有大书架放下我很多很多的书,有沙发、地毯、灯、咖啡、酒、肉,这些是我在意的东西。
每个人在意的家具也不一样,我就遇到过在意一切纺织品的质感的人,在意床单、被套、地毯的材质,会因为它们的触感好而真情实意地夸我。
哦说到家,其实如果不需要我来操心或者负责的话,也可以有活物,花花草草猫猫狗狗,甚至是人,但如果是人的话,千万不能侵占我的全部空间。
这么一看,恐怕是不能实现了。
想到这里,我甚至想要自己住到郊区,靠山的那种,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必须坐班的需求,有必要的时候再出门,但那样好像不开车不太行,是不是可以骑个摩托?
或者小电驴?
日常的交流就是邻居和偶尔联系的朋友,我比较擅长处理这种关系,能从中获得幸福感,彼此交换最多的善意,我甚至觉得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所以我们才只能维持那么少的亲密关系。
唉,想象很美好,可我为什么偏偏是个在南方会水土不服的南方人呢?
回不了家啃不了老,这样的生活实现的成本高了好多,当然现在也不赖,虽然没有山,我好歹还有亮马河。
“如果他总是说重复的话,那怎么可能是真心的呢?
这代表这些话都是在脑子里储存好的。
”她们这样说那个在电视上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人。
我想起自己一度极其厌恶某个曾经很喜欢的学者,不为别的,只是他无论多少讲座、写好几本书,来来去去,讲的都是一样的话。
没意思,我只觉得真没意思。
所以当我尽可能真诚地把很多事情写下来以后,我也就不再讲了,他们已经定型了,重复只会显得滑稽。
虽然滑稽的事我也做了不少。
我开始真挚地觉得沉默是金,开始觉得需要安静,开始反思究竟有哪些东西需要从自己身上剥离。
我是什么样的人、想做的什么样的人、应该成为的人,一直都是那样,很清晰,但把自己投身于人群中,接触不同的人,置身于不同的场景,在瞬间反应下表现出的那种状态,过后再来仔细复盘时才知道自己和预想的是什么距离。
就好像有人曾经跟我说,“你躁什么,你看我躁过吗?
你太情绪化了。
”我当下没有说话,因为把那些最容易让人脾气上来的事情从他那里全接过来正是我存在的意义。
当然我也没就这么算了,还是逮住了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的时候在旁边来了一句:“你不是冷静淡定吗?
”看吧,每个人都有格外在意的事情,无法云淡风轻地面对,而无法面对的,往往都是自己。
就像有人遇到别的事再怎么冷静自持,都无法平静面对年轻男孩的纠缠,语调抬高,明嘲暗讽,不为别的,就是厌烦,主要是后悔与人扯上关系,无法面对自己的“错误决定”。
我遇到不讲理但又惹不起的各路衣食父母总是控制不住在扮演完毕恭毕敬笑容满面之后破口大骂,遇到我认为“不应该“但我“没办法”的事情我会焦躁愤怒,但在所谓“感情”这些事情上不为所动的程度甚至超出自己的想象,大抵是因为,我只当对方是素材和道具,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因此总有所得,没什么顾虑,也怎样都不会涉及后悔情绪。
我是锋芒毕露的人,也算是没有被毒
女主和三位女性朋友的相遇,像极了女性的交往日常。
正如女主和第一位朋友见面时说,自己越来越不喜欢与人见面了,说着不喜欢说的话,假意维持一种人类默认的社交体面。
通过电影我们可以发现,其实女主和三位友人的关系都算不上有多好。
第一位,两人见面的时候,金敏喜抵达门口后没有去敲门,而是转身往朋友家反方向走,朋友通过闭路电视看到她,出来迎接,对方伸手示意拥抱,金敏喜回应后,迅速弹开,俩人之间又恢复到了非常宽阔的社交距离。
接着,俩人在沙发上聊天,金敏喜说自己的丈夫很喜欢这位朋友,所以自己才来的,后来又找补说自己当然也很喜欢对方,只是丈夫也喜欢的自己就会更开心。
还有,吃苹果的时候,金敏喜对朋友的舍友说,自己和朋友关系一直很好,朋友玩笑式的反驳说,是这样吗?
还有,金敏喜留宿朋友家,睡在沙发上,清晨在朋友起身上厕所的动静中醒来,俩人对话时,金敏喜认为朋友不信任自己,不然为什么锁起了房子的第三层。
第二位,俩人聊天基本是围绕朋友的现状,朋友如何幸运的少付了一亿韩元搬进现在的公寓(因为房东喜欢她的艺术家身份),和男人的暧昧(体现她依然很有性魅力,但是为什么没有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呢,对方正在办理离婚),自己存了多少钱(约500万人民币),接着又遇到朋友一夜情的诗人来家里与她纠缠不休(一夜情,诗人,纠缠不休)。
第三位,“偶遇”已经很久不联系的朋友,对方希望金敏喜原谅自己曾经“抢”了她的男朋友,男人现在事业如日中天,朋友抱怨男人如今如此爱作秀很可笑。
其实认真想想,三次相遇,彼此之间并没有聊什么有营养的话题。
金敏喜在如此密集的时间里与三位朋友相遇,前两个是主动相约,第三个是偶遇(其实我认为应该不是偶遇),她的心理诉求是什么呢。
想听听朋友们过得都不怎么好,自己也就好一点了?或者,想从朋友那里找点灵感,看看自己是否可以活的再有价值、有意义一些?
她的诉求是什么,我们只能猜测,但见面之后的效果如何,似乎更好判断,那就是更想逃离了。
金敏喜最终也没有从第一个朋友家的三楼究竟是不是因为太脏而锁起中收获“信任”,也没有在第二个朋友的有钱有性有喧闹的爱情游戏中获得生活的灵感;更没有从第三个故人那真的很厌恶如日中天的老公滔滔不绝作秀的抱怨声中找到慰藉。
她还是孤身一人,可能比来时更多了几分落寞,惆怅,失望和委屈。
看多了女性友谊为主题的影视作品,差点就让我忘记了现实,我的现实和女主也差不多啊,大部分时候根本没人和你聊什么女性觉醒,还不都是围绕着老公、孩子,赚了多少钱这种话题。
也不能说朋友俗,只是自己的那点文艺,矫情,细腻,只能说给自己听。
只有从别人的眼光里逃走,才能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不管见谁,都要说很多不需要的话,做很多不需要的事情。
女主只要吃了别人的东西,就要不断向对方道谢和夸赞。
结婚后,喜欢的人天天都在身边,女主才会越来越懒得见人。
直到丈夫出差几天,女主这才去见了关系亲密的朋友们。
去见面的女人关系由近及远,发生的事情也是一个比一个有看头。
离异单身的姐姐住在首尔郊区的独栋别墅,归园田居的生活不亦乐乎。
偶尔来觅食的流浪猫很招人喜欢,就算邻居怕猫来投诉虽然抱歉但也不予理睬。
-我们喂流浪猫又没有违法。
当真是结婚后都不出门,女主都是第一次去朋友的新家。
都是熟悉的朋友,女主来的时候都带着对方喜欢的礼物。
到了第二位姐姐家里,女主对着住所和食物一顿猛夸,看得出来是真心喜欢。
即使目睹姐姐在家门口回绝小男友,她也没有八卦打听别人的私事。
听着姐姐诉说自己的荒唐事,女主只是站在一旁抚摸安慰。
没想到,最后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偶遇打破了友好舒适的画风。
在电影院偶遇情敌着实有点措手不及,是不想见又没办法避开的熟人。
不难看出两个人的风格很像,因为同一个男人结下恩怨情仇。
对方因为抢走女主男友充满歉意,但是女主早已对此释怀。
因为不在意,女主并没有关注对方的生活状况。
她确实不知道这是对方开的电影院,没想到刚好赶上前男友在这里办签售会。
没有对方插足,她也许就不会认识现在的丈夫,生活才会变得平和又惬意。
-但我每天只要感受到爱就够了。
结婚五年第一次和丈夫分开,这件事情跟三个人都讲了一遍。
同样的事跟不一样的人重复说,是真的喜欢才会讲。
不同于女主的前男友作家,一直在重复同样的内容感觉像是硬背下来的,会显得一点都不真诚。
听起来,人人都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也有不为人知的怨言。
洪尚秀的电影里,总是会重复出现一样的情节,但是讲的故事从来不会重复。
生活不也是如此,总有很多东西一直在重复,人和人的情感交流带来变化。
《主人公是金敏喜》 吃肉 吃水果 幸福的是我 心里有一团暖流 早晨 温暖的被窝 惬意的伸 我是那颗朝阳 看你 第一抹笑 弯腰看向门外 可爱 莫名其妙 卿本是佳人 你是我的西施 我是破产苏轼 把你写进诗里 自恋又爱自你
没有人能抗拒洪常秀在《逃走的女人》里美妙而冷冽的讽刺。
《逃走的女人》海报他用这种方式将所有的丈夫、情人和情场老手都赶到了边缘,或者更确切来说,将他们都隔离在了门外的楼梯间。
洪常秀凭借《逃走的女人》获得第7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男人们虽然没能在这场姐妹情深的大戏中现形,女人们也终于可以不必生活在男人们的凝视之下,但他们依然构成了一道奇特的宛如幽灵的风景线,并且时不时地在影片中闪现(背影或是暗中躲藏,门前或者远远的身影,抑或是,远行的丈夫)。
《逃走的女人》剧照虽然洪常秀的电影越来越有其局限性,越来越女性化——他眼中从此只有他的缪斯女神、他的女伴——光芒四射的金敏喜,
《逃走的女人》中饰演感喜的金敏喜但洪式经典主题——男人的意志不坚和懦弱——并没有完全从影片中消失:这该死的男性气质仍在那儿骚动,但是以一种有些怪诞的抽象的方式呈现出来(片头的农场里可怕的公鸡、虽不在场却明晃晃在那儿打扰女主和她朋友聊天的前夫),
《逃走的女人》剧照它被封锁在一个新世界的门外,确保了两个永远不可调和的世界的决裂——男人的世界和女人的世界——在这个新世界中,那个令洪常秀的女演员们不断被灼伤的情感小剧场终于被悬置了。
《逃走的女人》剧照自从《独自在夜晚的海边》(2017)中女主彻底的逃离开始,洪常秀的电影中就弥漫着一种新的忧郁——一种压得人无法喘息的忧郁——它源于对离别、抽离和遗忘的沉迷。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剧照然而这种无声的忧郁虽然让人陷入一种符合韩国国民性的追思情绪和一种难以名状的丧失感里(韩国人称之为hàn),却丝毫不意味着一种死寂又肃穆的疏离感,也不意味着洪常秀步入迟暮之年的心声。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剧照相反,它为洪常秀开启了一种新的抒情形式,越来越克制、越来越低声呢喃,却也越来越动人心弦,导演正是透过这种震撼人心的脆弱感来讲述自己最新的故事。
他的影片中这种关于隐退和谨慎的追寻(《草叶集》(2018)里咖啡馆中美若芭蕾的静置,以及《江边旅馆》(2018)中苍茫的白色或是消逝的地平线)
《草叶集》剧照与其说是一种间离或是升华,不如说是一种回归自我,一种来自深处的絮语和一种对于作品本身的深挖。
《江边旅馆》剧照《江边旅馆》中,年迈诗人的衰亡和两个闺蜜之间的故事里蕴含着两股力量,这力量不停地将一个关于迟暮的故事推进成一首涌动着无限生命力的轻盈暮曲。
《江边旅馆》剧照影片中最美好的理念之一,便是旅馆周围一片雪景,既提醒着我们即便是在这样的一场逃逸中,洪常秀的电影中也从不缺乏生命力(比如《草叶集》中肆意蔓延的背景植物或是《逃走的女人》里的那片大海),与此同时,又象征着一种暂时的搁浅。
《草叶集》剧照《江边旅馆》中两位女友消失在白雪皑皑的地平线上,让人想起洪常秀影片中的一个标志性镜头——《处女心经》(2000)中,首尔空荡荡的大公园里,人影消失在冰天雪地的地平线上,绚烂的开头(导演最初作品中宏大壮观的形式)
《处女心经》剧照和尾声的暮光(一种近乎虚无的结构和不时的幽灵般的闪现)营造出一种高度的美学冷淡,
《处女心经》剧照作品中关于结束、逃逸、衰老和青春的描绘,使其在周而复始和明显的断裂之后完成了自己的延续性。
《逃走的女人》完全围绕着金敏喜所饰角色一一拜访的女人们展开,那些女人是强大的,同时又是边缘的,这标志着洪尚秀电影轨迹中一个坚决又自然的转变。
《逃走的女人》剧照他后期的几部作品中已经通过一个个犹如金钟罩和气泡一般交错又独立的空间——酒店房间、闷不吭声的蚕茧、悬置的远景,以及那些隐匿在若有似无保持距离的表演之下的声音(想想金敏喜在《草叶集》的小酒馆里偷听和展开的对话)来寻求一种庇护。
《草叶集》剧照而这次的转变,可以说是洪常秀最终极的避难所。
那些小团体被打散了——至少不再有《你自己与你所有》(2016)中的狐朋狗友和艺术家们的激烈与嘲讽——而洪氏影片中唯独没有改变的,是那柔软而强大的姐妹情谊,而这种情谊在《逃跑的女人》里发挥到了极致。
《逃走的女人》剧照导演的这个避难所也可以说是金敏喜的避难所,一个逃逸女人的形象——尤其是在《江边旅馆》中——也和她的私生活有所共鸣(在她与导演洪常秀的绯闻曝光之后,金敏喜曾一度被韩国电影圈下了禁令),
《江边旅馆》剧照这或许也解释了那种甘美与幻灭扣人心弦的融合,而洪常秀的电影像是悬置在了这种融合之中。
《江边旅馆》中的雪景犹如一支穿心利箭,营造出一种令人震惊的似曾相识之感:
《江边旅馆》剧照金敏喜的逃逸画面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另一个故事、另一场逃逸——《处女心经》中女主角李恩珠2005年的自杀,这可能是洪常秀所有作品中最隐秘最深处的难以愈合的伤痛。
《处女心经》中饰演秀贞的李恩珠一个个美丽的身影消逝了,洪常秀最新的几部电影中那沉默又骇人的力量,与其说源自于某种死亡冲动,
《逃走的女人》剧照不如说是来源于那些暗黑的灼伤、鲜活的阴影和那些逃逸的女王,她们在自身的空洞里绚烂地燃烧。
女主角嘉米在三个故事里穿梭,她口口声声宣称的喜欢的人就应该时时刻刻守候在一起的理论,不过是在掩饰她早已被抛弃的事实,无论是曾经的男友还是之后的丈夫、因为没有一个人或者一对情侣可以活成她想要的那个样子。
那么嘉米为什么要在与朋友们隔绝这么久以后才主动上门联系呢,估计她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建设到心理足够强大到可以面对旧友们的盘问和面对旧友的可能的恩爱场景。
当然,她还有那么一点暗黑心理,就是旧友们其实过的也不怎么样。
于是嘉米带着如此复杂的情绪踏上了叙旧之旅。
第一个朋友永顺。
永顺是一个女同,在和丈夫离婚后终于拿着赡养费和伴侣住到了一起、一个郊外望着山的3层小楼。
嘉米应该是知道永顺已经离婚的,所以希望在她这里找一点平衡、还特意买了上好的牛肉来慰问。
嘉米一开始就很喜欢永顺的房子和环境,也很羡慕她们两个人平淡又默契的生活,即使面对邻居在对她们喂养流浪猫的行为上门投诉的时候,永顺和她的伴侣都可以平静和坚持的打法对方而不屈服。
另外,嘉米在留宿永顺家的时候,是被安排在沙发上过夜的。
嘉米抱怨永顺为什么把三楼锁上,其实是在试探永顺在取向问题上的明确表态、三楼代表着永顺和她的伴侣的私密空间、不希望与嘉米分享。
嘉米提到自己的丈夫非常放心她和永顺交往,也有那么一点讽刺的味道在话里:反正和女同交往估计不会被带坏。
在吃烤肉和饭后水果的环节上,我们都看到永顺的伴侣像男主人一样的在招待客人,到底嘉米没在永顺这里找到什么安慰。
第二个朋友秀英。
嘉米拿了一件送给秀英,闯入了艺术家的圈子里窥视。
像秀英一样的人群,爱上和抛弃一个人全看心情,哪怕一起睡了觉也不能说明什么。
没有固定的伴侣,一边会很潇洒的应对每一次偶遇,一边也会有擦不干净的感情残渣,所以他们也不会对嘉米的幸福守候论感冒。
嘉米同样也没在这里找到什么共鸣。
在看到秀英和追踪狂的旧情人之间的楼梯间吵架之后,也说不上是幸灾乐祸还是羡慕,吵架拌嘴也同时意味着爱的嫉妒与疯狂,这种状态也是嘉米的爱情价值观里无法理解和容忍的。
嘉米同样也没在这里找到什么共鸣。
第三个朋友佑静。
这个朋友比较特殊、因为佑静是抢走自己的旧男友的情敌。
嘉米对佑静一直有深深的怨恨,虽然嘴上一直在说已经翻篇了(佑静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于是她故意在佑静的影院里违法规矩吃东西,然后故意告诉佑静她就是这么做了。
所以嘉米最希望能在佑静这里看到她和旧情人之间的感情摩擦猜忌埋怨和指责,但是佑静用平静的口吻反驳了幸福守候论、正常的夫妻就是相互给予对方空间。
嘉米又不死心、在楼外的吸烟区里逮住已经是佑静的丈夫的旧情人、希望能听到所谓的真心话。
但是旧情人才真正是把嘉米翻篇了,根本没有任何的触动和波澜,完全把她当作路人甲,于是嘉米彻底溃败了。
经历了这一连串软钉子之后,嘉米似乎彻底放下了伪装、回到佑静的电影院里静下心来好好的欣赏作品。
那么她之后还会继续编织谎言活在谎言里吗。
今年看的第一个电影。说实话除了金敏喜的穿着没有太get到其他。
“电影还可以这样拍。”将叙事空间无限缩减,但总能在有限的场景内捕捉最戏剧的部分。如同一把收束的折扇,从扇骨处截出的一抹色彩便可窥视扇面的全貌。
金玺碧最高。不会写台词,可以不用写的,真的。没有那么多台词,也能拍有意思的故事,不用执着于台词。我可能知道他想拍出什么,但是他拍不出来。他不爱女人,只爱自己,也不会懂女人。
电影名应该叫婊来婊去的女人们。剧本有趣,都想逃,都在演,又都逃不掉内心的寂寞呀。三种中年女人们的生活样本,几万种排列组合,似乎又都离不开嘴里讨厌的男人们。
没东西说你就少拍点
三段故事通过对话的形式来表现有点太散了 而且没什么联系 虽然表演很好 但还是太日常化了
“男人无用论”,不管是陌生邻居男人,还是年轻的男人,亦或是成熟的男人,甚至连公鸡在女人眼中都没有任何意义的连附属资格都没有的生物#70届柏林第六天第一场
刚刚谈完死亡的洪,的逃是,谈动物谈gender探索谈一些go beyond他的世界他以前议题的东西;在洪的世界和他的电影世界里同时存在的金,的逃是,离开电影院之后马上再次回到电影里,再逃避一会儿。希望这个系列日记继续下去啊,两个人的互相激发。I say things I don't need to say and do things I don't need to do. 我想永远看下去这样的日常迷思。
女主角先后拜访了三位朋友,利用丈夫出差的机会,她口中的两人关系,如同连体,让人不可思议,在洪常秀显得笨拙的镜头推拉与转动之中,几位女性相谈,关于动物关于人,从小框的监控器,把人秘密的一面展开,形成意识的波动。
男人作为女性生活的闯入者等等这些小聪明看多了就觉得索然无趣。 我看到的是一个成功“作者导演”停滞不前的自负,散漫,矫揉造作,自以为是和顾影自怜。
2022.01 “我和丈夫关系极好,每日形影不离,结婚五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分开。”当问及她的婚姻,这就是她的范式回答。难得的从“幸福婚姻”中的喘息,她拜访了三位友人,年长的姐姐、翻涌着恋爱酸气的朋友和三了自己的前闺蜜,像是一点点扯开如同海面般平静的生活,但我们都知道海有多深多凶险,当然我们也可以假装不知道,也一样是过一生嘛。
四星半。婚姻这个词组本身就包含了太多附加意义,而人作为自愿、非自愿、不愿缔结这样关系的个体,审视其的观念便大有不同。影片从金敏喜饰演的女主角出发,串联出不同女性,渐近渐远地反馈着婚姻的副产品。每一扇门的打开,都如嵌在肌底的银针,是治愈疗法,也可能满是生疼。而女主角与人反复交口的幸福生活,真的经得起过往的一丝碰触吗?是嘴上的不愿分离,还是内心的只想逃离?只剩下难以平复的波涛汹涌。
观感竟然比《独自在夜晚的海边》更舒服,三段小故事写得妙趣横生。老洪大概是觉得恋爱有点儿腻所以出去溜达一圈,看别人家都不如自己,于是又安心回去过二人世界了。小逃逸情,爱情嘛,张弛有度更理想。
3.5 每次刚聚集起一些情绪来就会被洪式镜头一推就拉没了,真叫人如何是好啊!看上去很随意的拍摄手法,难怪不少青年导演的片里常会cue他,大约是很容易有种心理:老塔费费我学不了,你老洪我还学不了吗?!而且还不耗太多成本,啧啧;三段女人们的聊天记录倒是真心切题,仿佛代表韩国男人的自嘲:韩国男人,呵呵不谈了,然而男人们是隐匿的也同时是最彰显的,是女人们一切的重心,一次次重复自己幸福美满婚姻的女人寂寞如雪,金敏喜真是纤巧啊,举手投足都是导演爱的凝视,裙裤好好看;“影厅里不能吃东西”台词忒应景,全场窃笑声;所以,别难过了,还是看电影吧!
重复了三次的谎言
2.5,纯聊片。一开始都惊着了“这样也算电影?感觉演员还挺尴尬”,后面慢慢进入有了些状态。大概洪在聊三段对话下所隐去的情绪、关系、真相等事,不过这对我来说有点无聊。金敏喜好看,一些镜头也好,仅此而已。
洪尚秀喜欢设置各种情境,来讨论“两个陌生的人之间如何完成真正的交流”,这次的情境叫“延宕”或者“周旋”,但如果真的像这样如实地呈现生活之无聊,就很难避免作品本身无聊了
金玺碧真是好演员,她聚神韵,整个银幕的能量好像自然的往她身上聚,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开始没多久那场晚上的戏,金敏喜问陌生女人,好有危险性,这场戏仿佛有一种天生的恐怖片式的警觉存在,统领全片。
等同于一个角度上的北村
女人间的家长里短